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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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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接话,酒桌之上静悄悄!
胡字见冷了场,他可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就算是尴尬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巴结住了杨泽,别人的想法他是不需要理会的!
胡字笑道:“既然各位没有异意,那这就叫小娘去……”
解文秀忽道:“区区一个捕头,也配在此胡言?你要听歌女唱曲,自行去,莫要在此聒噪!”说着,冲胡字一瞪眼睛。
胡字向来和他不对付,但解文秀是有品阶的官员,他只是无品无阶的捕头,而且这辈子是没机会超越解文秀了,被斥责了一句,他没敢顶嘴,只好看向杨泽。
杨泽皱了皱眉头,心想:“这解文秀怎么气不顺么?看来不太好相处啊!”
解文秀一肚的气没处撒,现在正好找到出气的地方了,他对杨泽没办法,可对胡字却有的是办法,对胡字冷笑两声,那意思,你等着,把脚洗干净,我多给你准备几双小鞋穿穿!
胡字顿时怕了,他拍杨泽的马屁,以后有什么好处不知道,可解文秀对他不满,坏处可是马上就能看得见的,说不定明天就有祸事!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道:“看看小人这张臭嘴,尽乱说话,该打该打,解大人你就当小人刚才放了个屁,千万别生气,小人给你赔不是了!”
哼了声,解文秀没搭理他,对杨泽道:“不如由在下先作诗一首,抛砖引玉,待在下做完诗,再请小杨先生做,咱们在此宴饮,留诗纪念,岂不美哉!”
杨泽笑了,你想难为我,我可也不是软柿子,随便就能让你捏的,他笑道:“解大人客气了,你做的诗怎么能是砖呢,绝非砖头,绝非砖头!”
解文秀脸上肌肉一抽抽,别的官吏有点儿憋不住笑,可还得使劲憋,过江龙和地头蛇又要过招了,这过江龙明显不好欺负啊,解大人你还是省省,别过后再尿了裤子!
解文秀也感觉杨泽不是只软柿子了。不过他还是有办法的,杨泽说他的诗绝非砖头,这话得反过来听,其实就是在说他的诗是砖头,砖头是用来干嘛的?那就是用来拍人的啊!
杨泽不好拍,可他的狗腿子又有啥不好拍的了!解文秀把气都撒到了胡字的头上,他道:“公茅坑,母茅坑,公母茅坑,东叫字,西叫字,东西叫字!”
这是一首打油诗,在大方的民间很流行。解文秀用打油诗骂胡字,还不必暴露自己的真实作诗水平,如果杨泽做出来的诗水平不高,那他立即就会露出獠牙,做首好诗出来,踩一踩杨泽,可要是杨泽做诗的水平高,那他就不会再做诗了,反正他又没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谁也没法说他不如杨泽!
官吏们哄堂大笑,他们不敢得罪杨泽,却对胡字无所谓,一个捕头而已,这辈子的出息也就这么大了,听了笑话,不笑他,难道还要憋着!
胡字的脸都绿了,心中暗骂解文秀混蛋,竟然当面辱骂,可他又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解文秀大着他好几级,别说当面骂他,就算举手给他两个耳光,他也只能受着,挨完打之后,还得陪笑脸问:“解大人,小人脸皮太厚,把你手弄疼了,不好意思啊!”
胡字可怜巴巴地看向杨泽,领导,小人受了欺负,你可得给小人做主啊!
杨泽有点小尴尬,好不容易有了个狗腿子,还被别人拍了砖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也太削自己的面子了!
呵呵两声,杨泽道:“解大人这诗听起来,却有些不像是诗了,倒有些象对联,贴在门框上的那种!”
解文秀笑了,自感这仗是赢了,他笑道:“砖头,砖头而已!”
官吏们心中都想,看来解大人还是有点儿本事的,这下子可把小杨先生给难住了,解文秀做打油诗可以,可以用来欺负胡字,可要是杨泽也做这样一首诗出来,欺负解文秀,那就不妥了,传扬出去,怕会被人觉得小心眼儿的!
