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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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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南闻声望去，眼前一切遮挡视线的建筑、山体、树木在眼中变作透明，他目光穿透这一切望在了西泠桥上地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女子的窈窕身影，穿着一袭淡紫色的印花衣裙，却是宽袍大袖的古装样式，束发轻挽，正一边唱着歌，一边翩然起舞。月光照耀下，身下却也不见一点儿影子。
“鬼？！”这是方慕南心中的第一个闪念。
“是苏小小！”他还未来得及多想，身旁的小青却忽然惊喜一叫，然后便将他牵手拉起，向着西泠桥上飞去。
“苏小小，她就是苏小小！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方慕南心叹一
次细闻了歌声，发现苏小小所唱的便正是她自己所作心歌》：“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两人飘然无声地飞到近前，方慕南瞧清了苏小小的样貌。却是忍不住脑中轰然一震，“这……这张脸，分明就是乔依的脸呀！难道她就是苏小小这一世的转世？”他心中震惊，呆呆地瞧着，却没有惊呼出口，任由小青拉着落下。
两人落在苏小小地身边，苏小小却是视若无睹，仿佛根本没有瞧见他们。只是自顾自地自歌自舞着。方慕南仍在呆着，小青也没有去叫她，而是忽然轻启朱唇唱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这是唐人李贺写苏小小的诗，并且写地就是苏小小的鬼魂形象。方慕南知道这首诗，以前只以为是李贺的想象所作，但通过刚才小青的讲述，他才惊闻原来李贺是真见过苏小小的鬼魂。并且苏小小还对她说过，最喜欢李贺为她作的这首诗。
小青唱到此处，苏小小忽然跟着唱道：“……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久相待。冷翠烛。劳光彩。陵下，风吹雨。”
一曲歌罢，苏小小目光迷惘地望向小青。问道：“你是谁？你认得我吗？我是谁？”但她话刚一说罢，身影却便忽然消散。
小青轻叹一口气。有些怅然若失。转头去瞧方慕南。却见他仍愣愣地盯着苏小小刚才所站之处，不由问道：“喂。你怎么了，不会是看见绝世美女看傻了吧！”
方慕南转过头来有些苦笑道：“我认识她！”叹了一声，又道：“或者该说，我认识她这一世的转世。”
“真的？！”小青紧抓着他手，激动兴奋地道：“快告诉我！”
“她这一世地名字叫乔依，是杭州电视台一档节目的外景记者……”方慕南开始讲述，并将与乔依相识的过程全都讲了一遍。
“这世界可还真是小呢！”小青听完后叹了一句，道：“我脱困后，你一定要介绍我跟她认识。……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恢复苏小小那一世的记忆？”
方慕南没有接话，因为他不知道有什么法子，也觉着要让乔依恢复苏小小地记忆实在是千难万难。
……
方慕南阴神归窍醒来后，仍觉有些不敢相信，想不到乔依竟会是苏小小的转世。
此时是临近黎明时分，他阴神归窍后便直接醒来，没有再睡。因为他忽然想要给苏小小作副画，就跟那日知道了小青的身份后想要给小青作画的心情一样。都是阴神归窍后便立即醒来，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立马动笔。
他这次回上海来，画具也是有带在福寿玉佩里的，并且连小青的画也有带着。这些日来闲暇有兴时，便都在房里继续完成。当下便连忙从福寿玉佩里取出纸笔来，先画了幅素描底稿。然后接着便是支画架、蒙画布，开始作油画。等到天光大亮，小保姆敲门来叫他吃早饭时，他已将苏小小的画基本构图成形。
