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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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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赴死军战士们尽力挡住这些汹涌的人群,老百姓早冲过来把这些绝望的鞑子撕成了碎片。
虽是群情汹涌,但下面地战士们足够维持这里的秩序,丁乙最恼火的是手下的那些弟兄们。
这些小王八蛋就好像是见了腥地猫儿一样,使劲的往前钻,争抢着为数多的贡品。
气的丁乙举着叉子柄来拍打自己的这些手下:“抢什么抢,没有出息的东西,再等几天还会有贡品地,能上你们杀到手软,就是说你呢,还往前钻……给后面的弟兄也过过瘾……往后站往后站,再抢老子把你扔河里,哈哈……”
丁乙和路涧着叉子,哈哈大笑着用叉子柄夹头夹脸地胡乱拍打,终于把两个先锋营的手下们给打了回去,让后面地弟兄有上供的机会。
一看有了上供地机会,立刻就挺:来一大票人。
“该你们几个了,嗯,就是的你们,十个,不能多了啊,大伙儿都是十个,谁也不能多了……”丁乙郑重其事的说着屠杀的规则。
“癸字营谢谢先锋的弟兄们了。”一字排的战士们早就准备好了,为首的一个队官冲着丁乙拱手为谢。
“谢啥,真是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嘛,有这样的好事儿也不能忘记弟兄们。”丁乙憨厚的笑着,把大刀递到癸字营战士的手中:“都利索着点,后面想上供的弟兄们还很多哩……”
“我不用刀,就用咱们的叉子,”癸字营的队官面孔都有些扭曲了,攥着叉子的手青筋暴起,还在微微颤抖:“我家里的婆姨都要临盆了,被鞑子一枪挑破了肚子,一尸两命。我要是用刀的话,天上的婆姨和没有见过的娃娃须都不高兴了……”
“好,随便你……”
也分什么男女,也不管什么老幼,顺手提出来十个鞑子,让他们跪在门前的浅水当中……
癸字营队官对着一个不瞒三周的孩子举起了叉子……
叉子下面的满洲**似已崩溃,疯了一样扑将出来,把孩子揽在自己怀中,撕心裂肺的叫喊着:“饶了我孩儿吧,饶了我孩儿吧,他还不到三岁,我愿意代他去死……”
癸字营队官的面孔已经扭曲的不成个样子,狰狞的如同厉鬼一般,比这个**更加疯狂,一把攥住**的衣裳就把她提了起来摔在泥泞当中:“不满三岁?老子的孩子还没有出娘胎呢,就叫你们祸害了。换做你是我,这个仇怎么说?你给我说说,怎么说……”
**披头散发,身上的泥水淋漓,不顾一切的大喊:“我愿意补偿,我愿意陪你睡觉,怎么样都行,只要你饶我孩儿不死……”
“滚,”一脚把**踹翻在泥水当中,叉子再次举起,癸字营队官脸上再也没有狰狞恐怖的神色,反而是一片慈祥,喃喃的念叨着:“我的好孩子,爹爹无能,今日才给你报此血仇……”
“慢动手!留人!”一骑快马接连撞到几个人,马上骑士飞跑过来。
这样的情形之下,居然还有叫喊“刀下留人”的,众人无不侧目。
丁乙哈哈大笑着:“倒是把鲁家兄弟给忘记了,让我们占了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
来人正是鲁识字。
鲁识字一把推开癸字营队官,呼呼带喘的大喊着:“刀下留人……留人……”
癸字营队官一看是鲁识字,犹豫了好半晌子,终于让开几步:“好吧字,破归德你们七杀营地功劳最大,我们兄弟就给你这个面子,你先上供吧。”
“是哩,是哩,是这么个理儿。”丁乙大大咧咧的说道:“鲁兄弟你功劳大,大伙儿承你的情念你的好,你挑吧,挑出哪个算哪个,不过最多不能超过十个……”
归德之战,首功自然是七杀营,大伙儿心里楚。
要不然丁乙也不会对鲁识字这么客气,抡起资格,他鲁识字才是后辈,和丁乙等人差远了。
“这些人不能杀,不能杀呀……”鲁识字本就不是个伶牙俐齿地,一时还真说不清楚,只是说不能杀了这些老幼妇孺。
“你说什么?”众人都愣住了,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连外围的百姓们也是万分诧异,也不呼喊叫闹了,齐齐注视着鲁识字。
“丁大哥,这些可都是女人和孩子,有就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咱们可不好杀了他们的……”
丁乙愣怔了老半天,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鲁兄弟,你是开玩笑地吧?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是想过瘾,由着你挑十个顺眼的,弟兄们也算对地起你七杀营了吧?”
