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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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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柳长街就洗了五次。
    他穿上了崭新的衣服,跟着这小姑娘去见那位“小姐”时,忽然发现一个人能接连洗五次澡,也并不是件很难受的事。
    现在他全身都觉得很轻松,走在光滑如镜的长廊上,就好像是在云堆里一样。
    长廊的尽头,有一扇挂着珠帘的门。
    门是虚掩着的,并不宽,里面的屋子却宽大得很,雪白的墙壁,发亮的木板地。
    一个修长苗条,穿着杏黄绸衫的女子,正站在那面落地穿衣铜镜前,欣赏着自己。
    她的确是个值得欣赏的女人。
    柳长街虽然没有直接看见她的脸,却已从镜子里看见了。
    就连他也不能不承认,这张脸的确很美,甚至已美得全无瑕疵,美得无懈可击。
    这种美几乎已不是人类的美,几乎已美得像是图画中的仙子。
    这种美已美得只能让人远远的欣赏,美得令人不敢接近。
    所以柳长街远远就站住了。
    她当然也已在镜子里看见了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问:“你就是柳长街?”
    “我就是。”
    “我姓孔,叫孔兰君。”
    她的声音也很美,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冷漠骄傲之意,好像早已算准了,无论谁听见她这名字,都会忍不住大吃一惊。
    柳长街脸上却连一点吃惊的意思都没有。
    孔兰君突然冷笑道:“我虽然没有贝过你,却早已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柳长街道:“哦?”
    孔兰君道:“龙五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花钱的法子也很有趣。”
    柳长街道:“他没有说错。”
    孔兰君道:“蓝天猛说你的骨头很硬,很经得住打。”
    柳长街道:“他也没有说错。”
    孔兰君道:“只不过所有见过你的女人,对你的批评都只有三个字。”
    柳长街道:“哪三个字。”
    孔兰君道:“不是人。”
    柳长街道:“她们也没有说错。”
    孔兰君道:“一个不是人的男人,只要看我一眼,就得死!”
    柳长街道:“我并不想来看你,是你自己要我来的!”
    孔兰君的脸色发白,道:“我要你来,只因为我答应了龙五,否则你现在就已死在那里。”
    柳长街道:“你答应了龙五什么事?”
    孔兰君道:“我答应他,带你去见一个人,除此之外,你我之间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在我面前最好老实些,我知道你在女人那方面的名声,你若是将我看得和别的女人一样,你还是死定了。”
    柳长街道:“我明白。”
    孔兰君冷笑道:“你最好明白。”
    柳长街道:“但我也希望你能明自两件事。”
    孔兰君道:“你说。”
    柳长街道:“第一,我并不想跟你有任何的关系。”
    孔兰君的脸色更苍白。
    柳长街道:“第二,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却也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孔兰君忍下住问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柳长街道:“你自以为你是只孔雀,以为天下的人都欣赏你,你自己唯一欣赏的人,也是你自己。”
    孔兰君苍白的脸己发青,霍然转过身,盯着他,美丽的眼睛里,仿佛已有火焰在燃烧。
    柳长街却还是淡淡地接着道:“你找我来,是为了龙五,我肯来,也是为了龙五,我们之间本就没有别的关系,只不过……”
    孔兰君道:“只不过怎么样?”
    柳长街道:“你本不该放那把火的!”
    孔兰君道:“我不该?”
    柳长街道:“那把火若是烧死了我,你怎么能带我去见人?”
    孔兰君冷笑道:“那把火若是烧得死你,你根本就不配去见那个人。”
    柳长街也忍不住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孔兰君道:“秋横波。”
    柳长街终于吃了一惊:“秋水夫人?”
    孔兰君点点头:“秋水相思。”
    柳长街道:“你要带我去见她?”
    孔兰君道:“我是她的朋友,她那秋水山庄,只有我能进去。”
    柳长街道:“你是她的朋友,她也拿你当朋友,但你却替龙五做事。”
    孔兰君冷冷道:“女人和女人之间,本就没有真正的朋友。”
    柳长街道:“尤其是你这种女人,你唯一的朋友,也就是你自己。”
    孔兰君这次居然没有动怒,淡淡道:“我至少还比她好。”
    柳长街道:“哦?”
    孔兰君道:“她甚至会把她自己都看成自己的仇敌。”
    柳长街道:“但是她却让你到她的秋水山庄去。”
    孔兰君眼睛里忽然又露出种憎恨恶毒之色,淡淡道:“她让我去,只不过因为她喜欢折磨我,喜欢看我被她折磨的样子。”
    没有人能形容她脸上的这种表情,那甚至已不是“憎恨怨毒”这类名词所能形容的。
    这两个神秘、美丽、冷酷的女人之间,显然也有种别人无法想像的关系。
    柳长街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说道:“好,你去吧。”
    孔兰君道:“你……”
    柳长街道:“我既不想去看她,也不必去看她。”
    孔兰君道:“可是你非去不可。”
    柳长街道:“为什么?”
