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蓉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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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羞涩，呐呐地朝李清月打招呼道：“表、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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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喜相逢
　　　　更新时间：20130219

　　　　李清月跟他们初步认了亲以后，黄伯颜也按捺不住性子了，唤着妻子儿女出门，要去李家拜访。

　　　　李清月当仁不让地做了带路的那个。

　　　　黄氏和李彦仙真想不到吕恪陪着女儿出去晃了一圈，居然带了失散已久的亲人回来。

　　　　黄氏跟李彦仙带着李毅、吕恪已经搬进了新租的小院子，只除了李清月陪着宋怜还寄居在张府。院子也已经雇人简易打扫了一番，幸好过来的时候李彦仙还带了三个亲兵，所以看守院门还有帮忙做些跑腿工作的事都有人去做，不致于要现雇这么慌慌忙忙。

　　　　黄氏听闻门卫的报告还颇有些恍如梦中的不真实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呆了片刻，黄氏才找回一些理智，忙吩咐那个门卫道：“你快去书房告诉老爷和大郎，让他们到堂屋来。”

　　　　门卫忙应声去了。

　　　　李清月此时已经很有主人翁精神地带着一行人进了院门，往堂屋走去了。

　　　　“二姐”

　　　　“大哥”

　　　　足足有十九年没有见面了，再次重逢，都已为人父为人母，皱纹悄然爬上眼角脸庞，两鬓也染上了雪白的风霜。虽然岁月在各自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还是能依稀从如今这样脸找到对方年轻的模样，找到那一丝亲切感。

　　　　“哈哈哈，二姐还是那副模样，没怎么变啊。”黄伯颜感慨道，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后边叫哥哥的乖巧妹妹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黄氏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大哥倒是变了不少，这怎么晒得这么黑呀在海上辛苦了吧”

　　　　黄氏心中的激动难以平静，她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再次与大哥相见。自从没有了大哥的消息之后，虽然她一直压在心底不敢承认，但黄伯颜被海上的狂风巨浪给拍死的可能性真的太大了。

　　　　李清月上前去挽住黄氏的手臂，笑道：“妈妈，我们请舅舅坐下来慢慢说吧。对了，今晚就留舅舅在这里好好吃上一顿吧。”

　　　　“好好好。大哥，大嫂，坐呀坐呀。”黄氏忙不迭热情地招呼道，心情激动得根本就忘了这里跟那个陕州的家差了十万八千里，这里连个小小的使唤女童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厨娘了，这还怎么好好吃上一顿啊

　　　　在书房里听到亲兵来报的李彦仙和李毅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都同时愣了一下，看来大家都没有料到居然能在汴京遇到十几年没见过、非常有可能消失在茫茫大海上的亲戚。

　　　　李彦仙匆匆带着李毅往客厅走了几步，想起后院还躺着个小辈李夕在睡懒觉，又唤了亲兵把人弄醒了带过来。

　　　　因为黄氏没来得及往家里添置端茶倒水的女使什么的，李清月已经自动充当女仆前去忙活了。

　　　　黄氏跟黄伯颜已经交谈开来，互相交换着各自这几年的经历的大事。

　　　　“大舅”李彦仙一进来，看到黄伯颜这黑皮样儿，还真是吓了一跳，在老婆的目光示意下有些迟疑地道。

　　　　黄伯颜倒是不是很在意，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哈，认不出我了吧这是在大食那里被太阳给晒的，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儿四眼望去，能看到的地儿全是沙子，你看不到的地儿呀也全都是沙子。”说完，又仔细打量着跟在李彦仙身后的李毅，很是满意地点头道：“这是李毅吧你们家的大郎，对吧”

　　　　李毅对这个黄伯颜这个舅舅的事还是知道一点的，很是恭谨地给黄伯颜以及陈氏行了礼。

　　　　“长得可真俊啊。看年纪也该娶亲了吧我似乎听到四姐说你们正准备给他定亲”陈氏笑着转头问黄氏。

　　　　黄氏点头道：“是啊，大郎都快二十了，订了张相公家的千金，算是高攀了。”

