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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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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连人带锁坐进去,把轿车压得晃了晃:“快开车,回来还能教一趟拳!”
雷彪叼着大烟斗,看着门生,没有丝毫不悦,这是华东七省的前国术冠军,他二年前收入门下。这杨勇成名虽早,却脾气古怪,玩世不恭,几杯酒下肚便天不怕地不怕。快三十的人,空有一技之长,却无谋生之道,和黑白两道全对不上路,人称浑人。抗战期间,他老母重病,无钱请医延治,胡里胡涂被人利用,为日伪做了几天事,又突然悔悟,宁步坐牢也再不玩活儿。雷彪辗转听说了这个颠三倒四的武人,将他母亲送医救治,伺机把他弄了出来。这位爷九死一生才出了七十六号,一听救命之人是洪门大哥,当即脸色一变,甩手而去。回家之后,遭母亲一顿迎头痛骂,训斥他忘恩负义。雷彪这一注下对了,杨勇人虽然浑沌,却极孝顺,对母亲说一不二、言听计从,从此收心敛性,入了乘云堂,乖乖在雷彪的武馆任教。雷彪素知他脾气古怪,软硬不吃,只是实在棘手的事情,才吩咐他做,平时并不把他当一般兄弟使唤。当了多年的老大,雷彪深知好刀用在刀刃上的道理。杨勇因此而得意,堂内只服雷彪一个人,并以武功第一自诩。
“阿勇,你有用武之地了!”雷彪拿开口中烟斗:“带你去个地方,给我杀出威风来!”
“干什么,看我干什么?”杨勇一上车,就被满车人瞅得浑身不自在,只对雷彪道:“老大,说好了我只管打,不杀人的!当年七十六号差点打死我,我都没替他们杀一个人。”
“傻瓜,老大找你就是砍人吗?”
“你出头之日到了!”
满车人都在羡慕他,杨勇开始犯傻。
“阿勇,上海洪门的比武大会一会儿就要预赛,决赛在明天。我要你代表乘云堂,给我拿个第一回来!”雷彪比划着烟斗,十分自信。
“比武大会?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杨勇精神一振。
车上兄弟告诉他:“勇哥,你入门时间短,不知道。当年常爷在上海,每两年要举办一次比武大会。到时候不论辈份,十八般武艺尽可以使出来。已经比到第三届,咱们总堂的执事白爷、唐轩唐辕哥俩都拿过冠军。由社长亲手披红挂彩,好不威风呢!”
杨勇此生别无嗜好,就是好武成性,听得眼珠发亮:“雷爷,真的?”
雷彪人过五十,身材发福,笑起来很象弥勒:“小邵老三和陈阿水他们几个,以往仗着手下硬,一到比武总是抢我的风头。这一回,我有阿勇这个国术冠军了,让他们开开眼。风水轮流转,该我们乘云堂威风了!”
杨勇问:“停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又急着要比武了?事先也没个知会。”
车上人人奇道:“阿勇,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门里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勇哥,社长回来了!”
杨勇一不上妓院二不进赌场,在武馆和徒弟们也很少交流,对门中的所谓大事真是一无所知,一脸茫然:“常啸天?他不是在香港吗?”
一番话引来一片晒笑:“人人都知道,天爷都回上海两天了,正好赶上五十大寿,明天要为他祝寿!”
“比武大会也是庆祝的一项内容,庆祝他重返上海滩!”
“噢!这么说,明天能见着常啸天?”杨勇不由有些好奇。
“叫常爷!”雷彪突然严厉:“在这儿由着你没大没小!对老大绝不可以直呼名字,给我记住!”