    孔兰君道:“因为我也不知道她那秘密窟在哪里,我只能带你到秋水山庄去,让你自己去找出来。”
    柳长街的心沉了下去。
    他忽又发现这件事,竟比他想像中还要复杂困难得多。
    孔兰君的眼睛却亮起来了。
    只要看见别人痛苦的表情,她眼睛就会亮起来,她也喜欢看别人受苦。
    柳长街终于叹了口气,道:“秋水夫人让你去,只因为她喜欢看你受她折磨的样子,你怎么能知道她也肯让我去?”
    孔兰君道:“因为她很了解我,她知道我一向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尤其是喜欢男人的服侍,所以我每次去,都有个奴才跟着的。”
    柳长街道:“我不是你的奴才。”
    孔兰君道:“你是的。”
    她盯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表情又变得更奇怪。
    柳长街也在盯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样互相凝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柳长街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我是的。”
    孔兰君道:“你是我的奴才?”
    柳长街道:“是的。”
    孔兰君道:“从今天起,你就得像狗一样跟着我,我一叫,你就得来。”
    柳长街道:“是。”
    孔兰君道:“不管你替我做什么,你都得千万注意,绝不可以让你那双脏手碰着我,你右手碰到我,我就砍断你的右手,你一根手指碰到了我,我就削断你一根手指。”
    柳长街道:“是。”
    他脸上居然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
    孔兰君还在盯着他,又过了很久,居然也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的确不是人。”三
    栖霞山。
    山美,山的名字也美。
    过了气象庄严的凤林寺,再过曲院凤荷的跨虹桥,栖霞山色,就已在人眼底。
    暮风中隐隐有歌声传来:“避暑人归自冷泉。无边云锦晚凉天。爱渠阵阵香风人。行过高桥方买船。”
    歌声幽美,风荷更美,却比不上这满天夕阳下的山色。
    后山的山腰,白云浮动,峰回路转,山势较险,本来是游人较少的地方,此刻却新建起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
    楼不高,却较精致,油漆刚干透,两个木工正将一块金字牌钉在大门上,对面两峰夹峙如剑,正是山势最险的剑关。
    孔兰君罗衣窄袖,站在山峰后的一株古柏下,遥指着这座酒楼,道:“你看这酒楼怎么样?”
    柳长街道,“房子盖得不错,地方却盖错了。”
    孔兰君道:“哦?”
    柳长街道:“酒楼盖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生意上门,我只担心它不足三个月,就得关门大吉。”
    孔兰君道:“这倒用不着你担心,我保证不到明天天亮,这座酒楼就已不见了。”
    柳长街道:“它会飞?”
    孔兰君道:“不会。”
    柳长街道:“既然不会飞,怎能会忽然不见?”
    孔兰君道:“既然有人会盖房子,就有人会拆。”
    柳长街道:“难道这座酒搂不到明天天亮,就会被人拆完?”
    孔兰君道:“嗯。”
    柳长街也不禁觉得奇怪,道:“刚盖好的房子,为什么要拆?”
    孔兰君道:“因为这房子盖起来就是为了给人拆的。”
    柳长街更奇怪。
    有人为了置产而盖房子,有人为了住家盖房子,有人为了做生意盖房子,也有人为了要金屋藏娇而盖房子,这都不稀奇。
    可是就为了准备给人拆而盖房子,这种事他实在连听都没有听过。
    孔兰君道:“你想不通?”
    柳长街承认道:“实在想不通。”
    孔兰君冷笑道:“原来你也有想不通的事。”
    她显然并不想立刻把闷葫芦打破,所以柳长街不想再问。
    他知道孔兰君带他到这里来,绝不是只为了要他生闷气的。
    她一定有目的。
    所以用不着他问,她也迟早总会说出来的。
    柳长街对自己的判断也一向都很有信心。
    夕阳西落,夜色已渐渐笼罩了群山。
    酒楼里已燃起了辉煌的灯火,崎岖的山路上,忽然出现了一行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男的看来都是酒楼里跑堂、厨房里大师傅的打扮,女的却都是打扮得妖艳,长得也不太难看的大姑娘。
    孔兰君忽然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柳长街道:“来拆房子的?”
    孔兰君道:“就凭这些人,拆三天三夜,也拆不光这房子。”
    柳长街也承认,拆房子虽然比盖房子容易,却也得有点本事。
    孔兰君忽又问道:“你看不看得出这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柳长街当然看得出:“她们干的那一行虽然不太高尚,历史却很悠久。”
    那的确是种很古老的职业,用的也正是女人最原始的本钱。
    孔兰君冷冷道:“我知道你喜欢看这种女人,所以你现在最好多看几眼。”
    柳长街道:“莫非到了明天早上,这些人也都不见了?”
    孔兰君淡淡道:“屋子盖好就是为了要拆的,人活着,就是为准备要死的。”
    柳长街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我看房子被拆?看这些人死?”
    孔兰君道:“我带你来,是为了要你看拆房子的人。”
    柳长街道:“是些什么人?”
    “是七个要死在你手里的人。”
    柳长街终于明白:“他们今天晚上都会来?”
