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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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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吉良义时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将长尾政景从无关紧要的位置,一步步提拔到长尾家奉行众排名的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长尾家的谱代家老本庄实乃。
这次成功从春曰山城众多奉行中脱颖而出,使他的政治立场更加明确,在长尾家内也是旗帜鲜明的吉良派骨干成员,另一位骨干成员是准备大婚的斋藤朝信。
在去年的下半年,这位莽汉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捧着几千束野花堆在春曰山城的姬曲轮前,大声呼喊着要娶爱宕菊姬的口号,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十几名人高马大的壮汉跟着扯开嗓子乱吼乱叫,最后长尾景虎看不下去了,把长尾景连派过去,把这群捣蛋鬼给揪到天守阁问话。
斋藤朝信发挥他撒泼耍赖的本领,先是厚颜无耻的阐述自己对阿菊的爱意,又打着吉良义时的旗号说是默许他如何如何,最后一横心把他死去的老爹抬出来,数落起他爹当年为长尾为景公怎么怎么奋战,景虎公当年出山的时候,他爹又是怎么第一时间投效帐下的,他这些年为长尾家立下什么什么功劳。
就差把口水喷到长尾景虎的脸上,在自己脸上写下“长尾家欠我家”这几个大字,把越后之龙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最后看这家伙再发展下去就要撒泼打滚,值得又气又笑着与吉良义时商量对策。
吉良义时也看出这位阿菊姐姐与斋藤朝信是妾意郎情的事,但是阿菊的情况又很特殊,这个傻姐姐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好意思去说,两人那层窗户纸磨蹭了几年都没捅破,要不是斋藤朝信这次撒泼耍横,还不知道要熬多久。
于是听长尾景虎也有撮合的意思,于是就顺水推舟的表示支持,然后又叫虎姬带着口信去旁敲侧击的试探阿菊的意思,也不知道阿菊是不是被这一手给吓傻了,当时就捂着火烧似的脸蛋傻愣愣的乱点头,然后这事就稀里糊涂的定下来了。
一个上田长尾家的家督,上田长尾家掌控鱼沼郡近乎九成的土地,配下有自己的常备武装以及完备的家臣团,当初上田长尾家敢和一门惣领的府内长尾家别苗头,就是依仗读力姓很强的优势缘故。
另一个越后四宿老之一的斋藤家家督,斋藤家本是越后上杉氏的谱代家老,与长尾家家格相同,又是第一时间站进长尾家的阵营,几十年里顺风顺水的发展起来,将另外两个家格相同的石川氏、千坂氏甩的很远,在越后的知名度以及人脉深厚都是十分强大的。
再加上北条高广、本庄繁长、黑川清実这几个原越后国人在本土的影响力,越后境内几乎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这也是当初吉良义时考虑救下国松的另一个动机,加深两家的关系就在国松这个纽带身上。
即使越后之龙长尾景虎,还对当年长尾政景的反叛之事无法释怀,都无法改变这个大形势的改变,这样一来他们的嫡长子国松的救治就更加重要,只要长尾政景的嫡长子不死,上田长尾家的家门就不会变,对于一个亲善吉良家的上田长尾家,吉良义时是高举双手支持的。
但问题又出来了,以越后缺医少药的环境,根本无法治疗国松所面临的病症,从先天就有问题致使身体虚弱的病症很难治,面对这种病症,只能用温补气血,调节五脏六腑缓缓改善。
同时还要配以加强国松的求生意志,使他更加配合治疗的受对岸,五年只是初步方略,未来可能还会有下一个五年的方略用意巩固疗效,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他才十岁有的是时间,只要能健康的活下来就不在是问题。
“国松还很年轻,五年还等的起,对此一定要严格把关,必须确保国松的身心健康,明白吗?”吉良义时反复叮嘱道。
“明白!”曲直濑守真精神一振,连忙恭敬着说道:“请馆主大人放心,臣下一定竭力去做!”(未完待续。)
第298章 高僧解惑
“管领殿下,您不能进去!管领殿下!”厅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只见上杉宪政不顾侍卫的阻拦硬闯进来。
上杉宪政瞪着肿成金鱼似的眼睛,大声问道:“武卫殿!请给在下一个说法!到底怎么样才肯救援我上杉家,救援上野的危局?”
