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游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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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写几张海报到各分场去贴一贴，咱们马上就办。”米歌毫不犹豫。

　　　　衣飘那里女生们共同努力，把服装也赶做出来了，这些服装可不只是为演出做的，但也考虑到了演出的效果——羽风作为伴奏不宜张扬，是一件黑色细纹条绒加灰色毛领薄棉上衣配灰色的裤子。米歌作为领唱是一件草绿色双排扣后收腰立领条绒上衣，内衬狍子皮加扣纯黑色毛领。其他男生都是同样式的条绒薄棉上衣加扣纯黑色毛领，只不过颜色都是咖啡色的，和米歌统一配黑色劳动布裤子。这些衣服的立领设计考虑到了保暖性，配合着双排扣后收腰更体现出人的挺拔和帅气，毛领子一加又平添了几分高贵。女生的服装是滚着边的碎花大襟中式薄棉袄加纯白色毛领边毛袖边，虽是冬衣，但这种中式服装设计颇得旗袍精髓，把女孩子们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碎花的面料配着纯白色的毛边显得妩媚娴静。

　　　　演出的那天晚上，星明月朗，风柔气馨。小河河堤上的杨树柳树已经泛绿。树下面草地上影影绰绰坐满了人，农场里几乎没落下一个都来了，连周围屯子里的年轻人有听说的也都跑来了。

　　　　整场演唱会没有报幕，以一首轻柔的女生小合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拉开了年轻人浪漫的情怀，紧接着，《纺织姑娘》、《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更为月光下的田园景色披上了迷人的色彩……米歌的那首《冰川之歌》一下就把人们的心激荡起来，刚刚过去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色重又回到了眼前，“一马平川的戈壁滩哟——放开喉咙好——唱——歌——”最后三个字羽风停了伴奏，任米歌陶醉地舒展着胸怀，凭着感觉随意唱开了去。辽阔清澈的歌声让人们的心升起在空中一般飞扬着，是啊，年轻的人们，童话般的晚春之夜，正是放开喉咙好唱歌的时候啊……

　　　　苏联歌曲《喀秋莎》《共青团员之歌》是演唱会的压轴曲目，朦胧的月光下，男声合唱队的成员摆出英雄群雕般的造型，雄浑有力的歌声唱出了严酷的战争背景，唱出了英雄赴死保家卫国的豪迈悲壮，大气磅礴。整个河堤上一片静寂，不少女生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眼中泪光闪闪……

　　　　整个曲子演唱完毕，没有谢幕没有动静，全场的人如蜡像般定在那里，久久久久……忽然，有人耳语般问道“诗人花飞飞，你哭了吗？”这耳语，全场的人都听到了。

　　　　“当然，在这么浪漫庄严的时刻，不心潮澎湃那正常吗？……”有个女孩哽咽着轻轻回答，“听，这沙沙的风声，多像战尘在洒下，一群年轻的战士为保家卫国即将开赴战场，”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说“你们没有从那雄壮的歌声里感受到让人迷醉的男性魅力，你们没有从他们无畏的勇气中激发出对英雄的崇拜吗，我，已经爱上他们啦！”最后这句话是像宣誓一样喊出来的。

　　　　全场静默片刻，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激动的欢呼“说得好！……唱得好！……听了这歌，我太想参军去了，保家卫国才最能体现男儿本色……年轻的英雄们，再唱一遍！……再唱一遍！”

　　　　米歌高声说道：“我们大家一起唱，怎么样！？”

　　　　“好——”

　　　　歌声在夜空中久久回响……

　　　　那一夜的浪漫太深刻了。相信那夜那月那河那桥那人那歌，甚至那一晚空气中的味道都会一辈子珍藏在每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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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学习
　　　　那夜演唱会后，六分场已经是名扬四方，六分场的人、歌、服装成了很多人久久的谈资。闲暇时分到六分场来的人络绎不绝，有来讨要服装样子的，有来想参加合唱队的，还有的人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来看看。花飞飞和一帮女生最磊落，直接找人来了，她们在大门口遇到洪英。