“我是说饶过他们!”
鲁识字终于把意思说明白了。
“饶?饶这些禽兽?”丁乙总算是明白了,恍如受到最大的侮辱一般,顿时就暴怒起来:“你是不傻了?鲁识字,你说的什么屁话?差个二人过来说这些,老子一子捅死他你信不信?”
还是路涧沉稳
赶紧过来细问缘由:“是不是四叔给你说过什么?:另有安排?你给大伙点个由头,弟兄们也就明白了……”
鲁识字是最先接到进攻归德的军令地,说不准这里头有李四的什么安排,若真是这样的话,若真是李四有什么安排的话,还真就不好杀光杀净了。
“不干大帅的事情,这些人太可怜了,我们都是军人,怎么能~|这些人下手……”
“我日你祖宗……”暴怒的丁乙如疯熊一般猛然发动,一脚就把鲁识字踹翻在泥水里头,不住地破口大骂:“你说鞑子可怜?他们可曾可怜过咱们的同胞姊妹?你问问周遭地这些老百姓,这些人的罪孽就是再死十回也不够……”
“他们不可怜,他们哪个没有祸害过咱们?祸害是还少了么?哪一家没有天高地厚地仇恨?你可怜他们?”路涧也是被气坏了,一把就将鲁识字揪起来,单手一指面前的几百鞑子:“你可怜地是他们?”
可怜鞑子,完全是荒谬到无法再荒谬的事情,已经不再是荒谬这么简单,完全就是忘本,就是忘记赴死军肩头的责任。
“孩子?咱们的孩子死的还了么?想想泗州之南那些没有车轮高的孩子,想想那一个个满是尸体的村镇,想清楚了你再来!”
路涧一把就识字扔出去,还愤怒的大叫着:“枉四叔如此器重于你,你他娘还是不是赴死军?”
“我是赴死军,七杀营营官鲁识字,”泥泞当中腾的站起,如刀削斧剁一般笔直,鲁识字脸上的泥水抹也不抹,厉声叫喊:“可咱们都是人,不是鞑子那样的禽兽。咱们若是把这些人杀了,咱们与禽兽有什么分别?与鞑子有什么分别……”
“咱们和鞑子有分别,今我就代四叔再好好的教教你,”路涧和鲁识字鼻子对着鼻子脸对着脸的大喊:“赴死军就是要比鞑子更加禽兽,比他们更加疯狂,这是四叔亲口说的,你连四叔的教导也忘记了么?”
一提到李四,纵然鲁识字是七杀决死中的最精锐,依旧是先矮了三分,口气也不如以前强硬:“大帅的话没有错,可那是在战场上,是面对辫子兵的时候。
大帅是让我们屠杀这些老百姓,就是要杀,也等候大帅的命令……”
“放屁,这些人是老百姓?他们是鞑子,不管是战兵还的百姓,都是鞑子,”路涧比鲁识字的声调还高,脖子里的青筋根根暴起:“四叔亲自说的,三万里河山无处不是战场,无处不是屠场。人不分男女,地管东西,都要战斗!这就四叔地命令,你敢不从军令?”
