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后半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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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夏芝夏棠，也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只好一个人对着那张嵌着螺钿的花梨木圆桌，勉强吃了一顿毫无意思的早饭。　
　　饭后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在梅花树下很是闻了一阵，几乎不把几朵花儿吸到鼻子里，又在鱼池边细细地看了一会鱼，连带枯荷残叶也被我饱览了一番。最后拾阶而上，来到那怡心阁。　
　　阁如其名，登上去后顿觉心旷神怡。这是我进入阁子后的第一感觉。　
　　推开窗户放眼望去，整个院子的景物尽收眼底，连围墙外的风光也在视线范围，若不是那些大树遮挡了一些，恐怕连远处的得月池都看得一清二楚。晨风吹到脸上，冷冽而又清新，一只寒鸦从旁边大树的枝丫间飞起，划过一个流畅的剪影。　
　　阁里很宽敞，一明一暗共有两间，外间有放琴的琴台，下棋的棋枰，书桌书架……总之，文人雅士爱的东西一应俱全，内间卧榻、床帐俱全，全是照着寝间的安排。我用手轻轻拈起素色纱帐的一角，触手处极其柔滑，可想是一种质地很好的丝织品了。　
　　奢华啊！　
　　仅仅是一个人造假山上的阁楼就如此装饰。　
　　我在心里骂了一番皇家的靡费钱财，心中却悄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眼前的这一切，竟然是暂时归我享用的！可见，皇帝肯定对我有意。　
　　唉，想来想去，想的都是皇帝对我有意思。难道真的是看惯了那些深宫佳丽，被我这偶尔闯入视线的野丫头迷住了？不过那皇帝人长得真是好看，虽然比我大了好几岁……　
　　……　
　　“姑娘，姑娘……”　
　　思绪被夏芝打断了，看她匆匆跑上来的样子，我只有抽身出来。　
　　“姑娘，秦将军有事求见姑娘。”　
　　“秦将军？哪个秦将军？”　
　　“是中郎将秦武将军。”　
　　也不知是着急的缘故，还是晨风太强烈，夏芝的脸有些红。　
　　“我这就下去。”　
　　随夏芝到了那专门接见客人的正厅，我看到秦武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茶。　
　　“叶姑娘！”　
　　见我进来，他忙站起来问好。　
　　还是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秦武年轻的脸庞散发着一股震慑人心的英气，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秦将军……秦大哥有事么？”　
　　我迎上去很开心地说。我对这个人很有好感，见到他真的开心。　
　　“叶姑娘……还是……叫官称的好。”　
　　秦武见我称他“大哥”，竟然有些紧张。　
　　我知道，是我现在的尴尬身份让他不安。　
　　“那好，有什么事劳烦秦将军亲自登门？”我仰起脸俏皮地问。　
　　“啊……我……是奉了千牛将军的令，告诉姑娘今后不用再到千牛卫所了。”　
　　秦武见我注视着他，稍稍扭转了脸说道。　
　　“哦？那就是说我从今以后就不是侍卫啦？”我很担心：如果没了这个身份，我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呢？　
　　“啊……不，姑娘还是御前侍卫，只是……只是从今以后只需听命于陛下即可。”　
　　啊，原来是这个样子。我？现在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御前侍卫！　
　　“啊……多谢秦将军亲自前来告知。”　
　　“秦武不敢！既然姑娘已知，秦武这就告退。”　
　　“不，别……秦将军，飘飘还有一事相求。”　
　　眼见着秦武就要往外走，我赶忙喊住他。我想起了一件事：我要学习剑法！　