杨勇痛痛快快应了一声,一想要比武,便心痒难耐,放下石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二章 初展风采
亚尔培路运动场,忠义社举行集会。
自五年前阿堂死后,总执事一职就由白冬虎接任。这个类似于执法官的职务,在兄弟当中应该是不苟言笑的黑脸形象。今天的白执事却一身团花长袍,一脸喜气洋洋。他负手站在球场上,冲着立在身前的一只麦克风:“比武大会拳术决赛开始。第一场,风雷堂唐辕对乘云堂杨勇!第二场……”
唐辕一身短打扮上场。他已非当日那个为在常啸天面前露一手,不惜铤而走险的少年。跟了阿水十二年,现在在上海滩也小有名气。唐家兄弟的功夫,在忠义社一直排在前几把交椅,他们也收了很多门生,已是公认的武师级人物。哥俩是直接进入决赛的,后生小辈们从昨天的预赛一路撕杀过来,能出现在决赛场上的,功夫一定过得去,唐辕自恃老姜生辣,倒也不敢掉以轻心。
乘云堂杨勇轻轻松松一路过关斩将进军决赛。他在场上斗勇,他的老大雷彪在场下斗智,一再叮嘱他要多留几手。所以尽管杨勇今天出现在决赛场上,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目。只是乘云堂的兄弟们暗自高兴,知道露脸的时候到了。
唐辕向看台上遥遥一抱拳,他知道,社长常啸天和他的老大阿水、忠义社的各位大哥们,都坐在那上面看着他。算起来,他也有五年没见常爷,更加有心要再展昔日雄风。当下向杨勇招呼一下,一个漂亮的起势,拳已攻到对手面部。
感受到刚劲的拳风扑面上来,杨勇血脉贲张,全身亢奋,久违了,比武场!自从二十三岁那年得了个七省国术冠军,再还没有过这么大一个场面叫他施展所学。他马步稍沉,凝身不动,双臂轻展,变拳一格,已粘住唐辕的重拳,然后全身一叫劲,猛然一发力,久负盛名的风雷堂老二唐辕,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飘出去。
众人齐声叫好。
唐辕毕竟是个中老手,翻身一个侧马步稳稳立住,顺势几个漂亮的跟头向杨勇滚去,力攻他的下盘。众人见身法灵活,又为他喝起采来。
杨勇不慌不忙,有意要显示自己的拳脚功夫,施展开一套最有心得的拳法,套路清晰,招式沉狠,虎虎生风。看台上,白冬虎奇道:“老雷,你的手下行啊!正宗的罗汉伏虎拳,少林路子。”
常啸天曾送他拜过一位少林和尚学功夫,所以只有他能看出杨勇的拳路。雷彪晃着胖大的脑袋,强弊住乐,轻描淡写:“小的们瞎玩,瞎玩,哪里有什么真功夫?”
说话间,场上的前冠军唐辕已经招架不住了,那罗汉伏虎拳招招不离他的面门,拳头挟风带气,把他一路逼向红地毯的边缘,最后,在一片惋惜声中跌出了界面,算起来前后不到两分钟。
阿水坐不住了,手中茶水都掂了出来,用肩狠狠一挤雷彪:“雷老大,哪弄来的浑小子这么霸道,成心拆阿辕的招牌!”
雷彪笑到满脸是牙;不见眼睛,捂了肚皮起身道:“老大!烂梨陈输得猴儿急了,冲着我来了,一会非揍我不可。我年纪大,没他厉害,惹不起我躲得起。”
常啸天和看台上的老大们放声大笑,只有阿水见雷彪真的走下看台上了场地,气鼓鼓道:“老三你还笑!老雷肯定是去面授机宜,一会儿,你的阿轩也保不住了!”
阿三毫不在意:“老陈,小心气大伤身!小的们玩玩吗,我就没你火气那么大。”
白冬虎笑着预言道:“阿轩早就保不住了,好戏在后头呢!”
