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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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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条小辫子被人抓在手里四处说弄,让他恼火万分,偏偏又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
而且,刘正夫的上书并非是他策划的,而不可否认的是,作为抛砖引玉的最佳媒质,这一道奏折起到了非同小可的作用。但是,刘正夫和他并非一路,他怎能保证,对方便是想他之所想,急他之所急?倘若这背后另有文章,只怕事情就麻烦了。
而这几日,蔡攸一直在外奔波,他亦不知道这个儿子在忙些什么,心中自然不安。招来儿媳宋氏询问,宋氏却样样不知,这顿时让蔡京更是恼火。这一日,正当他晚间在书房中攒眉沉思对策的时候,外间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即便是蔡平的声音:“相爷,大少爷回来了,可否要小人请他来见?”
听说蔡攸终于归家,蔡京立刻出声吩咐道:“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还不知上哪里鬼混去了!让他速速来见!”
不一会儿,蔡攸便推门进了书房,仓促之间,竟连一身官袍都没来得及换。那紫袍穿在他的身上,竟是别有一番气度。
见了儿子这么一身,蔡京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当下便淡淡地问道:“这几日京中多事,你也该安分一点呆在家里。成日不归家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素日喜好女色,常常流连青楼楚馆,我也一向不管你这些,但现在非常时刻,你也应该好歹收敛一点!”
“爹,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眠花宿柳去了?”蔡攸似笑非笑地把话挡了回去,突然取下了腰带,双手递了过去。”爹爹不妨看看这是什么!”
蔡京满腹狐疑地接过来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大宋对于服仪一向都有规矩,三品以上服玉带,四品以上服金带,但是,公服也就是朝服上不许服玉带。而蔡攸此时佩戴的,赫然是球文方团金带,此物向来只有出自御赐,蔡攸戴在身上,难道这几日都是伴在御驾身边?
“这是圣上所赐?”
蔡攸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这是刚刚做出来的。圣上还未来得及颁赐其他大臣。正好我那时在身边,便取了一条赐给我。爹,你别老是拿老眼光看我。虽然少不得一个邀宠的名声,但在很多事情上,旁人未必及我。”尽管心中仍有疑惑,但是听蔡攸这么说,蔡京反倒不好多问,随口嘱咐了几句便让其回房休息。但是,人走了之后,他却左思右想不放心。这一次若非是蔡攸挑起争斗,他还能有更多时间从容准备,不至于如今的仓促。若是蔡攸不动声色还在计划什么其他的事,那么,便说明自己这个儿子翅膀硬了,自己是不是该防着他一手?脑海中转过这个想法,蔡京顿时哑然失笑。自古以来父子同朝为官的多了,但为之反目地却不多见,自己在这个儿子身上也花了颇多心力,这种担心实在是好没来由。
与此同时,赵佶亦暗中下令由皇城司暗查大理使团众人。力图澄清所谓的高俅里通大理之事。曲风虽说和高俅之间交情非常,这个时候却干脆把事情交给了下头的人去查访,自己则只做一个揽总的,这种撇清的态度自然让天子官家异常满意。
然而,就当蔡京期待着赵佶和高俅之间数次挽留数次辞呈的来回拖拉时,知代州种师道突然上了一道奏章。上面清楚明白地历数了本国商人勾结辽国马商,虚抬价格,讹诈军饷等事,且有里通外国之嫌。奏章一上自然是龙颜大怒,由于种师道在上面说明已经拘押数人,赵佶当即下令命种师道派人护送一应人证物证及嫌犯入京。
蔡京不知道其中关键,但是,蔡攸却对此分外惊恐。他万万没有料到,种师道会使出这样一招绝户计,要知道,他事先已经派人去代州妥善处理过了,那人还回报说种师道答应不再追究此事,谁料一转手竟有这样大的变故。
官员暗自从商,这在大宋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这是从辽国买马,然后供应军需地大事,光是虚抬马价就很可能给他的仕途蒙上阴影,更何况再加上一道里通外国的罪名。而尽管种师道在奏折上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人证物证的一起抵京,一定会给他带来难以解决的麻烦!
“好狠辣的手段!”
此时,他来回在自己的房间中踱着脚步,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毕露,负在背后的双手更是紧紧拢在一起。他一向自负手段高明,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挫败于高俅手下,这一次好容易占到一点上风,谁知道竟会横插出来这样一档子事!
这肯定是高俅的手笔!
老爹蔡京不知道高俅暗里的影响,但是他知道!自从四年前吃过那一次地暗亏之后,他便悄悄培植了一点自己地地下势力,结果,他惊恐地发现,京城中的黑道势力,竟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暗中掌控了,而他竭尽全力的所为,只不过在这张网上撕破了一个微不足道地口子。尽管不能确定那一定是高俅的安排,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推测没错。否则,那一次他怎么会阴沟里翻船弄得那么惨?