　　“秦将军且慢，敢问将军可会剑法？”　
　　我厚着脸皮，明知故问地道。　
　　秦武的脸转了回来，有些惊异。那种表情衬托着他年轻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哦？在下是江南一剑的弟子。”　
　　“哦……那，那将军定是武功盖世，剑法一流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江南一剑”究竟是何等人物，但光从名字里听来就知道这应该是个当代著名剑客一类。　
　　“姑娘过奖了，秦武身为御前侍卫，自当谙熟剑法，这等小技又何足挂齿？”　
　　“啊……我的意思是……是，你有没有空？”　
　　秦武的浓眉拧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颇有些可爱。　
　　“啊……我的意思是……是，如果你有空，愿不愿意教我剑法？”　我直白地说了。　
　　“这个？这个……当须陛下恩准。”他略一抱拳，有些无奈的样子。　
　　“哼！恩准……连这个也须下圣旨么？我又不是皇帝的妃子，我也是侍卫，只不过品级比你低很多。作为一个高级长官，你……有义务让你的下级掌握更多的技术……这也是工作需要！”　
　　我生气了：动不动就是皇帝，连这个也需要批准么？　
　　“那……那……在下明日正午就有空……”秦武还是架不住我的怒火。　
　　“啊……太好了，秦大哥你真是好人！”　
　　我冲到他面前，真想来个拥抱。秦武向后退一步，显然是被我的热情吓住了，然而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明日正午，就在这院外空地上。”　
　　头也不回，秦武大步出了门。　
　　“耶！”我大叫一声，拍着手跳下走廊，把刚从房中走出来的兰娘吓一跳，夏芝更是满脸惊疑：肯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举动。　
　　“兰娘，明儿开始我可是有事做了。”　
　　我跑到梅树底下，揪下一枝端到鼻子前就狠狠地闻。　
　　“姐姐，到底是什么喜事？”　兰娘满脸不解。　
　　“现在先不告诉你，保密！”我故作神秘状，想逗逗这丫头。　
　　“反正我早晚也会知道的，趁现在陛下不找你，不如做点正事吧。”　
　　“什么正事？”放下梅花，我看着她。　
　　“姐姐呀，既然都这样了，你不觉得你应该打听一下宫里的情形么？”　
　　啊！这丫头才来一天，居然就关心起这个来了。不过说的也对，我的确应该知道一些东西，了解得多一些，将来逃走时也许会有帮助。　
　　于是，在兰娘的策划下，我开始了行动。　
　　兰娘昨天才带进宫的银子今天就起了作用，大宫女秋云看似稳重，可也耐不住银子的威力，假意推辞了一番后还是在兰娘的攻势下缴械了。拉她到我的卧室，我知道了一些当今皇帝和他几个大小女人的基本情况。　
　　皇帝今年才二十五岁，可登基已经十年了。皇后，那王家大小姐，长皇帝一岁，和皇帝结婚也整整十年了。可是宫里最受宠的女人不是皇后，而是云贵妃，镇远将军云大人的女儿云飞燕。但除了云飞燕，眼下宫中还有一些女人。　
　　“外头都说陛下沉溺女色，其实呢，皇上的女人哪有少的？”秋云的神情很八卦。　
　　原来，除了云贵妃，那郑美人新近也是圣卷日隆，几个月前有了身孕，可把皇帝高兴坏了，因为——二十五岁的皇帝至今只有一子，那郭顺仪曾于六年前诞下了皇长子，可这位小殿下一直体弱多病，很让皇帝担心……而这么多年来，后宫再无人为皇帝增添子嗣。　
　　“听说，郑美人小产了。”我忍不住说。　
　　“是啊，都说郑美人命薄呢。”秋云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皇后也是无子么？”想起王泰在信里说的话，我禁不住把话题引到了皇后身上。　
　　“正是呢，皇后也是……天德三年曾诞下庆元公主，可是……才十天，公主就……天德七年诞下皇次子，可是……也才几个月……”说到这里，秋云的眼睛低了下来。　
