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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未卜的惊心绝恋:青梅竹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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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这个花样利用在这次顾客订制的香炉上,那该多好呀!人家要的花样是红叶,可是画花样的是我这只手,那还有什么客气,我可不愿意受人家支使!”籁三除了师傅的话以外从来不听别人的意见,虽然现在贫困,却仍然不肯屈就别人。正因为他是个老顽固,所以使他妹妹阿蝶每天不得不为柴米油盐之类的琐碎家务操劳。籁三想到这件事,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在妹妹面前摆出哥哥的架子来。籁三又想:“可是阿蝶也好像认为是时运不佳,并没有埋怨我。这也是当然的,如果运气来了,总有一天会称心如意的。将来让阿蝶坐着黑漆包车,出入于自己的大公馆,被人尊为夫人,也算不了什么稀罕事。嗳!比住大公馆更要紧的,倒是替她找个仪表非凡的好女婿。”籁三想到这里,无意中抬起头来。一看,眼前耸立着刚才所想象的大公馆,门旁庄严地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筱原辰雄”四个字。籁三想:“这是多么阔气的公馆啊!房主人是什么人物?是什么身分呢?如果他是个爱国的志士,那么我把日本固有美术的没落和我们画工的困苦情况向他说明,他一定肯资助我们吧?”籁三把自己的梦想竟寄托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也没有想到这种想法是多么愚蠢可笑。籁三在胡思乱想中,信步走上了土坡,穿过了寺门。和尚们也许都在贪睡,听不见念经的声音,真是清净寂寞的境地。早晨的凉风掠过松梢,迎面袭来,使人感到分外清爽。他绕过了佛堂,向后院坟地走去。当他走过放着一些水桶的井台旁边时,突然听见有人喊道:“入江先生,请稍等一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埋没(5)
籁三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急忙跑到他的跟前,一声不响地俯伏在地上。籁三吃了一惊,猜不到是什么人,只是站在那里发呆。那个缩着身子伏在籁三脚底下的男子开口道:“你忘了我吗?还是不把我当人不肯跟我说话呢?你是正人君子,我真没有脸面见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我现在已经彻底悔悟过去的错误,改邪归正了,我不想向你作对我有利的辨解,只是想赎罪,想对人忏悔已往的罪过。但是,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找到一个能把我的心事告诉给他的人。我和你是师兄弟,是老朋友,我认为这件事只有求你帮助!”那个男子连头也不抬地拼命哀求说。
俯伏在地上请罪的那个男子清楚地露出了耳朵后边的两颗黑痣,虽然他的装束和过去不同,但是籁三一看就知道他是新次。籁三在想:“他是故去的师傅最宠爱的、打算将来收为义子的门生,有一次他假借购买材料骗取了一大笔钱逃跑了,此后一直不知下落,连师傅临终的时候他也没在身旁。想不到这么个畜生现在还逗留在这个地方,叫的是哪门子师兄弟?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籁三气得竖起眉毛,瞪起眼睛,发作了他素来的暴躁脾气,连对方的分辩也听不下去,于是大声喝道:“别啰嗦,我可不爱听!如果是师兄弟的话,那就应该和亲兄弟一样,我作兄长的应该有话对你说,有事要问你,还要骂你!但是我俩是陌生人,我压根儿不认识你。我籁三是尊重清白的,希望你别管我叫‘老朋友’什么的,这种称呼我听着不顺耳!你赶快走开!我要趁着花里的露水还没干以前供在师傅的坟前,表示我一点敬意,要是花朵枯萎了,那真太可惜啦!”
