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语仙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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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环空间内，林迁神识笼罩在那堆灵石，立刻便知这雪晶千余枚，青晶数十枚。他心神一动，那些灵石瞬间从指环内取出，堆放在他身前。

　　　　“这枚石质指环，的确是类似于乾坤袋的储物空间。”林迁手捧灵石，心里兴奋不已，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是储物空间，刚才为何又吸取我体内的灵气？”

　　　　他取出指环内那把长剑，仔细打量。

　　　　此剑通体灰白，剑身长约三尺，黑暗中散发出淡淡光芒。林迁握着剑柄，灵气透入剑体，那宝剑顿时光芒大盛，他随手向前划出，一道光轮散出，正撞在大厅的墙壁上，大片墙皮立时掉落。

　　　　林迁吃了一惊，灵气立刻停止运转，那剑身银芒渐消，并不主动吸取灵气。

　　　　他松了一口气，见此剑自己顺手一舞，就有如此威力，料想必是宝物。便将宝剑横在身前，神识扫过却并未发觉异常，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将它收回指环，又将那只青铜摇铃取出。

　　　　这摇铃不盈一握，小巧可喜，灵气透入如石沉大海，并无反应。轻轻晃动，叮叮咚咚响声不绝，宛如淙淙山泉，悦耳动听。

　　　　林迁轻轻一笑，神识探出。

　　　　“你终于进来了！”一个疲倦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字字清晰。

　　　　摇铃并没有内部空间，林迁有些不确定这声音是否来自摇铃。

　　　　“不要惊讶，年轻人！”声音继续传来，“加强神识关注摇铃，你应该能看到老夫。”

　　　　林迁聚精会神，终于看清那摇铃内，有一道淡淡的人影。

　　　　那人影身形模糊，说话声音倒是清晰：“年轻人，老夫等你很久了！”

　　　　林迁原本就报着九死一生的心态冒险服食化元丹，此刻发觉这指环内奇事连连，虽然有些吃惊，却见怪不怪，有心与那老者交谈，只是苦于不知如何传达。

　　　　“你我神识相连，你想说什么用心念传出即可。”

　　　　“你是何人？”林迁询问道。

　　　　“老夫瑶云子。”那人叹道，“或者说是瑶云子的一缕残魂。”

　　　　“那你到底是人是鬼？”林迁有些疑惑。

　　　　“不是人也不是鬼。瑶云子当年魂飞魄散，仅存一丝残魂附于镇魂铃内。”

　　　　“不人不鬼？”林迁眉头一皱，忽觉得自己苦炼十个多月不能凝脉，与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必定有莫大关系。“我久久不能凝脉，是不是你暗中作怪？”

　　　　“老夫能做什么怪？”瑶云子叫道，“老夫倒是帮你不少忙。”

　　　　“那为何我丹田内灵气一直无法凝聚？”林迁疑道。

　　　　“老夫哪里知晓！”

　　　　那瑶云子越是辩解，林迁越是起疑，他冷笑道：“既然你什么也不知道，那我走了。”说着就要收回神识。

　　　　“小兄弟且慢，有话好说。”瑶云子见林迁神识要离开，立刻着急起来，“你是否还记得那日你性命险些不保，从指环内取走一把匕首之事？”

　　　　“你如何知晓此事？”林迁当时被王老头卡着脖子，危急时刻幸亏那把匕首的出现，才幸免于难，此时他怎么会忘记。

　　　　“老夫岂能不知？”瑶云子叫道，“你以为就凭你当初那点微末的意念，能从空间指环里取出匕首？”

　　　　林迁欲言又止。

　　　　“当时老夫见你万分危险，拼着耗尽全力，在你的意念中烙下一道神识，使你能探查到匕首，又将那匕首送到你手中，为你送去一线生机。这也是恰巧你的意念尝试探视指环空间，不然老夫纵有天大本事，也是枉然。”

