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燎原-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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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在了悬崖前面，一时间无法上去。

二狗子选择攀登的地点是在瀑布的最外侧，这里不用直面奔腾的瀑布，只会被水花溅到。崖壁湿滑，只能用手死死抠住崖壁上的青苔，才能借力往上爬。

等到羽林横冲直撞朝着悬崖奔来时，二狗子已经爬上了四分之三，只要再爬上一点点，他就完全可以凭借臂力的爆发，一跃而上。

而此时，时间不过才过去十三息，看来二狗子完全可以在十五息内完成比赛，届时又将是一个新记录的诞生！

时隔几百年后，神鹰村又出现的一个爬出去的人！

看到急冲的羽林，村民们心中也升起了一个念头：“刚来没多久的天降伟人，似乎也有爬出去的希望。”

再加上已经是必定能爬出山崖的先祖魂灵大鹰，神鹰村这一批，将会有三人爬出！

这绝对是神鹰村的中兴之兆！

不管村民们对前景想得如此好，但眼下却都全部认为，这一赛，二狗子必胜无疑。

瀑布悬崖难爬之极，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着力点，就算羽林突然神威大发，但想要爬上悬崖也需要耗费不小的功夫，这一耗，绝对超过了十六息。

正如所有人预想的那样，当羽林堪堪冲到崖下时，二狗子已经用力一扭，身体甩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朝着悬崖顶飞去。

这一赛，至此胜负已定。

接下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高速奔来的羽林丝毫没有减速攀爬的迹象，反倒是重重一蹬地面，竟然跳了起来！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羽林这一步竟然跃起了十丈高！

十丈！村中历代故事传说中，从未有人能够直接越过这道悬崖，村民们也从未想过，竟然能以这样的方式越过悬崖！

羽林双手大张，犹如一只大鹏冲天而起，直直越过了悬崖，重重的砸在悬崖顶上，这时，二狗子才堪堪落地。

十五息！竟然是同时到达！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猛烈的欢呼，人们跳跃着，吼叫着，二狗子和羽林的名字响彻云霄。

就像是被困在此地千年的积怨终于再一次得到了宣泄！

这是神鹰村祖祖辈辈绵延数千年的呐喊！

山坡下，从羽林一入场就密切关注比赛的大鹰双眼发亮，开怀的咧嘴大笑，他伸手指着远处的羽林，得意万分的向着周围的人炫耀道：“看见没？我兄弟！从他到我们村的第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是个人物，怎么样，没错吧？”

一旁与大鹰关系素来交好的大汉们也笑道：“是啊。要是几个月前，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病怏怏，连山都爬不上的人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比赛。也没能想到，大鹰你小子，能够不动声色就得到先祖魂灵降临啊。真是世事难料。”

另一个年岁稍长的大汉也点头道：“看来我们都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周围的人都恍然想起，已经开始觉醒先祖魂灵的大鹰，在神鹰村里呆不了太长的时间了。等到他完全掌握了先祖魂灵，到时候就是他离开神鹰村的日子。

众人一阵伤感，气氛便冷了下来。大鹰大笑的拍着伙伴们的肩膀，说道：“干什么哭丧个脸，我又不是死了。等我在外头功成名就了，你们的子孙出来后，脸上也有光啊！”

大家被大鹰乐观的情绪感染，纷纷点头，豪气云天的说道：“好！大鹰，我们就等你和羽林、二狗子将来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到时候咱们神鹰村的人出去都有面子！”

……

这一边，当羽林到达悬崖顶时，先前体内那股突然升起支撑他一路狂奔的热流悄然退去，不知逸散到何处，再也感受不到。羽林一脸莫名其妙，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那股热流来自蛟前辈，但却想不透这股热流的含义。

