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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睡在东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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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一袭绿纱裙,脖子上挂着圆润的夜明珠,一看就是高贵家的女儿。我突然没有理由地想起《荷马史诗》里的海伦,在五星级酒店里出现几个豪贵家的女儿很正常,奇怪的是,她一出现,像一剂清静散,咖啡馆的烦躁刹那间消散了。很多要走的人又重新坐下了,觉得空气中洋溢着氧气。
那女子走到婴儿旁边,婴儿还是在哭。她笑着去抱孩子,清脆如黄莺般说道:“让姐姐抱抱”,那孩子也就不到一岁的样子,看了一眼姐姐,居然停下了哭泣。
那女子道:“我弹首曲子给宝宝,宝宝就不会哭,你们继续喝咖啡啊。”
我们齐声道:“好的,好的。”好像这位姑娘跟我们每个人都是老相识一样,她款款走开,我却感觉心跳加快。
这位姑娘走到大厅的钢琴后,微微一笑,已让人醉了,她弹的是莫扎特的催眠曲,我在学心理咨询催眠术时经常接触,这姑娘指法纯熟,奇怪的是有一些音节她还有自己的变化。宝宝睡了,所有的人都进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飘飘欲仙,地球引力在家华已不存在。
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好不容易催眠曲停了下来,我见到得所有男人都呆望着大堂钢琴处。那女子轻笑颔首,整理一下长裙,两只眼睛亮得随时都会涌出泉水来,波浪形的长发,衬得瓜子脸分外妖娆。这是哪个艺术学院的学生?
她又笑了,又弹了。这次她是边谈边唱,声音柔美得不在专业歌手之下,唱到动情处,眼泪就澿湿了长长的睫毛,全场凝结,她唱到:
时光挥一挥手,大海就变成了大漠。
曾经的渔舟唱晚,只留下几条河痕。
昨日的百草牛羊,眼下的万里黄沙。
列风掠走了最后一点绿意,
暴日舔皱了残存的水印。
胡杨目睹了这一切,
可它老得不会说话了。
曲罢,所有人都在发呆,包括大堂几个开房的,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我屏住呼吸脑袋一片混乱,整个家华只有美人和天籁,一群凡夫俗子,在现实世界里升入了审美世界,至少刹那。我肯定,她是艺术学院的大学生,中央音乐学院还是星海音乐学院?来走穴的?
我身边的一个老头,刚才喝咖啡时还是病怏怏的,现在却是一声长叹,一身大汗,满脸红晕,我暗叹,也许这就叫:
绿纱裙 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 似雾非雾 似烟非烟
静夜思 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 浮光照入水晶链
正胡思乱想,那女子走到了我咖啡桌边,我揉揉眼睛,赶忙把踩在凳子上的脚拿下。
那女子呵呵笑道:“你是江磊吧,你的感觉论我听后非常有感觉,受教了。”
我结巴了:“你。。。你。。。。。你是哪个?”
那女子弯身道:“敖登格日乐,科尔沁草原的人,汉名何青。”
我还在发愣。
何青道:“不请我喝杯咖啡吗?”
何青一携裙角,坐在可我身旁,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我早已经万箭穿心。
我道:“敖什么日乐,你。。。。。。你来上班了?”
何青伸出手来跟我握手,道:“敖登格日乐,在蒙古语里是星光的意思。你叫我何青好了,当年在北京天上人间时,大家都这么叫我。”
我握着那白嫩的手,竟有些颤抖,何青道:“你讲感觉论时我在贵州做义工,但我已经派人抄好了笔记。好久没有让我心动的课了,江先生才学让我佩服。”
我道:“哪里,我就一忽悠。”这是我踏入江湖以来,难得对美女讲的一次真话。
何青道:“先生过谦了,家华有李鹰,有先生,一定生意兴隆。还有,先生请您对小楚说,何青不是有意要抢八十八号,只是我在天上人间就是这个号码,何青念旧而已,得罪的地方还要原谅。”
我道:“原谅,原谅,一定原谅。”讲完后,我就后悔了,我又有什么资格代替楚妖精原谅,何青又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有何青怎么知道我和楚妖精有关系。
我知道自己脑子很乱,赶忙稳住心神,转移话题道:“北京的天上人间,如雷贯耳了,听说那里玩一次要几万块钱,关系直通中南海,你再那里工作过,是不是真的?”