　　　　“这跟我丹田无法贮存灵气又有何干？”林迁有些莫名其妙。

　　　　“老夫只剩一缕残魂，又困在这镇魂铃里近百年，早已油尽灯枯，为了送出那只匕首几乎要彻底消散！”瑶云子气急败坏，“事后在你身上讨些补偿，难道不应该吗？”

　　　　“果然是你在作怪！”林迁冷笑，“就送出一把破刀，要吸我十个月的灵气补偿？”

　　　　“你以为你这十个月有多少灵气？”

　　　　“我……”林迁一时语塞，但又不甘心，“你不声不响地吸取我的灵气，让我久久不能凝脉，险些被逐出宗门。你不能等我凝脉后才与我商量？”

　　　　“老夫再等下去真要灰飞烟灭了。到后来见你有化元丹在手，凝脉已是必然之事，老夫自然也无所顾虑了。”

　　　　“服食化元丹有多危险，你可知道？”林迁心中怒吼，“幸亏你还有些良心，关键时刻引走大量灵气，最终没有引发暴体身亡之祸。”

　　　　“你体内灵气暴满，其实已接近凝脉。你意念探查指环，那时神识已生，不过这是你第一次触及此空间，空间内需你的灵气烙印，因此指环才汲取了你大量灵气。”瑶云子冷冷说道，“纵然那指环不吸，老夫也会出手的。”

　　　　林迁怒气渐消，口中兀自埋怨道：“这些时日我心惊胆战，你为何不跟我打个招呼，让我做到心中有底？”

　　　　“老夫若能主动跟你沟通，也不至于被困于此近百年。”

　　　　“你又为何被困在这摇铃里？”林迁奇道。

　　　　瑶云子一声长叹，悲声说道：“老夫与无瑕峰采玉老儿本有近千年交情，不曾想那老匹夫殚精竭虑接近于老夫，又收买老夫侍女素颜，趁老夫不备陡然出手暗算……”

　　　　“大叔，可否挑要紧的说？我神识初生，经不起你这般长久的折腾。”

　　　　“就你这态度，放在当年老夫早就一巴掌将你拍飞。”瑶云子恼怒地说道。

　　　　“你也别提当年了。总之，你是被那叫什么采玉的家伙给打死了。结果他还不罢休，把你封印在这摇铃里，阻止你再去投胎做人。”林迁想了想又道，“至于摇铃为何随着这指环出现在大竹村的溪沟里，我就不清楚了。”

　　　　“荒谬！”瑶云子叱道，“当日和风七艳，青荷与墨玉身在它处，素颜临阵背叛，其余四人除紫裳外全部战死。情形危急之时，老夫勉强分出这一缕残魂，融入镇魂铃，又以自暴为代价，掩护紫裳携带此铃遁走。”

　　　　“采玉老儿当场重伤，他虽不知老夫计谋，以为老夫已然道消，却不肯放过紫裳，指派十数人追出。紫裳心知无法幸免，将镇魂铃置于空间指环内，在半空中随手抛出。”

　　　　“指环先是落在一株巨树上，巨树枝繁叶茂，四季常青。这指环在那树叶之间夹着，也不掉落。如此过了数十余年，那巨树毁于惊雷。指环随枝叶滚入山谷，又随沙石冲入溪涧。在溪涧里又百转千回，终于被一名洗衣妇人所拾获，最后才到你手中。”

　　　　林迁听得有些入神，喃喃说道：“你这经历可真曲折。”

　　　　“这镇魂铃必须封印才可保持一缕残魂万年不散，此铃当时不曾封印，残魂也在慢慢消散。指环好不容易重现人世，却迟迟没有神识探入。老夫虽能感应指环外数丈内一草一木，却无法主动与人沟通。”

　　　　瑶云子苦叹道：“那日送出匕首，也是无奈之举。老夫等了近百年，才有此重见天日的可能，可不想伴随你的尸身长眠地底。”

　　　　林迁苦笑不得，无言以对。

　　　　“你那日搭救的黑衣少年，天资倒是不错，老夫很是喜欢。奈何他并未发现这枚空间指环。老夫损耗甚巨，后来见你凝聚灵气，便暗中支取了些，以滋养残魂，免得过早烟消云散。”