　　　　“这位同学，米歌和徐羽风他们在不在？”花飞飞大大方方地问。

　　　　“嚯，名字都打听出来啦，你们是谁，找他们干什么？”红英警惕地问。

　　　　“我叫花飞飞，我们都是他们的崇拜者，想见见他们”，花飞飞一指旁边的人。

　　　　“花飞飞？演唱会上当众宣布爱上他们的诗人？”

　　　　“对”，花飞飞毫不羞怯。

　　　　“这一段他们业余时间从来不在分场里，你们很难见到他们哪”，洪英拖着冷冷的声调。

　　　　花飞飞一帮人正要问什么，恰好娃子路过问“你们找谁呀？”

　　　　“这位就是演唱会上宣布爱上你们的诗人花飞飞，来找演唱会上的明星来啦”，洪英说话带着股酸味儿，又转了头对花飞飞她们说“娃子也是演唱会的明星，找他吧”，说完扭身进了分场。

　　　　“噢，明星不敢当，但能否有幸请各位进来坐坐？”自从演唱会后娃子他们不由自主都带了些明星范儿，言谈举止都添了不少风度。

　　　　“好啊好啊”，花飞飞身边的女孩儿们跳着脚嚷嚷。

　　　　羽风米歌确如洪英所说不在农场，业余时间他们都泡在了松爷家里。

　　　　“米哥哥，今天你写的字有没有我写的好看，再比一下吧？”财宝一边认真写着字一边说。

　　　　“我会比不过你？过来，自己看！”米歌说着一把拿过财宝写字的本子。

　　　　“唔——还是哥哥写的好看”，财宝认真比对着，服气地点点头。

　　　　“那当然！我多大，你才多大？小人儿，老想和我比”，米歌戏谑地点着财宝的额头。

　　　　“可是为什么你这么大了才开始练字啊，你也没上过学吗？”财宝骑到米歌的腿上好奇地问。

　　　　“胡说！哥哥好歹也是初中……毕业”，米歌说到这里心虚地瞟了羽风一眼，“现在练字是因为最近会有很多人要找哥哥签名哟，字写得不好看拿不出手嘛。”

　　　　羽风不由偷偷笑了。

　　　　“让你签名干什么呀？”财宝又问。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哥哥现在是很有名的哎”，米歌掩饰不住地得意。继而转了头问：“羽风，我有点儿不明白，财来学习很拼命哎，就这两三个月就把小学的语文课本学完了，课后作业也都做完了，你为什么不让他往下进行赶紧学别的功课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看财来也早就想问了。对这个问题我也有很多话想说，”羽风说着坐了下来，“首先，通过这两三个月的自学，财来感受到了自己自学潜力的巨大，自信心树立起来了，对不对？”他看着财来，财来一脸灿烂，非常肯定地点下头。羽风接着说：“其实每个人都有巨大的自学潜力。而学习的每一步都在要求着锻炼着人分析问题综合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就需要一定的语文水平作基础，没有语言基础，别的功课讲的东西你看都看不明白，看明白了理解不了，学习起来就会很困难……”羽风看了看米歌迷茫的表情，“我说的可能太抽象了……”

　　　　“不是你说的抽象，肯定是我的语文水平不够，所以理解不了”，米歌一脸痛苦像。

　　　　“真会对号入座……”羽风忍不住笑了，“那我举个例子：如果现在一个人对着你唱一段意大利歌剧，你欣赏得了吗？”

　　　　“那你说的是，不知所云怎么欣赏。那我不懂英语，到国外我还寸步难行呢”。

　　　　“对对对，一样道理，没有语言基础在学习上同样寸步难行。”

　　　　“可是财来不是已经把小学的语文课本都学完了吗？”米歌还是不明白。

　　　　“语文水平可不是几本课本的学习就能提高上去的，你以为那些词语只要把词义抄写几遍就掌握了吗，你就是把它抄写上万遍也不一定会应用……”