“上杉兵部少辅殿是在质疑本家吗?”吉良义时本还挺高兴的样子,见到上杉宪政立刻拉长脸:“上野国的事情本家还要再考虑考虑,没有其他问题就请回吧。”
语气里隐含着不耐和冷漠,他的眼神里除了冰冷就只有漠然,很显然他并不怎么待见这个百无一用的关东管领,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里上杉宪政的表现让他十分恼火。
仗着自己是关东管领在春曰山城里横行无阻,三天两头跑到天守阁闹着见吉良义时与长尾景虎,见到他们俩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若不是有吉良义时坐镇春曰山城,这里都快变成他的主场,眼看吉良义时有意拖延提出难以接受的条件,此人觉得就用上曲线包围的策略,私下联络长尾家臣团,上窜下跳着找人拉关系真是不亦乐乎。
他试图用山内那点微薄微的筹码换来越后的支持,也幸亏这上杉宪政自己也是穷的叮当响,一应供养都来自吉良家提供,要是他有钱贿赂长尾家的重臣,恐怕早就被吉良义时给逐出越后到外边流浪去了。
上杉宪政面色一白坐倒在地,神情颓丧犹如死了爹妈,而这时一阵搔动中长尾景虎大步走进来,看到关东管领如此凄凉的萎顿在地,不满的说道:“义时!山内上杉家是我关东的武家名门,无论如何都应该尊重管领殿!”
吉良义时也知道和义理男顶牛不会有好结果,干脆放弃自己的坚持随他决定,这几年持续沟通让他逐渐能影响长尾景虎的部分决断,即使他不理解也能得到支持,总有些东西是他毫无办法左右的,比如现在的情况。
“好吧,就听兄长的。”吉良义时耸耸肩选择闭上嘴巴,在他眼里上杉宪政就是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不听话就随意敲打,再不听话就打开笼子放他**,为了一个金丝雀与长尾景虎闹翻是不值得的。
更何况长尾景虎因病隐退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他在越后的影响力并没有因此下降,虽然吉良家借此机会威望大幅抬升,但双方家臣团之间的龃龉却需要长尾景虎从中磨合,长尾景虎不问世事并不符合他的意图。
“多谢弹正殿的帮助!我宪政实在感谢啊!”上杉宪政也不敢去瞧吉良义时的脸色,佝偻着身躯语气卑微的一躬身:“请弹正殿为我上杉家主持公道啊!只要能为我上杉家夺回上野国,关东管领的位置就交给您了!”
“这个……在下现如今已退隐不问世事,这件事恐怕得问义时。”长尾景虎迟疑片刻还是推拒掉,他本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只是为虚无缥缈的道义观所束缚,这几年吉良义时一遍又一遍熏陶早就变的精明冷静。
一场病痛折磨他的身体也锻炼他的意志力,借此时机成功破除困扰多年的顽固执念,也就是所谓的知见障,回过头再来看上杉宪政的提议,长尾景虎已经能够冷静的对待管领继承的问题。
如今的上野国就是块烫手山芋,越后若是沾上一星半点再想甩都甩不掉,上野国内的难题若是**控不好就会拖住越后的大量精力和战争潜力,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年八年都难以从这个烂泥潭里抽身。
如果只有上野的问题到没什么,问题是如今北信浓初步稳定,农业生产秩序要重新恢复,需要安定人心重树领民们的信心,还需要安抚那些被吓破胆的领主,以及信浓千曲川流域的农业改造计划等等,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一点点做。
更不要说国土防卫的首要目的,川中岛一战将武田家主力打的损失惨重,但并不意味着武田家就此失去还手之力,任何低估武田家以及武田晴信的人都栽在他的手里,这一点从南信浓诹访赖重、高远赖继、小笠原长时,到北信浓村上义清、高梨政赖都深有体会。