杨泽道:“今rì我与各位大人宴饮,实乃生平之乐事,可我在此时却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母,不知他们过得如何了!”
官吏们立即不笑了,没人敢拿父母的事开玩笑,那可是结大仇的事,再说谁没有父母,尤其是身为流官,异地做官都是远离家乡的,他们各自也都想起了父母。
杨泽站起身,走到了窗边,此时已然月上枝头,月光很明亮,他道:“我便做一首思乡的诗!”
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番,他念道:“皎洁月光洒满窗,恰是朦胧一片霜,仰首只见月一轮,低头教人倍思乡!”
这首小诗,既没有奇特新颖的想象,更没有jīng工华美的辞藻;它只是用叙述的语气,写远客思乡之情,然而它却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诗念完之后,就听后面嗷地一嗓子,胡字叫道:“好诗,好诗,这诗太好了!”
木根也跟着叫道:“少东家的诗太好了,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诗!”啪啪啪地还鼓起掌来。
解文秀看了他俩一眼,心想:“诗是挺好,可你们知道好在哪里么?喊得犹如杀猪一般!”心里是这么想,可他却也不得不佩服,这首诗的确做得不错,至少他是没有这个水准的,做不出同样水平的诗来,踩杨泽……还是算了!
官吏们比那两个超级马屁jīng慢了一拍,这时才鼓起掌来,人人心中都想:“看不出杨泽小小年纪,作诗却很有水平啊,这首诗的质量绝对上佳,就算是参加科考,也是必过的好诗,绝对进士等级的!”
杨泽回过身,看向众人,心中暗道:“这就算是好的了?你们也太没见识了,好的我还没说出来呢!”
摇了摇头,杨泽道:“这段时间太忙,一直闲不下来,已经许久不作诗了,只感生疏,这诗做得其实不好,还需jīng修一下才成!各位有何意见,给我提提建议!”
众人一听,要改?这诗已经很不错了,不需要改了啊,就算要改,又能改成什么样子呢,怕是会越改越糟,还不如现在这首呢!至于提建议,还是算了,谁要是能做出这样的诗来,早中进士当大官了,何必还在小吏的职份上混呢!
杨泽再次故作深沉,说实话故作深沉挺累的,他道:“改为一首五言绝句,让我好好想一想!实在是无法做到出口成诗啊,惭愧,惭愧!”
官吏们赶紧堆上笑脸,心中都想:“你不用惭愧,惭愧的是我们……不,惭愧的是解文秀,谁让他非让你作诗呢,自取其辱!”
杨泽又看向窗外,慢慢地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念完这首诗后,他叹了口气,回过身,道:“我实在是再做不出更好的诗了,也就这样了。各位给品评品评,看看还需要修改么,该怎么改,说来听听!”
胡字叫道:“好诗,更好了,比刚才那首诗还要好!”
木根得给少东家助威,他是听不出好坏的,但叫好却是没问题的,又是拍手,又是叫好,声音超响。
第五十四章 美人在此
这时,掌柜的带着伙计上了楼来,伙计手里端着大托盘,是来给上菜的掌柜的听到叫好声,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好事,能否让小人听听?”
木根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叫诗,你听过比这诗还好的么?”
掌柜的算帐还行,可论起吟诗作对,他就不行了,要是行的话,他也就不在酒楼里当掌柜的了,直接考秀才去了!他忙道:“好诗,好诗,真乃好诗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地,满堂大采!
就听官吏们一起叫道:“好诗,此诗大妙也!”啪啪地鼓掌声一片!
这满堂大采,把掌柜的吓了一跳,木根也吓了一跳,这诗都做出来有一会儿了,怎么这帮人才叫出好来!
官吏们叫出这满堂大采,却不是拍马屁,如果单纯的要拍杨泽的马屁,杨泽一做完诗,他们直接就好就成了。他们都是文化人,都是有文学底子的,就算是做不出好诗来,可听是绝对听得出来的!
