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幕-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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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林愣住了，莫芸生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难道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刚才，他的身体确实被莫芸生掌控了，并且还是在他有意识的情况下。

“没错，通过珠子，我身为你的上级，确实在一些情况下可以掌握你的身体……”

大笑过后，莫芸生将珠子的功能以及各种详细告诉了张瑞林，张瑞林越听越震惊，等到最后，他已经不知不觉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接受，甚至拥护。

在那一大堆的好处诱惑之下，张瑞林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看向手腕，那里此刻空无一物，但是他能感受到，手串吸收了足够的元气，现在已经开始反馈元气，滋养他近乎枯竭的身体，并且，这股元气与他自身吸收炼化的元气别无二致，数量与质量比较他自身而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按照莫芸生的说法，这还是珠子自动运转之下的状况，默默运转功法，顿时，他便察觉到手腕处，一股温润的气息瞬时涌入他四肢百骸，只一刹那，他便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元气吸收速度提升了至少十倍以上。

“看来你已经接受这个身份了。”察觉到张瑞林的举动，莫芸生笑着说道。

听到莫芸生的声音，张瑞林也不掩饰，直言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只有在我同意或者类似刚才那样我生命气息微弱，濒临死亡的状态下，你才能够掌控我的身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从某种角度来讲，张瑞林与金昊有一些类似，对于力量的追求可谓是不顾一切，不同的是，张瑞林脑子比金昊想的要多得多。

既然已经被迫上了这条船，而且偏偏他对于这条船的目的地很向往，所以，即使是上船的方式让他不喜，他还是很希望这条船能够到达目的地。

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试探，毕竟九曜的存在是见不得光的，尤其是现在，大猫小猫没几只的状况下。经过刚才对珠子的了解，他已经明白方才对抗舞轻柔的，是众人的合力，由此也就不难看出，现在的九曜还很弱小。

如果，莫芸生的回答，不能保证其对九曜成员的控制力，那么，九曜就是一条漏水的船，这样一来，他是参与进去帮忙堵住破洞，还是顺手多砸几个窟窿，加速船的沉没，就要再做打算了。

而另一方面，如果莫芸生有掌控力，他也想要知道，这悬在他头顶的利刃究竟是怎样的。

莫芸生当然听出了张瑞林话里的潜台词，张瑞林这是在将他的军，话头几乎都挑明了。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小命了？”莫芸生半开玩笑的威胁道。

“果然，还是有限制存在，说说看吧，我只是不喜欢一无所知的那种感觉。”

就如同莫芸生能够听出张瑞林话中有话，张瑞林同样也不差，立刻明白了莫芸生话里的意思，然而，下一刻，莫芸生却说出了一句让他始料未及的话。

微风吹起了荒野上零零碎碎的渣尘，莫芸生一身黑袍在这满是尘嚣的风中轻轻招摇，那双从面具中露出的眼眸之中，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彩在闪耀。

张瑞林多年之后，在经历了那场事件之后，终于明白，那一刻从罗睺口中说出的那句话，原来隐藏了那么多的含义。

“我相信所有人。”莫芸生如是说。

第九十四章　分别

相信所有人？

张瑞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般天真得堪比弱智的话会从这个黑袍人口中说出来，你当自己是三岁孩童还是当这世界是两点一线那样简单，非黑即白，敌友分明？

诚然，是有少部分人恪守原则，遵循所谓的朋友道义，可是很多情况下，都是为了利益，背后捅刀子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界里，你说你相信所有人？

这一刻，张瑞林真的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扒开那张该死的面具，看一看这面具之后的脸上是不是写着‘我是白痴’这几个大字。

可是，莫芸生却如同没有察觉到张瑞林怪异的目光，继续说道：“我相信所有人，在时间这个扭曲一切的怪兽面前，人总会找到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违背一开始的初衷，贪婪，嫉妒，憎恶，仇恨，甚至是那些所谓美好的亲情，友情，爱情，每一样都可以。”

张瑞林抬起头，迟疑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他突然发现，黑衣人似乎在掩饰，不，准确来说不是掩饰，而是在不想透露什么的情况下，向他宣泄一种情绪。

这种感觉很怪异，张瑞林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他分明感觉到黑衣人此刻那种落寞孤寂以及不想面对的情绪。不过，就在他看向黑衣人的瞬间，那种感觉却突然消失了，恍惚，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耳边，属于黑衣人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在继续。

“作为同一个阵营，我会不吝啬任何的帮助，同样，作为敌人，我也会不留余力的打击，别忘了，珠子可以帮助修炼，同样也可以辅助攻击，如果敌人得到了它，那就祈祷他能够抵挡得住整个九曜的合力攻击吧。”

说着说着，莫芸生的周围涌现出五彩光芒，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的同时，莫芸生的身影骤然消失，只留下张瑞林一个人傻傻的留在原地。

莫芸生的话再清楚不过，只是张瑞林的心思却停留在之前的那段话，这一段完全没有必要的话，如果不是莫芸生那时流露出的怪异情绪，张瑞林甚至会怀疑莫芸生是不是一时间脑子抽了。