    孔兰君道:“嗯。”
    柳长街道:“这房子本是秋水夫人盖的,盖好了叫他们来拆?”
    孔兰君道:“嗯。”
    柳长街虽然已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孔兰君道:“因为秋横波也很了解男人,尤其了解这些男人,把这种男人关在洞里,关得太久了,他们就算不发疯也会憋不住的,所以每隔一段日子,她就会放他们出来,让他们痛痛快快的玩一次。”
    柳长街忍不住在叹息。
    他们来了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
    他实在替这些女人觉得可怜,他自己宁可面对七条已饿疯了的野兽、也不愿和那七个人打交道。
    孔兰君用眼角膘着他,冷冷道:“你也用不着同情他们,因为你只要一不小心,死得很可能比她们还惨。”
    柳长街沉默着,过了很久,才问道:“他们要是到这里来了,那地方是谁在看守?”
    孔兰君道:“秋横波自己。”
    柳长街道:“秋横波一个人,比他们七个人加起来还可怕?”
    孔兰君道:“我也不知道她的武功究竟怎么样,只不过我绝不想去试试看。”
    柳长街道:“所以我只有在这里看看,绝不能打草惊蛇,轻举妄动,因为我现在就算杀了他们,也没有用。”
    孔兰君点点头,道:“所以我现在只要你仔细看着他们出手就行。”
    柳长街道:“然后呢?”
    孔兰君道:“然后我们都回去,等着。”
    柳长街道:“等什么?”
    孔兰君道:“等明天下午,到秋水山庄去。”
    柳长街道:“到了秋水山庄后,我再想法子去找那秘窟?”
    孔兰君道:“而且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
    柳长街道:“这些人拆完房子,要回去时,我不能在后面盯他们的梢?”
    孔兰君道:“不能。”
    柳长街不说话了。
    说了也没有用的话,他从来不说。
    对山灯火辉煌,这里却很暗,黑暗的苍穹中,刚刚有几点星光升起。
    淡淡的星光,淡淡地照在孔兰君的脸上。
    她实在是个很美的女人。
    夜色也很美。
    柳长街找了块石块坐下来,看着她,仿佛有些痴了。
    孔兰君忽然道:“是我叫你坐下去的?”
    柳长街道:“你没有。”
    孔兰君道:“我没有叫你坐下,你就得站着。”
    柳长街就又站了起来。
    孔兰君道:“我叫你带来的提盒呢?”
    柳长街道:“在。”
    四四方方的提盒,是用福州漆木做成的,非常精致考究。
    孔兰君道:“替我打开盖子。”
    掀起盖子,提盒里用白绫垫着底,摆着四样下酒菜,一盘竹节小馒头,一壶酒。
    酒是杭州最出名的“善酿”,四样名菜是薰鱼、糟鸡、无锡的酱鸭和肉骨头。“孔兰君道:“替我倒酒。”
    柳长街双手捧着酒壶,倒了杯酒,忽然发觉自己也很饿了。
    可惜酒杯只有一只,筷子也只有一双,他只有在旁边看着。
    孔兰君喝了两杯酒,每样菜尝了一口,就皱了皱眉,放下筷子,忽然道:“倒掉。”
    柳长街道:“倒掉?把什么东西倒掉?”
    孔兰君道:“这些东西全都倒掉。”
    柳长街道:“为什么要倒掉?”
    孔兰君道:“因为我已吃过了。”
    柳长街道:“可是我还饿着。”
    孔兰君道:“像你这样的人,饿个三五天,也饿不死的。”
    柳长街道:“既然有东西吃,为什么要挨饿?”
    孔兰君冷冷道:“因为我吃过的东西,谁也不能碰。”
    柳长街看着她,看了半天,道:“你的人也不能碰?”
    孔兰君道:“不能。”
    柳长街道:“从来也没有人碰过你?”
    孔兰君沉下脸,道:“那是我的事,你根本管不着。”
    柳长街道:“但我的事你却要管?”
    孔兰君道:“不错。”
    柳长街道:“你叫我站着,我就得站着,叫我看,我就得看?”
    孔兰君道:“不错。”
    柳长街看着她,又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孔兰君冷冷道:“我不许你笑的时候:你也不准笑。”
    柳长街道:“因为我是你的奴才?”
    孔兰君道:“你现在总算明白。”
    柳长街道:“只可惜你却有件事不明白。”
    孔兰君道:“什么事?”
    柳长街道:“我也是个人,我这人做事一向都喜欢用自己的法子,譬如说……”
    孔兰君道:“譬如说什么?”
    柳长街道:“我若想喝酒的时候,我就喝。”
    他居然真的把那壶酒拿起来,对着嘴喝下去。
    孔兰君脸已气白了,不停地冷笑,道:“看来你只怕已想死。”
    柳长街笑了笑,道:“我一点也不想死,只不过想碰碰你。”
    孔兰君怒道:“你敢?”
    柳长街道:“我不敢?”
    他的手突然伸出,去摸孔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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