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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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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姐,好久不见啊,挺想你的。”柳嘉肩挎着名牌包包,笑得甜甜的,樱唇弯起,一副天真率直的无害样。
李涟漪回以一笑,从善如流道,“是啊,很久没见了,听说这次你回来就能独立主持节目了,提前恭喜你了啊。”
柳嘉俏脸红了红,道了声谢,又说,“涟漪姐,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你说我来了这么久了,都没好好孝敬下你这个前辈,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李涟漪心想,这姑娘多日不见,段数倒是进步了不少啊,起码晓得“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好拂了她的一番“美意”不是?
于是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势应了下来,还定好了时间,然后面带微笑,目送柳嘉小姐款款离去。
“这女孩是谁啊?”杜程程问,又皱了下眉,“我的直觉告诉我,此女来意不善啊。”不知为何,那女孩儿明明是笑容灿灿若朝阳的,可她瞅着就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李涟漪笑了,“啊,程程小姐英明。”
撩心第一卷同床异梦
84生气的蛔虫
晚上回到家中,就发现客厅大中央摆着一行李箱,一看那骚包的dion标志,不用说,是顾某人回来了。
福妈前两天回老家去了,中国的东南部广东的一小乡村,山好水好的,风光美得不行,临走时福妈还笑眯眯地应承了待归时定会捎回特产来。李涟漪近段日子也挺忙,没空照顾欧琳,就让福妈将欧琳一起带着去,顺便体验下中国江南乡村的风土民情,培养下对“第二祖国”的深厚感情。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说起另一件事儿。顾家二老也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知道她从非洲带回个黑人小妞(抗议:其实是有中国血统的混血姑娘来着),虽说不上大发雷霆,但也心生不满,觉得她未经长辈同意就私自收养了个孩子,肚子里那个还没出来呢,白白就让来路不明的孤儿占去了长女的身份,委屈了他们的宝贝孙儿。
于是上回顾方泽在去上海出差前,偕同她回顾家老宅请安时,她就让文婷女士逮着,作了一番深刻的思想工作。总而言之,就是不让她收养欧琳,更别说让欧琳冠上她的姓氏。
理由很简单: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顾家的脸面何存?
再来就是来自法律的障碍。中国的法律规定,收养人必须得有30岁以上且未孕,本来这点如果让顾家出面便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顾家二老反对的态度摆在那儿呢,顾方泽也再次无耻地摆出袖手旁观的态度,淡淡道,“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解决,我很忙,没空替你处理这种小事。”最后还欠抽地似笑非笑的加上一句,“也不知是谁成天嚷着要独立,不要我插手的?”
这个记仇的小人!
她拉下脸来去请他出面帮忙的结果是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当晚就独自一人回家,还不睡主卧,跟欧琳挤客房的那张单人床——谁让主卧里到处都是那厮存在的痕迹与气息,她怕自己触景生“气”,见什么砸什么。那该多浪费,而且不符合豪门贵妇的泱泱淑女气质。
第二天她早早去上班,中午呆在电视台吃外卖,晚上回来时福妈便告诉她,中午顾方泽就从顾家老宅回来了,临时要去上海出差,定了下午的机票,临走时告知了福妈大概要去上海半个月左右,其他什么的只字不提,拎着行李与等在外头的助理走了。
李涟漪也是在气头上,心想走了也好,省得看了闹心,还不让吵架的
—每次与顾方泽吵架,她从未占过上风。因为每次都是她一人在那演独角戏,他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那神情好似在纵容一个孩童的无理取闹与任性,后来她也明了,她永远也斗不过他,因为她的歇斯底里她的大吵大嚷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幼稚的笑话。说到底她也不敢真和他怎么着,其实她心底也是巴望着他不真生气的,他真正生气发飙的那一天打不准就是她的末日。
很矛盾很纠结的心情。李涟漪承认自己有时候还真挺娇情的,既想爬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耀武扬威,可又没这个胆识;想他对她好,可好过头了她又觉得不安。
说到底,顾方泽说对了,骨子里,她还是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顽劣小丫头。
—— 这可不,顾方泽回来了,矛盾依旧重重,就像个质量低劣的炸药包,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可看到那行李箱时,她有那么个瞬间,心中是有片刻欣喜的。
今天一整天下来,她强颜欢笑,脸上的笑容让她压抑得心脏都开始麻木。或许是怀孕让她变得没有以往坚强,她只是想找个人听她说说话。
程程不是好人选。程程心里头有事,或许装得比她还辛苦,她这个好友若是还拿自个儿的破事去烦她,那也太不厚道。
顾方泽就不同了,他知晓她的一切,她的落魄她的风光他通通看在眼里,他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而且这只蛔虫很尽责,嘴巴紧得很,从不将她的秘密对他人讲——他只会安静地充当一名聆听者,不对她的喜怒哀乐进行任何的安慰或是劝说,她说完了他就笑笑,随口换个轻松的话题。就这么不动声色地保全了她那点可怜的高傲与自尊。
于是在他们认识之初与结婚的头两年,她一有什么话都对他说,哗啦啦的简直就是将他当垃圾桶看待,日子久了,她就将此视为了理所当然。
话说回来,福妈和欧琳不在,福叔除了一日三次的喂加菲和给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大多时候是不在别墅里呆着的。顾方泽出差,他这个管家没事就得去“盛世”转悠几圈,坐坐镇。唬一唬那些趁着老板不在偷偷兴风作浪的小虫小蚂蚁们。所以,此时家中,除了她,就只有尚不知何处的他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只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肥猫。
这个念头于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她忽然便觉得莫名的烦躁,可倏然又想到了:见着了他,该和他说什么呢?