籁三说完这几句话,就匆匆往前走去。那个男子喊了声:“请等一等!”赶紧扯住了籁三的衣袖道:“你的话很有理,请你责备我吧,骂我吧!我如今是一个知罪的人,如果你拿鞭子打我,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你不但压根儿不理我,还说那些无情的话,难道过去的入江师哥和现在的入江师哥是两个人吗?还是两条心呢?要不然就是我把你看错了。我把你当作去世的师傅的唯一亲人,想向你说明我改邪归正的经过,表示我的忏悔。没想到你叫我大失所望。”
“住嘴!”籁三不等他说完就回过头来气愤地大喝一声,声色俱厉,几乎震破了新次的耳鼓。生来拙嘴笨舌的籁三现在气得更说不出话来了,颤抖着嘴唇讷讷地怒骂道:“新次!你这个畜生,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家伙!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在责备你吗?你竟反而怪起我来了?我籁三一向是拥护正义,主持公道的,从来没犯过错误。究竟我身上有哪些不是?有哪些不是?有哪些不是?你说给我听!你说给我听!”籁三边说边靠近他,瞪着眼睛怒骂道:“你虽然是个不仁不义的东西,但是因为去世的师傅宠爱你,并没有把你的罪行告诉别人,只有师傅和我两个人知道。自从我发誓不揭发人的秘密以来,将近十年了,正因为我不愿意对别人讲,你才过了太平日子。你能安然无事,到底是沾了谁的光?即使你不要求我,我也自然要用鞭子打你。我手里的夏菊花本来是打算供在师傅坟前的,现在拿它来打你,这是应该的吧?打你的是我籁三,命令我打你的是去世的师傅,如果你真悔悟的话,就刻骨铭心地挨这顿打好了!”
埋没(6)
籁三一边骂一边连连打了几下,然后丢下手里的菊花,怒冲冲地瞪着新次。新次倒称得起是个男子汉,他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下。新次原来就是个美男子,如今更别有一种严肃的风度,他眼里含着后悔之泪,眉间带着惭悔之情,他过去是去世的师傅所宠爱的门生,如今却是一心向籁三求饶的罪人。究竟是仇视他对呢,还是不理睬他对呢?籁三左思右想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非常烦闷、混乱。
这时候新次慢慢地抬起了头,从容地述说了前后的经过。籁三听了新次的话,非常后悔,认为自己方才的行动太急躁、太轻率了,原来新次所犯的罪过并非出于本意,他是个误入歧路的不幸的人。于是籁三以怜悯的心情听他说下去。
新次继续说:“我本来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才干出那样的坏事。是本着图大事不拘小节的精神,想做一件有利于国家的事,想不到这件事竟误了我一生。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想得多么幼稚!坐在那里想和实际下手做的确不同,我终于明白了别人比我聪明得多,我悲叹世事的不如人意,觉悟到正义是人生的至宝,因此,我才放弃了自以为是的愚蠢的念头。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弄得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了。从那以后,我又重新立志,在异乡辗转流浪了好多年。说来也奇怪,后来大家都渐渐重视我,如今我也稍微有了一些名气。今年好容易才回到京城来,我唯一的希望是想要去拜见师傅。没有想到师傅已经过世。因此,几天以来,每天汲取井水供在坟前,我一想起师傅,就不觉痛哭起来,全靠从松树旁边吹过来的风,吹干我落在袖子上的眼泪,每当井里的清水照出我的脸时,就加倍想念我想要看见的人,我特别想念你。挨你的打也罢,挨你的骂也罢,我真高兴极了,好像遇见了亲哥哥似的。”新次说罢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籁三听罢,不胜叹息,亲手把新次扶了起来道:“我因为不知道底细,刚才对不起你了,现在真后悔!不过,我并没有坏意,这一点你也许能体谅。走!我们到师傅的坟前去讲和吧!我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了。”
籁三的为人本来就很直爽,他完全不念前嫌,拉着新次的手安慰着他。他们俩以前是好朋友,是师兄弟,现在一定是师傅的灵魂又使他们重新欢聚。籁三约新次到他家去,新次也请籁三到他家去。新次问籁三家在哪里,籁三告诉他说:“离这里不远的如来寺前有一间四下里长满野草的草房就是我家。”
新次高兴地说:“那么我俩住得并不远。我家就在这个坡下,现在我已经改姓筱原了。”
籁三一听,就吃惊地喊道:“呀!奇遇,奇遇!辰雄先生原来就是你?”