“路营官,路营官,我们营官被火雷车震坏了脑袋,一时间还不清醒呢,我带他去看看郎中……”这边已经闹了起来,早有七杀营的战士过来。
杀鞑子就是杀鞑子,天经地义最无可辩驳的事情,怎么鲁识字会唱这么一出?大伙儿唯恐士气的少了,他居然这么个说法,真让七杀营地东西无地自容。
可鲁识字好歹也是七杀营的头目,说什么大伙儿也要帮他把这个场子圆下来……
“不,我清醒的很,从来没有如现在这么清醒过,除非是大帅亲口说出屠杀的命令,否则你们谁也不能下手!”鲁识字也是喊的声嘶力竭。
“路涧,甭搭理这个混账东西,咱们干咱们的,等大帅来了,有他地苦果子吃……”丁乙对着老百姓大叫:“我还就不信了,杀鞑子还能有错?乡亲们,你们说鞑子应该不应该杀?”
“杀,全都杀了!”
“碎尸万段,点天灯!”
就在鲁识字和众人急头赤目争执之时,一个十来岁的满洲孩子猛然发力狂奔,接连从两名赴死军战士腋下钻过,疯狂的大叫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们饶了我吧……”
路涧只是看着,甚至连一点阻拦地意思也没有。
暴怒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呼啦抄一下子就把这个脱离赴死军包围的鞑子小孩儿给围住了,无数双大手齐下,无数只大脚狠踹,只隐隐听到鞑子小孩儿发出半声惨叫……
好半天之后,身上还带这星星点点鲜血的人群散开,冲着赴死军这边大喊:“赴死军地弟兄,再放一个出来,多放几个……”
丁乙有点恼怒的看着鲁识字:“看到了没有?这才咱们同胞的心思。”
“还看什么看?~上供的赶紧!”
眼看着十来个赴死军的战士手持武器过来,那些鞑子仿佛找到了什么救星一般,齐齐的往鲁识字身后躲闪:“恩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个鞑子**知道眼前这个打破归德城防地汉子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不住地哀求:“救救我的孩儿,救救我地孩儿,怎么报答恩人都行……”
“杀!”
丁乙大叫着。
鲁识字猛然暴起,一把就揽住了丁乙的腰身,手里地铁黄瓜使劲的抵在丁乙的胸前:“都不要动,都不要动,再动我就引爆……”
鲁识字通身都是,手里还紧紧攥着铁黄瓜。
场面为之一窒。
谁也明白想到鲁识字会唱这么一出。
一个名动天下的英雄,一个杀鞑子的大英雄,为了这些鞑子竟然用武力威胁自己的战友。
丁乙嘿嘿的笑着:“你能啊鲁识字,连我你都敢威胁了,你可真能,爷爷死的么?”
“我知道丁大哥是不怕死的真英雄,可今天实在是出于无奈,只要丁大哥下令饶了这些人,我鲁识字给你磕头请罪,你就是打死我也
要大家饶了这些人吧……”
“爷爷用铁黄瓜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玩儿尿泥呢。爷爷跟着大帅征战的时候,你在哪里?给我玩儿这个?”
“丁大哥,我不是吓唬你,我是当真的,”鲁识字把手里的铁黄瓜一扬,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我是当真的,你们不要逼,千万不要逼我,七杀决死……”
“我呸,你也配提七杀决死,平白污了大帅的教诲!”
一个大英雄,归德百姓心目中头一号的大英雄,转眼之间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老百姓们反应过来之后,气的一挑三尺的大骂:“可怜鞑子?鞑子可怜过谁?鲁识字你个忘了祖宗的王八蛋,竟然如此,真真的民族败类,赴死军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鲁识字的老长,庚字营营官程子栋也是气的大骂:“鲁识字,你这是叛国叛军,你这是背叛大帅……”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大帅,没有,”鲁识字已是泪流满面:“我绝对没有背叛大帅,这事情要等大帅夺……”
“鲁识字,我庚营中最看好地就是你,走到哪里我都会骄傲的说鲁识字是我手下带出来的好兵,我骄傲啊!”作为鲁识字的老长官,程子栋很清楚这个以前地小兵前程似锦,居然堕落成这幅模样,怎能不痛心疾首:“识字啊,难道你不是汉人?难道你是鞑子?”