可是，正因为这份情绪的流露，张瑞林隐约觉得莫芸生似乎暗示了什么，然而，不明白莫芸生具体身份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无法做出有效的推理，更别说是从中发现莫芸生的破绽。

意念一动，手腕上黑灰色的手串浮现而出，张瑞林抚摸着黑色的珠子，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下一刻，珠子没入他的皮肤，张瑞林的气息迅速变化，同时一张黑色的面具出现在他脸上。

漆黑的长袍无风自动，张瑞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模样，面具后的嘴角微扬，一招手，两截短剑从不远处的地上飞起，叮的一声结合在一起，而后向着张瑞林脸上的面具刺去。

在接近面具眉心的瞬间，面具忽然如同水面一样漾起波纹，拼接起来的长剑顿时被面具发出的黑芒笼罩，一股吸力从面具中传出，一点点牵引着长剑融入其中。

最终，长剑消失，面具上最后一道波纹平息，面具眉心中央的位置，一个鲜明的剑痕浮现而出。

接着，张瑞林手一抖，只见面具上的剑痕一闪，一点点黑色的雾气从面具上溢出，缠绕在张瑞林的右手之上，转瞬间幻化出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与此同时，张瑞林身上的面具和黑袍消失不见，看着手腕上重新浮现的那串手串，黑色的珠子比之先前颜色似乎变得更加幽深。

“这把剑原本是师门所赐，剑身为圣品材料混元铁打造，吞噬之后，对于珠子的提升居然如此之少，这珠子难不成还是神品材料不成？”

喃喃自语一声，张瑞林将目光看向另外九颗灰色的珠子，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而另一边，莫芸生借用三毛的神通，直接瞬移到苏如是这边。

五色光芒一闪，莫芸生看着眼前一群黑袍人将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的苏如是重重包围的情景，嘴角不由狠抽了几下。

苏如是直接近距离承受了舞轻柔的攻击，比她强的众多抱丹境都已经尸骨无存，她却只是全身筋骨破碎，这还多亏她的祖母，也就是在无望海登陆大战中死去的苏铁花，留下的防身宝具替她承受了九成以上的攻击。

不过，赤练琼花到底是神器，苏铁花遗留的宝具纵然是生基境高手炼制，终究被赤练琼花击毁，而剩下的那一层攻击也近乎终结了苏如是的小命。

苏如是的情况比张瑞林的还要来的严重，这也与二人的修为差距不无关系，莫芸生神念扫视之下，便发现，苏如是此刻不仅是身体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就连一身元力也被彻底打散。

也就是说，即使他出手将苏如是救回来，苏如是也将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略有不如，想要重新修回元力，乃至更上一层楼，比之前要难上数倍。

“她现在的状况，你们确定要选择她？”莫芸生也不怕苏如是听到，直接对着两个正在互掐的人说道，至于其他那些看热闹的，莫芸生直接忽略了。

“阿……”一真下意识的就要喊出一声佛号，不过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态，急忙收住，“她的身份不一般，除了那位生基境的祖母，她的母亲是花神阁现任三大阁主之一，而父亲是仙一宫长老，祖父则是无华宫宿老，这三人同样都是生基境高手，尤其是其祖父，更是差一步就要生基开界，飞升仙神界的强者。”

“嘿嘿，更重要的是她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拜舞轻柔所赐，舞轻柔能够让神器认主，不外乎三种情况，其一，舞轻柔是上界仙神高手分神下界，其二，舞轻柔是这件神器曾经的主人殒落后，转世重修，其三，赤练琼花本身遵从了某人的指令，奉舞轻柔为主。”

面具之下，诸葛春日露出猥琐的笑容，双眼盯着动弹不得的苏如是，就如同看到了那玩意的狗，又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那眼神不要太热烈。

“什么意思？”诸葛春日应该庆幸现在有着面具遮掩他的丑态，不然，现在莫芸生绝对不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

“什么意思？这意思可就很耐人寻味了。”诸葛春日看着苏如是，缓缓道：“不管是哪一种，从舞轻柔刻意隐瞒赤练琼花与她之间的关系来看，不外乎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仙神界的花神阁与下界的花神阁起了冲突，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内部纷争，而第二种，那就是舞轻柔与花神阁之间出了问题，舞轻柔是在躲避什么……”

“还有第三种情况。”一真忽然插嘴打断了洋洋得意的诸葛春日，不顾诸葛春日杀人般的目光，一真说道：“仙神界终究只是上古大能构建而出的，天极星才是本源所在，或许她只是想要避开一些人的耳目，从本源处寻找超脱之路。”

“超脱你个大头鬼，她一个女人，又不是你这种……”诸葛春日显然很气愤，难得显摆一下，居然被人打断。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再次被莫芸生的笑声打断：“呵呵，我已经明白你们两个的意思，你们选择她，是看重她身后的势力，太阴，这一次的对象你确实没有计都适合，就交给计都吧。”

说着，也不理会诸葛春日幽怨的小眼神，莫芸生看向一真，道：“苏如是就交给你了，而我们也就此分开吧，九个人一起，目标太大，而且，我们之间随时可以通过珠子联系，聚在一起反倒是一种资源浪费。”