窗前明月光,好不好?好不好,是不需要他们来验证的,千古名诗,脍炙人口的佳作,早就由岁月证明了它的价值。官吏们听完了诗,品味了一下之后,便发现了它的绝妙之处!
这首诗是诗仙李白的代表作之一,后人评价,太白诸绝句,信口而成,所谓无意于工而无不工者!又曰,盛唐惟青莲,龙标二家诣极。李更自然,故居王上!
青莲指的便是李白,而龙标指的是王昌龄,因为李白的诗更自然,所以名声在王昌龄之上。
作诗越自然,价值越大,品味越高,《静夜思》绝对是标杆,是榜样!杨泽前面念的那首诗,其实是《静夜思》的韵译,那就已经是进士级别的了,而原版一出,自然便是千古绝唱!
官吏们品味之后,自然要叫好,就连解文秀都鼓起掌来,他虽然气杨泽整他,可却也不是小心眼儿之人,听了这诗,便由衷的佩服起来。
杨泽看了眼众人,心想:“小诗一首,竟然把小伙伴们全给惊呆了!”
他假装很谦虚地道:“这诗很好吗?我感觉做的不是太好,只是我作诗的水平太差,再做不出更好的了!”
还要怎么好啊,这就够好的了,没法再好了,如以自然论,这诗绝对是大方第一!
杨泽对解文秀道:“解大人,你帮忙改改,看能不能再精益求精了!”
解文秀站起身,冲着杨泽拱手躬身,道:“此诗在下是没有资格改的,就算是有资格,也没法改,已然到了一字不可动的程度,在下佩服!”
他本来还想踩踩杨泽的,可却发现,他踩不了杨泽,只能求杨泽脚下留情,不要踩他!
那边,掌柜的大喜,这么多人说这诗好,他便感觉这诗确实是好,至于怎么个好法,那得写出来才算!
掌柜的笑道:“各位大人在小人的店里宴饮作诗,实是让小店蓬荜生辉,这首绝妙好诗既然是在小店内做的,不如就留在小店里吧,还请小杨先生粉墙留书,给小店留处景观!”
他回冲伙计一努嘴,伙计连忙放下托盘,蹬蹬蹬地跑下楼去,片刻即回,拿来了笔墨!掌柜的眼巴巴地看着杨泽,真心希望杨泽能给他题诗。让文人题诗,可是店家最好的投资方式,以后题诗的人要是发达了,那这店可得借了大光,如要是没发达,那也没啥,大不了用白灰把诗给涂了呗!
让杨泽作诗,那是没啥,一肚皮的古今绝唱呢,可让他写字,还是在墙上写,他那中规中矩的字,可就不够看了。
杨泽对解文秀笑道:“诗我做了,这字便由解大人来写吧,最好是在诗的后面,写上一行小字,说我这诗做得不好,如谁能为我的诗进行精修,我杨泽自是感激不尽!”
解文秀大喜,这首好诗必会流传天下,说不定还能流芳百世,杨泽做了诗,他来题字,这也算是一段佳话,对他以后的仕途,绝对是有大帮助的!
解文秀忙站起身,道:“小杨先生谦虚了,这诗如想要改动,实是大不易也,在下可不相信谁能改得了!”
他拿过笔来,一挥而就,在墙上写下了这首诗,又在诗后,把今日大家来宴饮的事描述了出来,甚至还不赚麻烦地,把在座所有官吏的名字全都写了上去,就连胡字和木根的名字都写在了最后!
官吏们自然是大大高兴,一边夸解文秀的字好,一边心中暗喜,粉墙留名很容易,比如到此一游啥的,可能留在绝妙好诗之后,那就太不容易了,这也算是为他们扬名了,文人好名,谁也不能例外。
解文秀写完了,回头道:“小杨先生,在下年少之时苦练书法,自认这字写的还不赖,可今日用此字写此诗,却深感此字配不上此诗啊!”
杨泽笑道:“解大人过谦了,你的字和别人比我不知道,可和我比,却强我十倍。”他叹了口气,又道:“我年少之时,贪玩胡闹,没有好好练习书法,现在写出来的字只能让可以认出来是什么字,却是毫无观赏价值的!”