离看台稍远些的另一侧场地,也是好声不绝,那里的胜负也已决出,最后的总决赛就要开始。
杨勇被本堂兄弟围着,上捣胳膊下抻腿,犹如众星捧月一般。打败了唐辕,他心中更加有底,乐得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好迎战唐轩。昨天的预赛中,他已经把门中的好武之人瞅了个遍,雷彪更暗地里让他留神唐家兄弟,所以对功夫上得了数的人,他可以说已了然于心,他想既然前冠军这样容易打,其他人更不在话下。
铃声一响,耳听得有人道:“嘿,轩爷下场了。”杨勇站起来一看,唐轩真的下了场,正在场边忙着擦汗,场上剩下的人年纪极轻,一袭白衣,正向这边抱拳致意。
杨勇一心要速战速决,争拿头名,在众人把风头出尽,一言不发地点头上场,助跑几步,飞腿向对手面部劈去。大家见他三下五除二就打败了唐辕,已知他功夫了得,再看他上场便是狠招制奇,齐齐“噫”了一声。杨勇一个流星赶月飞出之后,发现自己这得意之作竟自劈空,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居然没人挡也没人防,白白做了个漂亮的空中飞脚,心道对手定然闪身一侧,便在落势上左右开弓,连发几拳,极为迅捷快猛。突感肩头一麻,一回首,对手不知什么时候已飘至他的身后,在他连出的凌厉招式间,竟找到间隙拍了他一下,此时正笑望着他,单手抄前,摆着极为潇洒的邀拳式。杨勇就有些动气。打归打,乳毛未尽的小子你笑个什么劲儿?咱们是比试拳脚上的功夫,可不是比谁笑的好看!
杨勇运起丹田之气,大叫一声,双臂抡得风车一般,拳拳生风,直奔对手面门。
场内爆好声连绵不绝,先是给杨勇的,后来一边倒,全变成给那小伙的了。因为那白衣小伙只侧身后退了几步,格挡了不到五六下,便抓了个破绽,开始转守为攻!只见他出掌如电,骈指若风,招式绵里藏针,动静相宜,每一掌每一指都似乎蕴含着了无穷的内力,只要沾上杨勇的身子,就会发出卜卜的闷响。杨勇只挨上几下子,就知道遇上了平生最强劲的对手,这小子要小他十岁,可一招一式间,已显示出内外兼修的大家风范。
好武之人,皆是对手越强越来得兴奋。杨勇心道,伏虎拳制不了你,那就尝尝我的连环腿吧。双臂一顿,一矮身,双腿接连飞起,他自恃腿快,哪知对手比他更快,身形一展,人如大鹏一样飞上半空,双腿竟凭空游走,连连踩中杨勇的头与肩部。此时,只要是懂武功的人都看得出来,杨勇固然功底不凡,他的对手却显然高他不只一筹。在比试中,招招因循对手,杨勇出拳,他还之以掌,杨勇出脚,他还之以腿,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始终好整以暇,从而也使杨勇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一来一往,打起来非常好看!
杨勇见对方始终跟了自己的招式走,从不主动近身,一时之间又赢不了他,眼睛余光扫见自己的老大雷彪已经下到场边上,和白冬虎又指又笑,目光却不在他身上,这一分神竟退到了界边,心中一急一气,提醒自己可万万输不得,欺身又上,用拳在对手面门上一掠,顺势捞到他的双手只一擒,就势硬了头皮贴身一抱,右膝猛提直攻下身,这招用得煞是老辣!白衣小伙本能地双手一挣,迫开他的双掌,身子平地弹起,离开地面向后飘翻,退势太大,双脚刚好磕过杨勇的下颏儿,杨勇下巴几乎脱面而去,踉跄甩首,血珠四扬,昏头胀脑中,向后一栽,自觉下牙全松,满嘴是血。白衣小伙后空翻落定,见对手狼狈不堪,忙上前来扶。杨勇自恃甚高,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恼怒之余,扬手一掌,结结实实击向那小伙子脸。小伙子好心不得好报,闪过这一掌,凌厉的掌风已刮痛了面颊,不由扶面愣了一下,随即一抱拳:“承让!”
其修为显然更胜武功了。场上欢声雷动,杨勇这才发现,自己坐的地方,已出红地毯的边界。他刚才就已经输了。
白冬虎大声宣布:“拳法比试,常小健胜!”
杨勇被徒弟扶回座位,一边揩血一边骂:“哪冒出来的小子?昨天怎么没见?”
旁边的兄弟也打抱不平:“就是吗!肯定不是门里的。堂口的名也不报一个,分明是来搅局的!”
旁边一个风雷堂的小子听他们牢骚,噗哧一声笑喷出来:“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连少当家的都不认识!”
“少当家?”杨勇更加糊涂。
雷彪正和白冬虎大加称叹,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龙生龙凤生凤,小健行!居然打败了我的七省国术冠军,了不起!”