他今天还要回杭州去救小青脱困，停笔后便连画与画具都一并又收回福寿玉佩，准备吃过早饭后，便动身回杭州。收拾妥当后，进卫生间洗漱一番下去吃饭。到餐厅时，方宇翔与慕清雅都已在座。
方宇翔此时的脸色早已没了憔悴，不但红润健康，而且看起来竟还年青了几岁似的。这却非是他最近放松下来调养得宜，而是方慕南担心他跟胡雪柔那狐狸精偷情了一段时间伤身失了元气，因此悄悄在他一杯茶里溶了一粒补元丹。
虽然审问胡雪柔时，胡雪柔一再声称没有吸取方宇翔精元，方慕南却还是认为父亲之前之所以那样憔悴，还是跟这狐狸精大分不开关系。送了父亲一料补元丹进补，为免厚此薄彼，方慕南后来却也暗中送了母亲一粒。现在的慕清雅看起来也是更显年轻了一些，气色极好。
昨天唐诗语一家前来拜访时，她父母瞧见二人变化还特地问他二人用了什么滋补品。二人自己也是有些莫名其妙，自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推说可能是公司情况好转，最近儿子又一直陪着，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饭桌上方慕南没有向父母提出告辞，直到吃完了饭，跟母亲一起送了父亲出门上班，方慕南才跟母亲单独说起。慕清雅却是坚决不同意，只说再多留几天，等唐诗语要回杭州时再跟她一起回去不迟。反正他回去又没什么事，急个什么劲儿？
方慕南回去是有大事要做地，只是救小青的事却无法跟慕清雅明说。他说有事，慕清雅就问他什么事，说清楚了才肯考虑放他走，不然坚决不同意。方慕南想了半天都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最后灵机一动，只好推说回去是要跟乔依约会。
慕清雅一听以为儿子终于开窍，当下连忙笑着满口答应。一边又追问交往细节、进展如何等等，一边连忙吩咐人去备车，让自己司机开车送方慕南回去。
第三十七章 小青脱困，蛇妖吓人
慕南回到杭州时，已是上午十一时左右。回的仍是那套房子，他耳力灵敏，刚来到门前便已听见了房内的电视机声响。不用多想，他便猜到该是猫咪花花在内。
果然，一开门进厅，便听“喵”的一声叫，然后便见一条黑白相间的小小身影向他扑来。这身影速度虽快，但他眼力不凡，却是看的分明，正是猫咪花花。当下微笑着张臂一接，将它抱在怀里。关上了房门，一边换鞋一边仔细打量，发现这只猫他十几天没管，不但没有一点儿消瘦的影子，反而更加健美了几分。一身的皮毛，也甚是光滑整洁，看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这只猫没有吃一点儿苦头。
他一回来这只猫就刚好在家，这让方慕南在欣喜之余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巧合罢了。但猫咪花花却并不认为是巧，而是它今天在家就是特意等方慕南回来的。
方慕南离杭时它并不知道，后来回来后不见方慕南它也只以为是方慕南凑巧外出。可等了一夜都不见方慕南回来，它这才觉有些不对。还曾回过原来的家里去找，自然也是不见。它也知方慕南中秋节是要回上海，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走。当时虽也有所猜测，但直到后来在网上遇到了方慕南才得到证实。网上聊天中也知道了方慕南在今天会回杭州，所以它却是特意等着的。十几天不见，它还是挺有些想念这主人的。
方慕南自然不知这其中曲折，而且至今也还不知与他在网上很聊得来的网友“名花解语”就是他自己养的这只猫。虽曾要求过视频，却被对方拒绝。倒是音频语音聊天多曾有过，只知道对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很好听，猜想会是个美女。若让他真见到了这位网友的真面目，却不知会有何想法？
……
