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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问道-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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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常白发苍苍,从一个精壮的中年模样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丝毫没有半点不自在,呵呵笑道:“张某一身为名利所系,今日方才脱去一切,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真实大好、大好。”向阳顶天和薛匡微笑道:“阳兄,薛兄,我既已放下教中一切事务,今日之事便有犬子做主,我只做一个旁观者便了。”言罢从众人身边慢慢走过,攀到一块大石上,悠然坐下,脸容回复止水般的安然,望进莫天涯里得专注情深。
阳顶天一声叹息,道:“偏偏两位都有此机缘,阳某却是无福。”他走到范遥身旁,刹那时在他胸前‘灵虚’‘中府’‘天突’等数出大**连连出手,输入数道真气,叫道:“范右使,今日便要看你手段了。”也如张正常般退开,却没有下高台而去。
范遥也是一声呻吟,迷糊的看着高台上的众人,他修为甚高,转迅之间便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大喜之下向阳顶天拜下,道:“范遥多谢教主成全。”
阳顶天挥手笑道:“”
薛匡看着阳顶天二人,悠然道:“薛某一生不服于人,今天竟然为人算计,可算是百密一疏,也罢,就让他们自己分个清楚,好过咱们几个老家伙拳脚相加。”他淡然一笑,也是一掌拍在鸣见胸前,低声道:“好徒孙,我也送你一件好处。”竟自以无上的念力将他刚才和众人的争斗一起传入鸣见的脑海中,心境恢复了如前的平静,适然看着鸣见醒来。
鸣见本来也如沈七一般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一身修为尽数被废,这时得薛匡之功,心念之中尽是无穷尽的战斗,到了后来浑身不住的颤抖,像是承受不住薛匡的神诀。猛地喷出一鲜血,茫然看着薛匡,然后又看向沈七,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薛匡一声长笑,退到高台的另一旁,仰望了北边的天空,呆呆出身。
范遥走到鸣见跟前,沉声道:“鸣见,耽搁了这许多时候,是不是继续比试,一诀胜负才是。”
鸣见从茫然中清醒过来,微一运气,只觉一身修为所剩无几,半点真气也感受不到,骇然道:“你要怎样?”
却不知道眼下他们几人全都是一般,一身功力被薛匡以通天手段吸走,融合成完整的玄冥诀。就在他借和三大宗师一战之力,晋升到亘古未有的境地后,却不想百损道人早就在沈七体内埋下了一颗种子,随着薛匡的真气运行盘旋在他心境之中,使他玄冥诀终于难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范遥的情形和鸣见也差不了多少,哼哼道:“难道你忘记了咱们之前的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么?”
鸣见看着蹒跚走近的张宇清,摇头道:“可是咱们此刻还能做什么呢?”
张宇清得到张正常的心境传功,境界是提升了不少,却也剩多少功力,哈哈笑道:“你们这样我不管,可是沈七是我的。”言罢走到沈七跟前,叫道:“沈七,你少装死,我知道你没事,是男人的话,就和我决战,一分高下。”
这次比试之中,沈七所受伤害最终,不但一身修为被薛匡吸走,连精神都差点崩溃,好容易在参商诀的护持之下恢复神智,听到张宇清的叫声,脑中所有的画面定格在眼前,刹那间如流水般的流过心头,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他先是看了张宇清眼后,却将目光转到薛匡身上,低声道:“百损道人来了。”
薛匡虽然心境被破,且神功难成,一身修为仍在,沈七这句声音虽小,却听的清清楚楚,一怔之下,看着沈七缓缓道:“他在哪里?”
沈七摇头苦笑道:“就在你我心中。”
薛匡皱眉道:“沈七,你不用故弄玄虚。”他一指鸣见等人哼道:“他们几个能醒来全靠我等心境之力,你能不死已是难得,想要保全性命却还难说得很。薛匡若非要弄清楚究竟,沈七你当真还有性命在么?”