说与他交好的阮守务要结婚了,可新娘不是她的闺中好友杜程程,她替好友不甘,顺便祝阮守务那花花大萝卜新婚第二天就戴绿帽子?
说关于欧琳的收养问题她想到了另一个办法,不要他顾家出一分一毫的力?
说很久前他对她说那句“别无他法,无路可退”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位柳嘉小姐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她的行李箱的那封信是不是被他拿走了?
还是说 …产检报告出来了,有喜有忧,他想听哪一个?…
有些话,心里念着是很轻松,却难以启齿。她想着想着又有些郁结起来,没来由一阵气恼。瞧瞧,她心里一有什么事儿,大多都给他说,可他呢
客厅里冷冷清清的,她等了十来分钟,都没见着顾方泽的人影,心头疑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拾阶上楼。
楼下是客厅,厨房和饭厅,楼上才是起居的处所。她猜那个有洁癖的家伙说不准在洗澡呢。每回别说出差归来了,就算是出了趟门回来,他都得洗个澡才算舒服。
卧室里没开暖气,沁凉无比,她穿着棉拖踏进去都感到有股子凉气从脚底往上窜,可那人居然在里头睡着了。
卧室的西边角,摆放着一张贵妃椅,还是刚结婚那会儿,顾方泽极宠她时花了大价钱与大心思,特意从法国定做好空运回来的,记得当时她还嫌弃那椅上的牡丹花纹太贵气庸俗呢。而此时顾方泽就躺在上头,安然熟睡。
纵使对他有百般挑剔,李涟漪也不得不承认,他睡着的样子,那话怎么说来着,挺天使的。
大概是刚洗过澡了,他的头发仍是微湿的。有些凌乱不羁地覆在额上,然而他的眉目舒展得很开,能让女人嫉妒死的浓密长睫覆下一片安静的阴影,愈发显出他那张面容的英俊沉静来。
就这么个熟睡了都能迷到大片雌性生物的男人,最近怎么总爱气她啊。
李涟漪百思不得其解,好像就是自那回她从以色列回国后——或许是从他得知苏唯一回国以后,他对她的态度就愈发的阴阳怪气起来。难道他是怕她意志不坚定,会动摇心智红杏出墙吗?
可他明明知道,她是离不了他的。他是水,而她就是那条濒死的鱼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甚至害怕他会就此厌倦她,或者突然哪天头脑灵光了,再或者是真正爱上了某某了,后悔和她结婚了… 那么到那个时候,她还剩下什么?连想想都是空荡荡的绝望。
再说了。顾方泽的花花肠子那么多,试想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在乎她在意话,怎么着也不会天天绯闻缠身吧?
她在很早前就明白,错过就是错过了,当年虽说是苏唯一背弃了她,但她也不是立马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么?说到底,谁也不欠谁,她恨的是苏唯一的无情无义让她丢了那么多东西,让她连找都找不回来。总之,她和苏唯一这辈子是真的不可能了。而顾方泽更是明白。他那么聪明,眼神儿又那么厉害,连她都想得通的事儿,他怎么可能想不通呢?
她就这么边看着熟睡中的顾某人边琢磨,目光无意触及到那微敞的浴袍与修长干净的手指,她不由想到,这双漂亮的大手会在她生病时熬很香很糯的白粥,会将她冰凉的手放入他温暖的大衣口袋里,他的身材很好,线条完美有种优雅的魅惑,他裸身伏在她身上时她能听到与平日不同频率的心跳…
于是,她很可耻很不纯洁的悄悄脸红了。
急急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把手,发出的轻微声响惊醒了浅眠的某人。
“急着去哪儿呢?”他在她身后道,嗓音有种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
似让人撞破了尴尬事,李涟漪着实让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大跳,连心跳都有几分停滞了。稳了稳心神,她转过身去,唇角扯开,不答反问,道,“不是说三周才能回来么,现在才过了两个礼拜。”
顾方泽从贵妃椅上坐起,神情莫测地瞅着她,好半天才开口道,“怎么,不想我回来?”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没这个意思,就觉得有点奇怪。”
顾方泽坐在那儿,于室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中淡淡注视着她。她的目光有些许慌张与躲闪,她大概连自己都不知,她的语气中隐隐含着的心虚。
他微抿起了唇角,脑海中又浮现起昨日唐婉发给他的电子邮件中的照片,眼神不由一黯,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笑了笑,眼中的温度却陡然降低了不少,幽暗不明。
起身,又看了她一眼,而后平静的从她身侧越过,走出卧室,朝走廊尽头的书房的方向迈去。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有些累了。这些年。
李涟漪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的温度更是升高了些许,一时什么话都忘了要说了,羞愧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会是看见她对着他的睡颜发花痴了吧?