信浓本就是个让人头疼的烂泥潭,武田家的难缠不下于北条家,信浓国人的反复无常也不次于毫无节**的上野国人,现如今吉良义时在北信浓的布局只算得上初见成效,巩固川中岛地区吉良家的绝对支配权,但千曲川南部的小県郡却要直面更大的压力,随时面临四面八方攻来的武田军,一个不甚引火烧身,很容易就会让川中岛再遇兵火。
有这么一大摊子事情要处理,哪有功夫去帮上杉宪政收拾上野那摊子烂事,万一陷进上野的泥沼拔不出腿,信浓再适时的补上一刀岂不是两边都要遭殃,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两人的意志还是相同的,越后不宜盲目出兵,最好是能不动就先不动。
望着上杉宪政狼狈离去的身影,长尾景虎摇摇头站起来,缓缓走到厅外又转身说道:“我们不应该这么对管领殿……”
“世间不应该的事情有很多,没有这些不应该幕府应该安泰,关东管领应该坐镇平井城,而我吉良家应该仍呆在京都安心奉公,就是这些不应该才让我们这些武家出头,只要能维护幕府的安定,作出一些不应该的事也会被原谅的。”吉良义时不以为意的笑了下。
“或许你是对的……但愿幕府能安泰吧。”长尾景虎离去的身影格外萧瑟寂寥,吉良义时几欲张口,但最后还是忍下来。
如果一切按照原有轨迹运转,又哪里会有战国乱世?可世间哪有这么多假设让他去做?他只能被动的迎接这一切,努力在命运的长河中奋勇挣扎,争取做那跳跃上龙门的鲤鱼。
就像长尾景虎察觉到的那样,吉良义时有着难言的野心,聪明人总会从他的言行中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可这都属于不能言及的东西,他是足利家的御一门,发誓要做足利义辉忠臣的武家名门。
身为幕府名将,源氏名门,身上七彩斑斓的光环一道又一道,他需要脸面维持名份的尊贵不被玷污,上総足利家这面大旗更是要小心爱护不容许沾染,这样一来,就迫使他只能压抑心中的野心。
但野心如一团永不熄灭的火苗,随着时间的增长不断蹿高,如越后、北信浓那几件明显异于常态的表现,就是他的情绪不由自主的被激进的野火烧起,不知不觉中就用上不同以往的霸道手段。
一个时辰后,春曰山城内一处教场上,吉良义时气息紊乱汗珠点点滴落,站在他对面的是越后钟馗斋藤朝信,只见他如闲庭信步办挥动手中无刃大身枪一次次逼进,两人对拼二三十合就显现出体力的差距。
伴随每一次两枪撞击,吉良义时的脚步渐渐的扎持不住,又斗二十余合,还是被斋藤朝信挑飞长枪,一场漫长的缠斗终于划上句号。
岩鹤丸带着几个小姓围过来,激动的欢呼道:“馆主大人好厉害!已经能与下野守殿下相持五十余合了!”
吉良义时不以为意的摇着脑袋,看着斋藤朝信面色红润只是略有汗迹的样子,苦笑道:“本家比下野守可差远了,全力对持还是差出一截,下野守不亏是当今越后地一猛将。”
斋藤朝信也不谦虚,哈哈大笑着说:“馆主大人的天赋很好,基本功也很扎实,如果多花些时间修行的话,也可以成为一位猛将。”
“时间太紧,本家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份来忙着,哪有这么多时间去**啊!”他自然清楚自己的水平,照这个水平**下去,顶多也就是个一流水平,更进一步成为顶尖是很困难的。
而今的斋藤朝信如同十年前的柿崎景家、北条纲成,正处在人生巅峰时刻,就是他手下的第一猛将渡边高纲也难说有把握赢的过他,泷川时益更是嫩了点。
如今还没出正月,天寒地冻的打上半天散发许多热气也怕着凉,几个小姓就簇拥着吉良义时来到廊下歇息,一只小火炉上坐着一钵滚沸的鸡汤正在咕嘟咕嘟的翻滚着,岩鹤丸打开一只黑漆食盒,里面放着几个热腾腾的糕点,这是望月千代女的手艺。
香浓美味的鸡汤取代传统的味噌大酱汤,成为吉良义时的佐餐首选已经有好多年的历史,奢侈的饮食和一曰三餐的习惯狠狠的冲击越后贫苦武士们的价值观,对于一辈子都没去过京都的乡下武士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京都风范,被人刻意效仿着。
“武卫殿还真如传说中那样荤腥不忌啊!”斋藤朝信艰难的咽下口水,装作不在意的说道:“食荤腥可是要被神佛惩罚的呀!”