沈七微笑道:“我知道,那么段应玄呢?他便是该死么?”鸣见等人得宗师之手相救,段应玄却没有人相救,沈七此刻虽然功力尽失,眼光仍在,加上心境提升不少,自然感受到段应玄生机全无,已经是一个死人,不禁升起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薛匡傲然道:“生死有命,他没有你们这等福缘,死了反而干净,活着反而痛苦。”
他自借一战之力窥见天道后,整个心境都沉浸在那种玄奥之极的境地之中,可叹功亏一篑,最后关头竟不能成功,成为他心中的永远不能修补的破绽,这种痛苦却不是别人能感受到的。而沈七等人因为间接才参与到宗师之战,这等天大的机缘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的,由此可知,将来能极有可能晋升到自己同等境地,那时候必然也会体会到这其中的迷茫、彷偟和痛苦了。
所以段应玄身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第九章 武当岱岩
沈七看着薛匡良久,事实上也在薛匡感受到‘天道’的同时,因为和其精神相连,自然明白那其中的玄奥,所以他能明白薛匡言语中的寂寞,甚至那也是自己的迷茫点头道:“不错,活着反而是痛苦也说不定。”
张宇清哈哈笑道:“沈七,难不成你疯了?一场比试便将你吓成这样?”他浑身内力尽失,这时不屑之下一拳挥向沈七哼道:“便是没有了内力,我也一样收拾了你。”
就在张宇清一拳击来的时候,沈七一眼看穿了他拳法中数出破绽,每一处破绽都足可胜得对方。不禁暗道:怎的他内力失去,连拳法都变得如此不堪?待要躲避,无奈浑身酸痛,半点力气也无。念头才起的时候,对方的拳头着实打在自己的胸前。
两人都是一怔:张宇清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容易得手,沈七惊讶的是对方拳劲全无,虽然胸口挨了一拳,却感觉不到多少痛疼。
鸣见和范遥对望一眼,刚才张宇清那一拳精妙非常,浑然天成,不想他功夫竟然精进如斯。再看沈七呆呆傻傻,连闪避都忘记了。心头泛起古怪的感觉来:那是一种说不明白、道不清楚的迷惑,就在张宇清出拳的刹那,他二人都似乎对起拳势的变化极为熟悉,甚至像是自己毕生修炼的拳法一般,可是一拳打到沈七身上的时候,那中感觉却消失了。两人不禁异口同声的惊叫道:“这是怎么了?”
张宇清呆呆看着自己一招的手,讶道道:“沈七,你这是做什么?”他知道沈七也如自己一般,失去了浑身内力,但也不至于如此轻易被自己击中。
沈七苦笑道:“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么?我们的战斗只是别人的游戏,正主还没有出现呢。”
鸣见和张宇清都露出思索的神情,范遥却哼道:“沈七,不管怎样,我们之间还是要分出胜负来的。”言罢一掌拍向身边的鸣见,跟着一腿扫向张宇清,浑身就势扑向沈七,三招分别攻向三人。
就在范遥动手的同时,三人心头都升起范遥下一招的变化,连劲力、时刻都把握得分毫不差,因此固然是范遥出手,却如三人一同出手一般。
无暇思索,鸣见也是一掌对出,和范遥两掌相交,两头都是丹田处一寒,似乎有一股寒气要升起。然后张宇清出腿,两条腿交缠在一起,这次却是丹田有股热气隐隐升起,流经经脉时却有消失无形。沈七则是和范遥撞在一起,四人同时摔到在地,骇然不语。
薛匡见状微笑道:“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一番变化竟落到他们四人身上,从此这天下间不会再寂寞了。”
阳顶天也哈哈笑道:“薛兄所言不假,他们几人得我等体法之情,这辈子的进境可比我们快多了,只是可惜了。”言罢摇头不止。
薛匡也自微笑道:“这一番造化岂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的?他们能有此机缘已是天大的福泽,若是在强求便是不知惜福了。”
阳顶天讶然道:“原来在薛兄眼中看来,他们便该自足了么?我看他们连‘武学’是什么都没有弄清楚,便要受那轮还之苦,被打回原型也说不定,做人还有什么自在可言?”
