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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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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还有十五艘大船,正好随云烨前往岳州,当五蠢司马给云烨的船上装载了大量火油,李泰给云烨送来了百十个封闭的木桶,云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有备方能无患。
冬鱼,人熊都在船上,单鹰也上了船,对于冬鱼和人熊云烨一句都没问,单鹰的到来让他很不愉快:“大丫有了身孕,你不在洛阳照顾,来长安干什么?“
“程咬金说你有大冇麻烦,所以我就来了,不光我来了,刘方,无舌先生也来了,狗子大概也快到啦。“说完就踮起脚尖朝码头上看。
果然,狗子赶着一辆马车烟尘滚滚的就到了码头上,扛着一个布袋子刚跳上船,就大喊开船,然后自己的人一下子就钻进船舱里,不见人影。
知道没好事,船才离开码头,全身披挂的洪城就出现在码头上,狂怒的挥舞着大刀要大船回来,云烨看见了,但是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和坐在船舷上的刘方,无舌说话,他们两个似乎结成了好友,样子亲密。
“这回去岳州总要躲个两三年,到时候狗子带着孩子去洪城府上,你说他会不会认?“无舌无所谓的对刘方说。
“难说,不过洪城此人面冷心热,就算依然看不惯狗子,但是瞧在外孙的份上一定不会发作,至于狗子受些活罪也是应该,当初就该一口应下婚事,非要等人家闺女变漂亮了才动心,是个人都不会高兴,如果此事落在老夫头上,一定将他分尸泄恨。“
“两位,不要告诉我狗子扛回来的布袋子里就是果儿,万一洪城告官,狗儿会吃不了兜着走,对于这事,我是一无所知啊。“
“洪城没脸去告官,去告官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你听说谁家大户有动不动报官的习惯?不都是自己把事情弄展,吃了亏也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小子,狗子的事情是小事,倒是你被人家撵的像狗一样逃跑,这才是大事,什么事让你对家里仔细交代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居然达到了皇帝都护不住你的地步?说来听听,这两年在书院教书,骨头都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场风波。“
事情瞒不住了,如果什么都不说说不定会给他们带来危险,就这些人的手段来看,阴毒无比,一个不小心就会中了圈套,这些人好像对自己非常的熟悉,甚至熟悉到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地步。
“两位有没有听说过九尸迎宾这件事?“云烨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有些丧气的对两个老头说,自己从揽上这件事开始就没有消停过。
“九尸送人去死人国,这是贵族的大礼仪,听说上古的时候以人殉葬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五步一婢,十步一撞,二十步一仆,以你的爵位也就到这了,你是侯,当不起国君礼,谁会把你当皇帝伺候?“无舌对于这些礼仪甚是精通,他怎么都想不到有谁会对云烨下这么大的本钱,要知道这九尸并不是随随便便九具尸体就能成的,和杀人者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成,就是说你打算殉葬,必须先拿自己的家人开刀,最后的一具尸体就是自己,极度野蛮,也极度凶残冇,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是无比的残酷。
“出现了两具尸体,一个笑脸,一个哭脸,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脸?“云烨仰面朝天的躺在甲板上,事已至此,只有见招拆招了。
“这就没听说过了,把死人弄成这个样子,只有疯子才能做得出来,这不合礼仪,那些死人应该都是衣着整齐,面目平和,没人愿意死后让自己躺在一群恨自己的死尸中间,那些人到了阴间还要使唤的。万一那些死鬼造反了怎么办?“
华胥之国的事情云烨也没有瞒着他们,把自己的这些日子的遭遇还有疑虑一一告诉了两个老头子,见它们陷进了沉思,云烨也不打搅他们,进了船舱去找狗子这个王八蛋,哪有把人家闺女用布袋子扛起来就跑的道理?
