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女王迟小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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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老太太一回身换了个大马勺指着迟小米：“死丫头！我还等你给我养老？我这还没老呢就得被你给活活吓死！你大早上不梳头、不洗脸、不刷牙，带着满身的红烧猪蹄味装鬼吓唬人，你缺德不缺德！”迟老太太看来是被吓得不轻，骂起人来都没往日利索。
　　迟小米一翻大白眼：“您至于吗？”
　　一瞧迟小米这态度，迟老太太挥起大马勺，就追得迟小米老鼠似的满屋子乱窜。迟小米边窜，还一边杀鸡似的号：“爸！爸！您的原装媳妇要杀人啦！”
　　一听宝贝女儿在屋外杀鸡似的号，迟老爷子赶紧穿上衣服从卧室里探出半个身子：“死老婆子！你这大清早的，干吗追着小米满屋子乱窜？”
　　迟老太太拿大马勺一指迟小米：“你问她！大早上装鬼吓唬人，到现在我那心脏还咚咚的！”
　　“谁要故意吓唬您呐！是您熬粥太投入，思想太迷信，出个人声您就以为是大仙！”迟小米抢白道。
　　“死丫头，我就从没见你起过这么早，你今儿起这么早在厨房里转悠不是成心吓唬人，又是什么？”
　　“我，我就是想熬个鸡汤。”迟小米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给谁啊？”
　　“给李子文，她昨天生孩子了。”本来是好事一件，可迟小米却弄得像作贼，根本不敢看迟老太太和迟老爷子的眼睛。先前李子文抢方宇那事，迟老太太和迟老爷子都知道，也为此给过李老太太好长一段时间的冷脸瞧。李老太太不明就理，还总是巴巴地讨好迟家老俩口，老俩口也本就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人，一想孩子的错终究不能归在父母头上，于是就和李老太太该怎么好就怎么好。可至于李子文，到现在提起来，迟老太太还是恨得牙痒痒：“她生孩子，与你有什么相干？”迟老太太显然是真生气了。
　　“妈！”
　　“你别叫我妈！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生的！干什么事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那李蚊子咬你时，你疼得那样了？抢什么不好，偏抢人家男朋友，她李子文这缺德事都能干得出来，就不应当喝这碗汤！我可先警告你啊，不许熬，不许去！听见没？要不然打断你那两条腿！”迟老太太一回身，拎着大马勺就进了厨房。迟小米求助地望了迟老爷子一眼，老爷子也是摇摇头，背着手走了。留下迟小米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停地看着墙上的挂钟，急得直跺脚。
　　“‘蛋炒饭’，着急了吧？”李陶陶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迟小米的身后。
　　迟小米一回头，狠狠瞪了李陶陶一眼，李陶陶吓得一缩脖儿。
　　“李陶陶，找抽呢是不是？我不敢反抗厨房里的老太太，我还不敢抽你？”说着，迟小米就抬起了胳膊。
　　李陶陶向后一闪：“小姨，您瞧您，还真生气了？不就是个玩笑嘛！人家就是想给你提供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而已。”
　　迟小米一听，看了李陶陶一眼：“什么主意？”
　　李陶陶一脸坏笑：“那您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迟小米抬了一下眼皮：“什么条件？”
　　“我想见袁鹏。”
　　“就那和你乱啃的小屁孩？”
　　李陶陶拼命地点头，迟小米举起巴掌，二话不说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李陶陶的后背上：“你不是讲条件吗？这就是‘条见’！五条手指印，‘见’在你背上！”
　　李陶陶一瞧迟小米是真急了，反过手去，揉着后背，巴结道：“小姨，您瞧您火气别那么大嘛！我告诉您还不成吗？”迟小米把又一次举起的巴掌落了下来：“这不结了吗？你受疼，我受累的，多不划算！早说呀！”
　　“那是！那是！”李陶陶赶紧巴结道，怕再挨迟小米那铁沙掌：“这不明摆着吗？出了咱小区门口，向左拐，就有一鸡粥店！你给李子文打包带一大碗不就结了？鸡粥，鸡汤反正是一个味儿，也省得麻烦！”迟小米一想也是，拿了桌子上的钥匙，塞进包里，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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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有多少爱可以用来怀念
迟小米拎着热气腾腾的鸡粥就跳上了出租车。一上车，迟小米就接到了迟老太太的电话。老太太二话不说，一上来就冲迟小米直接开火：“迟小米，我警告你！最好给我离李子文远点！要是再因为她，让我生生失去一天仙女婿，我绝饶不了她！到时连你一起收拾！”没等迟小米回答，迟老太太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老太太还是因为方宇的事过不去。当初方宇暗恋迟小米时，三天两头地往迟小米家里跑，回回去都不空手，深得老太太喜欢。为此，迟老太太曾买了一特大号的电冰箱，专门塞方宇源源不断供给的生活物资。迟老太太当时也是把方宇当未来的天仙女婿那么供着，横看竖看都喜欢。可偏偏迟小米总是在感情的问题上少根筋，连邻居王大妈都看出了方宇喜欢迟小米，可迟小米就是死活没感觉出来！迟老太太为这事，没少提醒迟小米，可迟小米每每面对老太太的好心提醒，总是很欠抽地一翻大白眼：“方宇又没说他喜欢我，您别总在这儿撺掇您女儿我自作多情行吗？”如今，迟小米再想起自个儿亲娘的那些数落提醒，忽然发现，原来迟老太太是一特具有前瞻性的人，用一特精辟的广告词就可以概括“一切，尽在掌握”。没错！她迟小米和李子文走到如今尴尬两难的境地，也是迟老太太当初前瞻到的结果。可这次迟小米仍然打算忽略迟老太太的前瞻性，再次相信李子文一回。