西南和记马行的“光辉事迹”他当然清楚,打着皇家烙印的和记,这些年在西南顺风顺水,几乎垄断了整个西南的马匹生意,而这亦是他不敢插手的原因。然而,由于和辽国的互市刚刚开始,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把手伸过去便是天然的便利。凭借老爹在朝堂为相,他对那些商人自然有天然的威慑力,谁知只是小试牛刀,居然碰了个大大地钉子。
眼下就是后悔不该把矛头选在代州也已经来不及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头沉思起了对策。想要在路上劫杀那些人证和嫌犯是不可能的,一来动静太大,二来是种师道派出的肯定是精兵强将,自己未必能够得手。这样一来,亦只有让那些人闭口不言一条路可走。然而,天子雷霆大怒岂是等闲,这些人为了保全一命,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别说让他们守口如瓶,只怕是他们连胡乱攀咬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要说也是天子官家多事,这样的案子,让种师道审完也就罢了,那样他也能用些手段,人进了京城,他能做的事情就不多了。而且,若是让父亲蔡京知道,只怕是更会有不可测的危机。
思来想去,他愈发咬牙切齿,可就是无法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他只得咬咬牙找来一个家人,如是吩咐了两句后便立刻出了门。死马当作活马医,如今就算刑部是一道铁桶,他也得试试把手伸进去。不过,在赵佶尚未对这件事起太大的关注之前,还得在路上所经地客栈下一点功夫,顺便在护送的人之中想想办法才是正经。
然而,让蔡攸没有想到的是,种师道上书的事情亦很快在京城传播了开来。对于和辽国的互市,寻常小民原本是无可无不可的,只是在看到满街的契丹良马时称羡几句。然而,当知道有国人和契丹马贩子勾结,抬高马价兼且里通外国的时候,骂声登时就多了。也不知道是谁冒出一句宋奸,于是乎,街头巷尾全都是一片骂声。
在这种情势下,不单单蔡攸措手不及,就连蔡京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毕竟,这些天蔡攸很少归家,据他得到的消息看,蔡攸又并非一直在赵佶身边,这样的事实让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而高俅一家从未入宫,这样反常的行为也让他心有所虑。放着宫中现成的郑王两位贵妃不去走门子,这在他看来无疑是愚夫所为。可是,高俅又怎么可能是愚夫?
就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氛围中,自辽国传来了一个令人万分震惊的消息——辽国靖和太后所生嫡子,突染重病去世,靖和太后为此一病不起。甚至有谣言称,那位不幸去世的当今辽国皇帝的嫡亲弟弟,是为仁和太后萧瑟瑟害死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辽国如今尚未脱离辽东的泥潭,内部便发生了这样的分裂,对于大宋而言,这无疑是一条令人警醒的消息。即便是闭门鲜少见外客的高俅,面对这样一条消息,脸色亦空前凝重了下来。没有足够的佐证,这样一条消息是好是坏他无从分辨。而金国会作出什么反应他更无法判断,如今之际,只有用最快的方式结束国内这一场纷争,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第十六卷 针铎相对 第十一章 暗求信物结外援
更新时间:2008…10…28 16:20:07 本章字数:3219
“贵妃娘娘……”
“滚!”
耶律燕劈头将手中梳子砸在地上,怒声喝道:“都给我出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见这位主儿突然暴怒,一群内侍宫女哪里还有不知机的,全都赶紧脚下抹油溜之大吉。惟有兰珠是耶律燕陪嫁过来的宫人,此时尽管心下叹息,却依旧上前拾起了梳子,悄悄放回原处之后,她便斟酌着语句问道:“公主,您是不是真的信任那位小蔡大人?”
耶律燕闻言一震,随即却若无其事地冷笑了一声:“他是大宋的官员,哪里会相信我一个外国公主?不过是各取所需彼此利用罢了!后宫中那么多嫔妃,他偏偏选中了我,不过是因为我在大宋没有什么势力,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他以为我不知道么,从内到外,有哪个人希望我生下个孩子的?”
兰珠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耶律燕虽然急于求成,却还没有丧失最起码的判断。只是,一想到蔡攸那种笃定的语气,她便禁不住心下发慌,沉默了许久,终于又低声提醒道:“公主,上一次淑宁殿的事情,似乎已经让那两位贵妃有所怀疑,如今似乎时常有人窥伺我们这一边,依奴婢之见,今后这样的事情,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公主既然知道那位小蔡大人是存心利用,便不应该和他走得太近。这些天,外头的朝局可是不太稳呢!”
耶律燕漫不经心地拿起了那把白玉梳,深深凝视了片刻,突然惨然一笑:“外头的情形你就是不说,我也心中有数。这江山是大宋官家一个人的,朝堂上那些大官狗咬狗,又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在想上京中的情形,想不到仁和太后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就连靖和太后的儿子也不放过。一旦靖和太后薨逝,那么。辽国便是她一个人的,真真是好算盘!”
兰珠知道耶律燕对于仁和太后萧瑟瑟成见极深,而对于靖和太后萧夺里懒却还有那么一丝情分。如今听说萧夺里懒唯一的儿子去世,自然免不了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只是,如今耶律燕已经远嫁宋国,对于故国地情形再念念不忘,那又有什么用?
