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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只白骨精 清歌一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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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年方七岁的儿子。心中忧思更甚。只可惜如今为时已晚。英王羽翼渐丰,连他这个皇帝一时也动不了他。等三年前,出了有人密报太子谋反一事,他便知道是自己那个弟弟在背后操纵。苦思数日,终于决定与其压下事情,让太子日后再遭毒手,不如先自断其臂,以图后谋。这才假意大发雷霆,朝堂之上,不顾以李观涛等为首的百官苦苦劝谏,令削去其太子身份,贬为庶民,远远发配至南疆,此生再不可踏足京都一步,并派了一队心腹死士随同,名义是看守防他异动,实际却是暗中保护。削去赵真之后,又改册当时不过七岁的幼子为太子,以幼子为新饵,引过赵勍视线。
这戏还没完。老皇帝之所以接着又毫不留情地贬斥了李观涛等太子党,一是做给英王看,二来,他是想要为赵真日后东山再起保存心腹肱骨。知道英王爪牙遍布满地,怕太子知道他真实意图后年轻沉不住气,让赵勍识破自己谋划,这一场苦心,索性谁都没提,连李观涛也毫不知情,只以为他侍了几十年的皇帝真的是越老越看重皇位,容不得旁人半分觊觎,这才对犯了莫须有之罪的亲生儿子也痛下辣手。只在他离京之前,命心腹宫人去他那里取了方印石作日后传话时的信物。
忽忽数年又过,这几年里,但凡有人在老皇帝面前提起废太子,他便必定暴怒如雷,轻者掌嘴,重者投牢,人人都晓得他对废太子深恶痛绝。又一边做出对幼太子苦心栽培的殷切模样,一边暗中培植了一支完全忠于皇权的护卫力量,尤其是令原本隶属于赵勍势力的京畿左营四品将官张慕远暗中投诚归于自己,更是加大了日后事起获胜的砝码。
英王赵勍是位野心勃勃的枭雄,铲除异己广开财路,好为日后大事铺路。他虽也生性多疑,但这类人通常有个毛病,那就是刚愎自用。他见自己羽翼丰满,皇帝兄长年事已高,本就拿他无可奈何,这两年又病体缠绵自顾不暇,至于那个小侄儿太子,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自然更不放在眼里。做梦也没想到,赵喆也是头暗中伺机等待咬他咽喉的老狐狸。
就在上月,老皇帝见自己的多年苦心经营差不多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已经有了一病不起的态势,怕再难熬长久了。担忧一旦哪日自己驾崩,这局面若来不及扭转,那便真的是功亏一篑死不瞑目,细思过后,这才先派了个心腹秘使乔装从京都悄悄赶至清河,带着他的口谕找到了当年的心腹重臣百官之首李观涛,将实情托盘而出,命他留意京中动向,暗中联络当年旧党,时刻准备回京辅佐太子复位。
老皇帝为此也是提早安排过的。亲笔御信自然不能叫密使带出,怕万一落入英王手中。知道李观涛为人谨慎,仅传口谕又怕他怀疑来者有诈,这才在当年便向李观涛要了一方印章,为的就是今日。
李观涛在书房中走动十几圈后,仍难压心中激动,停了下来,看着杨敬轩目光炯炯:“这口谕必定来自皇上,确真无误!枉我侍主几十年,以他近臣自居,竟一直想不到皇上会有这般的苦心谋划!老夫错怪了皇上!今日使者离去前说过,皇上已经派了一队死士从京都潜往南疆接太子秘密返京。只路途遥远,我担心难保不被英王爷的人觉察。敬轩,太子能否安然到京,干系我国运。我怕那些死士万一不敌王爷的人,则全盘尽输。你可愿意代我前去南疆,与那些死士一道安全护送太子入京?”
杨敬轩立刻道:“当年李大将军遇害之后,我日思夜想便是要为大将军复仇。只恨对手位高权重奈何不得,起誓总有一日要以奸人之血告慰大将军在天英灵。这些年我虽龟缩于此,却一日也未敢忘当年之恨。等的就是这一天。不用大人说,我也自当提刀请命!我这就收拾了,立刻动身往南!”
李观涛摆手道:“还不行。这个月十五是西狄皇帝五十大寿,两国向来邦交,王爷正被皇上派去代他应邀贺寿。他如今就在离京往西狄的路上,咱们这是必经之道,算路程再两三天便到。他生性多疑,我怕他万一见不到你起疑心,你再候几日,等他过了境往西,你再动身南下。”见杨敬轩点头应下,凝思片刻,又叹道:“敬轩,英王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他本人虽被皇上差出了京都,只一旦晓得生变,必定也会急赶入京阻拦。你这南下又北上的路,实在是变数未定,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杨敬轩道:“大人放心!我以我血对誓大将军英灵,必定会全力护送太子安然入京!”