他并不知道，这股热流正是先前蛟前辈用玄水雾气给他锻体后盈余在身体之中的，这次耗尽之后，其余的雾气都已融入到肌肉骨骼里，想再次获得这样的爆发是断然不可能的了。

但雾气毕竟都已完全融入体内，虽然不能获得之前那样强烈的短时爆发，但是身体强度已经远超锻体之前。如果现在让羽林循规蹈矩的再跑一次，跑进十八息或许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羽林和二狗子躺在地上休息了一阵，挣扎着爬了起来，舒克和贝塔不知从何处窜来，站在了羽林的肩头。

羽林冲二狗子笑了笑：“这俩小崽子还跑得挺快。”

二狗子眼睛一亮，答道：“是啊，之前玩耍时，我在林子里都追不到它们。”

羽林撇了撇嘴，说道：“估计它们俩是比较厉害的疾风鼠吧。”

肩头上的舒克和贝塔一脸倨傲的把小脑袋扭向一边，似乎十分不满意羽林把它们当作普通的疾风鼠。

山崖下呐喊声仍然一Lang接一Lang，饶是羽林之前在军中见过大场面，在这时也面色发烫，毕竟此时周围这些都是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的纯朴村民。

突然，羽林在音Lang中听到某个不和谐的声音，嘴角一咧，尴尬的往悬崖后退去。

那是大壮姐姐在高喊：“羽林老公，我等你上门提亲啊！唉，你躲什么？！”

周围大汉纷纷朗声笑道：“壮他姐，你看你的小老公被你吓跑了，还不快去追？”

大壮姐姐扭过头来，狠狠的瞪了起哄的大汉们一眼，骂道：“哼，先前我说羽林会得第一，你们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

大汉们讪讪的赔笑着，纷纷恭维起来。

纷闹的人群中，只有大壮孤身站着，盯着悬崖一言不发。先前他冷眼旁观想看羽林出洋相，没想到几日之隔，那个只会装死的外地人竟然拥有了如此强悍的实力。

他十四岁那年跑出的成绩，也不过二十一息而已。

他紧紧的握住拳头，内心的不甘猛烈的燃烧着。先前对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针对，现在想来，原来从一开始，对方就全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漫山遍野的喧闹中，大壮面色阴沉，他狠狠的朝已看不到人影的悬崖上望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正在和朋友们吹嘘的大鹰发现这一幕，不解的看了一眼大壮孤独的背影，转身又与朋友们吹牛畅谈。

远处山坡上正在与村中的老者们聊天的三叔公似不经意的朝大壮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未察觉。

第七十二章　千年心结

跑步比赛的喧嚣过去后，人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接下来的的摔跤比赛，里三层外三层把赛场包围的结结实实。

摔跤大赛的冠军毫无疑问落在大鹰头上，就算没有先祖魂灵降临前神鹰村的青壮年都没几个是大鹰的对手，更何况大鹰如今实力大增。

羽林并没有观看摔跤，而是带着二狗子回到村北三叔公的院子，两人并排横着躺在羽林的床上。

先前他得到三叔公的暗示，故而带着二狗子偷偷的回来了。

羽林双手枕头，出神的望着天花板，二狗子好奇的问着：“羽林大哥，你在看什么？”

羽林笑了笑，摸了摸二狗子的头，反问道：“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二狗子瞪大眼睛，问道：“我们锻炼不就是为了能出去吗？从小我爹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羽林哑然，笑了笑。

从小到大，羽林恪守的就是娘亲教他的“坚守”，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直到来到了神鹰村，这才明白什么叫做义无反顾。

两人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阵，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这才下了床。

三叔公进来后，招呼道：“你们俩随我来。”