何青笑道:“以讹传讹了,贵是真的,有关系也是真的,但没有那么夸张。我就是天上人间的四大花旦之一,我出去应酬一次也就五千元罢了,当然有个别喜欢烧钱的,给几万我也没意见,不说这个了,天上人间也已经垮了,当年武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现在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了。”
我心道,这蒙古女子汉学功底不赖啊,学什么出身的:“姑娘过谦了,现如今天上人间被查封,不知天子城里还有没有老大?”
何青道:“八路公馆,还有一个山庄。。。。。。。先生不知道也罢。”
我道:“那何小姐为何只身岭南,以您的素质,管他是八路公馆,还是国民公馆,应该是非常受欢迎的啊?”
何青道:“何青在北京读书四年,受够了北京的风沙,尤其是那风沙是从我家里科尔沁刮来的,我就更难过了,我心中的科尔沁,永远是我小时候的科尔沁,漫地大草原,云彩与羊群一色,天和地青青相接。后来啊,我家门前的科尔沁,一片黄沙,我伤心了,就躲,以为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里,就不会难过了。于是躲到北京读大学,还是躲不过故乡的沙,我就一怒之下来岭南了,总算中国够大,一时半会还不会被黄沙灭了国。刚才我弹的曲子就是我最喜欢的:曾经的渔舟唱晚,只留下几条河痕。昨日的百草牛羊,眼下的万里黄沙。何青在江湖游走,赚的钱大多就是为了治沙,先生相信吗?”
我点点头,心里觉得很别扭,治沙?囡囡入这行原因千奇百怪,但大多不脱穷懒贪被骗被逼几种而已,为治沙而入青楼,别致得过分了吧。我望了她一眼,长得好纯应该不会骗人,但张无忌的妈妈早就教导过我们,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得小心了。
我笑道:“何青你是在北京哪个学校毕业的?”问完我就后悔了,楚妖精都不讲,何青估计也不会讲,毕竟这一行。。。。。。。没必要将师门再说出来了。
何青笑道:“我那学校是北京四大名校之一,先生猜猜?”
我惊道:“清北人师?”
何青点头。
清华不可能,那地方只产恐龙,北大可能性也不大,未名湖的女子太多光环了,好嫁;人大气质像党校,应该熏陶不出这么灵性的女子。我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何小姐难道是北师大的?”
何青大大方方地笑道:“江先生不愧是心理咨询师,一猜就猜到可能性最大的了。不过何青本身是怪物,不怪先生猜错。”
何青一点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笑道“我是清华的,清华哲学系零三级。”
我硬吞了口口水,从小就向往青蛙大学,今天终于见到了一只活的青蛙,居然长得像天鹅,还是学哲学的,如果何青没有撒谎,那此人智商与外貌都达到的层次,还叫别人活吗?
我还在发怔,何青笑道:“先生,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吗?”