　　没想到，这皇后也有痛苦的往事，怪道看我的眼神那么恐怖，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可能对每一个女人她都心怀怨恨吧，作为一个女人，皇帝的正妻，没有孩子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每一个生下儿子的嫔妃都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除了皇后、云贵妃、郑美人、郭顺仪，还有牛淑妃，赵贤妃，徐才人、刘才人……　
　　二十五岁的皇帝，后宫就已经是这样的庞大！　
　　最后，我问秋云皇帝陛下的名讳是什么，这个看起来老道的女人着实有些惊慌，但很快给了我答案，她向兰娘要来纸笔，提笔在上面写下三个大字：元重俊，迅即又涂掉了。　
　　“元重俊！”　
　　秋云走后，我坐在床沿，呆呆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精力充沛的男人，有这么多的女人，却至今只有一个活着的孩子！这在皇室是多么严重的事啊，我心里不由叹道。但转念又一想，他这样看上了我，是不是希望我为他生孩子呢？也许看我身体好，能跑会跳的，像是能生养住孩子的样子……　
　　想到这里，只觉背上起了一层疙瘩：难道，我今后要沦为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了么？　
　　正在这时，就听得外面有人在喊：　
　　“陛下驾到！”　　　
　　第二十九章　呆鹅和伤心男　　　
　　我跑到走廊的时候，皇帝——那个没有人敢叫他名字的男人已经进了门。　
　　“微臣……参见皇帝陛下。”我跳下台阶迎了上去。　
　　“随我来！”是命令。　
　　皇帝——那元重俊居然看都没看我一眼，径自向怡心阁走去。　
　　跟随他的几个太监侍卫都没动，只是看着我。我只好低着头跟在元重俊后面，登上了怡心阁。　
　　然而，一进阁就觉得气氛不对，先登上去的元重俊此时正背对着我，面朝窗外。　
　　我不好说话，站在房间中央不动，心里忐忑着：不知道眼前的人打算做什么。　
　　“陪我说说话！”转过身来，元重俊盯着我，下了命令。　
　　“是……我……可是说什么呢？”偷偷打量元重俊一眼，我发现两天不见，他的面容竟有些憔悴，眼神虽仍是幽邃深沉，但眼睛里似是有些血丝，往日神采不复。　
　　“随便说吧，”又像是鼓励，又是命令。　
　　“我……不知道说什么？还是陛下您先说吧。”情急之中，我竟然说了这么一句呆到家的话。可是元重俊并没有生气，唇角居然还微微翘了一下。　
　　“好……我先说，我说……你……喜欢这里么？”　
　　“呃？喜欢，这里……很好。”我说的是实话，只是少了一句，如果来去自由，可以随便出宫就更好了。　
　　“你真觉这里好，就一辈子住这里吧。”　
　　“啊？陛下……陛下，我……微臣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的！”　
　　我真是被这“一辈子”吓到了。说什么我也不能在皇宫——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久待。　
　　“哼！真是傻丫头。”　
　　说话的口气虽是重，但他的面色柔和了一些。　
　　“我……微臣，一向愚钝，陛下见笑了。”　
　　“从现在起，在我面前不要称‘微臣’了，我不喜欢。”　
　　“那叫什么？”不假思索，我冲口而出。　
　　“你难道没有名字么？叶飘飘！”　
　　元重俊开始朝我走来，眼睛仍是定定地看着我。　
　　他想干什么？　
　　我心中不禁一阵慌张：看样子，又有情况了。这大白天的，院子里一堆人……　
　　“怕什么？你不是说不怕我的么？”　
　　说着，一只手已经抚上了我的下巴。　
　　天，又来了……　
　　逃避也不是办法，不用他的强迫，我主动迎上他的眼。　
　　没有了往日的霸气，没有了戏谑的神色……有的只是忧郁。此刻的他，不像是九五之尊，反倒像个忧郁王子，他的神色立刻让我联想到哈姆雷特。这真是一种夺人心魂的气质啊！　
　　……　
　　“陛下，不好意思，是什么事让您烦心？”还是我先开了口，大着胆子。　
　　“呵，野丫头也想知道我的事？”　
　　“啊……不，不是……我只是看陛下您这副样子，不似往常……”　
　　“哦？你真想替我分担么？”　
　　“我……食君俸禄自当替君解忧。”我低低地说。　
　　“哦，那好，为我生个孩子吧！”　
　　“啊？……”　