“公主,大辽争权夺利的故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公主还是考虑自己的事情要紧。”兰珠一边说一边往左右看了一眼,声音又放轻了一些,“那位兰陵郡王,可是至今还在大宋东京城里头住着。”
““哼,他敢回去?两位太后已经被夺了他的爵位,再加上我那个叔叔又不放心他,他若不呆在大宋,还能回去自寻死路?”话虽如此,但是,她又想起上一次赵佶暗中试探她的话。心中又是一紧。虽说明知和兰珠商谈这种事不合适,但如今她也顾不上那许多,直截了当地道。
“兰珠,上次官家似乎提到,兰陵郡王的手中似乎掌握着某样至关重要的东西,我一时想不到什么关键,你帮我想想,凭他和先帝的关系,可能拿到什么样地物事作为凭借?”
兰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攒眉沉思了许久,她只能摇摇头道:“奴婢愚钝,实在想不到其中有什么关节。只是。先帝那时候最宠信兰陵郡王的,兴许是有什么密诏之类留给他也不一定。只是如今仁和太后已经掌握大局,况且又占尽名分先机,哪怕是有密诏……”
“等等!”耶律燕一口打断了兰珠的话,霍地站了起来,眉宇间尽是喜色。等到细细沉思了一阵之后,她愈发觉得自己所思不差,可是,如今自己困于深宫之内动弹不得。纵然此事当真,她又能做些什么?
“若是辽国还是当日太祖时的光景,官家兴许就不会一直像防贼那样防范我吧?”她自言自语了一句,见兰珠紧紧盯着自己,面上满是惊诧,不由眉头一挑道,“怎么,我的话说得不对么?”
“公主,恕奴婢直言,倘若辽国仍是当年强盛,公主怎会远嫁大宋?只怕是大宋官家,亦不敢轻易答应这桩婚事吧?公主,如今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耶律燕闻言意兴阑珊,只是,她向来就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女人,要她在深宫之中和其他女人争抢欢心,然后这么庸庸碌碌过一辈子,她又怎能甘心?
因此,在晚间一个小内侍借着传话的机会溜入她的宫中时,她立刻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兰珠,然后便用一种奇怪地目光端详着面前地小黄门。
“说吧,那位小蔡大人又有什么事情?”
那小黄门转着眼睛四下瞟了一眼,最后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小蔡大人说,如今宫里头的人已经开始防备贵妃娘娘,娘娘请自己小心些,只怕是他亦无法给娘娘什么帮助……”
“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耶律燕冷笑一声,面上尽是讥诮,“他究竟有什么事让我帮忙,你直说,否则现在就滚!”
“这……”那小黄门是蔡攸千挑万选方才挑出的伶俐人,只是这种至关重要地事,他还未有参与的资格,怔了好半晌方才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呈递了上去,口中犹自请罪道,“小人并非存心拖延,原本是小蔡大人吩咐,一定要在最后才给贵妃娘娘看这个。”
耶律燕一把拆了弥封,打开之后看了几行,脸色便骤然一变。良久,她方才愉悦地笑了:“好,好!怪不得人说小蔡大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只是这借力使力的手段,谁能比得上,谁能想得到?”
见那小黄门脸上讪讪的,她便从头上取下了一支簪子,思量片刻突然将其狠狠地扎在手指上,殷红的鲜血立刻冒了出来。她却仿若无事一般,自己取出一块帕子压在伤口上,直到染的中间通红一片,她方才从妆台上的抽屉里取出药粉敷了,最后把帕子连同金簪一起撂给了那个小黄门。
“你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小蔡大人,他自然有主张。至于你这一趟虽然危险,却总归有赏你的人,我就不赏了,免得他日别人抓到了你的把柄!”
这小黄门原本就被耶律燕这几下古怪的举动扎得心中发寒,哪里还敢提什么赏不赏地,双手接过东西藏好后便跪下叩头,随即一溜烟似的出了耶律燕的寝宫。他心中暗自发誓,以后不管有什么样的好处,这个地方他都绝对不来了!
而蔡攸在拿到这两样东西之后,同样愣了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耶律燕所谓的信物,居然是这样两件看似普通的东西,一时间,他对这位辽国公主的警惕又多了三分,而对于那个即将要去打交道的人,他更是没有多少把握。老爹蔡京曾经说过,即使是高俅,也曾经说过萧芷因为人奸猾多智,决不是容易打交道的人。他此番虽说是结好与人,但真实目地却是要去借重力量的,千万别演变成与虎谋皮就好。
由于事情棘手,因此曲风这个撒手掌柜已经当了好些天了。这天黄昏,他照旧百无聊赖地出了皇城司,正想回自己下处,谁知却听到被人传来了一个唤声。
“曲头!”
他回头望去,见是自己当初的属下,如今福宁殿很是得力的内侍高班吕宁,不由笑骂了一句:“这急急忙忙的干什么,不用在圣上身边伺候?”
吕宁却无心玩笑,左右看了一眼之后,便低声上前一步道:“曲头,这两天频频有人出入耶律贵妃的玉虚殿,我估摸着其中有什么名堂,你最好注意一些个。就在今天,我还看到一个和小蔡大人关系密切的小黄门进了玉虚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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