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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谋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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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皇，母后请安。”子余见了萧皇后在，也不讶异，只福身向两人行了一礼。
“快起来，尝尝这新贡的明前龙井，要比往年的好。”子余看得出来，皇帝心情不错，声线要比往日的上挑了不少。
“温恪公主下嫁不丹后，朝中有人提出你的婚事，母后同你父皇商议了，有几个合适的驸马人选，不过还是要你称心才好。”萧皇后柔声向子余道。
子余一惊，她立马跪了下来，“婉清还想陪在父皇母后身侧呢，莫不是父皇母后嫌弃婉清？更何况，婉玉姐姐还未出阁呢，婉清身为妹妹，怎能在姐姐之前出嫁，实在有违规矩。”
“唉，不过是同你提这事儿，倒让你这孩子惶恐了，起来说话。”萧皇后倒有些无奈了。
“婉玉的婚事她爹爹自有定夺，朕这个皇叔自然不好插手。婉清，你是朕和你母后唯一的女儿，你的婚事自是要我们上心。”
子余听皇帝这么说，便晓得婚事是一定逃不掉了。“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如此，朕较为中意云氏嫡子云怀瑾。”
子余忽的抬头，尽管这样的举动是无礼的，但子余仍旧有些直白的看向皇帝，皇帝向子余笑了笑，可子余怎么觉得那笑中带着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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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婚事
“既然婉清没意见。“皇帝顿了顿，刻意端起桌几上的三才碗，啜了一口茶水，”那便定在下月初八，皇后帮着操办。”
“臣妾领旨。”萧皇后笑着应下了。
“婉清同云怀瑾相识，如今他又是学侍，你们两人在宫中多走动走动，增加感情。”皇帝这么说完之后，便轰了子余走人，继续和萧皇后说话。
自后，子余便在许多她预想不到的情况下遇到了云怀瑾。“婉清。”云怀瑾见着不远处站着的子余，又想起皇帝对他说的话，便只好开口叫住了子余。
子余暗叹一声，侧过身不期然的看见云怀瑾向她走过来，“你怎的在这儿，不该是和子谦在一块儿的嘛。”
“皇上特意叮嘱过我了，这几日连国子监都不必去了，大皇子这不刚把我从梧桐书院赶出来。”云怀瑾无奈的笑了笑。“去凉亭坐一会儿吧。”
子余颔首，让一直跟着的仟窈先行回了宫。
当真正坐下说话，两人相见时却又是无言。最终还是云怀瑾开口。“沉颜伺候你，可还舒心？”两人这次见面，也算是一次促膝长谈了，兴许是彼此的身份不同，连谈话内容也与往日不同。
“沉颜于我无二心，又是死士出身，我自然信任她。”子余拢了拢衣袖。抬眼瞥了云怀瑾一眼，当真是想不到眼前的人会成为她的夫君。
说到这次的婚事，子余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嫁，云怀瑾这个驸马倒有些入赘的意思了。自然了，这样的话题定是不会放到台面上说的。
“你去瞧过公主府了吗。”云怀瑾忽的把话题岔开了。
“未曾。”听云怀瑾这么说，子余也想起来了，两年前，皇帝便在姑苏给她修葺了公主府，不过她未曾踏足过，这几年都是下人打理着。
“嫁妆和嫁衣你可看过了，称心是否？”
“不曾。”子余狡黠的抿了抿唇，故作不知的回了云怀瑾。
“好吧。那陪嫁丫鬟，除去沉颜和仟窈，皇后娘娘安排了几个景仁宫中得力的人，你问过话了？”云怀瑾锲而不舍的问着子余。
“还未。”子余一说出这两字，云怀瑾的表情忽的变得有些“扭曲”。
“你怎的对婚事儿一点不上心？”云怀瑾抵着额角，颇有些无言。
“不是有你吗？”子余笑着反问了回去，这话倒让云怀瑾讶异了，他晓得的子余可非这样的性子，却把两人的关系一下拉近了。
子余同云怀瑾又说了些旁的，便各自回宫了。
日子好像又变得平静起来，有些变了，却让人说不上来哪儿变了。子余好像时时都神情恍惚，连仟窈唤她，要叫上几声才听见。
直到那日她身着一身凤冠霞帔，挽着妇人高髻，跪下接旨时，那心境当真是变了。
那是初秋，木槿最美的季节。扬天洒下一阵木槿花，景色极美。也是那时的我嫁做人妇。不求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求夫君对我真心相待，只求，夫君莫要在危难之时弃了我。便够了……——秋子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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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出嫁
“女儿出嫁前，都要母亲为她亲手挽发髻，戴凤冠。”萧皇后两手轻轻按在子余的双肩上，双目中满是慈爱与怜惜，“当年你进宫时，还是个瘦小青涩的女孩，如今却也嫁做人妇，离母后而去，当真是舍不得。”
“母后。”子余将手交叠在萧皇后的手上，侧过脸时，忽的看见她双眸中的那一点晶莹。