　　我惊叫一声，身子不由地向后倾斜。原来，这就是他的心事！我的大脑顿时沸腾起来。　
　　“怎么？不愿意？”　
　　我站立不住，身子已经落入了元重俊的怀抱。　
　　“不……不，陛下，求您不要这样！”明白了这一事实后，我奋力想挣脱开，怎奈被箍得紧：这家伙的劲怎么这么大啊。　
　　“给我生个儿子！”　元重俊低下头在我的颈窝处低喃着，那温热的气息缭绕在耳边。　
　　大脑一片空白。　
　　我浑身一阵战栗，仿佛被抽取了骨头一般，若不是被那双手紧紧箍住，我就要倒下了。　
　　“不……求您，飘飘求皇帝陛下不要这样！”我强抑制着流泪的冲动，颤声求道。　
　　“嗯？怎么不用拳头了？”换了戏谑的口吻。　
　　“我……我……”我说不出话了，因为那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来了。　
　　“不要流泪……你知道么？你流泪的样子多叫人心疼！”　
　　软语并不能止住我的眼泪。我的泪流得更凶了，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又怕又臊。　
　　……　
　　“好了，不要哭了。”大概是感觉到我的身体在颤抖，元重俊一只手慢慢放开了我，另一只手却伸出来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珠。　
　　“陛下……”我哽咽着，还是希望他能放开我。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的哀求起了作用，他终于肯放开我了。　
　　用手背使劲擦了把脸，我不看他，径自踩着台阶下去了。我低着头，在满院的目光注视下快速进了自己的房间。　
　　把头深深埋进臂弯，我趴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一阵暖意爬过我冰凉的后背。转身起来看，元重俊正站在床边。　
　　“陛下……”我赶忙站起来。　
　　“到外面去，我今天想在这里待一会，野丫头不会抗旨吧。”他表情柔和，那种戏谑的意味又回来了一些。　
　　“飘飘不敢，陛下请！”走至外间，我叫了兰娘倒茶。　
　　我看到，兰娘的眼睛虽是低着，那眼光却是不住地看向元重俊。我心里觉得好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皇帝毕竟是太帅了！　
　　倒了茶，兰娘很知趣地出去了。我不由暗叹：有眼色。　
　　呷了口茶，元重俊似是无心地说：“你知道么？郑美人小产了。”　
　　“知道，是前晚。”我小心翼翼地道。　
　　“唉……”，放下杯子，元重俊重重地叹了口气。　
　　“呃？陛下，这种事情，陛下不能太过……伤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而且我觉得没必要这么伤心嘛，古代社会医疗条件差，婴儿死亡率高，这也是没法的事情。况且这么多女人，自己又还年轻，才二十几岁，搁21世纪好多男人还没找到老婆呢。　
　　“我何尝想伤感来着……可皇后、郑美人……接连这样……难道，我真是无德？”元重俊望向前方，眼神有些空洞。　
　　“啊……陛下您真的不必悲伤……您……您这么年轻，人长得帅，身体又棒……宫里的娘娘这么多，您一晚一个，还愁少孩子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这说的是什么呀！而且单独说给皇帝听！　
　　“哈哈哈……”　
　　果然，他笑了，笑声直冲屋顶，绵延回荡。可是，我在这笑声里愈发地惶恐，而且害臊：我的脸颊已经发热了。　
　　“好主意啊！”　
　　笑声停止了，瞬间的寂静。　
　　“嗯？”　
　　我的脸被他扳了过去，眼睛又被迫和他对视。我在那透明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惊愕、恐慌！　
　　“丫头，你真是妙人儿。”性感薄唇中吐出这么几个字。　
　　“陛下……陛下过奖了。”我机械地说。　
　　“好！就这么照你说的办，一晚一个……哈哈哈……”　
　　又是一阵狂笑，笑得风云变色，笑得日月无光。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