接下来,是带有娱乐性的技艺表演,洪门兄弟凡是有一技之长的,都可以自告奋勇登台亮相。天龙堂老二唐轩和徒弟先表演飞刀绝技,这是得自邵晓星的真传。他已经可以双刀连发,徒弟也不含糊,师徒一连气甩出三十几把刀,在靶子上拼成一个寿字图案。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由赞他们心思独到。常啸天开怀大笑,心情殊好:“后继有人了,没想到飞刀小邵有一天可以当师祖了!”
邵晓星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起来,阿轩的本事不如阿辕,阿辕不如阿健。”
“天哥,还叫他小邵?”阿水还是脾气不改,专爱抬杠:“他也都四十好几了,该改叫飞刀老阿星!”
接着,又有梨园的门徒表演毯子功、大旗功和跟斗功,不用问,这一定是阿三的贺礼。常啸天向阿三问:“戏院的生意怎么样?”
阿三摇摇头:“小日本子真他妈不是东西,给我封了两家,这回大哥回来了,我要重新开张。现在的娱乐业还得属阿水经营得好。这几年,风雷堂新开三家赌场,生意都旺得很。我是望尘莫及!”
常啸天奇道:“是吗?阿水。”
陈阿水大喇喇道:“哪里哪里,老三替我吹牛皮!”得意之色却一览无余。
杨勇也代表乘云堂再次披挂上阵,把百十斤的石锁,在头上扔了个惊心动魄,赢得采声阵阵。接下来,一个膀大腰圆的矮壮汉子出场了,一身亮膘子肉,腰系一揸多宽的皮带,钉满铜扣。一张口却是山西味儿,自报是风雷堂弟子赵阿满,代表他大哥陈阿水给众兄弟表演硬气功,先用咽喉顶了两只梭镖,呲牙咧嘴一大阵,猛一发力,梭镖杆尽断,喉上只有两个白印儿。这种跑江湖卖艺的绝活儿把戏,老大们见得多了,边看边聊倒也成趣儿。赵阿满见众人好声不断,又兴头头地表演劈砖。连劈几块又表演单指钻砖,只见他手动身动,口中也哇哇大叫,砖末随之纷纷而下,掌声还没响起,冷不防传来冷笑:“这把戏也有人信?”
场边上走过来一个年轻人,中等身材,体格健壮,短发黑肤,穿一件旧皮夹克,抄着裤袋,嘴角带了些许嘲笑。他边走边说,经过的却是风雷堂的地盘,立刻站起一群人把他拦住。年轻人一脸不耐烦却也走不出重围,竟大模大样跳上台去,从胖阿满手中抢下青砖,高高一举,掌上一磕,事先做过的窿窟便露了出来,顿时嘘声四起,阿满落荒逃下。
年轻人扔下砖跳下来,向风雷堂的人一摊手,意为:“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场上的主持白冬虎已是气不打一处来,低吼一声:“吴浩海,谁让你上去的!”
吴浩海惹了众怒,已经走不出重围。风雷堂的一班兄弟拣了块货真价实的青砖扔给他,幸灾乐祸看热闹,那边白冬虎一跺脚,低声咒道:“唉,又让他露脸了!”
果然,场上继续表演,这边众目睽睽之下,吴浩海也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右手端砖,掂了一掂,突挥左掌,砖分两半,他露出一口白牙笑起来,象是在气谁一样,用左手食指旋入剩下的半块砖内,砖屑真的飞扬起来,在周围人目瞪口呆中过了三四分钟,他才成功地把食指探出砖来。这时,场上大作的枪声掩盖了他引起的骚动,枪械比试开始了!
常小健再次出场,他的手枪射击枪枪命中靶心,都是十环,其中一半以上穿过红心。常啸天远远看着儿子,充满自豪,他多年盼望的时刻到了。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好兄弟林健。常小健今年十九岁,回沪前曾在香港大学、西南联大读书。他秉承了父亲的天资,从小到大聪慧异常,只有一样不似生父,那就是性格开朗,胸无芥蒂,这一点,大概是得了他常啸天的真传。
常啸天正无限感慨地追忆着,突然,阿三推了推他,他回神定睛,见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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