到了船舱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哭哭啼啼的洪果儿,谁知道洪果儿笑的开心,看不见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看到洪果儿和狗子还有小鹰说说笑笑的样子,云烨就认为洪城的这个闺女白养了,强忍着心头的不快阴着脸问洪果儿:“一会到了洛阳,我就让云家的把商队送你回长安,你想嫁给狗子没问题,我亲自做媒,你爹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这样私相授受,让你爹的脸往哪里搁?“
洪果儿脸色大变,狗子也一脸的惊恐,云烨的气场要比他老爹的强大太多了,说要把他送走,就绝对不会有二话。
“侯爷,您可怜可怜果儿,她要是回去了,就要被送进皇宫,听说果儿他爹,已经准备把她送到宗人府去备案了。“
听到这话,云烨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一些了,既然洪城打着要把闺女送给皇帝重新换取信任的主意,他就认为,狗子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第二节 大醉
船到了洛阳,云烨下了船去探望一下大丫,与此同时六封军令已经上了驿路,岭南水师分散在各地押运钱币的分船队,将会全力交接自己的差事,然后进入长江水道,去岳州集结,云烨打定了主意把自己圈在军营里,就不信那些人有天大的本事能穿透军营找到自己,如果这样还不能保证自己的平安,在那里都不会安全。
刘方半路就下了船,带着几十个走了,云烨问话,他也不说,只说自己一定会按时抵达岳州误不了事,无舌想和他一起走,被拒绝了,用云烨的腰牌从驿站换了马匹,就沿着大路走了,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在单鹰家里住了一宿,小子挺会生活,整间庭院算不得大,却胜在精致,大丫羞答答的挺着肚子给哥哥请安,然后就欢喜的去张罗晚饭,知道哥哥的嘴很挑,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给哥哥下酒。
单鹰穿上常服,换下来平日里的麻衣,云烨怎么看都看不习惯,尤其是戴着一顶四方高帽,那是富贵人家的员外才是这副打扮,怎么单鹰现在就戴上了?不过看了他两个兄弟的装扮之后,云烨就不奇怪了,王八窝里要是能养出凤凰才是怪事,一个恨不得把全部家当挂身上,一个居然涂脂抹粉的装人妖,据说这是洛阳城里最时兴的打扮。相比之下,云烨光着脑袋挽着发髻,插一根玉簪子,穿一身青色袍子。怎么看怎么寒酸。
“洛阳的有钱人就这德行?云烨拿筷子指指在另外一桌上吃饭的那哥俩,单鹰可能也觉察出来,不好意思的把帽子摘下来,再把外袍脱掉。穿一身内衣也比刚才顺眼的多。
“怎么样?在洛阳这就算是把家安了?安家不光是有有一座宅子就成的,还需要相应的谋生手段支撑才行,那个火柴厂的利润微薄,主要是被你哪去救济你爹以前部下的家眷去了。你靠什么手段养活大丫还有你们没出世的孩子?”
作为大舅哥,这些事情都要问清楚,万一单鹰又去做了响马,大丫跟着一辈子提心吊胆,山贼婆娘的日子不好过,而且非常的危险。
“劳动大哥操心,小鹰感激不尽,前些日子接到了熙童的来信,他说有一笔大买卖需要和我联手做一下。信里没说清楚。我因为要和大哥去岳州。就把这事推掉了,再没问是什么买卖,好像必须去北面一趟。”
这么说云烨就清楚了。熙童还是想去极地捕熊,然后把皮毛拿回来卖钱。一般人去了极地很有可能回不来,只有单鹰这样的家伙,才能在极地生活的如意,他想找个伴当。
大唐就这点不好,如果兄弟妻儿天各一方,想要再见一面,就需要下下大恒心,走老远的路,王勃在诗里曾经说到: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这样的场景灞桥边上总要上演无数回,以前云烨很不习惯两个大男人在离别的时候矫情,但是现在习惯了,一世人两兄弟他娘的出了不长时间,一个去岭南,一个去漠北,这辈子大概就只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了。王勃把这种心态描述的非常贴切,难怪他的诗能流传一千多年。