我才发现我握着她的手,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直抓得紧紧的,比抓钱还紧。我赶忙松开,她若无其事的抽离被抓红的手。
我说:“对不起,忘记了。”
何青低着头,露出长长的粉颈,半晌后红着脸望着我道:“下面。。。。。。。。”那眸子秋波荡漾。
“下面?”下面去干什么,我心里也在荡漾。
她红着脸,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小声温柔道:“下面。。。。。。。”我一阵紧张,难道她下面她想让我单独指导她业务吗?我愿意啊,我一定尽我生平所学,好好培养她。
何青道:“下面。。。。。。。”她居然用手指指着我腹下。
我的亲娘耶,我还真有些紧张,我只觉得天地温柔,不枉此生,江磊,加油,太阳她个科尔沁草原的星光,为八百年前南宋钓鱼城的将士报仇,我愤青的想。
我像处男一样红着脸激动道:“我在培训室的房间是。。。。。。。。”
何青打断道:“江先生,你下面拉链没关。”
晚上,楼下声色犬马,男人天堂。我还在像吸毒一样回想着何青,宛若自己飘在空中。突然收到杨二兵的电话。
杨二兵道:“柳大波说她没有出轨,骂我又没本事又多疑,不像个男人。”
我道:“也许是真的呢?你不能单凭这老婆做爱时叫别人名字,就认定自己的老婆出轨,这个证据本身就不充分。”
杨二兵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也是湘大读法律的,我老婆也这么说,还追问我去东莞干什么了?”
我道:“你怎么回答?”
杨二兵道:“我去东莞看看有没有和尚庙,准备出家为僧。”
我雷道:“这个。。。。。。。牵强了点吧?出家你跑这么远干吗。。。。。。。再说,有来东莞出家的吗?”
杨二兵道:“反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两者也差不多,况且她也没有我去东莞不是想出家的证据啊。我也想通了,不和她计较了,生活就是这样的:聋子听到哑巴说瞎子看到鬼。”
我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沧桑了,不像我们中文系那个纯情美少年啊。”
杨二兵道:“得了吧,奔三了,我还想玩清纯但玩得过来吗?嗯,我想问你一个事?”
我道:“你欠我的钱慢点还没关系。”
杨二兵道:“我有说还你钱吗?我还没有决定还不还你呢?我是想问你,上次,就是上次我没有带套,会不会染上艾滋啊?”
我笑道:“怎么,恐艾了?”
杨二兵道:“就是被你那狗屁兄弟张小盛吓的,弄得我回来查了好多资料,本来还不怕,越查越怕,狗日的艾滋中国都有八十四万了,我这也算高危吧?”
我说:“当然算,你不算谁算?”
杨二兵沉默了,道:“那我不会得吧?你一定要说不会。”
我笑了:“呵呵,那你还问我干吗?”
杨二兵道:“妈的,老子倒是无所谓,就是我爸妈,没有享过我一天福,要是我二十七八岁就走了,还是这种病走的,叫我爸妈怎么见人啊?”
我漫不经心道:“那你查查呗。”
杨二兵道:“没用,这病潜伏期长,我都快神经了,每过几个小时就把自己的小弟弟掏出来瞧瞧,看有没有异常。还有,我也不敢去抽血检查,我这两天都去医院了,每次都害怕查出什么问题来,又转身走了。”
我道:“你不是疑病神经症吧,这病可厉害,大多数心理医生都没辙,我劝你如果怕得厉害,还是去抽血检查一下。”
杨二兵道哦,就挂了电话。
过了两个小时,杨二兵又来电话了:“江磊,你说我不会得艾滋吧?”
我说:“你抽个血不就完了吗?我又不是防疫站的。”
杨二兵道:“我走到医院门口就回来了,我怕。”
我说:“操,你怕个球啊?老子现在就在东莞,几个男人不玩,没见几个艾滋的啊?你放心,这病没这么容易得,男的比女的更难得,好像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
杨二兵道:“是一千五百分之一,我查得很清楚了,你这么说我好点了。。。。。。。。但我还是怕。”
我道:“抽血检查。”啪地挂了电话。
凌晨三点,手机又响了。
杨二兵道:“江磊,没睡吧?我下面有一个红点点,会不会是艾滋啊?”
我抓狂了,道:“拜托,现在是凌晨啊,老子不要睡觉吗?”