第四回
籁三本来是一个满腹牢骚的人,一向把世界看作魔鬼的巢穴,自己仿佛彷徨在黑暗之中;现在他好像觉得不知从哪里射来一道光芒,逐渐对前途有了希望。那个从前叫作新次、现在称为筱原辰雄的男子,在过去当画工的时候,因为他有好胜的脾气,所以人缘不太好,师傅越是宠爱他,旁人就越诽谤他,骂他高傲,嘲笑他狡猾,几乎没有一个人跟他要好。籁三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所以把新次当作亲兄弟一样照顾他。可是,自从新次辜负了父母一般的师傅的恩情,携款潜逃以后,他和师傅都认为是看错了人,为了免被世人耻笑,七八年来一直没对外人讲。不过,籁三不能完全把他遗忘,有时候还惦念他,不知道如今流浪在何处,干些什么事,认为他一定和流氓地痞们交上朋友了。真没有想到今天他那个打扮,俨然成为一个堂堂的绅士了。又加上他所信仰的主义是那么高尚,籁三越跟他交谈就越增加对他的信任,在上坟的归路,籁三到筱原家整整谈了半天话。辰雄把离别以后的经历介绍了一番,其中有好事也有坏事,他毫不隐瞒地完全讲给籁三听。据说这家公馆的主人本来是个姓筱原的某地的大财主。自从辰雄在他家做事以来,逐渐得到主人的宠爱,主人把独生女儿嫁给了他,把他招为赘婿。后来他当了户主,不到两年,不幸岳母和妻子相继病死,给他留下巨万财产。虽然没人诽谤他,但是辰雄并不愿意自己支配这些遗产,希望由亲族来管理,然而没有人同意他这个要求,因此他只好享受这个安闲舒适的生活。
埋没(7)
辰雄接着说:“随着地位的提高,我心里又涌起了好多理想,虽然明知不能实现,却不愿意马上放弃,这也许是我的老毛病。我为了筹办社会福利事业,东奔西走,这次到东京来是因为在京城里有一项计划要进行。这两天在京里又结交了不少朋友,因此我也成了知名人士。被人尊重的确是可喜的事,不过我每当想起往日的事,就要出一身冷汗。虽然我有我的理由,可是归根结蒂我辜负了师傅的恩情,做了种种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连白天走路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让老天爷瞧见我,就好像欺骗了所有的人似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夜间常常从恶梦中惊醒。犯了别人不知道的罪过,心中的痛苦,真是无法形容!”
辰雄坦白地、诚恳地在籁三面前倾述衷肠。从籁三这样一个一向讨厌外表清秀而内里肮脏的轻佻子弟的人的眼里看来,辰雄的这种率直的态度实在可贵,他衷心敬佩辰雄勇于改邪归正,觉得他过去所犯的错误宛如白璧上的微瑕,经过琢磨后更增加了光泽。辰雄越往下谈,籁三就越喜欢他,他们谈得忘了时间。因为辰雄交际很广,这工夫已经来了不少客人,搅扰得他们不能安静地促膝谈心。
辰雄问道:“入江兄,我很想整天待在没人打搅的安静的地方,听你畅谈,你每天有工夫吗?”
“穷人哪里有工夫?别说得这么容易。不过,提起没人打搅的安静地方,我那间破房子里倒是安静得多。传来的声音不过是后院轱辘井的汲水声和门外有人哄孩子唱催眠曲罢了。路也不远,你哪天有空串门来吧!我叫人煮麦饭,做山药汁,像这类的菜饭,我也还请得起你。”籁三率直地说。
“哎呀,简直叫人羡慕极了,你一不问世事,二不结交世人,看来你一定没有什么烦恼。你远离俗界,只知道握笔的乐趣,和我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辰雄说罢不禁叹息。
籁三接过来说:“什么叫作令人羡慕?我的笔不随我的心,我的性情不合世道,还不知道将来的下场是饿死还是气死呢!人事真是不可捉摸!”
