(free同人)[free!]金鱼与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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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该怎么做的直纪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这支手机她在给真琴发过了那条消息之后就再也没开过机了。如今早就没电了，她还得把充电器找出来，插上了电源。
　　按下了开机键，这手机居然还能顺利地打开。
　　真是一支顽强的手机呢，直纪在心里笑了起来。
　　开机的速度有点慢，但是没等多久，网络自动连接好了之后各种提示音就不断地响了起来。堆积了一年的信息会有多少，直纪简直都不敢去计算。
　　先点开了LINE，直纪看到了很多好友发过来的信息，但是都是很久以前的。在东京的朋友都知道了她的情况，所以也比较少用手机联系她。不是直接给她家里打电话就是直接过来看看她了。
　　然后是自己的推特，还是那一批人，基本上的内容也很相似。比较特别的就是岩鹫的那群朋友，江，凛，渚，怜，甚至还有遥。但是似乎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患病的消息，所发的内容都是很日常，没什么特别的。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直纪才算是把那些信息给看完了。唯独让她有些失望的是，没有真琴的消息。
　　只不过也是自己跟真琴说不要联系的，现在还能期望着什么呢。
　　直纪躺到了床上，她拿着手机，犹豫着，还是点开了真琴的推特。
　　＇岩鹫的银杏叶黄了哦，东京呢？＇
　　＇圣诞快乐，东京铁塔今天是红色的吗？＇
　　＇新年了，要加油啊！＇
　　＇东京好大的雪，岩鹫却只是雨夹雪。＇
　　＇和遥他们一起去滑雪了，真希望你也在。＇
　　＇樱花开了呢，泳池里又是漂了一池的粉红。这样的景象，东京也能看到吗？＇
　　＇气温已经升起来了，今天就游起来吧。＇
　　＇怎么热这么快，东京都28度了。＇
　　＇今年最后一年比赛了，希望能取得好成绩。＇
　　＇加油声少了一个人啊。＇
　　＇完美地结束了，看到了吗？＇
　　＇又是秋天了呢，各种考试已经开始了，但是我只会参加庆樱的招生考试。＇
　　＇医学果然很难，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明天就是初试了，祝好运。＇
　　＇顺利通过，还有面试！＇
　　看着真琴发的推文，直纪竟然发现这些都是发给自己看的。真琴将自己的好友和关注的人都全部删掉了，只留下了自己一人。
　　他的这些话，只是给她看的，也只有她看得到。
　　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一年多来，直纪很痛苦，显然真琴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但是他依旧在关心着自己，鼓励着自己，即使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一眼。
　　直纪突然想不起自己为何要立下那个愚蠢的誓言了，她伸出手指，给真琴写下了自己的回复。
　　＇面试要努力哦！＇
　　＇嗯，要一起努力哦！＇
　　很快，真琴就回复了信息。
　　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了起来，直纪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忍不住哭出了声来，把这一年来的苦痛都发泄了出来。
　　而看到了直纪回复也真琴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这一年来都是默默地在关注着直纪。她不知道真琴有偷偷地到东京来，找朝田医生询问她的情况。还有真琴时不时地就会去骚扰一下宇佐川，让她去打听一下直纪现在的志愿是否有改变。还有她的心情好不好，装上义肢开不开心各种大小事宜。
　　真琴没有忘记和直纪的约定，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去见直纪，哪怕只是偷偷地看上一眼。现在想想，自己也是太傻了。
　　只不过这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了，至少在面试之前，直纪给自己回复了。
　　最后的面试在二月举行，两人还是按照着约定没有见过面。只是两人的心境却完全地改变了，直纪能够更加积极地面对最后一场考试，而真琴也不用惴惴不安地揣测直纪会不会来参加这最后一次的考验了。
　　真琴的面试很顺利，像他这种成绩又好，还有特长，长得帅气阳光，身材也很高大的男孩子哪个大学不想要呢。每年拍年鉴的时候，简直就是学校的活招牌。
　　而直纪的面试也很顺利，只是在面试官们看到直纪的拐杖和一条美腿的时候，还是略有些惊讶的。
　　但是在做自我简介的时候直纪对于自己的病只字不提，只是如同一般的考生一般介绍着自己。
　　明明有着悲伤的故事却不想讲诉，只是把头抬起来，自信地微笑着。
　　最终的录取结果在三月发布，直纪还是杵着拐杖，来到了庆樱大学。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考生们都汇集了过来，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但是当大家看到这位只有一条腿的美人的时候，都很自觉地让出了路来。
　　今天直纪穿着一件米色的短大衣，浅粉色的羊毛连衣裙，裙子的长度刚刚好遮住了那条断腿的伤口。头发早上起来烫了一下，微卷的发尾披在身后，直达腰际。
　　直纪虽不想被别人区别对待，但是这些人都是善意的，她也就心安理得地杵着拐杖走到了榜单面前。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里面，直纪睁大了眼睛寻找着自己的考号。很快，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号码。当然意料之中的事情，直纪并没有多兴奋。
　　然后直纪又开始寻找起了真琴的号码来，她一路进来也没遇到真琴。但是自己这种引人注意，如果他来了的话，一定会看到自己的。
　　只不过岩鹫过来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不可能像自己一般这么早就过来了。