李观涛终于长吁一口气,又与他谈了些细节,直至深夜,杨敬轩这才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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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敬轩离开县衙后府,独自走在清河县城寂静而曲折的夜巷中时,秋的夜半凉风一阵阵吹过他身畔,刚刚因了那场谈话而鼓荡激涌动的全身热血开始慢慢地凉下。
他的心头爬上了一双仿佛能勾他魂魄的美人明眸。
他蛰伏这么多年,如潜龙在渊,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再次怒马横刀斩尽敌首,为当年枉死的将军复仇。刚才与李观涛对谈时,两人一直假设着他动身后可能会遇到的每一件意外,商讨该如何解决。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这一场出行,非生即死。而且死的可能性甚至更大。
他不怕死。从前也遇到过比这一场生死之行更要险绝的境地。他都挺了过来。死,他无畏——尽管这样,他其实知道,他现在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因为他的心中多了一丝牵绊。
他起先还沸腾的热血不但凉下,就连心情,也慢慢地开始沉重起来,任凭一双脚游荡在夜色里,直到停住了,这才惊觉他竟又站在了她家后门巷子的黑暗里。
他想着自己先前离开时她还在使小性子,他答应了要是早还会来哄她的。但是现在,他知道她就在里面,与他只隔着一道墙和一扇门,他甚至仿佛还听到了虎大王睡着时发出的呼噜声。
这些屏障完全阻拦不住他——只要他想进去。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进去面对她了。他不能告诉她自己接下来一段时日要去做什么。她只知道他会被李观涛差遣去公干,时间还很久。短则两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甚至……有可能他永远也无法回来了。
他知道一定会拼尽全力好好回来的,就算为了她,他也必须要回来。但是这种可能永远也回不来的想法最后还是钻进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无法见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亲吻不到她温暖的红唇,触摸不到她香软的肌肤,更见不到她对着自己撒娇使坏甚至发怒时的种种小女儿之态,他就觉得胸膛里那块最宝贵的心头肉被利刃挖走了,那夜在雁来陂崖下见到她那只孤零零鞋子时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
暗夜深巷,有人独立。天明不复影踪,而那个他想的人却丝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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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昨夜见自己裸…身上阵也留不下他,负气扭身朝里后,心里其实还想着他能再回来找自己。熬啊熬啊熬到半夜眼皮都耷拉下来了,还是没半分动静,气得睡了过去。第二天酒醒已近中午,头壳晃得疼。问了招娣,说一早上也没见他人影,气得更甚,打定主意这回就算他再来找,自己也绝不会再给他好脸色了。
她心中虽这样想,事实上到了这天晚上,又开始有点隐隐期盼的意思了,料他便是再忙,这晚也不敢不来,还特意换了身新做的衫裙。没想到等了一晚上,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不但他自己没来,连个口信也没。这下是彻底怒了。到了第三天傍晚,当她终于看见他跨进脚店大门朝自己走来的时候,连眼皮也没抬,只低头拨拉着自己手上的算盘,打得算盘珠子滴滴答答飞个不停。
杨敬轩下定决心终于找了过来。
衙门里已经得了英王前头侍卫的报告,说王驾明日会路过,叫做好迎接准备。过了明天的后天,他就要独自踏上南下的路。
他停在了她的柜台面前,轻轻叫了她名字,她却恍若未闻,纤巧手指只飞快地拨弄着面前油光闪亮的算珠。他耐心等着。终于见她停了手推开算盘,抬头瞟他一眼,懒洋洋道:“大忙人来啦,真是稀客啊!我这可招待不了。招娣,帮我送客!”说罢起身,扭头款款往后院而去。
杨敬轩用目光屏退了招娣,拍了下正坐边上闻声不安抬头的能武的肩,跟着她往后院去。见她跨脚进去要关门,手臂伸了进去,一下将门顶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脸皮厚得真赛城墙!后院也是你能来的?”
林娇用力关了几下门,又使劲掰开他把住门的手指,却敌不过他力气,最后只好放开门,自己双手抱胸,看着他冷一句热一句道。
杨敬轩跨进来,把门关上了,凝视着她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懒洋洋的高贵、平地一炸雷、h334552693、xszgt、蓝晓宁、tarotdeck、mimi、黄色月亮、深红浅红、晓妩投雷。
☆、第 64 章
“你可真有闲心;居然还记得晃到我这里。”
林娇见他始终一语不发,只盯着自己看,被他看得后脑有点凉飕飕的,一阵对目之后,终于认输败下阵来,随口说了一句;转身便往自己屋里去。进去了,见杨敬轩也跟了来;却并不进入,只站在门边;还是那样望着自己。
林娇终于忍不住了;坐到他正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略微皱眉道:“你过来又不说话,一副我欠你钱的……”话说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确实还欠他钱,忙吞了回去改口道,“你到底什么事?你忙我也忙,别以为我整天没事干只等着你来!”
杨敬轩道:“阿娇,我……”
他又踌躇了下,终于道:“阿娇,前次在雁来陂闹事的,已经查清了,就是那户姓周的两父子雇了人暗中起头煽动的。他家儿子已经被抓投牢,大人答应我没回来前,不会放人。所以你别怕,他老子绝不敢再对你下手……”
“你要去哪里?”