二人起身跟在三叔公身后，发现仍然是往翠树林走去，不过这次并没有走到那个分岔路口，而是在树林里七弯八绕，走到了小山谷中。

被称为后山的小山谷翠竹丛生，茅草遍布，三叔公拉着二狗子在茅草丛中辟路行走，弯弯绕绕，最后在翠竹环绕的一片空地前停了下来。

空地之中，是一堆坟墓。

荒草凄凄，坟墓前的石碑有些早已斑驳不堪，完全无法辨识出上面的字样，微风拂过，只有遍野的荒草知道地下长眠的是谁。

才一靠近，羽林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跟之前在祠堂里他复苏精神力时一模一样。

三叔公在墓碑前神色肃穆的鞠躬敬礼，随后站在墓碑前沉默了很久，这才开口说道：“这里就是历代天降伟人的长眠之地。”

羽林走上前去，与三叔公并肩而立，望着满目荒芜，也陷入了沉默。

三叔公弯腰抚摸着最前面的碑文，动情的说：“这是第一任伟人落雪的坟墓，先祖们把他连同他的剑葬在这里。他虽叶落归根，可归的却不是他自己的根。村里每年祭祀完后都会比赛，为的就是纪念这些为神鹰村陨落的先祖。”

说完后，三叔公缓缓的站直了身子，转头望向羽林，说：“但就算先祖们如何风采，后辈们如何缅怀，一旦死去，便只能化作一掊黄土。千百年后，还有谁会记得他们？”

“所以无论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羽林，我不知道以前神鹰村的先祖们是如何对待天降伟人，但是依我看来，只要你有机会能够出去，那就不要老死在这里。外面，才是年轻人的天地。”

羽林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三叔公，我将来一定会找到解救神鹰村的办法的。”

三叔公展颜一笑，在羽林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眼，又望了一旁乖巧站立的二狗子，笑道：“好！有你们这群年轻人在，神鹰村中兴有望！哈哈！”

三叔公笑完，从一棵竹子旁摸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小铲子，在空地前用脚丈量着位置，然后蹲下来一阵猛挖，过了一会，竟然挖出了一个坛子。

他抱着坛子凑到鼻子边，用力的嗅着，坛子上的封泥尚未打开，他却是陶醉的眯着眼睛摇头晃脑。

“来来来。”三叔公高兴的招呼羽林和二狗子过来，变戏法的从身后拿出两个小瓷杯子放在地上，小心的倒满酒液，嘴上说道：“来来来，一年只能喝上一小口的美酒‘英雄泪’，专为跑步比赛的第一名准备，可不要糟蹋了。”

羽林接过杯子，顿时一股醇香扑鼻，光是闻着就觉得喉内一阵甘甜，他低头一看，杯中液体微微摇晃，散发出琥珀色的光泽，说不出的诱人。

就连羽林平日不爱喝酒的人，在看到这杯酒时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也难怪三叔公先前如此的陶醉。

羽林还没来得及喝，好奇的二狗子便举杯一口喝下，刚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声，然后扑通一声栽倒在草丛中。

羽林嘴角一咧，问道：“三叔公，他没事吧？”

三叔公笑道：“英雄泪酒劲醇厚绵长，他还小，自然受不住。不过这酒对身体极为有利，他睡一觉就好了。”

羽林把杯子放在一旁，俯身将二狗子抱起放在一块大石之上，这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入口即化，化作几条清气涌向四肢百骸，不过羽林的身体刚在不久前得到蛟前辈的玄水雾气洗礼，英雄泪并未发挥出什么功效，只是让羽林觉得神清气爽。

英雄泪酒劲来得极快，羽林顿时就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世界都变得朦胧。不过羽林却意外的发现，似乎在英雄泪的滋补下，他原本只能散发出半米的精神力似乎又有了几丝增长。

三叔公看到羽林微醺的模样，似又想起当年年轻时的自己，他缓缓的拿起小铲子，将封泥盖好后的英雄泪埋回土中。

做完这些，他坐在二狗子旁，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羽林靠在一颗竹子上，说道：“我下水了。”

三叔公大吃一惊：“这么快？”

羽林当然知道三叔公这句话的意思，他虽然在蛟前辈那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三叔公看来，羽林不过潜水不过一口气的时间。