他一说自己年少之时,官吏们无不莞尔,你现在也不大啊,还是一小小少年呢!
解文秀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小杨先生现在练字绝对是来得及的,只是我等要是想像你一般做出好诗来,怕是今生无望了!”
他很豪气地把笔一扔,道:“今日得识小杨先生,实在解某生平一大快事也,当浮一大白。来啊,上酒,解某要敬小杨先生三大碗!”
掌柜的连忙答应,叫伙计倒酒伺候,他心里美滋滋的,杨泽现在在瓜州风头正劲,又年轻的很,估计以后十年八年的,甚至几十年,都会是瓜州的风云人物,他的诗留在店里,可就算得上是镇店之宝了,官差们以后自不好意思上门勒索,而且以后再有文人进店,往这屋一领,文人们读了这首好诗,说不定还能店里多卖出些酒去!
解文秀端起酒碗,杨泽也不推辞,两人连干三大碗!胡字见杨泽喝酒喝得痛快,他赶紧也端着碗道:“小杨先生,你跟小人也干一碗吧!”
杨泽哈哈大笑,道:“胡老哥你可是武人,用小碗哪成,来人啊,换大碗来!”
胡字又惊又喜,真有面子啊,竟然是用大碗的,大碗盛酒,杨泽接过来,一干到底,胡字自然也是喝得滴酒不剩!
别人见了,连忙也向杨泽敬酒,全都用的是大碗,杨泽非要装豪气不可,酒到碗干,来者不拒,不大会的功夫,便喝得小肚溜圆,东摇西晃了!
喝酒向来是越高兴喝得越多,越烦恼就越容易醉,这时众人越喝越高兴,竟然谁也没钻桌子底下去,全都放开了,再不管什么官员的体面,吆五喝六,行令划拳,不亦乐乎,他们同杨泽的关系也随着美酒下肚,变得越来越亲热了。
这酒直喝到快午夜,要不是全都吃撑了,估计得喝到明天早上。
杨泽满脸通红,不住地打着酒嗝,他叫道:“诸位老哥,咱们换个地方喝,去歌舞坊喝去,老胡你不是想听曲儿吗,让小娘给你唱,让他们站一排给你唱!”
众人齐声叫好,这年头去歌舞坊花天酒地,绝不能说是**,而是风花雪月,乃是文人雅士必修的课程,要是谁说自己没去过歌舞坊,那都不好意思出门和人打招呼!
一群人下了楼,招呼众捕快,浩浩荡荡地赶去瓜州最大的歌舞坊。杨泽临出门时要给掌柜的算酒钱,掌柜的说什么都不要,非要他请不可,杨泽便也不再客气,反正墙上留的《静夜思》,别说一顿酒钱,十顿都够了,说起来掌柜的还赚了呢!
这么多的人连吵带嚷地在大街上走,巡夜的官兵见了自然要上前询问,他们当然不会抓官吏和捕快,可出了啥事,总得问问吧!
结果便是,官兵的首领被胡字拉住,非要和他们一起去歌舞坊不可。那首领自然大喜,这种有吃有喝有曲儿听的好事,哪能落下他呢!
首领笑道:“我们正好要去歌舞坊那边巡街,正好护送各位大人过去。”
胡字满嘴直喷酒气地道:“正是,等进了歌舞坊之后,你在查查那里小娘的户籍,这可是公事,自然要好好办的!”
有了理由就好办事,首领和巡街的官兵们一说,官兵无不大喜,反正也是巡街,在哪巡不是巡啊,有人请客让他们**,这可是难得遇见的好事,万万不可错过,官兵们一个不落,全都以护送官员去歌舞坊查户籍为名,跟着杨泽去**了。
不多时便到了歌舞坊,这歌舞坊名字相当地别致,叫“美人在此”,当真是好名字,骚客们一看这坊名,就会忍不住想要进来看看,花天酒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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