突如其来的分别让所有人一愣，不过诸葛春日和一真很快就反应过来，从知道莫芸生弄出那种手串的力量之后，他们就已经意识到分别之时不远，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迅速。

第九十五章　遇人

对于这一群人来说，分开并没有什么离愁别绪，莫芸生将那辆怪异的车架丢给了一真，毕竟一真还要带着苏如是这个伤号。

莫芸生并没有帮苏如是疗伤，不是其它什么原因，一真并没有要求他帮忙，想来一真有自己的打算，莫芸生也用不着自讨没趣。

倒是金昊的去留让莫芸生犹豫了片刻，最终，他还是决定让诸葛春日代为照看，虽然有可能让金昊沾染上诸葛春日一些不好的脾性，但是总好过他总是一根筋到底的脑子。

至于三毛，小家伙在听到分散行动时，兴奋无比，它虽然聪敏狡黠，可是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居多，从它在生界的狼藉名声便可以想象，如果真放任这小家伙胡来，用不了多久，五小盗的威名必然如同飓风一样刮遍整个无望岛。

莫芸生可不想九曜的名头是因为五小盗而家喻户晓的，所以，没等三毛开口，就直接拽着三毛的黑袍，率先选择一个方向离开了队伍。顶着木、水、火、土面具的四只小狐狸连丝毫迟疑都没有，立刻追了上去。

一真将苏如是放置在车架之上，与剩下的二人招呼了一声，直接催动车架，选择另一个方向离开。

原地，诸葛春日狐疑看着两拨人离去的方向，双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他总觉得这当中似乎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了。

……

“小猴子，我们这是去哪里？”经过了最初的反抗，被莫芸生强势镇压之后，三毛瞬间就认命了，直接从黑袍状态退出，变成原本的样子，落在同样变化成十多岁孩子模样的莫芸生肩头。

四只狐狸不急不缓地吊在后面，与莫芸生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莫芸生用手拨开三毛正在拨弄他头发的小爪子，皱着眉头看着四周的树林，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各种参天大树，反正莫芸生是看不来有什么差别。

迷路了。莫芸生终于想起来了，他似乎从来就是一个路痴，一个连出门到超市采购都需要借助导航的迷途狗，重生到这个世界，种种属性都有了提升后，却是没想到，这不认路的缺陷丝毫没有得到弥补。

“大均城。”莫芸生随口回了一句，心神却通过手串与正在往回赶的张瑞林联系上了，向着张瑞林打听目前无望岛的局势。

大均城这个名字也是从张瑞林那里得知的，位置他也熟悉，就是曾经金村附近，只可惜，位置是知道了，他却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方位，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走。

“算了，往这个方向走。”掐断了与张瑞林的联系，莫芸生四下看了一眼，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然而，小半个时辰后，莫芸生居然又走回了先前与队伍分开的位置。

“咦，小猴子你难道落下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又回到原地？”三毛实在是太无聊了，抓着莫芸生的头发研究了数遍，就连坠在莫芸生头发里的那条骨蛇也被三毛玩腻了。

听着三毛那明显带着揶揄的语气，莫芸生难得的脸红了一下，直接抓住三毛的一只爪子，把三毛丢到一边，恼羞成怒道：“还不都是你，你说说看，从离开这里后，你一直在我耳边咕叽咕叽的，要不是你分散了我的心神，我至于走错路吗？”

三毛就地一滚，迅速爬了起来，抖落抖落身上粘上的脏东西，兽脸上一副贱贱的兽式笑容，道：“嘿嘿，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要死要活地都要抓住兽爷不放，原来是个路痴，好好跟着兽爷走，兽爷带你去找那劳什子大均城。”

虽然确实被三毛说中了自己路痴的本质，莫芸生还是一脸不屑地看着三毛，眼神里尽是质疑：“就你，你知道大均城在哪里吗？大言不惭。”

三毛嘚瑟的表情一滞，它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在生界，兽生地不熟的，完全是两眼一摸瞎。

看到三毛的表情，虽然明知道指望不上这不靠谱的小家伙，可是莫芸生依旧觉得头很疼。

“看来还是得先找到个活人，一群路痴伤不起啊。”

“你才是路痴，别把兽爷跟你相提并论，兽爷只是没来过这里，路况不熟悉罢了。”三毛顿时炸毛了，一跃而起，伸出爪子就要抓向莫芸生的头发。

“嗷嗷……”四只小狐狸也不干了，莫芸生的话明显把它们也包括了进去，一个个围在莫芸生身边，仰着头嗷嗷声讨。

莫芸生一巴掌把三毛像皮球一样拍飞，皱着眉头道：“别闹，有动静。”

说着，莫芸生立刻收敛自身的气息，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飞离这片空旷的区域，躲在一棵巨大的树木之上。

四只狐狸速度同样不慢，直接吊在莫芸生背后，随着莫芸生立身树枝之上，它们一个个躲藏在树叶之中。而三毛更是直接，微弱的五色神光一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