薛匡冷哼道:“这是他们的命,谁也改变不了,他们今日能得如此机缘,便要付出代价也不为过,这天下间岂有空手套白狼的好事?”
“空手套白狼?呵呵……看来薛兄是尽得其中三味,顶天佩服!”阳顶天呵呵笑道:“只是你害我明教一位光明使者,这可要怎么算呢?还有武当山的那位岂会与你干休?”他抬头看看落日的余晖,悠然道:“只怕有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薛兄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薛匡不屑道:“薛某只等师兄前来,其他的都无暇顾忌了,若是他们真的能勘破此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祸福本是相依相承,阳兄又何必为他们操心?就算武当山的那位真的来了,他若是看不破这其中的道理,薛某便不必怕他,他若是勘破了,为沈七欢喜还来不及呢,咱们可是送了一份天大的礼给他,就怕他沈七无福消受罢了。”
阳顶天点头道:“不错,这一战咱们都输了,而且是输的莫名其妙。”
范遥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沈七三人,高声叫道:“咱们再来。”和鸣见扭打在一起,没有半分高手风范,而沈七和张宇清缠打不休,就像是街头的流氓地痞斗殴一般,看不出一丝会武功的摸样。
这样的厮打落到台上数千武林人士眼中,俱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萧铭烈更是皱紧了眉头,怒哼道:“这成什么样子?比那下三流的尚且不如。”
容木叶微笑道:“萧兄不必动气,我看他们几人也是在体法天道呢!”他将‘天道’二字咬的极重,其中嘲弄之意不言而喻。
赫连图却是热有所思的说道:“门主,我看事情有古怪,薛门主他老人家似乎看的很有兴致呢,难不成这也是体法天道中的一环?”
容木叶冷笑道:“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少林派渡字辈的三僧本来盘坐默然,这时却突然睁开眼来,渡厄叹道:“两位师弟,看来一劫还是避不过,咱们也”
渡难、渡劫同时一声佛号,随着渡厄无风自动。在众人骇然的神色中,盘腿出现在高台上薛匡眼前,三人间的位置丝毫不差,就向被人从少林派直接搬到此地一般,不禁失色道:“这三僧是谁?少林派竟然尚有如此高手,难怪乎中原泰山北斗之称。”
薛匡微微一笑道:“三位大师所为何来?”
渡厄垂眉道:“特来除魔。”
薛匡哈哈笑道:“魔在哪里?”
渡厄道:“魔在施主心中。”
薛匡指着渡厄失笑道:“好一个疯和尚,这魔……”一句话尚未说完,径自站起身来,向北方望去,悠然道:“三位大师果然好手段,竟能未卜先知,比薛某还先知道这魔已经出现了。”
渡厄喧了声佛号,沉声道:“是施主心有障碍,这才被眼前事情所蒙蔽了。”
薛匡大袖一挥,淡然道:“大师禅机甚深,薛匡倒是不明白了,不过眼前之事,依大师看来,该当如何?”
渡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森然道:“除魔卫道,还望施主三思。”
薛匡哈哈笑道:“好个糊涂的和尚,薛匡生是魔,死了也还是魔,还三思什么?”
三位渡字辈的高僧齐声喧嚷佛号,盘绕而坐,默然不语。
那一边的阳顶天也站起来身来,呵呵笑道:“有趣、有趣,这两个师兄弟倒是一对,且看是谁算计了谁,还是更有黄雀在后。”
“阳兄,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不管谁是黄雀,咱们都成了过不了冬去的秋蝉,就等别人成仙成道了。”张正常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高台上,看着北方缓缓而来的那人悠然说道。
所有人随着薛匡的视线瞧去,白霭的山峰间一人大袖飘飘,恍若神仙中人,飘飘然向这边走来。在他身后又跟了两名老者,手中持了两柄古怪的兵刃,一如鹿角、一似鹤嘴,有认识的人便叫出声来:“怎么玄冥二老也来了?”
