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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血染江山的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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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们出去吧!”

“是!”兰玉和杨绍退下。

罗延山用捂着嘴巴,咳嗽,吐出一口血,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手帕上的鲜血。

紫阳宫内,是一片喜庆的红色。桌子上的喜烛燃着,茗碗就坐在床上,手抓紧衣服。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茗碗更加紧张,一双脚出现在了盖头下。白政天已经坐到了茗碗身边,慢慢掀起了她的红盖头。白政天看着她,良久未说一句话。

茗碗慢慢地垂下头,长长而微微翘起的睫毛也慢慢下垂,她似一朵醉人的牡丹,真乃国色天香。

“王君!”她轻起朱唇,侧面的线条优美动人,声音也软软地舒暖人心。

白政天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王后!”说着便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夜半子时,白政天起身穿衣,看了眼正在熟睡的茗碗,便出去。

花园内的一个亭子里正坐着王年常和李沉,两人见到白政天国来,忙跪下行礼,白政天立刻上前,道:“两位免礼,先坐!”

“现在齐州城可安顿好?”

李沉道:“齐州城现在已无大碍,虽然加之王年常将军的军队和飞天阁培养的高手还是不足以对付罗延山,但总算去其锐气,现下就只等王君下命。”

“好,有你们就足以对付罗延山了,况且本王要的不仅仅是罗延山一人而已。”看着两人疑惑的眼神道:“带上来!”

两名太监立刻押上来一名全身衣服破烂不堪,有多处鞭伤和烫伤的人,形同枯槁,奄奄一息。两名太监将押上来的人往白政天的旁边一扔,就退下了。

白政天蹲下身,道:“我问一句你就回答一句,答对了我放你回去,答错了我也不会杀你,你继续回到大牢里。”

爬在地上浑身发抖,使劲点头。

“你叫宋全?”

地上的人身体一震,但马上点头,用这沙哑的声音道:“是!”

“罗延山是不是最近身体有恙,还有咳血症状?”

“是!”

“好,你回去告诉罗延山,赤宵剑就在飞天阁,还有叫他不必再命人查我,你再跟他说——”白政天站起身,道:“我母后当年生的是一对双胞胎!”

这后面对在场的三个人无疑是一道重弹,炸开了一场蓄势待发的阴谋。

第二十四章 驿馆遭袭遇故人

“来人!”白政天站起身,背对着宋全喝到。

“在!”两名太监上前来。

“将此人带下去,好生照顾,待伤痊愈之后,送回将军府!”

“是!”

白政天拂袖坐下,道:“王爱卿,本王有一事需要你去完成!”

“王君只管吩咐,末将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肝脑涂地就不必了,罗延山兵权在握,你想办法离间他和他的部下,分散他的兵权。”这时三名宫女给他们三人端来了酒,白政天一饮而尽,道:“当然即使你办不到,也没关系,罗延山的死期也快到了。”

王常年赶紧跪下,道:“末将绝对不负王君所托!”

白政天立刻将他扶起,道:“王将军不必如此,本王知道你的忠心,只是万事以保全自己为先,本王的江山缺你不可。”

“末将明白!”

“你暂且回去,有事我会随时召你!”

“末将告退!”

李沉的酒杯空了,白政天坐下时,为他倒上一杯,道:“来,李兄,我敬你一杯!”

李沉见白政天待他如此,心里有些受宠若惊,想站起身道谢君恩,但白政天将他按住,道:“你我何必如此客气,难道这二十几年来的情分不算数了?”

“不敢,只是在我心中,您永远是王君!”

“哼,天下政权一日未定,何来王君一说。”白政天又饮了一杯酒,接着又一连饮了七八杯,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嫣然的红,似乎已有三分醉意,这是烈酒。

李沉忍不住叫了一句:“王君,酒多伤身!”

白政天并不理睬,继续喝,李沉突然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倒酒。白政天的眼神醉意中夹着锋利,他突然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的心跟着杯子一起碎裂。

“哈哈……”他站起身,仰天大笑,只是这笑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凄凉。

“我的孪生弟弟,二十几年来,我不曾见过几次,他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哈哈……”他颓然地坐回到石凳上。

“生死有命,王君不必难过,更何况成就大业必有流血牺牲。”

“必有流血,说得好说得好。哼,罗延山,他做梦也想不到王年常会背叛他,这是他当年埋下的隐患,王年常的恩师是原闻天。”白政天看着李沉,拿起酒壶仰头饮下。

“原来如此!”李沉心下想到。

“罗延山大限将至,不过我不会这么容易的死去!”白政天将酒壶重重地放于石桌之上,道:“我猜明天驿馆必生事端,现在齐州城有你父亲在,你替我去监视一个人!”

“你指的是赫连孤云。”

“聪明!”