云烨想念那日暮,想念闺女,想念熙童,也想念才回岭南的蒙家寨子的援兵,离家两天就开始想念奶奶,想念辛月,想念李安澜,想念铃铛,走的时候,铃铛哭的撕心裂肺,很想就地掉头,可惜只能鼓起余勇杨帆南下。
多愁善感的人非常容易醉,一杯一杯的往下灌,就不知不觉的喝高了,最后醉的人事不省,这种状态在云烨身上出现的并不多,这回只因为单鹰的一句话,就从心底里勾起无限的愁绪,说起来是一个侯爷,但是能把日子过得妻离子散的侯爷,大概也就自己一个人吧,自己能把那日暮强行留下来,也能把熙童强行留下来,可是自己都没去做,由着他们的性子来,现在一个在草原上放羊,闺女说不定也拖着老长的鼻涕在放羊,熙童为了他妈的生活要一个人走好几个月的去北极抓熊?卖熊皮,都是怎么了?我是大唐的侯爷,我是大唐的侯爷,云烨一直这样叫着直入梦乡,在梦里面或许会好过些。大丫坐在床头不断地拿手里的湿巾子给哥哥擦拭嘴角的呕吐物,看着哥哥难受的挠胸挠肺的样子泪流满面,这样子的大哥,才是自己最真实的大哥,这个时候的大哥虽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风流倜傥,也没有了平日里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是大丫觉得,自己的大哥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单鹰坐在窗台上,瞅着妻子服侍大舅哥呕吐,他也觉得这样子不错,还以为自己的大舅哥是一个天压不垮,地裂不伤的好汉,原来也有这样虚弱的时候,很不错。
云烨这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胃吐出来放在清水里洗洗,太难受了,云家的四不像制酒法,说到底像酒精多过像白酒,那根本就是提炼酒精的法子,后来为了贪财,才逐渐兑上水变成白酒的,整个酒文化缺少了好几百年的发酵,沉淀,快速催生出来的东西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怪不得尉迟恭喝醉之后就想自杀。
一直折腾到了三更天,云烨才昏昏睡去,大丫放下帐子,被单鹰搀着去了卧房,至于花园里还有两个醉鬼,单鹰选择无视。
天光大亮的时候云烨这才醒过来,脑浆子似乎和脑壳脱开了,晃脑袋都疼的要死,拿腰带紧紧地勒紧,吩咐仆役打来一盆子凉凉的冰水,把脸整个埋进去,冷的浑身都哆嗦,不过这样被冰水一激,舒坦多了。
吃什么吐什么,最喜欢的小米粥晾的温温的,一口吞下去。估计还没有到胃里,就被强大的气流顶了出来,一滴都没剩,算了吃不成了,云烨把碗筷放下,今日还要去洛阳都督府报备,耽搁不得,眼看着就中午了,再去晚了就算是失礼了。
洛阳都督府的主官换成了裴良策,侯君集去了漠北杀人,他被留下来镇守洛阳,所有经过洛阳的武将都需要去都督府报备,接受检查,看看你的印绶是否齐全,不全的,会立马被拿下,不用说就是打算到外地去造反的,很严肃的一件事。
再严肃的事情云烨也能把他弄成笑话,路上看到有烤土豆的人,不禁食欲大振,俩铜子换来一堆,拿在手上剥了皮就啃,贱毛病啊,从银耳莲子羹到香浓的小米粥喝什么吐什么的人,一路上吃了三个拳头大的土豆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理睬刘进宝在后面的尖叫声,大步流星的就进了节堂,裴良策已经等了好一阵子,给云烨面子才没有派人去抓,他有这权利,皇帝给的,摆在桌子上的印绶都比云烨怀里揣的那两个大,裴良策好不容易把云烨等来了,准备寒暄两句就开始办正事,一抬头,怒火就从鼻孔里往外冒,那指头点着云烨哆嗦了半天才狠狠的把手放下怒斥道:“你看看你,也是一方重臣,谁家刺史上任有带着军队的,这是陛下对你的厚爱,怎么如此的不知珍惜,官节,官身,官容那一样符合规矩,先去净手,再来公堂办事。”