林娇立刻抓住了他这话的重点,抬眼问道。
“过了明天,我后天一早确实要暂时离开了。有点公事,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走了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别忙起来连饭都不好好吃。刘大同他们时常会来看下的。你一人空闲觉着闷的时候,也去李夫人那里多走动。有事自己解决不了,只管去找李大人。他答应了我,以后不论他到哪里,都一定会代我好生看顾你的。”
林娇惊讶万分,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去哪里?什么事这么久?先前怎么都没你提过,突然就要这么急?”
杨敬轩望着她,目光里带了丝歉然:“确实是突然了些。但你放心,只不过是寻常公干,我一定会回来的,唯独要多费些时日而已。”
林娇说:“既然是寻常公干,时间还这么久,为什么一定要你去?你别去了,叫别人不行吗?衙门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人!”
杨敬轩为难道:“阿娇,这事只能我去……”犹豫了下,又道,“我明天大约还有些别的事,现在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的。”
林娇见他说话时,眼最后是盯着地面的,始终未看向自己,也懒得做什么表情了,想了下,道:“行。我知道了。你既然主意都打定了,我再说什么也是自讨没趣。不过还是谢谢你记得过来跟我说了一声。祝你一路顺风。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话说完,从他面前走过往前堂去。
杨敬轩看着她盘了乌黑秀发的头顶从自己眼皮子下过,鼻端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淡淡幽香,手臂微微动了下,想拦住她去路,因为他觉得自己仿佛还有满腹的话要对她说。只这一刻,手却又像坠了万钧重石,竟抬不起半分,只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他知道她在生气。
或许这样也好。
他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他会向她坦承一切。她虽然有些小性子,但他相信她那时候会理解自己的。但是万一……这世上永远没有一万的事,他知道这一点。万一他要是回不来,李观涛应了他,绝不会让她知道他去做什么了。那时候,她对自己不满或许能加快冲淡他永不能回来带给她的冲击。
他知道她很特别,和他知道的周围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不会依附男人而活。万一见不到他回来,她或许会伤心,但绝不会因此而痛不欲生,伤心过后,她会继续过得很好。
从前他想到这一点时,不可避免有些失落。但现在,这却成了他能拿来替自己饯行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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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目送杨敬轩离开,自己呆坐了片刻。脑海里都是他离去时的那个大后背。
伟岸、带了种决绝,又仿佛有些寂寥,甚至无奈伤感。
她觉得这一定是自己文艺病又发作了。透过个背影都能读出这么多悲春伤秋的无病呻吟,自嘲了一番便抛在脑后。只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忍不住翻来覆去地琢磨他傍晚时说的那些话和当时的表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确实不希望他离开,而且一去还这么久,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这对刚陷入恋爱的女人来说绝对是件扫兴事——如果她这样也算恋爱的话。就好像刚端上来一个撒了杏仁榛子草莓巧克力奶油大蛋糕,她正准备大快朵颐,却发现上面停了只嗡嗡叫的绿头大苍蝇,搁哪个女人身上都不开心。
她更不满他对自己的态度。
她也不计较他前夜里丢下自己跑掉的破事儿了。现在既然要出门,还是趟这么久的大远门,都跑来告别了,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下她受伤的心?就算你杨敬轩嘴拙,也行,她理解。那来点更直接的肢体语言难道也不会?老要她主动,她又不是机器人,也会累啊!就那么站着,说的话还好像生离死别……
等等!
林娇停止了怨念,再次仔细回想他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尤其是最后提到李观涛时,说什么应了他,以后不论到哪里,都一定会代他好生看顾她……
林娇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是哪门子的寻常公干,分明就像他要乘鹤一去不复返了!
林娇从榻上一骨碌坐了起来,只想立刻找到他再问个清楚。再想了片刻,终于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那个男人虽然对她千依百顺,但前面还要加个限定词——大部分时候。有时候;他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要是不愿意对她说,林娇相信自己就算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也没用。当然,她也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会被糊弄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娇到了县衙后宅去找李夫人。李夫人正在廊下喂着她养的一溜笼鸟;笑着招手叫林娇一道来。
林娇捏了把黄黍子在手心,跟着李夫人投喂一只黑头鹩哥,寒暄了几句。李夫人仔细看了下她,微叹道:“怎的气色恁的不好?”
林娇见丫头站得还远,便道:“干娘,我昨夜都没睡着。”
李夫人隐约也猜到她为何睡不着,又叹口气,道:“你是为敬轩出远门的事睡不着吧?咱们女人家最怕这样了,男人却说走就走。好在他不过是寻常公干,你耐心等他回来就是了。他昨日见了我时,还托我多照看下你。可见他心里也是舍不得你的。不用他说我也自然会的。往后你多来我这里走动。左右我也在家闲着。”
林娇望着李夫人,怔怔不语。夫人被她看得有些心虚,道:“你这孩子,怎的这么瞅我?我脸上花了?”
林娇低声道:“干娘,我是真的把你当我娘,这才跟你说心里话的。我总觉着敬轩他这次的事没那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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