　　　　“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林迁有些不解，“难不成还想要我替你报仇？”

　　　　“老夫最初是想吞你灵魂，夺你肉身。可一入这镇魂铃，哪里还出得去？”瑶云子说得漫不经心，林迁听得动魄惊心。

　　　　“老夫见你天资也不算太差，不过若是在此小宗修炼，终生难有成就。”瑶云子继续说道，“不如你与老夫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林迁心头一紧，暗忖这老货怕是也没安什么好心。

　　　　“老夫给你可踏问道巅峰的造化，换取你送老夫魂归故里的承诺！”

　　　　“就这么简单？”

　　　　“这不简单。”瑶云子缓缓说道，“老夫的故乡在纤云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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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闻道　第十章　金钟九鸣
　　　　“纤云星域？”林迁一头雾水，“离这里很遥远吗？”

　　　　“这些，今后你自会明白。”瑶云子也不解释，只是很认真地问道：“你可愿意与老夫达成这笔交易？”

　　　　林迁沉默片刻，平静说道：“我如何能确定，你那所谓的造化，对我用效？而你又如何相信我定能恪守约定？”

　　　　“镇魂铃在你手中，老夫只能选择你。这对老夫而言，本就是一场豪赌。”

　　　　“老夫传你天音伴生诀，你若勤奋些，运气略好些，千年之内可踏问道之巅。只有那时，你才有护送老夫魂归故里的资格。在此之前，无需为你的诺言负责。”

　　　　“你只需以道心起誓，老夫便可信你。我辈修士若违背道心血誓，必将心魔缠身疯狂而亡。老夫事先提醒你要想好。”

　　　　“约定若成，烦请你封印此铃。老夫从此沉睡，残魂亦不再消散。若你在完成约定之前便身死道消，封印自动解除，老夫将重新苏醒，若有机遇，或许还能再找有缘之人。”

　　　　“不过若无封印，这缕残魂在镇魂铃内不过十年便会完全消散，这也是老夫选择与你交易的原因之一，老夫已没有多少时日可等。”

　　　　林迁沉思少顷，小心问道：“若是有那么一天，我送你回到纤云星域，那时将如何处理这只摇铃？”

　　　　“你能这样想确实很好！”瑶云子略带笑意，“你若能身临纤云星域，只需解开此铃封印，交付于百休星颜渐深便可。”

　　　　林迁想了想，感觉这交易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处，便答应下来。

　　　　“我林迁以道心起誓，若将来因修炼天音伴生诀踏步问道之巅，有生之年必护送瑶云子魂归纤云星域。”

　　　　林迁心头暗忖，将来若不是因为修炼你这天音伴生诀而证道，可别怨我不守承诺。纵然因为修炼你传授的功法而成就大道，也不能立刻送你回去，这时限就是“有生之年”！

　　　　瑶云子点头微笑，林迁只觉脑海微微一胀，感到瑶云子将一道白芒送入自己的脑中，那白芒只隐隐一现，随后迅速消融，脑海中便多了一些功法口诀。

　　　　“你初修术法，又没个像样的人引导，若你命短归天，只怕老夫也要跟着殉葬。因此刚才传给你的，除了天音伴生诀与封魂定魄的功法口诀，还有修行常识及忌讳，你可自行参考。”那瑶云子的身影似乎更加模糊，声音也有些疲惫。“凭你如今这凝脉之境，只怕难以长久封印镇魂铃。今后若封印松动，切记要再次封印。”

　　　　“这枚空间指环本是老夫之物，后赠于紫裳。你神识探入之时，此空间居然主动吸取你些许灵气自我烙印，如此看来紫裳已然道消。这枚空间指环也并非珍品，既然自动认你为主，你收好便是。”

　　　　“你若有机缘遇到老夫的侍女青荷或墨玉，你便以老夫弟子自居，她二人必会尽力助你。”

　　　　林迁若有所思，忽然问道：“你为何定要回到故乡再投胎？”

　　　　瑶云子哑然失笑：“老夫让你送回去，是为了复活，可不是投胎。”