籁三说罢,哈哈大笑。他毫无顾忌地畅谈往事,觉得非常痛快。这时候他向主人告辞,拉开了门走出房外。一看,回廊曲折,厅院宽绰。籁三想:人的命运和行云流水一般,变幻莫测。他不禁默默地回顾辰雄的风采。这时候,辰雄正面带微笑,目送着籁三。籁三暗自赞叹道:“好个英俊的人物!”一向为人磊落的籁三,毫不介意地穿上了侍女替他规规矩矩地摆在门口的他那双已经磨损了底的粗木屐,喜气洋洋地走出大门。他回家后,对阿蝶赞扬了辰雄一番。阿蝶听着,虽然并不想一睹他的风采,却暗自想:受这个一向把世人当作蛇蝎一般厌恶的哥哥赞扬的,究竟是怎样的人呢?她看见哥哥那兴奋的样子,自己也确是高兴。隔了一天,在第三天的黄昏,当蝉在屋檐前的老朴树上叫起来的时候,阿蝶收拾了针线活儿,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正忙着在门前洒水,忽然有人从门外喊了一声:“入江兄在家吗?”
“是谁呀?”阿蝶赶紧回过头来问。
这个人就是辰雄。他看见了阿蝶用揽袖带束起了两袖的曼丽风姿,不禁赞叹地想:“好个美人儿!”阿蝶发现客人凝视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双颊顿时泛起了两朵红云。原来客人就是她在参拜清正公神社的归途中遇见的那个绅士,阿蝶怀疑地想:“他为什么到我们家来?”她的心在突突地跳,从此尝到了相思的滋味。
埋没(8)
第五回
一到八月底,蟋蟀就在房间的一隅唧唧哀鸣,马路上的景色也带着秋意了。在这时候,有人在皇城南面三田地方买下了一块地,拆毁了二三十栋房子,匆匆地兴起土木工程来。在工地上立着一根木桩子,上面写着很大的毛笔字:“博爱医院建筑工地”,从堆积砖头的房基那里传来工人们热闹的打夯声。这件事轰动一时,街谈巷议,大家纷纷地赞扬说:这是一位叫做筱原辰雄的人举办的社会福利事业。这个人并没把尘世的种种苦难视为天命,愤慨人情的淡薄,独自发奋,立志爱世济民,虽然力量有限,但是却甘愿为这个事业而努力,死而后已。他目睹今天老百姓的贫困情况,非常难过,心想在那些锦衣玉食的人们把花盆放在炉边,观赏开放的花的下雪天里,挨冻的节妇们的辛酸泪几乎凝结成冰;富人们在高楼大厦上悬挂着宫灯迎风乘凉的夜晚,孝子们却在蚊香旁边饮泣。更可怜的是疾病缠身的人。虽然世上有很多名医,附近也有很多出售良药的药铺,但是如果没钱求医买药,也是无可奈何,有些人不得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本来能够救治的亲人,既不是由于天命,也不是由于宿孽,只是因为贫穷而死去。做妻子做儿女的心里是多么难过呀!本来人不是天生就喜欢干坏事的,他们为生活所逼迫,就无暇识别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仁义之道,只是一味怨天尤人,世道因此紊乱,以致危害国家的前途。只有挽救他们才是仁道。于是他拿出私产,从急待救济的部分着手,一面计划富国利民的办法,一面又到显贵绅商那里去求得协赞。古人说“德不孤行”,这么一来,某某阁下、某某长官和他意气相投,主张一致,人们都传颂这个善举。因而那些把德义视作名誉的人们也自然而然地同声附和,所以他成了社会上有名的人物,人人都仰慕他的大名,没人不晓他是个仁者。
籁三听见有人这样谈论着辰雄,自己又直接接触过他的言行,因此越和他相交就越爱慕他,友谊越加深就越敬佩他。籁三本来是下定决心无论怎样困难也不求人帮助的,但在辰雄面前他却完全顾不得意气和面子了,再不能把一向闷在自己心里的话瞒着不说了。
有一天,籁三和辰雄谈话间,谈到陶艺界的萎靡不振,就向辰雄吐露胸怀说:“挽回陶艺界的颓风的愿望,虽然始终没离开过我的心,但老实说哪有人肯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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