萧铭烈眼中精光一闪,哼道:“想不到他们两个也来了。”
赫连图将手中长刀往地上一砸,沉声道:“这两人倒也罢了,难道门主没有看到前面那人?”
萧铭烈的面色变得甚是难看,却迎向前方,待那人走近时跪下身子,叫道:“师伯!”
来人正是百损道人,见到萧铭烈呵呵笑道:“好师侄,起来吧,师伯也没有什么礼物带给你,你可不用行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言罢萧铭烈便觉对方所言极是,顺着言语便站起身来,却猛然醒悟:我刚才是怎么了?惊骇的想百损道人瞧去,正好瞧见对方笑眯眯的相容,一双看似浑浊的双眼却隐隐闪现出神光,笑道:“不错、不错,乖师侄听话得很,不像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
跟在百损道人身后的玄冥二老嘿嘿笑了几声,却不言语。
萧铭烈心中却是惊骇得如一叶颠簸在狂浪中的小舟,刚才若是百损道人施展什么神功、内力之类将自己托起倒也罢了,偏偏这老家伙只是说了几句话,自己便身不由主的站将起来,这等功夫不但闻所未闻,此刻便是亲身感受了也不敢相信天下间竟有如此人物,心惊道:师父常说师伯一身修为已然化境,成名尚在武当张老道之前,只是他行事怪癖,江湖上少有人知晓他的名头,这才没计入宗师之列,否则炼域门可又多了一人。如今看来,师父似乎还低估了师伯。
他这一番念头一闪而没,装着人若无其事的躬身道:“师伯,家师已经等候多时,烦请一见呢。”
百损道人摆手笑道:“不急、不急,我还要等一人呢。”
萧铭烈暗暗心惊:这天下间还有何人值得他相候的?脱口问道:“不知师伯等候何人?要不要师侄派人去请来?”
百损道人鼓掌呵呵笑道:“不用请,他那不是他来么?”说着往东边一指。不但萧铭烈,所有人都顺着百损道人所指的方向瞧去,只见山野积雪之中,一个身架颇大,却极为干瘪的汉子蹒跚行来。
他似乎手足颇为不便,走其路来一拖一顿,腿脚关节之处也极少转折,只是雪溅而来,样子颇为滑稽。但行动却快捷之极,转眼之间便落入众人的眼中。走到近处大伙才看清楚那人长相即使彪悍,只是面上多了许些落寞、沧桑,倒是让人看不出实际的年纪来,似乎三十几岁,又似乎五十几岁,仔细瞧去却又模糊起来,竟让人生出心酸的感觉来。
其他人看到来人倒也罢了,唯有武当派的一众人看到来人,不禁欢喜叫道:“是老三,老三来啦。”
来人竟是武当派身残数十年的三侠俞岱岩,这一番变化让知情的江湖人士大跌眼镜,纷纷猜测他的来意。明教的殷白眉更是默然不语,只是重重叹息一声。
莫声谷和宋青书喜极而泣道:“青书,你三叔来了真是他……”
宋青书点头道:“我看到了……”
宋远桥缓缓站起身来,一动不动的看着走近的俞岱岩,喃喃道:“看来事情真的闹大了。”
俞岱岩走到宋远桥身前,先是在一众武当派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宋远桥身上,一字一顿的说道:“师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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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瞒天过海
自百损道人出现,萧铭烈的举动已经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再到俞岱岩言说张三丰将至,所有的正道人士都不禁欢呼雀跃,纵然往日和武当派颇有西嫌隙的门派也打自内心的高兴:武当张三丰,那是何等人物?名垂天下八十几年,成名后未尝一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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