　　　　陈氏是个合格的大妇，虽然只是回来了短短时间，却已经把汴京上上下下的重臣强权关系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明白如今能称之为“张相公”的高官也就是枢密院的那位，听完不由讶异。

　　　　黄氏却没有多加跟陈氏絮叨大儿子的婚事，反而更关心黄伯颜前前后后差不多住了六年多的大食，她没见到这样荒芜可怕的地方，连听都没听说过，忍不住跟他们絮叨：“大哥，听你这么一说，大食那里岂不是很可怕那儿有人住吗怎么能活下去啊那你怎么还带着嫂子孩子在那里住了这么久看咱大姐都给晒黑了。”黄氏看着黄宝珠的眼神儿充满怜惜。大宋流行白肤美人，像黄宝珠这种拥有健康黑肤色的女孩还是有些滞销的。

　　　　黄宝珠倒不是很在意，嘴角弯弯地笑道：“姑姑，爹爹说的太可怕了。大食也有绿洲，绿洲里有树有水，跟平常地方的风光一样秀美。”

　　　　黄氏有些迷糊，不太能想象得出绿洲的模样，问道：“是这样吗能跟这里一样”

　　　　黄二郎在一旁听得不耐烦，虽然他是个比较乖有点小羞涩的孩子，但还是个坐不住的男孩子，要李武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那是天天上树掏鸟蛋下河捞鱼虾的时节，连一刻钟都坐不住，黄二郎陪着大人无聊地坐了这么久已经算是很神奇了。

　　　　他开始频频拉扯陈氏的衣袖，见老妈抽回袖子只顾着跟新认姑姑、姑父说话，压根不理会自己，只能回头去拉姐姐。

　　　　李毅瞧到了这个小表弟的小动作，咧嘴朝他招手笑道：“二表弟，闷坏了吧来来来，大表哥陪你说说话吧。”

　　　　这时候李清月端了一壶新煮的茶进来，笑道：“妈妈，我刚才都忘了，你还没找到厨娘呢，厨房里都空荡荡的。看来咱们这顿饭是不能在家里吃啦。等会去酒楼吧。”这几天黄氏也不下厨，忙得都是在外边解决的。虽然是刚刚历尽大劫后重生的汴京，但那场灭亡北宋的沦陷并不能对汴京造成多大的影响，这里的小市民还是很喜欢在外解决吃饭问题，所以黄氏他们在外边也挺容易就能吃到既便宜又好吃的东西，还挺满意这种生活的。

　　　　黄伯颜笑道：“今天我做东，你们可不要跟我抢啊我这几年挣了大钱，还不知道要怎么花掉呢。”

　　　　李清月俏皮地回道：“我们自然不跟舅舅你抢，还要吃个够本呢舅舅，舅妈，这是从家里带来的山中野茶，是爹爹和我最爱喝的，你们尝尝。我不会煮茶汤，你们就将就着喝喝看吧。”宋代最流行的饮品是茶汤，是用茶叶磨制成的茶粉冲成的。由茶汤泡制延伸出来的点茶道、分茶道被视为宋朝大家闺秀们的加分项目一项高雅的艺术啊不过李清月对于欣赏的表演的兴趣大大重过参与其中的兴趣，所以一直没有打算去学习。

　　　　陈氏当年是巨富商贾的掌上明珠，倒是学过这个，不过她也不在意喝这么简陋的清茶，当下便端起来尝了一口，点头很给面子地笑道：“清淡爽口，回味甘甜，自有一种芬芳，挺好喝。”

　　　　李清月露了八颗牙齿的标准笑。

　　　　亲兵抱了正睡得舒服却被闹醒而有些迷糊的李夕过来，黄伯颜一时有些糊涂：“二姐呀，这是你家最小的那个”

　　　　黄氏忙道：“这是我家二叔的小儿子，排行六，唤六郎。这次来京城顺带带着他过来玩了。我们这家就大郎，三郎还有四姐，三兄妹。三郎叫李泽，如今也领了差遣，忙得很。好几天都见不着他的影子。等会我叫人去火器监那边看看能不能把他叫回来。”汴京的火器监即火器研制所处于刚刚组建的阶段，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忙活，李泽任是再聪明也没有三头六臂，实在忙得分身乏术。