迷蒙的月色,冷寂的秋风,亭子内,一壶酒,两只酒杯,两人尽情畅饮,也不知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到何时。

翌日上午。

阴霾笼罩整个翊都,突然就变了色,天降瓢泼大雨,路上行人匆匆,小摊小贩行动利索地收拾东西,对这不测之雨也无可奈何。一身浅蓝色衣服的原飞漫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雨水中分外沉静,清澈的眸子忽然凝成了一滴忧郁悲伤之色,那些模糊的记忆已随她远去。

“漫儿——”担忧温柔的声音穿透淅沥的雨水传到她的耳朵里,她转过头来,秦夜也撑一把油纸伞,看着她。

“漫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走吧,庄主还在等着我们!”

“恩!”

两人的身影消失了,随后出现在一个小巷里。楚南天戴着斗笠蒙着脸,披着蓑衣,等了他们片刻。

“你们总算肯来见我!”

“庄主!”听着他这句带着责怨和些许讽刺的话,原飞漫紧缩眉头,眼神移向别处,伞沿也压低了。

“翊都已经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王君重新掌权,与罗大将军势必会有一场交战。这个王君可不是简单,不仅想拔出罗延山还想控制天下三大势力。我想我该回山庄了,不然指不定我那不成气的臭小子会把祖上传下的家业搞成什么样。”

“楚叔叔,我们——”

“你们就留下,我这次是单独回去,陈宽他们还在驿馆,你们先在这里呆几天,记得几天之后务必回来。”

“叔叔……”看着楚南天即将离去,秦夜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句。

“你不要说了,听我的!”

“庄主,你有没有想过飞天阁和朝廷的关系?”原飞漫脱口问道。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楚南天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多方打听之后他们来到了驿馆,并去了楚南天为他们安排好的房间。原飞漫走进秦夜的房间后,就一直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一起沉默。

一直到中午店小二端上来午饭,然后是一个下午,店小二又端上来晚饭,直到用完晚膳之后,他们一直未曾说过一句话。下了一天的雨也停了,空气清晰,月亮也越升越高,光亮如银。

原飞漫终于受不了了,问道:“秦夜,你到底犹豫什么?”

“我,不知道,我脑袋一片空白,漫儿,你知道吗,我怀疑我的人生到头了。”

原飞漫立即用手捂住他的嘴巴,道:“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一个人的身世又有谁可以左右。”原飞漫握住他的手,道:“秦夜,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离开神兵山庄,一起漂泊,或者找一个偏远的地方隐居起来。”

“你觉得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就可以。”原飞漫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语气轻柔,道:“夜,天下事太复杂了,我们还是不要掺和。夜,我知道你放不下楚南天……”说到这里,原飞漫突然停顿下来,脑袋中闪过一丝亮光,道:“还是血渊中遇见的那个女人?没关系,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漫儿!”秦夜抱紧她,有话难尽。

一阵冷风吹开了窗户,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幸好有天上那轮月亮,只是那光亮清冷寂寞,给他们带来无限的记忆。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原飞漫双手环抱着秦夜的脖颈,已趴在秦夜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他们背后是被拉长的背影。

驿馆外一群黑衣人看夜深人静之际,纷纷跃上了屋顶。他们陌生的杀气逼近驿馆里,秦夜的瞳孔放大,轻声叫道:“漫儿,快醒醒!”

原飞漫睁开眼睛道:“怎么了!”

秦夜拿起桌子上的剑,道:“有人来了!”说着走到了门边。

原飞漫也拿起剑跟在他身后,秦夜将门打开了小缝隙,原飞漫看见黑影一闪而过。

“怎么办?”原飞漫道。

“我们去看看!”秦夜回复。

驿馆总共有三层,是朝廷用来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客,第二层住的人更是尊贵。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是第二层,正北朝南的位置,那一排房间是专门为皇亲贵族准备的。中间的房间里,一片漆黑,赫连孤云怀抱承影剑倚在窗户旁,他等待此刻已经很久了。他突然想起了花笺,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觉得这个女人在身边太碍事了,他已经把她送回拭雪城。在那群黑衣人还未杀进来时,他就破门而出,飞到对面的屋顶之上。圆月之下,承影寒光同月辉,剑指人心滴血泪。对面那群黑衣人,仿佛被天雷震慑住,身体僵直一秒,就这一秒之际,赫连孤云已往前飞奔几步,跳下屋顶,消失了。那群黑衣人立刻上前追去,在他们之后,秦夜和原飞漫紧跟上去。

赫连孤云跳到地面,身后正是驿馆的正门。他往驿馆的左面飞奔离开,身后的黑衣人恰巧在这时追过来。这一幕正好被躲在驿馆对面小巷的李沉看得一清二楚,正当他也要追上去时,他看见两个人,秦夜和原飞漫也落到地面,追上去。此时驿馆的右边突然出现四个人,其中一个正式罗延山,另外三人是他的随从。

罗延山对其中一人道:“你去看看,那两个人是何人!”

“是!”

随后罗延山等人敲门进了驿馆,李沉绕到驿馆后面的马厩里。

一间原本漆黑的屋子里,突然亮了,躺在床上的人被惊醒了。

“是你!”白玉蝶眼神中具有震惊又是害怕。

罗延山正站在桌子旁边,看到白玉蝶醒来,就坐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杯子,罗延山似乎只是在专注的看着杯子上的花纹,很久后才抬头说道:“玉蝶,二十几年不见了,难道你就不想我?”