撩心第一卷同床异梦
85别人不喜欢,找喜欢
很多时候,唐流颜那家伙会以漫不经心的略带不屑的表情与语气问他: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而后还会如数家珍地将她的缺点毫不留情的一一指出:任性,不懂事,嚣张,一根筋,不解风情,哦,对了,还常常喜欢自作聪明。比他家的那女人还难搞。
而实际上,唐某人与她不过见过寥寥数面而已。看来那丫头片子的昭著臭名已经远扬到不知哪儿去了。
而他往往回以一笑,以更为漫不经心的态度回道:“她身上所有别人不喜欢的,我都喜欢。”
她身上所有别人不喜欢的,我都喜欢。
这个理由够不够?
他与唐流颜结识的时间非常之长,时间久远到可以追溯到穿开裆裤的年少时代。一个是高官之子,一个是与高官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家庭的唯一继承人。人言常道官商勾结,那么官商的后代勾搭一下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是声名显赫的顾家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几乎是顺风顺水地走过来的,相貌一等一,成绩一等一,据大院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包括同龄人们说他的人品也是一等一,别看一副翩翩贵公子的矜雅样儿,其实举手投足间,还是十足十地像当年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他爷爷,顾大将军,怎么说——有大将风范。
也确实是有,打小他就没让自己给别人欺负过,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还让人只有打断牙齿血往肚里吞的份儿,男女老少全让他沉静稳重的外表给通吃得一干二净,人人夸他有气度,将来必成大器,唯有那些让他欺压得连。
都不敢发一个的发小们暗地里咬牙切齿,直嚷嚷着以后定要锱铢报复回来。
可最后,这些个发小尽让他收纳为了己用,成了他“盛世”的开国功臣。
就是这么个天生字典里就没出现过“挫折”的天之骄子,最后居然会让一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给吃得死死的,还自虚似的甘之如饴,这在外人听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也难怪唐流颜会为此而鄙视他颇长时日。
唐流颜和他背景不同但成长经历相似,亦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儿,他娶的妻子据说曾经还是个能力强悍的律师,现在更是了不得,在国际股市翻云覆雨好不威风,去年全国评选“最佳企业家”的前十名中,就赫然有她的名字。
与他家的那个小丫头简直有着云泥之差。
他的小丫头,没有强大的力量独立生存于世上,更没有非常聪明的头脑与他人盘旋,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个不学无术,不知人间疾苦,为了一段无望的爱情奋不顾身,毁了自己毁了他人的纨绔二世祖
但她有一颗很努力很骄傲的心。她知道自己不够强大,于是强迫自己看上去很强大,这样其实很傻,可是傻得很可爱。她很骄傲,所以即使在她最狼狈不堪最落魄的时光里,明明心中已是千疮百孔血流成河,可面上还要带着笑,背脊挺得直直的,只有转过身不让人看见,才会放任自己泪流满面。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所有脆弱与妥协,通通让他不动声色地收纳于眼中,记在心里,偶尔忆起了,好像与她感同身受般,胸腔里盛着的那颗鲜活的心脏会阵阵隐痛。
他想到了那年初见她时她无忧无虑的笑靥。少女时的她长得并不美丽,也就称得上有那么点漂亮,至少没他当时学校的校花一半好看,可她当眼睛一眯,嘴角一弯,露出皓齿笑起来时,总会令人有眼前烟花璀璨绽放的错觉。
很久以后,在他的身边围绕着各种异性,而他亦览尽各色美人,却再也没见过那般烟花一样纯净的笑容后,才知那笑容里,藏着对这个世界之美好的渴盼,对未来的纯真憧憬,她的心那时是无比干净的,人心本向善,对纯美的东西都有某种潜在的追逐欲,所以见过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让她吸引,毫不保留的给予她呵护与宠爱。
他是个凡尘俗人,亦无法免俗。
更何说…她的遭遇,几乎是由他推波助澜,一手造成。而他甚至不知该如何才能平复她的伤。
唐流颜讥笑他。“就这么着,你总有一天会宠坏她的。”
宠坏就宠坏吧,就当他前世欠了她的,连同今生的一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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