三叔公看到羽林默认的神情，明白此事不假，于是问道：“水下有什么？”

“一个人。”

“水灵！”三叔公惊呼道。

羽林点点头，答道：“算是吧。”

蛟前辈并未说明到底哪些东西需要保密，也未说明到底对何人哪些人保密。但在羽林看来，这些世世代代被困守在此地的人，至少有权利知道他们为何被困在此地。

三叔公激动无比，言语间都有些结巴，他颤抖的站了起来，问道：“水灵，水灵大人他说了什么？”

“他说，神鹰村世代在此，是为了守护祖上的一件东西，而他在此地，也是为了守护那件东西，以及你们。”

“先祖有灵！”三叔公一声高呼，这个一向稳重的老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当场跪倒在地，伏地三拜九叩。

羽林看着三叔公叩拜，一时无知如何是好，只好怔怔的站在一旁。

三叔公抬起头来，老脸上全是泪水，哽咽道：“先祖有灵，神鹰村人不是罪民，神鹰村人不是罪民呐！先祖们，你们听到了吗，你们不是罪民，你们不是罪民！”

三叔公的呐喊，仿佛随风飞上了云霄，山谷那头翠树林中集结着的先祖怨灵们，纷纷躁动起来，嘶叫着怒吼着在翠树林中盘旋，最终，这些怨灵颜色越来越轻，化作一阵细雨洒落在翠树林中。

岔路的那一头，祠堂中的两座灵位阁上的灵位也纷纷亮起了黄光。

岔路的另一头，喧闹人群中的大鹰突然心有所感，转头朝着翠树林方向望了一眼。

接下来，三叔公做了一个羽林意想不到的动作，他竟然转过身来，朝着羽林拜倒在地！

羽林大吃一惊，连忙跳开，他急忙扶起三叔公，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三叔公如此大礼羽林承担不起。”

三叔公颤声道：“你解开了神鹰村几千年的心结，这对我们是比救命还大的恩情，怎么当不起？”

羽林推辞道：“我只是下去查看了一下，碰巧遇到了水灵，神鹰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回报而已，当不起当不起。”

三叔公道：“先祖们这么些年来上山下湖闯丛林寻求出路，可从来没人能从水中探寻到线索，历代先祖全都无疾而终，于是下湖这一出路就和闯丛林一样被否定了。而今你虽然没能为我们找到出路，但却给了我们更大的恩赐。”

羽林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口：“三叔公，既然祖祖辈辈这么想离开，为什么就不愿让离开的人放绳索下来带村民离开么？”

三叔公道：“这是神鹰村历代流传下来的传统，靠外力离开，是为受到先祖们唾弃的。”

羽林忍不住质问道：“难道所谓的传统就这样重要？比数千年的折磨还要重要？”

三叔公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神鹰村背离传统，那么你还会愿意为了它冒着生命危险去湖底查看吗？如果神鹰村放弃坚持，迁居在某个安逸的小镇中，那时的神鹰村，还是神鹰村么？”

三叔公的话似乎让羽林大为触动，他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羽林呐。”三叔公语重心长的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表面上单纯的用利益去看待到底值与不值，最重要的，是你内心的取舍。”

“就像神鹰村，虽然历经磨难，但是我们的精神，却是世代相传的财富。”

三叔公轻轻的拍了拍羽林的肩膀，说道：“今晚我就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全村人，你们这群小崽子到时候就可以放心的离去了。既然在此是为了守护，那么神鹰村自当千百年后仍然存在。我们这一代老了，自然还有下一代。”

第七十三章　观想之法

三叔公的话语让羽林大为触动，直到后来他抱着二狗子回来后躺在床上脑海里也一直在回想三叔公的话。

村中隐隐传来喧闹，那是观看比赛的村民们回来后正在篝火晚宴庆祝。作为跑步比赛的第一名，羽林和二狗子原本是这次篝火宴会的主角，但被三叔公以二人身体不适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