这所房子里，方慕南也贴有避尘符。十几天未打扫，却也仍是干干净净，光洁如新。他也不需收拾打扫。手上更没什么行李，当下抱着花花，便又是坐到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他今天晚上便会去西湖水底救小青脱困，所以别的事情什么都没做也懒得做，只是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专心等待夜晚的来临。
当夜，他没有再等到午夜，而是等到月亮出来后便出门往西湖而去。花花这一回倒没有再好奇去跟，只是待在家里继续看电视。
刚刚入夜不久。西湖沿岸还是人流颇多。就是湖中，也有人专门在夜游西湖，一艘艘大小不一地游船亮着各色灯光。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色不比昨晚的中秋节差，甚至还犹有过之。大多的人都是前来欣赏月色的，平湖秋月、三潭印月、泛舟赏月……规模比起昨日佳节来也是不差仿佛。除了携家带口、一家团聚的，更多的则是一对对热恋的青年男女们。昨晚中秋陪家人。今晚十六陪恋人。西湖佳景地，向来都是花前月下约会地好去处。
方慕南赶到西湖岸边时。悄悄寻了处隐蔽黑暗无人的地方，施展开水遁术。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没入水中，迅速潜往西湖水底。等到达小青的洞府之后，小青已然出了阴神在等候。见他到来。自是欣喜迎上。
方慕南之所以今晚这么早来，是要等到待会儿今晚的月光最盛之时，配合小青动手。若待到午夜，明月西沉。却便是错过了好时机。此时时候未到，当下二人便在花园中一边闲聊说话一边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后，小青神色一凝，抬头望向上方，目光穿过了洞天结界与上面的西湖水直望向夜空的明月。望了片刻后，垂头收回了目光，转向方慕南道：“是时候了，我们开始吧！”
方慕南现在不是阴神，却是没有了透视神通。小青说可以就可以，他也懒得再用神念去探视确认一下现在月亮有多亮。垂头看了下手腕上地表，发现却才是九点多。抬眼看着小青，两人目光相对，小青笑了下，道声“我去了！”说罢身影便跟着消散，回她肉身去了。
方慕南随后向大厅走去，来到厅外时，手一抬撤去了厅外那座隔绝灵气的阵法。布阵地龙骨棋子飞回到他身前，他隔空御使着这些棋子迈步走进大厅。阵法一去那琉璃浮屠塔还未来得及尽快接触吸收灵气，却又被他一挥手在外布了座阵法。这一座阵法不再是隔绝灵气，而是座攻击阵法。阵法一成，便有十数道闪电向琉璃浮屠塔劈去。
方慕南也取出龙须笔持在手中走进阵去，催运法力主持阵法。同一时间，塔内的小青也即刻发动，塔内传出“砰砰砰”地撞击之声。琉璃浮屠塔立时产生了些微的晃动，但随着塔身的琉璃光彩大做，这晃动却又立刻稳定了下来。
阵法的闪电攻击不停，方慕南大笔挥舞，一把把金光宝剑成形，也向着浮屠塔飞射而去。塔内地小青更是未停止攻击，浮屠塔的琉璃光彩在
击下又渐渐的变得有些晃乱黯淡。
“嗡！”
塔身忽身一震，一声悠扬声响后，浮屠塔中忽然传出阵阵梵唱之声，同一时间，塔身周围突然飞出浮现无数金光梵文。梵唱声中，金光梵文旋绕飞舞，琉璃光彩更是大作，护持着这座浮屠宝塔。闪电劈上毫不见效果，金光宝剑一近前立即在梵文中碎作无数金色光点。
小青在塔内却忽然有些兴奋的高声叫道：“它快不行了，只要打破这梵音梵文就可以了！”说罢，内里“砰砰”之声更是大作。
方慕南闻言也立即加把劲，笔势一变，不画宝剑而改画了大锤。古代兵器里地那种金瓜大锤，画出来的每个都有他整个人般大，一锤重似一锤地向着浮屠塔狠砸而去。
“砰”地一锤砸去，便即砸碎了一片金光梵文。不过光锤一散，那处的梵文又立即补充恢复，只是琉璃光彩却不免黯淡了一些。阵法的闪电也更加粗大有力，更是集中一处向塔顶劈去。
内外夹击之下，浮屠塔的琉璃光彩渐渐的越加黯淡。梵音也似渐小渐弱，金光梵文也是越来越少，护持圈更是越来越小。……终于，“嗡”然一声，梵音一停，梵文消散，浮屠塔猛然一震，忽然拔地而起，向上飞去。同时塔身开始忽然缩小。眨眼只变作了一尺来高。