　　　　“哇，照你说的，这学习语文也太难了吧……”米歌甩着手。

　　　　“不难，用好的学习方法，不但不难，而且有趣。”

　　　　“什么方法？”米歌财来急切地异口同声。

　　　　“读书！”羽风一字一顿。

　　　　“读书？读什么书？”

　　　　“课外书——小说，科普读物，哲学历史什么都行。”

　　　　“我喜欢看故事书”，财来插嘴。

　　　　“对啊，读书是轻松愉快的事情，在书中可以领略各种人生，了解人们各种情感，接近许多智慧的思想，了解浩瀚的历史，了解广阔的世界。书看多了思想自然开阔。而且在书中可以看到各种词语在不同语言环境中的应用，比如‘新鲜的粪便’、‘令人愉悦的疲倦’、‘一种恶毒的颜色’，你看，新鲜可以修饰粪便，愉悦可以形容疲倦，恶毒可以形容颜色，这样的运用通过课本和死板的词意你是根本想不到的。所以书看得多了那些词语就变成活的了，它们就成了你进行学习、思考、表达的巧妙工具。‘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古人早就有了智慧的总结。”

　　　　“可是，那样我什么时候能赶上他们呢？”对羽风的话，财来还不能完全理解，他操心怎样尽快赶上那些同学，让他们不敢再小瞧自己。

　　　　“磨刀不误砍柴工。而且，进度、速度、数量永远不是第一位的，质量第一。一些人虽然已经坐在六年级教室里，但一直是七八十分甚至六七十分的成绩，而假如你现在只是个一年级的学生，但你总是一百分的成绩，那么你才是我和整个社会想要的。因为那些七八十分六七十分的人大多会成为庸才，而在每一个阶段都会攀登到顶峰的人，拥有了登顶习惯，最终会成为顶级人物。记住，登到顶峰才是你傲人的资本。在山腰甚至山脚下绕过了多少个山头那都不是！”羽风的话说的不徐不疾，声音不大，但却足以振聋发聩。

　　　　“羽风哥哥，把你的话给我写下来吧，我想保存住”，财来急切地拉住羽风的手晃着。

　　　　“哇塞，今天我才明白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照你这说的，我那学不是上的惭愧死了吗？”

　　　　羽风笑了，“我说的话并不仅仅是指文化课的学习，我是指做任何事情的态度。因为人生要学的并不只是文化课。知识最少有三大类——社会知识、生活知识、文化知识，穷一个人一生才能学到多少？与人沟通方面跟你比我就欠缺很多，你歌唱得多好，演唱会策划的那多精彩，你不是也说了嘛，现在你已经是咱们这里的名人了，只要去做的事情都能做到最好，你还有什么可惭愧的。”

　　　　“你就鼓励我吧，”米歌半信半疑。

　　　　“怎么是鼓励？真的嘛”。

　　　　“噢——”米歌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你这么说我还好受点……哎你还别说，以前做事情是想做到最好，但是质量第一的概念并不明确，今天你一说，感觉看事情透彻多了。比如财宝写字，你要求每天只要有一个字写的像字帖上一样就行了，我看财宝没什么压力，但是很用心在写，其实一点也没少练。不像在学校，一个字让写几页，一道题让写几十遍，其实还不一定有财宝写的量大，但是提不起心劲儿啊，像被牵着鼻子拉磨一样，让驴拉磨转一圈又一圈怕它烦还给带上个眼罩呢，写作业这么枯燥的差事。时间长了谁还喜欢……”

　　　　老松爷这时走进来说，“羽风米歌，这两天要下雨了。你们回去跟衣飘秀清俩闺女说一声，准备好篮筐和锅灶，雨停了让它干上一天我领你们去林子里采蘑菇。我带上葱蒜辣椒酱，中午不回来，就在林子边儿上吃鲜蘑菇，这几年我都没去啦，人老了腿脚不行了，财来走不了，财宝太小。现在有你们这一群活蹦乱跳的年轻人，我这山里通可能还可以派上点用场，让大家尝尝咱这山里的好东西。”