　　花了一点时间，直纪也找到了真琴的号码。她连忙走到了校门口，在哪儿等待着真琴。
　　拿出了手机来，直纪给真琴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考上了。＇
　　真琴刚好从地铁下来，他拿出手机来一看，便笑开了。
　　周围好几个路过的女孩子看得都痴了，在这春日明媚的阳光之下，真琴简直耀眼极了。
　　一路跑着到了庆樱大学的校门，真琴远远地就看到了直纪。她本来就又高又漂亮，而现在的形象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早上好，真琴。”直纪笑着朝真琴挥了挥手。
　　真琴先是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很快他就抬起了头来，温柔地笑着说，“早上好，直纪。”

　　☆、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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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纪和真琴两人都顺利考进了庆樱大学，真琴如他所说的考的是医学系，而直纪却是选择了环境信息学。
　　也许是因为高中在海洋生物社呆的那几个月让直纪对这片大海之中的一切感上了兴趣，所以她才选择了这样一个对普通人来说略有些生僻的学科。
　　直纪的成绩非常优异，甚至还有其他院系的教授过来亲自劝说直纪，让她修改志愿的。但是直纪都不为动摇，她在失去了一条腿之后就对人群产生了一种疏离感。并非是害怕和自卑，而是她不想认识更多的人，也不想跟太多的人打交道。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癌症再次复发了，和她感情最深的也许会是一只海豚，一只鲸鱼，或者是一只水母。
　　它们不会悲伤，她也不会感到痛心。
　　因为直纪的成绩非常优秀，长得又漂亮，外加上有着一段特殊的经历，所以在开学典礼上，她被选为了新生代表。
　　因为庆樱大学很大，所以每所院校的开学典礼都是分开进行的。但是在知道了直纪即将作为新生代表发表演讲的时候，很多其他院校的人也赶过来观礼了。
　　当然这群人之中也有真琴，只不过真琴是直纪叫过来的，而不是因为知道了直纪的美貌之后慕名前来的。
　　因为今天要上台，直纪就没有杵拐杖了，而是戴上了义肢。她选了一条长及膝盖的羊毛连衣裙，刚好可以把义肢链接的地方遮盖起来。
　　在上台阶的时候，旁边一位男生很主动地走到了直纪的身边，想要去扶她，但是却被直纪微笑着拒绝了。
　　走到了讲台的正中央，直纪站在了麦克风前，她笑着看向了台下的同级生，“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早上好。比起开学，无数的作业和考试，我想大家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我的腿”
　　直纪弯下腰，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义肢。略有点沉闷，但比起皮肤接触却是清脆得多的声音在这个体育馆之中回荡了起来，“在一年前，我做了截肢手术。然后花了一年的时候去接受义肢和拐杖。我的手术，我的复健都是在庆樱大学的附属医院做的。我也很感谢这所学校培养出了那么多的优秀的医生和护理人员。但是我没有选择医学部，并不是因为我自身的残缺，而且从小的时候起，我就很憧憬海洋。”
　　听到这里，真琴那绿色的眸子里露出一种困惑的神色来。他微微地皱着眉，继续听着直纪的演讲。
　　“我们环境信息学学院是庆樱大学之中非常优秀的一所学院……”直纪接下来的话就与学校和学院有关了，自己的话题，便没有再提。
　　真琴的心却是还是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他看着讲台之上的直纪，觉得她还是如以往一般闪耀。这一年来自己一直都很担心，害怕直纪会因为自己身体的残缺而变得消极。但是如今看来，自己似乎是白操心了。
　　但是真琴并不知道，直纪这一年来也过得不怎么好，是在那一晚看到了真琴的推文之后，才重新振作起来的。
　　直纪的演讲很快就到了结束的部分，“在这个世界上，能量是恒定的。一棵树倒下，会有无数的昆虫，微生物将其分解，延续它的生命。而在海洋中，一只鲸鱼如果沉入了大海深处，不能在浮向的时候，它的身躯，就会形容一个小小的生态系统。在200米下的深海，阳光无法抵达，那里所有的生物只能靠着洋流，还有从海面掉下来的海洋雪（食物碎屑）而生。而从天而降的鲸鱼身躯，是这大洋深处的一座绿洲岛屿，能滋养无数的生物长达十几年。这个奇迹，我们称之为‘鲸落’（Whale　fall）。”
　　说到这里，直纪看向了真琴，她笑了起来，并不是那种礼貌性的微笑，而是很甜美的，一如往常一样的微笑，“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因为同样的选择来到这里，这就是一个奇迹。也许前行的路上会有阻碍，也许我们会觉得孤独，停下脚步。但是请不要忘记，也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鲸落’，都是别人心中的奇迹。”
　　说完这些话，直纪走下了讲台。而真琴就在台阶下等着她，他没有去扶直纪，因为他知道她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走下来。
　　七级阶梯，直纪缓慢而谨慎地走了下来。她伸出了手，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琴。
　　真琴也伸出了手，握住了直纪，“一起回去吧，我的小鲸鱼。”
　　直纪笑笑，却是没告诉真琴，他才是她心中的那只带来奇迹的鲸鱼。但是不急，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告诉这件事。即便自己的一辈子，也许要比他短暂许多。
　　但是直纪相信，这个奇迹能一直延续下去，能让她和真琴有足够的时间结婚，生子，甚至看着自己的孩子进入大学，诞下孙子。
　　她的“鲸落”，绝对不会那么快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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