　　　　林迁还要再问，瑶云子却摆手道：“方才传你功法口诀，看似简单其实消耗颇多，这丝残魂已难以凝聚，你我就此别过。希望下次见面，你已身在纤云星域。”

　　　　瑶云子身影渐渐化为一缕青烟，散在那摇铃内。

　　　　林迁收回神识，也有些头晕目眩。

　　　　他将镇魂铃收进怀中，稍作休息，又将满地灵石收进指环空间，这才上楼入睡。

　　　　第二日醒来，林迁先是探视丹田，发觉灵气充沛，右手捏了道法诀，一团火花凭空飘出，这才心神大定。

　　　　他找出冯芹所赠的那乾坤袋，神识一扫，发觉那袋内空间仅三尺见方，空无一物。忽想到那镇魂铃还放在怀里，瑶云子那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他看似虚弱，万一哪天他能冲出摇铃，第一个遭殃的必定是自己。

　　　　想到这里，林迁从怀里拽出镇魂铃，放进那乾坤袋中。虽知若瑶云子真有冲出摇铃的能耐，这乾坤袋也未必能防得住他，可总比贴身存放要好。

　　　　他随手取出那枚石质指环，那指环虽颜色灰白，他却越看越心喜。

　　　　瑶云子传入他脑海中的那道白芒，让他明白了很多修行基本常识。

　　　　此物在林迁初次用神识探视之时，主动汲取他的灵气，留下他的神识烙印，自动认主。像这种能自动认主的物品，至少也是灵宝级器物。

　　　　那乾坤袋神识探入既不会吸取灵气，也不会主动烙印，虽属灵物，却是下品。

　　　　“既然你选择认我为主，今后我必不令你失望。不过你得有个像样的名字才好。”林迁对着指环自言自语。

　　　　他顺手将那指环套在左手食指上，正要为它取个顺口的名称，那指环骤然一热，青光微闪，光芒中隐现“念雨”二字。

　　　　林迁堪堪看清那两个小字，青光便散去，随着青芒散尽，那指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迁一惊，哪知心中刚念及那枚指环，灰白色的指环又出现在左手食指上。他初识此宝，本打算仍旧贴身系在腰间，此时见它能自动隐形，更是欢喜。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又尝试了几次，发现那念雨环果真是随自己的心意隐现自如。

　　　　“如此宝物，瑶云子为何不提醒一下，莫非他也不知道？”林迁觉得昨日与瑶云子的交易，自己似乎占了大便宜。

　　　　昨日凝脉，今日又得知自己身怀异宝，林迁心情大好。他换上蓝衫带上铁剑，向聚财小筑走去。

　　　　弦西阁离聚财小筑不过三十余里，以往林迁要花三四个时辰才能赶到。如今凝脉初成，虽不能凌空飞行，也未修习轻身术，不过却能健步如飞，比未凝脉前不知快了多少。

　　　　不过大半个时辰，林迁便来到秦坤那破院子前。

　　　　残破的院门虽然关闭着，院子四周并没有因开启禁制而产生的威压，林迁心知师尊不曾闭关或外出。便立在院外，恭声道：“弟子林迁求见师尊。”

　　　　短短八个字，却是用灵气送出，直透院内。

　　　　这是他第二次求见秦坤，之前他是直接敲击院门，秦坤听到声响，询问之后才让他进去。后来在谷内待得久了，虽很少与同门交流，却也慢慢知道了规矩。

　　　　“进来吧。”数息过后，院内传出秦坤的声音。

　　　　秦坤还是那幅獐头鼠目的样子，他坐在石桌子前，摆弄着那只墨绿色的茶壶。林迁走进小屋，他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点头道：“果然凝脉了。”

　　　　林迁小声说是。

　　　　“却是费了十个月的时间！”秦坤叹道，“不过倒也免去驱逐之祸。”

　　　　林迁脸上青红交加，偷偷看了秦坤一眼，小心说道：“是弟子无能，让师尊费心了。”

　　　　秦坤冷哼一声，继续把玩着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