“你虽不是母后亲生，母后却当真将你看做母后的女儿。”萧皇后弯下腰，对着镜中的子余抿唇笑了笑，“果真老了，竟也生出了这般不舍的意思。”
子余看着这样的萧皇后，心中自然也是一片钝涩，有许多话想说，却又欲语还休，只能紧紧握住萧皇后的手，不肯松开。
“好了好了，这样大喜的日子，不说那些话。”萧皇后拍了拍子余的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白玉珠钗，细细将将子余的发束起。
“出嫁的女儿自然要这般漂亮。”萧皇后打理着子余的鬓发，时不时同子余说话。
“嫁做人妇后便不是往日的女孩子了。”萧皇后将子余凤冠两侧朱钗上掬着的华胜捋下。“你父皇可等在外头呢。”
萧皇后握着子余的手走到了銮星宫外。云怀瑾最为引人注目，一身正红色九品官服，满头乌发被红绸仔细的掬在脑后。他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脸上噙着笑意，那笑好似与往日不同，多了几分不同的温柔。可那时的子余，并没有看懂。
沉颜与仟窈早早的候在銮星宫外，见子余出来了，仟窈一脸笑意地扶住子余，小心地送了子余进了轿子。
“起驾！”跟着轿子一同的太监一扬拂尘，拔着嗓子。
子余的额上出了些汗，她自然是紧张的，做过几次深呼吸之后，将双手平放在膝上，眼睛盯着脚尖。
唢呐锣鼓声响彻整个姑苏城，从皇宫出来往公主府去，一路许多的百姓都看着这盛大的十里红妆，跟随喜轿的嫁妆足足占了一路，多少年后有老人同孩子说起来，也是长叹一声，这样的十里红妆自婉清公主之后，旁人便再没有了如此气场。
喜轿慢慢停了下来，仟窈撩开帘子，扶着子余下了轿子。走进堂厅，这才发现到场的人并不多，想来是皇帝可以安排的。
云怀瑾从仟窈手中接过了子余的手，牵着她走向主位。向主位的几位长辈拜过之后，子余便被仟窈几人送进了洞房。自然了，云怀瑾还在外头应酬。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抉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仟窈笑着向子余福了福身。
新娘子入洞房时，陪嫁丫鬟皆是要说些赞美新娘子的话，以此闹出喜庆的气氛。
“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问兮，宜嗅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 ；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沉颜紧跟着仟窈，又将桌几上的烛火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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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花烛夜（1）
“祝公主驸马鸾凤和鸣，意笃情深。修得百年好合，此生不换。”两人齐齐跪下。
“好了好了，快起来。”子余也是高兴，从袖中取出两个荷包递给两人，“沉颜你去瞧瞧驸马怎样了，他不擅饮酒，莫要让人灌醉了。”
“哎呀，只洞房花烛夜，公主便如此关心驸马，可不知日后的日子可要怎样甜蜜呢。”仟窈打笑道。
“就你会说。我是怕父皇母后问起来，我怎的回了？”子余瞪了眼仟窈，却没有丝毫怒气。
“奴婢懂，奴婢懂。”仟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仟窈一直陪着子余说话，直到云怀瑾进了洞房。云怀瑾进屋时，已然是面色潮红，连走路时也有些踉跄，但他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像是安抚着子余越发紧张无措的心情。
“子余。”云怀瑾唤了声子余的名字，手边一个没扶住桌几，差点摔倒。子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臂膀，已将扶他坐到榻上。但云怀瑾却摆了摆手，示意子余不用扶。
他伸手探入云袖，从中拿出一只样式古旧的锦盒递给子余，继而朝子余勾唇一笑，示意子余拆开锦盒。
子余顺从地摘了系在锦盒上的绸带，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对云凤纹鎏金步摇。一只欲飞之凤绽放在钗头，栩栩如生，浑圆饱满的羊脂玉镶刻在金凤下，触手温润，几乎令人爱不释手，步摇设计的大气却不妖冶，像是某种象征身份的东西。
子余低着头瞧着手中的云凤纹鎏金步摇，云怀瑾忽的上前勾住了她的腰肢，埋在子余的颈间细细耳语，“这对步摇只有历代云氏主母才有资格佩戴的。今日，我将它送与你。”
子余忽的顿住了，不着痕迹的敛下了眸子，眼中的情绪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双臂却抱住了云怀瑾。
云怀瑾喝了许多酒，薄唇一张一开之间呼出清淡的酒味。他搂住子余，将下颚抵在子余的肩上，闷笑了几声，那气息喷洒在子余的脖颈上，令她生出些酥麻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了些许不安。
“洞房花烛夜可不能不喝合欢酒呢。”喝过酒之后，云怀瑾有些神志不清了，不同与往日做任何事都是有条有理，如今倒有些无理取闹。他拉住子余的手，走到桌几旁。托盘上赫然盛放着两杯合欢酒，杯身上描绘着一对交颈鸳鸯，乘着素白的陶瓷，竟是氤氲旖旎。