云烨被骂的莫名其妙,正要发火,却看见那些属官都低着头窃笑,这才明白过来,一定是自己身上不妥,看看衣服,没问题,帽子?就没戴帽子,大丫早上给梳的头不可能出问题,直到看见了自己的手,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娘的唐朝人蠢得可以,连个土豆都不会烤,就不能盘个大膛的炉子慢慢把土豆烘熟,非要丢进炭火里烧熟?外皮黑乎乎的,刚才光顾着吃了,把这茬全给忘了,不用说,现在一定有一个黑嘴圈,这就没脸见人了,拿袖子掩着脸匆匆去了节堂外地接雨瓮,仔仔细细的洗了一把脸,这才重新上堂,给裴良策道歉。
“昨晚喝得大醉,今早起来一口东西吃不下去,路上看到有卖烤土豆的,这才把命救了,吃的惶急了些,都督莫怪。“
裴良策见云烨确实不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脸上的表情这才放缓,轻声说:“这也难怪,往南边走的官员多少心中都有些不快,在洛阳城中买醉也是常有之事,既然云侯已经清醒,你就请你拿出陛下旨意,兵部命令,行军印信交予老夫查验。“
说完话就有一个属官端着盘子来到云烨面前,等着云烨拿出这些东西,印绶一直在云烨怀里揣着,放在盘子上,云烨又从背后的革囊里掏出谕旨和兵部文书一并放了上去,属官涌上前来拿着拓印一一对照,尤其是印信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云烨心头一动,忽然对裴良策说:“大都督下官有些私下里的话,需要和大都督单独说。“
第三节 暗道
云烨离开了长安,走的义无反顾,甚至连家里人都不明白家主为什么会匆匆离开长安,外面的人就更加的不清楚了。但是云家的防护等级却上升了不止一倍。
家里的护卫全部由酒坊的活计代替,全家人都围绕着大厅住宿,夫人和少爷的房间甚至被和大厅打通,老江坐在大厅阴暗的角落里一整天都没有离开。
老奶奶和辛月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喝着茶,好像在等着什么,忽然,大厅的一方地砖被顶了起来,老江走过去把地砖掀开,一个满是泥土的脑袋就从地下钻了出来,老奶奶没有半点的奇怪,那个泥人从地底钻上来之后,简单的对老奶奶和辛月做个揖,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不大的工夫,洞口被整理出来,狮头环眼的老赵从地洞里爬上来以后对老奶奶说:“三天,家里还需要紧张三天,三天后地道就会完工,公输家的一位长老会亲自过来设置机关,这一位,从今后就是咱们家的人,侯爷临走的时候和公输家商量好的,他只知道是来设计机关的,对于其他的事都一无所知。老夫人也不能泄了底细,到时候我们会安排好,一旦发现他有不对的地方,老夫会立刻杀了他。家里做好应对措施才好。“
老奶奶点点头,辛月也跟着点头,哪怕和公输家翻脸,也不能泄露地道的事情,这无关情义,云家满门老小的性命所系,来不得半分的大意。
老钱坐在院子里逗弄着家里的土狗,家里的护卫头领拎着强弩在院子里巡视,今天只要无缘无故出现在院子里的人,他就会下手,整个云家,死一样的安静。
“云烨走的如此匆忙,到底发生了何事?“长孙抱着金城小声地问正在休憩的皇帝,云烨是她的部下,她需要知道行踪。
“他感觉到了危险,所以立刻远遁三千里,准备把敌人引到岳州决战。“
“有把握么?“
“这种事情谈不到把握,朕当初在洛阳城下和王世充大战,后来窦建德率部参战,朕一步不退做大决战的时候,谁敢说有把握?这个时候命就不是自己的,就看手段而已。
就这一条,云烨比长孙冲强的就不是一星半点,这些日子长孙冲躲在家里寸步不离,而云烨一直在忙乎书院的事情,发现了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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