　　　　“哇，太好了松爷，秀清姐一定高兴坏了”，米歌跨过去搀住了老松爷。

　　　　“我也去采蘑菇！”财宝叫起来。

　　　　财来不说话，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下去。

　　　　“好，开着小拖拉机拉上你们爷儿仨咱一块儿去。”米歌手一挥，说得很干脆。

　　　　“小拖拉机进不到老林子里面，再说……”老松爷有些担忧地望望财来的腿，财来眼光郁郁的。

　　　　“没关系，车能开到哪儿就开到哪儿，开不到的地方我们搀着您，背着财来财宝走。这不光是采蘑菇，还是一次野游呢。看看大山森林那可是我姐她们很早就有的心愿了”，羽风也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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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猪嘴蘑
　　　　天果然如老松爷说的下起了雨，雨下了两天。雨停的第二天衣飘秀清她们就开始为采蘑菇做准备了，烙了一堆白面高粱面两掺的油饼，拿好了炒锅、油盐酱醋，切好了葱蒜辣椒末，准备了可以缠在腰上的大布兜……

　　　　雨停的第三天一大早，小拖拉机就开到了老松爷家门口，小拖拉机上面除了锅盆碗筷篮筐布兜，只载上了老松爷爷儿仨。往老林子去的路并不好走，小拖拉机也开不快，年轻人在后面跟着不吃力。女生们第一次到老林子里去，兴奋得不得了。财来财宝高兴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老松爷说俩孩子为了去采蘑菇眼巴巴盼着下雨又盼晴的，秀清说我们也一样呢。

　　　　到了一处林子边上，拖拉机不能再开了，就停在了林边上，老松爷指挥米歌几个人和他一起砍下树枝拿着在前面撩蛛网，拨藤草开路，其他人也都拿了树枝在脚下敲敲打打，驱赶虫蛇探着坑隙跟在后面。羽风小臭背了财来财宝走在最后面。

　　　　走了没多长时间，到了一处静谧疏朗的林中。阳光从树隙照进来，形成一束束光线，草刚长出来长得不高，干干净净嫩绿嫩绿的，像一层地毯铺在林中。女生们欣赏着惊叹着这林子的美丽，就像白雪公主去到那童话世界的森林。

　　　　“别光顾着欣赏啦，赶快采蘑菇吧”，米歌提醒大家。

　　　　羽风把财来安排在一片空地的木桩上坐着帮大家照看东西，自己也不走远就在附近寻找蘑菇。老松爷不采，来回走着给大伙分辨蘑菇介绍蘑菇。财宝欢快的像只兔子，在林子里蹦蹦跳跳地只捡了大丛的蘑菇寻找，找到了他不采，喊叫着指给人看，等人过来看到了像发现珍宝一样发出惊喜的尖叫，他就满足地咯咯笑着又去寻找下一丛。

　　　　老松爷不愧是山里通，他领着来的这片林子，不仅景色非凡，而且，树身树根上，枯木下，黄蘑、白蘑、青蘑一咕嘟一咕嘟的，大家就像进入了阿里巴巴的藏宝洞一样惊喜不已。娃子发现了一种拇指粗的黑色蘑菇，老松爷说：“那是猪嘴蘑，我今天就是想采点儿这种稀罕物让大家尝尝。这东西拿了辣椒葱蒜凉拌，好吃呢！就是有毒，要用水反复清洗，直到把它的黑水洗净了才能吃……”

　　　　“那好啊，我看林子外面有条小溪，蒜汁辣椒酱带的都有，今天中午就能吃喽。哎，都看看，这就是猪嘴蘑，大家赶紧找！”米歌不等老松爷说完就拿着猪嘴蘑挨个让大家看并且号召着。

　　　　每个人都收获颇丰，采的满兜满篮。老松爷观察了一下大伙的收获，招呼道“差不多了，采多了吃不完天热很快就不新鲜了。每个人采够两天吃的量就行了，给没来的人也算上。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