　　　　黄伯颜已经知道李彦仙如今是个大官，还是抗金大英雄，见到妹妹生的两个儿子都有大出息，也很是高兴。他回来以后，虽然零星听到一些皇帝不肯北伐不思复国之类的不好传言，看着别的局势，却都是大好的势头，到对于在朝廷做官没有这么排斥了。

　　　　“三郎是走的科举”黄伯颜颇有些兴趣，李毅也不过才十九岁，李泽是弟弟，满打满算也才十八岁，这么个年轻小子若是走的武将之路怎么可能爬得比他老子还快，居然爬到了中央朝廷来。只有可能是一举考了个好成绩，还被人皇帝给相中留下来了。

　　　　不同于清朝的官场规则，大宋不适用于地方升中央的政策，而且一个在京为官的被调了出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贬谪了。

　　　　分茶这种游艺大约始见于唐，于宋朝兴盛。

　　　　唐代刘禹锡在西山兰若试茶歌描述：“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描述了茶汤显现图案的雏形。

　　　　在宋代，由于受到朝廷和文人的推崇，十分盛行。向子諲酒边集江北旧词有浣溪沙一首，题云：“赵总持以扇头来乞词，戏有此赠。赵能著棋、写字、分茶、弹琴”。

　　　　入元以后，起于北方的蒙古族入主中原，对原来流行于汉族的茶道艺术带来了不利的影响，雅致的点茶道和分茶艺术开始衰落。但至明清仍有点茶流传和分茶余韵，据清代高鹗茶：“瓦铫煮春雪，淡香生古瓷。晴窗分乳后，寒夜客来时。”清代后期未见玩分茶的详细记载，这朵茶艺奇葩已经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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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浴佛节
　　　　更新时间：20130220

　　　　黄氏答道：“不是。这孩子有股聪明劲，不过不怎么爱念书，就喜欢捣鼓那什么**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是孩子喜欢的，我们也就随了他去，谁知道他后来在少严带兵防守陕州时做出来的东西起了大作用，张相公帮着在陕州建了个火器监。再后来，官家似乎也看重这个，便让他来京里了。”黄氏的言语里有种淡淡的有子荣焉的得意。

　　　　黄伯颜更为好奇了，问道：“这火器监就是做火药的还弄什么了”

　　　　黄氏一个宅在家里的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么多啊，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彦仙忙道：“还做很多的。三郎他做出了手雷，地雷，这两种火器威力很大，对抵挡骑兵的冲锋挺有用。而且听说官家要把武器改良也划归他管，呵呵，也不知道这小子管不管得过来。”

　　　　黄伯颜也是个有见识的，知道大宋军事最薄弱的一处就是没有养马地幽云十六州被石敬瑭割让给契丹了，所以大宋一直以来很缺马，难以有效地应对敌方的骑兵。而大宋周围的所有敌人，几乎都是精通骑射的民族，如西夏，还有被灭掉的辽国，甚至如今日的金国，日后的蒙古。

　　　　有个侄子如此了得，黄伯颜也与有荣焉，哈哈大笑道：“三郎如此了得，我可得好好见上一番，跟他请教请教这手、手雷是吧到底有何等威力啊，哈哈哈”

　　　　几个大人交谈甚欢，交流着这几年来各自的经历，李清月和黄宝珠也自然不落后，拉着黄宝珠的手道：“表姐，我今天去你们铺子就是想看看你们造出来的玻璃的，那是你们的师傅自己弄出来的吗”如果真有这么有才华的人，该网罗了送去给李泽啊，虽然社会发展很重要，但现在明显是战争时期，还是先紧着国家部门吧，而且，这军事技术发展了，很多也是可以应用在民用上的。