“我是汉人,我不是鞑子!”鲁识字已是满眼泪水,极力的分别着:“我的老爹,还有我嫂子,还有几岁大的侄女,都让鞑子给祸害了。我恨不得杀光天下的鞑子,只要是打鞑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也落下过。
可这些都是老幼妇孺,们要是杀了,和鞑子也就没有分别了……”
“以后你鲁识字不要说是我庚字营出,也不要提我庚字营半句。”
鲁识崛起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又是忠诚伯一手栽培,用不了多少日子,就是一颗耀眼的名将之星。这么一闹,顿成民族败类。
那些鞑子也没有想到鲁识字竟然会为了自己这么做,畏畏缩缩的闪避在鲁识字身后,尽量让身子更加靠近这个救星。那个鞑子**紧紧地贴着鲁识字的身子,也不知是恐惧还是希望,说话都不利索了:“恩人,满洲人的恩人,孩儿,这就是救星,这就是救星……”
“路涧,你退下去,你那手我也会,别逼我。”
已经悄悄移动到鲁识字身侧的路涧确实是想猛然发难,把鲁识字控制住。可鲁识字是谁?是七杀决死兵地首领,最清楚这种战术了,一眼就看破了路涧的动机,把身子一移……
“原来你是看上鞑子的女人了,嘿嘿,枉人家林姑娘对一片真心,这才是真的瞎了眼,没有看出你就个民族败类!”
一说起林千金,鲁识字心头就是好阵子剧痛,却不得不大哭着叫喊:“路营官,不要是和我玩儿这一套了,正面拼杀我不如你,攻心战这一套你不如我。我求求弟兄们,饶他们一回吧……”
“饶?你看还有可能饶了鞑子么?”丁乙不住冷笑。
外围的赴死军战士已经站成一个多半的圆圈,把道路封锁地死死,后面是深阔的护城河,就算是鲁识字引爆铁黄瓜也出不去。
赴死军地战士们以缓慢的速度逐渐收紧包围圈,那些鞑子愈发惊恐,如被群狼围住地羔羊一般,拼命的往鲁识字身边凑近……
“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鲁识字本就是叉子兵出身,最清楚叉子兵地战术,一旦发动,眨眼的功夫就能杀光身后的这些人:“再靠前我就真的引爆了……
“你敢……”一声不太大的声音里充满了轻蔑和愤怒,登时就让周围的赴死军战士们欢声雷动:“大帅来了,大帅来了……”
李四李大帅,大明忠诚伯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
似乎是畏惧或者是敬仰,拥挤的人群自动闪出一条道路。
李四飞身下马,大踏步过来,或许是真的怒了,脚下的泥水踩是四溅。
踩着没到小腿儿的泥水,径直来到鲁识字面前,李四面色铁青,阴沉着个脸,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一般:“放开丁乙。”
鲁识字下意识的把手一松放开了丁乙,丁乙也不闪开,恼怒的提拳就打。
鲁识字丝毫也不闪避,生生受了丁乙两拳,~的口鼻是血,极力的站稳身子啪的一个军礼:“大帅……”
李四更不搭话,抡圆了马鞭抽在鲁识字的脸上,一个字也不说,没脑袋没的暴打。
鲁识字被打的皮肉横飞,脸上起了几道淤痕,却不敢闪避,直挺挺的承受李四的马鞭。
李四也是气恼到了极致,一脚踹在鲁识字小腹上……
鲁识字身子一仰,被身后的鞑子架住,软软的滑到在泥水当中。
“起来!”
“是,”鲁识字艰难的站起,尽量使自己站的更加整齐,又是一个军礼。
又是一脚,鲁识字被踹~栽倒在泥水当中,好半天爬不起来。
李四的名声,在这个天下就没有不知道的,尤其是这些引颈带宰的鞑子,本就恐惧之极,知道面前这个暴揍鲁识字地人就是李四之后,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唯有那个满洲**,费尽了力气把鲁识字搀扶起来。
鲁识字弯着腰,已经站不了。
再一脚,轻易就把这个名动天下的七杀营营官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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