杨二兵道:“啊,现在凌晨了,哦,我看了自己三个小时的小弟弟了,那个红点不会是艾滋潜伏期的症状吧?江磊,我本来就瘦,这两天我又瘦了三斤多。”
我道:“不会得,好不好,概率很低。”
杨二兵道:“哦,那也是。。。。。。。。那为什么中国快百万人得艾滋了?肯定还有那么多没统计的。”
我气道:“你运气不会那么差的。”
杨二兵道:“我想我运气也不会那么差。。。。。。。。那为什么女明星脱点衣服更红了,而我脱光了衣服,却被警察抓了?”
我道:“杨二兵,我再讲一次,验血,免费的,懂吗?”
杨二兵道:“哦,那我和柳大波搞了那事,如果她被我感染了,怎么办,我怎么办?”电话那边已经是哭声了。
我直接把电话关机了,第二天楚妖精扶我起来,我打开手机一看,六个未接电话,全是杨二兵的,我知道,他已经生活在地狱中了。
第二十九 寂寞魔兽
“喂,江磊,新钢的牛主任就要来了,你安排一下,要最好的服务,哥哥不缺钱。”张小盛在电话那头嚣张道:“你争取把房费免了,送两个夜宵,最好免费送几瓶啤酒,白金龙就行。”
我无语了会,道“房费没问题,夜宵和啤酒就不好说话了。给你安排楚妖精和白素素吧?”
“好啊好啊,白素素就给我吧,楚妖精给他应该可以了。”张小盛想了会,又道:“不行,不行,你不要派白素素来,万一被牛主任看见了,要抢怎么办?一朵鲜花搁牛粪上了。”
我说:“你他妈不就想靠着牛粪养着吗,过家华来坐坐,我带你看看囡囡怎么训练的。”
张小盛道:“不了。”
我奇怪道:“狗不吃屎了?”
张小盛道:“反正今晚就要去了,要养精蓄锐。再说我挺忙的,走不开啊。”
我道:“忙什么啊?魔兽吧,又有工 会活动?”
张小盛道:“今天工 会要打怪分宝贝,算了,你不懂的。”
我挤兑他道:“你怎么还这么不务正业呢你,你说你这几年不是在玩魔兽,就是走在玩魔兽的路上,这样下去你老爸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张小盛道:“呸,你好,也没见你拐到一个老婆。”
我道:“我是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这意境你不懂。”
张小盛道:“你装 B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
我道:“改不了了,就靠这行走江湖了,有本事你也装个给我看看。”
张小盛道:“你怎么这么咸不知耻呢你?
我道:“是恬不知耻?恬,天上人间的天的第二声,懂吗?”
张小盛道:“你就喜欢在体育生面前谈文化,文化人面前谈体育。都不稀罕说你了。”
我道:“行了,玩你的魔兽去吧,你就这个特长了,再在电脑前多坐点,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的那个就是你了。忘了问了,除了魔兽,你还玩得动别的吗?比如,小姐。”
张小盛长叹了一声:“哥玩的不是魔兽,是寂寞!”啪地挂了电话。
我愣了好一会,非常气愤,这二百五长本事了啊,都敢在爷面前装B了,不枉跟我这么久,近朱者赤啊。
在培训室里,李鹰一边让大黑崽跪在脚下擦皮鞋,一边一脸郑重地对我说:“江磊,有没有其它酒店向你要过家华的培训资料,你不小心给了的。”
我怒道:“李鹰,当我第一天混啊,怎么可能?”
李鹰盯着我好一会,道:“前天家华新推出了一个服务项目霸王敬酒,昨天长安魅力湾和厚街康皇就同时推出了这项服务,流程和家华的一模一样,这可奇怪了啊。”
我道:“李鹰,这些天我都在大堂喝咖啡来的,连新项目都不太熟,你怎么可能怀疑我?你自己培训部出了内鬼,是你管理不当,要不打个电话给卫哥,严加管理一下。”
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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