子余顺着云怀瑾的意思，拿起托盘上的一杯合欢酒。云怀瑾主动地勾住子余的臂弯，微仰头，饮下酒。
子余勾起华胜，以袖掩面，饮下合欢酒。那酒是宫中陈酿，滋味浑厚，酒色澄清。入口火辣，但回味时却是甘甜。
“你可愿与我同结秦晋之好？”云怀瑾瞧着子余喝下合欢酒，眸中露出很是欢喜的模样。那双深不见底的澄澈眸子宛如蒙上一层水雾，又是露出欣喜的神色，更为迷人深邃，不禁令子余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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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花烛夜（2）
云怀瑾见子余迟迟不说话，像是有些泄气地眯了眯眸子，突然抱住子余，像是伤心地将声音放了低沉，“你不愿吗？我心系你。”语气可怜兮兮的。
只这句话，子余的心都快被云怀瑾捂化了，“我愿意。”子余攥住云怀瑾的云袖，将脸靠在云怀瑾的胸前。
像是狡黠的笑了笑，云怀瑾将子余打横抱起，走到塌旁。子余被云怀瑾的动作吓得一惊，搂住了云怀瑾的脖颈，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不只是紧张还是因为方才的合欢酒。
屋中灯火一片摇曳，细微的喘息间，令人不禁红了脸。
屋外的阳光照进屋来，子余蜷曲着身子，慢慢睁开了眼。察觉周身还有些若有若无的酸软，子余撑起身子靠在垫子上。身上的亵衣亵裤皆是穿得整齐，身体也清清爽爽，像是沐浴过了。子余思虑着大抵是云怀瑾帮忙打理的。
如是想着，这才发现云怀瑾已经不在了，只身旁的榻上还有些余温，说明他也是不久前才起身。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子余应声看过去，是云怀瑾。他换了身衣裳，见子余已经起了，便自然的坐到塌旁，理了理子余的额发。“身子可还好，昨晚弄疼你了。”
子余摇了摇头，云怀瑾昨晚的动作很是温柔，不过是她平日里不爱走动，又是病痛缠身，自然受不住，“过会儿去云府的马车你打理好了吗？”
云怀瑾笑了笑，“早便好了。你日后想住在云府还是公主府？”子余的出嫁身份是公主，自然不像旁的女子那般，这栖身之地都是可以自己决定的。
“还是云府吧。”倒不是说子余喜欢云府，住在公主府中可是自在，但云府怎么说也是夫家，她还是要顾着一些的。
云怀瑾又问了些旁的，便出了屋子打理府中事务。仟窈和沉颜两人各自端着面盆和早膳进来。
“公主洗漱一下，用些早膳，昨晚儿晚膳没用，怕是饿了吧。”仟窈把面盆放在桌几上，将干净的汗巾放在热水中浸湿，拧干。递给子余。
子余将汗巾铺平捂在脸上，湿润的汗巾脸上当真舒服的很，子余不由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嘴巴里涩涩的不舒服。”
“奴婢知道呢，可不是早早准备了新鲜的杨柳枝泡在水里。”
子余接过仟窈送过来的杨柳枝，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一股清新凉爽的味道从嘴中弥漫出来。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一会儿，沉颜给我挑一套素净大气一些的衣裳。”子余坐在桌旁，开始用早膳，“日后我是要去云府住下的，这边儿你们挑几个手脚干净，做事麻利的留下照看公主府。”
“是。”两人欠了欠身。
仟窈从袖中取出一份清单，“奴婢昨儿整理了云府的聘礼，以及皇上批的嫁妆，还有些旁的贺礼，奴婢列了清单，公主过一下目。”
子余铺开清单，乍一看真不少，“吕纪的《雪景翎毛图》好好收起来。还有素白珍禽蜀锦留着日后送礼。嗯，今年西域螺子黛产的少，这十斛也收起来。”子余点了几个，其余的便交给仟窈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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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住进云府
“云府的情况你大多了解。当今祖母年老，缠绵于病榻，沈大夫人照顾着。父亲不理府中事务，如今云府是我当权。”云怀瑾同子余坐在马车中，交代着云府的情况。
“你于云府来说，是云家的少夫人，亦是主母。理应掌管云氏分支以及云府本家的事物，自然了，我先前便已将大部分琐事交给刘叔，你不必费太多心思。只云氏的大事裁定，你须过问一声。”
云氏是个大家族，莫要看本家子嗣握着主权，但分支的势力却也是庞大的，仅是江南一带的云氏子嗣，有几人担任大秋盐商，更是垄断了江南大多食盐贩卖，每年暴利无数，却依旧拿出其中很多一部分供着本家。这也仅是一小部分，更不要说是长安的云家人了。
这却非是怕了本家的人，不少一部分的老人尚且健在，不过是还了本家人从前给的恩惠罢了。但不代表没有想要替代本家，掌管云氏的人。
云怀瑾说的“琐事”指的是分心提防云氏分支的人。如此说来，云怀瑾当真是在子余嫁进来之前，便做好了许多工作和铺垫，将许多费心思，费精力的事交给旁人，子余便轻松许多。当真是云怀瑾体贴了。
“我知晓你的心思。”子余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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