　　　　黄宝珠当李清月是自家人，悄声在她耳边嘀咕道：“一半一半啦，呵呵，我花了大价钱从琳琅阁给偷过来的。你来了汴京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琳琅阁吧听说他们有很厉害的师傅，不单弄出了水泥配方还搞了玻璃出来，这水泥还好，不过玻璃实在太贵了不但是贵，这有钱还不能买到，真是太气人了这回我做出来了，偏要卖得比他们便宜，哼”黄宝珠就喜欢这些精致漂亮的东西，垂涎那些透亮的玻璃很久了，排队这么久却连一块都买不到，又恰好认识了一个劲贴上来的李茵娘，黄宝珠本着资源不用就会浪费的原则，使了个计让李茵娘把黄家一个小师傅送进去做工，终于偷到了一半的技术，再加上自己花钱研究，很快就弄出来“山寨玻璃”了。其实，黄宝珠还真是没少花钱，光是贿赂李茵娘就花了不少从海外弄回来的好东西。

　　　　李清月听了好笑，也附在黄宝珠耳边轻声道：“表姐，这其实是三哥弄出来的，哈哈，这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黄宝珠愣了一下，掐了李清月腮帮子一把，郁闷道：“我真是不知道呢。这琳琅阁不是那个李家的么他们也是咱家亲戚”黄宝珠有些迷糊，爹爹也没跟自己说过这些啊。

　　　　李清月忙摇头解释道：“不是，他们就是合伙做生意的。三哥出方子，他们出资、管理生产再加上贩卖什么的，我们什么都不管就拿每月的盈利分红。那个李家是大名府的，我们李家是陇西的，不一样。而且，要是表姐你不搞这么一出，我们今天就不能见着啦，这可真是天意呢。”

　　　　黄宝珠非常同意这一点，可不是这样么。不过她还是有些内疚，别看姑父他们做官还做得挺高阶的，可看似一点都不富裕，这连在京城置买个房产的钱都拿不出来，还得租房子，多悲催啊。这回还歪打正着坏了他们琳琅阁的生意，肯定会影响三哥的分红，所以黄宝珠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四姐，你看我这也算是偷了三郎的方子，挺不好的，这玲珑坊也算上你们一份子了，我会去写个契书给你们。”

　　　　李清月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坚决不答应：“不行，表姐，三哥不会答应的，我也不答应，爹爹妈妈更是不答应了。你把钱好好收着，争取把玻璃产量提上去，再把价格降下来，等我们大宋百姓的家家户户全都装上了玻璃窗，那才是好事呢。”

　　　　有竞争才有进步，有了玲珑坊做对手，相信琳琅阁的产量和质量也会很快提上来的，到时候玻璃便可以做更多东西了，比如玻璃镜，还有眼睛片，以及稍有些遥不可及的望远镜等。李清月的目光还是很远大的，再加上她手里有了羊毛纺织厂，有了资本，也不这么斤斤计较了。

　　　　黄宝珠想不到李清月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颇有些惊讶地笑道：“小丫头还想这么多啊，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给你们的分红也值不了多少。放心吧，表姐本事着呢，挣了挺多钱的，给你们就收着，留着给你三个娶新妇用。你不知道，这汴京的人可势力着呢，有官职没钱也是娶不到好新妇的。”

　　　　李清月挺为难的：“要不，表姐等三哥回来自己与他说吧，我也不好给三哥作主。”虽然李泽让李清月代他管着这收钱的事，但那只是限于琳琅阁，估计出了玲珑坊这回事还没传到李泽那里，他还不知道呢，李清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决定交给李泽自己拿主意了。虽然，她认为这钱拿不拿都无所谓，钱嘛，够用就好了。

　　　　黄宝珠也没有想这么多，觉得李清月这个提议很是在理，便答应了。

　　　　两家人今日十九年后喜相逢，都觉得兴奋异常，等到夜色渐临，花灯初上时，众人披着淡白的月光去酒楼大肆庆祝了一番，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让奔前忙后的小跑堂们开心极了，这么多打赏真是赚翻了呀

　　　　李彦仙前后派了两个亲兵去火器监找李泽均是无功而返，李彦仙也没拿这个工作起来不是人的儿子没办法，只能陪笑着让大家开喝了。

　　　　黄伯颜是个明白事理的，倒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