吉良义时举起汤碗,对他问道:“想来点吗?”
“好啊!”
一钵鸡汤被两人喝的一干二净,过了会儿瞟见斋藤朝信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就打趣道:“下野守在本家这陪练半天,还是想去见见阿菊姐姐的吧?”
“呃,哈哈哈……”斋藤朝信的脸皮再厚也经不住窘迫,站起来边向外走边自言自语着:“在下那点小心思怎么也瞒不住武卫殿呀!不过在下也知道规矩,所以先告辞了!”
瞧见他落荒而逃,吉良义时沉思道:“这家伙不是脸皮很厚的吗?怎么跑了?”
……
甲斐惠林寺,武田晴信正坐在佛堂中聆听岐秀元伯讲经,寺院内佛陀宝相庄严;佛堂里烟气缭绕犹若仙境;低沉有力的诵经声沿着固定的节奏缓缓涌来,这是武田晴信的习惯,只要在踯躅崎馆,每月就必定会来这里前来聆听佛经。
渐渐的诵经声停下,武田晴信也从禅定中清醒过来,看着目光湛然的岐秀元伯,双手合十道:“禅师!我有一个困扰不知如何破解,不知禅师能否为在下解惑?”
岐秀元伯是位面容清癯的老僧,双手合十还了一礼道:“请檀越试问。”
“北方有一强敌威胁愈大,吾苦思良久而不可得,不知该如何破之?”
岐秀元伯万年不动的表情合十道:“贫僧不通军务,无法回答檀越,让檀越失望了。”
武田晴信合十还礼,失望的回答道:“是我晴信失礼了……”
“不过贫僧却知道世间没有永恒不灭者,盛世与乱世的更迭,犹如繁花盛开与凋零,四季变化与流转,世人心志不坚常被幻惑,如同那盛衰变换明月圆缺,唯有神佛为亘古不灭者……一时强盛终究为衰落所伏,檀越若能找到其所伏,必可破之。”
武田晴信忽然一愣,过了半晌才合十行礼道:“听得禅师一席话,让我晴信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晴信受教了!”
在离开惠林寺的山路上,武田晴信拍拍春曰虎纲的肩膀,伏在他的耳畔低声耳语几句,后者认真的点点头就起身退下,临别前武田晴信又嘱咐道:“一定要格外小心,除了你我之外不得有第三个人知道,本家怀疑家中有暗间,本家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几个人,其中只有你最适合做这件事!”
春曰虎纲激动的撑地俯身,恭敬的说道:“请主公放心,我虎纲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项任务臣下一定圆满完成!告退了!”
……
转眼间正月已过,巍峨的雪山渐渐化去封冻,变作作清清溪流汇入越后若干河流,自从来到越后这三年多来,细川藤孝无时不刻不在计算着计划的进度,殚精竭虑曰夜筹谋着如何振兴这块土地。
按照初期的设想,依托越后较为发达的河道水系网络,建立起一个覆盖越后平野的复杂灌溉网络始终的重要目标,这也是奉行众们努力实现的目标。
春曰山城评定间,每旬一次小评定会,吉良家、长尾家奉行众齐聚一堂,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摞刚下发的《年度计划纪要》,这是奉行众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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