“哼——”白玉蝶的眼神瞥向旁边,心中的怨气似蚂蚁在啃噬她的血肉,让她恨不得拿起一把刀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杀死。

“我待你们母子不薄,可是你们母子俩都做了什么?”

“你还有脸说——”白玉蝶手指罗延山,道:“当初是谁强占了我,然后又把我送你给南疆王,我做梦都希望你去死。”

“是吗?”罗延山将被子放于桌上,走到他面前,吓得白玉蝶不断地往后缩,罗延山道:“你不用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他突然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道:“我只是来看你,还想告诉你,既然你们母子俩敢来翊都,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知道你儿子现在在干什么?我已经派了一批杀手去会会他。哈哈……”罗延山大笑着离开。

“你竟敢杀他,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白玉蝶将身上的被子扔向他,将枕头也扔向他,可罗延山并不理会,径直走到门口,离开。

“你会后悔的……”白玉蝶呜咽地哭喊着,然后声音越来越小,“你后悔的,你怎么可以对你的亲身给骨肉下手,怎么可以——”

窗户外,一个身影落到了地面。李沉还未从刚才听到的话回过神来,抬头望着那个房间,现在的他必须赶去一个地方。他很快绕到驿馆前门,朝着左边的方向跑去。

在一个小巷里,一道刺眼的剑光闪过,三个黑衣人倒地身亡。出手的是原飞漫,现在眼前只剩下两个黑衣人,而且都负有重伤。赫连孤云收起剑,道:“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滚,顺便告诉罗延山,我定会让生不如死。”

那两个黑衣人立刻转身就消失。

“多谢两位朋友出手相救!”

原飞漫道:“举手之劳而已!”

赫连孤云手中的承影剑有些轻微的颤抖,而且是从秦夜现身那一刻开始。他料想眼前的两个人绝不简单尤其是秦夜。看到原飞漫手中握着的剑,他明白了,那是莫邪剑。想不到能在这里遇上莫邪剑,他道:“我看两位都不是普通人,在下赫连孤云,灵都拭雪城的主人。”

原飞漫马上说道:“你就是拭雪城的主人,幸会。在下原飞漫,这位是秦夜。”

赫连孤云上前道:“幸会,现在深夜,要不二位随我到驿馆畅饮。”

原飞漫立刻抢在秦夜之前,说道:“多谢,不必了,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要连夜离开翊都,恕不能领意。”

“原来如此,是我冒昧。那好,如果二位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到拭雪城来找我。”

“多谢!”

赫连孤云抱个拳,作个揖就离开小巷。离开小巷之后,他手中的剑便不在颤抖了。他想起在拭雪城内,每逢月圆之夜,这把承影必定会颤抖。

“漫儿,你为何要拒绝他!”

“夜,你难道不知道吗,拭雪城的城主姓赫连,他原本是南疆王的儿子,他的母亲是先王的妹妹。后来不知犯了什么罪,被南疆王休回雪原,之后就被安排在拭雪城,即嗜血城,我们还是不要和他有任何干系。”

“嗜血城?”

“对,关于这个城堡,我只知道他和血族人有关。夜,我们走吧,现在就离开翊都,回神兵山庄向庄主辞行。如果你想了解那座城堡,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秦夜知道原飞漫看穿了他的心思,也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他身边。突然他想起了幼时的一个画面,他道:“不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赫连孤云。”记忆越来越清晰,他认真地对原飞漫,道:“没错,就是他,当年我还小,他一身黑衣打扮,被南疆士兵追杀,躲到我家,然后我和我娘为他掩护,躲过了搜查。可是事后他却要杀我们母子俩,好狠的心,如果不是离开的楚叔叔又折回来,我们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有人!”秦夜道,马上跑出小巷,原飞漫也跟出去。

一身翡翠色衣服的李沉站在他们面前。

“是你,李公子。”原飞漫道

“你们真要离开?”李沉问道。

“是!”秦夜斩钉绝铁的回答。

“李公子,承蒙你多番照顾,也是改离开了。”

李沉犹豫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那两位一切小心。”

“多谢。”原飞漫拉着秦夜的手就匆匆离开了。

李沉摇了摇头,独自一人站,自言自语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第二十五章 回揽故地为话别

星夜赶路,衣沾晨露,凌晨将至,下马而踏。

几天的奔波赶路,人和马也已疲惫。秦夜与原飞漫双双下马漫步而行,此刻已行至炎都东面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这里有几座大山,神兵山庄便靠着这些山而建,依山傍水,占据天然优势,可谓得天独厚,却不知这风水宝地能护他们到何时。待他们牵马到达门前时,神兵山庄的下人刚好打开大门,见是庄主疼爱的弟子回来了,便立刻出来牵马迎接,其中一人更是飞跑进去通知庄主。稍后,大门前一片安静,只有守卫守立在大门两侧。大门左侧围墙拐角处,一名红衣女子悄无声息地走出来。顾香尘,道:“秦夜,我总算把你等回来了!”

一间宽大的书房内,空气沉闷,楚南天站在一幅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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