“别让它跑了！”方慕南目光正随浮屠塔而去，小青却已忽然出现在了浮屠塔原来所矗立之处，一声娇喝，伸手一挥，一道青绫从袖中飞出往浮屠塔追去。
“砰”的一下，浮屠塔猛然撞在了方慕南所布下的阵法结界上。小青的青绫趁机将其缠住，方慕南则立即取出了《封印神录》来。翻至空白一页。龙须笔一点，喝声“收！”书页上猛然一股巨大吸力生出。将浮屠塔吸入封印其中。随即光芒一闪，书页上出现了一个琉璃浮屠塔地图案。
小青眼见浮屠塔被收。微一动念，袖中飞出的青绫立即缩回了袖管。然后转身面向方慕南，欢喜笑道：“我出来了！”话落又忽然欢呼一声，开心地大笑道：“我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
“方慕南。谢谢你！”她开心地欢舞着，忽然一纵身扑过来，双臂一楼抱住方慕南，“叭”地一声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两人相交近月。她却是早已去了那“公子”的称呼。
两人阴神状态时却也曾抱过，但那时自然不同。虽然感觉真实，但毕竟都是脱离了肉体的存在。方慕南此时软玉温香在怀，才切实感觉到小青的柔软娇躯，还有满鼻的幽香袭人。这才是鲜活的生命，而不是那冰冷的阴神。
他收回了手里的《封印神录》与龙须笔，紧紧搂抱住了小青地身体，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她虽然是蛇精，但化形成人的身体却也是有着人的体温。
小青身子一扭，忽然轻轻挣脱了他怀抱，笑道：“我要出去，我要好好活动下自己的筋骨，我已经八百多年都没怎么动过了！”
方慕南闻言伸手一招，收回了布阵的棋子。小青娇笑一声，已然纵身而出。
“喂！”方慕南随后追出，只见得眼前一道长长的青影闪过。他还未反应过来，忽然一颗獠牙毕现蛇信如剪地青绿色斗大蛇头出现在了他身前。只这一个蛇头，就比他整个人还要大。虽然明知是小青，他却还是忍不住猛然惊吓了一跳，“啊呀”一声，纯属条件反射的往后一下跳回了厅中。
如两扇窗子大地蛇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猩红蛇信一吐，蛇头一转，反身冲出了洞天结界而去。
方慕南被吓的面色有些发白，刚才那一下他差点以为小青会要出尔反尔、恩将仇报地将他一口吞了去。他现在才真有些体会到了当年许仙地心情，这猛然的一吓，像许仙那胆小如鼠的文弱书生还真是有可能被吓死。
人妖殊途，妖怪毕竟是妖怪，无论他（她）化成的人形有多么漂亮，但猛然现了原形还真是会让人一时承受不了。尤其是这么一条大蛇，方慕南现在才真正了解到了人妖之恋地伟大。看电视、看小说是一回事，真的出现在你身边却又是另一回身。这是直观的感受，他之前只见到了小青的娇俏美丽，却从未去想过她原形地凶恶吓人。他拍了拍胸口，有些感叹道：“许仙，其实是值得人敬佩的！”
随即又想到自己这番惧怕，岂非会让小青看不起？又或者还有黯然伤心，自己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忽然又想到西湖水上岸边还有许多人，小青这样出去，不知会要吓死多少人。当下连忙追了出去，希望小青不要搞大，心中已担心着明早杭州报纸的头版头条会出现“昨晚西湖惊现巨大水怪，吓坏游人无数”之类的报道。
第三十八章 天台佛道，御风乘龙
还未出水，方慕南就立即先以神念透出扫视。却发。浪静，不见小青的蛇影，也不见有人被吓得惊慌乱叫，根本没有他先前想象中的半点儿情况发生。却是见游人们都仰头望天，但见前一刻还夜空晴朗，月光明亮，这一刻却已是乌云翻滚，浓云遮月。众人一见变天，本来赏月的月都没了，可能待会儿还会下雨，便都没了心情继续。相互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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