　　一进病房，迟小米就看见李子文正躺在病床上悄悄地抹眼泪。一见迟小米进来，李子文迅速扭过头去擦掉了眼角的泪：“哟！小米来啦！”
　　“嗯。”迟小米提着鸡粥就坐到了李子文的床前，“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他们呢？”
　　李子文看了一眼迟小米就垂下了眼帘：“我妈去照顾我爸了。我爸最近心脏病又犯了。”
　　“那方宇呢？”
　　李子文低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被子上。迟小米最看不下去的就是别人当着她的面掉眼泪：“我找他去！”
　　李子文一把拉住了迟小米：“小米，你听我说。”迟小米又坐回了李子文的床头，“这事，也不能怪他。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都怪我，明明那时方宇不喜欢我，我却不择手段地从你那儿抢了来。现在，我这个样子，就是报应！”李子文越说越伤心，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方宇曾坦白对我说过，这辈子都不可能爱我，即使我们在一起，也只是为了这个孩子。是我自己选择了这么做，我就要承担后果，真的不怪他。”
　　瞧着李子文抽抽搭搭地掉眼泪，迟小米又犯了以前仗义直言的毛病：“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去找方宇谈。咱先喝粥，保存体力好战斗！”
　　迟小米果然没食言，看着李子文喝完了一大碗鸡粥，就单枪匹马地找方宇去谈判了。
　　方宇坐在迟小米的对面，瞧着对面的迟小米，恍惚间又回到了几个月以前迟小米为李子文向他宣战的场景。那时的迟小米，也是像现在这样，瞧着那风风火火：“方宇，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就太不仗义了！”迟小米拿起桌上的奶茶一饮而尽，“人家李子文对你那可是日日想，夜夜盼，当神仙那么爱慕着。你忘了那天下大雨，是谁挺着大肚子为你撑着一把伞在雨里淋了整整一个小时？你忘了？”方宇忽然冲迟小米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小米，你别说了。我都没忘。正是因为我记忆力太好，什么都无法忘记，才会像如今这么痛苦。我虽然记得那个雨天，可我更忘不了喝多了的那个夜晚，要不是李子文，也许现在走在一起的就该是我们。”
　　“那正是你该谢谢她的地方。”方宇难以置信地望着迟小米，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迟小米之口，“正是因为李子文来告诉我，你和她那一晚的既成事实，我才发现原来我是爱着你的。如果不是那一刻李子文的话，让我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我想，我有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我爱你。”说到这里，迟小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所以，你真的应该感谢李子文。”
　　方宇看着窗外，听迟小米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忽然双手掩面低低地抽泣起来。迟小米愣住了，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目睹一个男人哭。而这个男人的每一滴眼泪却是为她在流，迟小米的心在这一刻狠狠地纠结在了一起：“方宇，忘了我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只是你我不会再是相伴在对方身边的那个人。”
　　方宇还是掩着脸，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哽咽：“我想，哭过了，我也许真的就会忘了过去。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好好报答李子文。报答她终于让我在有生之年，听到了你亲口对我说‘我爱你’。如果不是她，我可能终其一生也听不到我想听的这句话。”
　　迟小米没想到，原来人的语言是可以当刀子使的。当它猛地扎入你的心脏，你就会疼得无力抵抗。迟小米停留了两分钟，没有等方宇抬起头，就独自离开了。迟小米没有对方宇说再见，也没有说珍重。迟小米知道，他们之间的交*在这一刻被彻底斩断。即便有一天，他们会相遇，过去的种种就像一段被彻底删除的记忆，不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半点眷恋。
　　晚上做节目时，迟小米史无前例地将节目的大半段时间留给了歌曲。有两首歌被滚动播放了数十遍，直到电台接到听众的投诉电话，迟小米还是顶着压力放完了整整12遍。这是迟小米在上了这么多年的节目，唯一为自己留下的一个时段。她是在向人生中的一段最美好的记忆做最长久的一次告别。在那首第12遍的《我愿意》之后，在那首第12遍的《红豆》之后，在这个冗长的夜晚之后，迟小米就将学着遗忘，遗忘那段空白记忆中，曾存在过的最真实的美好。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行……
　　迟小米在直播间里，不知不觉跟着轻轻哼唱起来。歌声随着电波，辗转在这座城市夜空下的每一个角落。星空下，方宇抬起头，恍惚听到了那个曾被他深爱过的人正为他轻轻唱起了那首《我愿意》。
　　当歌声结束时，迟小米在节目的尾声留下了这样一段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在电波另一头的人：“当一个人只能成为过往，当一段记忆只能被尘封，我们能选择的，就只能是站在记忆的彼岸，去笑着彼此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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