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被诅咒的孩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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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

不。只是——你是你——我是我，而——

哈　利

就因为怕人看，是吗？随他们看吧。他们看的是我，不是你。

那个过于热情的男巫呈上一份东西让哈利签名——哈利签了。

阿不思

看的是哈利·波特和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哈　利

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不思

看的是哈利·波特和他那斯莱特林的儿子。

詹姆拎着行李从他们身边跑过。

詹　姆

蛇行的斯莱特林，别再慢慢爬了，要去赶火车啦。

哈　利

没必要这样，詹姆。

詹　姆（走远了）

圣诞节见，老爸。

哈利看着阿不思，一脸担忧。

哈　利

阿尔——

阿不思

我的名字是阿不思，不是阿尔。

哈　利

其他孩子对你不好？是吗？也许你可以试着多交几个朋友——当年如果没有赫敏和罗恩，我在霍格沃茨根本待不下去，我根本活不下来。

阿不思

可是我不需要罗恩和赫敏——我——我有一个朋友，斯科皮，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我只需要他。

哈　利

听着，只要你开心，我就放心了。

阿不思

你用不着送我来车站的，爸爸。

阿不思拎起箱子，毅然决然地离开。

哈　利

可是我愿意来……

但阿不思已经走了。德拉科·马尔福，衣袍考究，金色的马尾辫一丝不乱，从人群中走到哈利身边。

德拉科

我需要你帮个忙。

哈　利

德拉科。

德拉科

这些传言——关于我儿子的身世——好像并没有消失。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都拿这事无情地取笑斯科皮——如果魔法部能发布一条声明，重申所有的时间转换器都在那场神秘事务司大战中被销毁……

哈　利

德拉科，就让这事逐渐被淡忘吧——传言很快就会消散的。

德拉科

我儿子正在遭罪，而且——阿斯托里亚最近身体不好——斯科皮需要尽可能多得到一些鼓励。

哈　利

如果你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它们只会越传越凶。许多年来一直谣传伏地魔有个孩子，斯科皮不是第一个遭受非议的。魔法部不宜染指此事，这样对你、对我们大家都好。

德拉科皱起眉头，神情恼怒。舞台清空，罗丝和阿不思拎着箱子准备上车。

阿不思

火车一开，你就不用跟我说话了。

罗　丝

我知道。我们只需要在大人面前做做样子。

斯科皮跑上台——怀着大大的希望，拎着更大的箱子。

斯科皮（满怀希望）

嗨，罗丝。

罗　丝（果断地）

再见，阿不思。

斯科皮（仍然心存希望）

她有点松动了。

场景回到大礼堂里，麦格教授站在前面，脸上笑容灿烂。

麦格教授

我很高兴地宣布魁地奇队有了一位格兰芬多新队员，我们——（她突然意识到不能有偏心）——你们出色的新追球手——罗丝·格兰杰…韦斯莱。

礼堂爆发出一片欢呼声，斯科皮跟大家一起鼓掌。

阿不思

你也为她鼓掌？我们都讨厌魁地奇，而且她是别的学院的球员。

斯科皮

她是你的表姐呀，阿不思。

阿不思

你觉得她会为我鼓掌吗？

斯科皮

我觉得她很棒。

场景转换，魔药课开始，学生们再次把阿不思围在中间。

波利·查普曼

阿不思·波特。不成气候的小人物。他上楼时，就连那些肖像都把脸转过去了。

阿不思俯身熬药。

阿不思

现在我们该添加——是双角兽的角吗？

卡尔·詹金斯

我说，你就别管他和伏地魔的孩子了。

阿不思

只要再放一点火蜥蜴的血……

魔药轰然爆炸。

斯科皮

好吧。什么成分能中和它？我们需要改变什么？

阿不思

改变一切。

话音未落，时间在继续——阿不思的眼神变得更阴郁，脸色变得更憔悴。他仍然是个帅气的男孩，但他决意不肯承认这点。

场景又回到9？站台，他身边是他爸爸——哈利仍然试图说服儿子（和他自己）相信一切正常。他们俩又都增加了一岁。

哈　利

三年级了。重要的一年。这是你去霍格莫德村的许可证。

阿不思

我讨厌霍格莫德村。

哈　利

那地方你还一次都没去过呢，怎么就能讨厌呢？

阿不思

因为我知道那里肯定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学生。

阿不思把纸揉成一团。

哈　利

试一试嘛——去吧——你有机会在蜂蜜公爵疯玩一把，不让你妈妈知道——不，阿不思，我不允许你这样。

阿不思（用魔杖一指）

火焰熊熊！

纸团突然着火，升起来飘过舞台。

哈　利

竟然做出这种蠢事！

阿不思

讽刺的是，我还以为不会有效呢。那个咒语我掌握得糟透了。

哈　利

阿尔——阿不思，我一直在跟麦格教授用猫头鹰通信——她说你在孤立自己——上课不积极配合——脾气暴躁——你——

阿不思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用魔法让自己变得受欢迎？念咒语把自己分到新的学院？给自己施个变形咒，变成一个好学生？要不你给我念个咒语吧，爸爸，把我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好吗？这样对我们俩都更有效。我得走了。要赶火车。要找朋友。

阿不思朝斯科皮跑去，斯科皮坐在箱子上——对周围的世界一片漠然。

（高兴地）斯科皮……

（担忧地）斯科皮……你没事吧？

斯科皮一言不发。阿不思试图读懂朋友的眼神。

你妈妈？病情加重了？

斯科皮

重得不能再重了。

阿不思在斯科皮身旁坐下。

阿不思

我还以为你会派猫头鹰……

斯科皮

我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阿不思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斯科皮

什么也别说。

阿不思

有没有什么我能……

斯科皮

来参加葬礼吧。

阿不思

当然。

斯科皮

做我的好朋友。

场景转换，回到大礼堂，分院帽出现在舞台中央。

分院帽

你担心自己会听到的结果？

担心我会说出你害怕的学院？

不去斯莱特林！不去格兰芬多！

不去赫奇帕奇！不去拉文克劳！

别担心，孩子，我深谙此道，

即使你最初落泪，以后也会笑。

莉莉·波特。

格兰芬多！

莉　莉

太好了！

阿不思

真棒。

斯科皮

你真的以为她会到我们学院？波特家的人不属于斯莱特林。

阿不思

本人例外。

他想让自己融入周围的气氛、不被注意，其他学生哈哈大笑。他抬头看着大家。

这不是我选的，知道吗？我没有选择做他的儿子。

第一幕第五场

魔法部，哈利的办公室

赫敏坐在哈利杂乱的办公室里，面前是成堆的文件。她慢慢地分拣文件。哈利突然冲进来。他面颊上有一处擦伤，正在流血。

赫　敏

怎么样？

哈　利

果然如此。

赫　敏

西奥多·诺特？

哈　利

被拘留了。

赫　敏

那时间转换器呢？

哈利拿出时间转换器。转换器发出诱人的亮光。

这是真的吗？管用吗？不是只能退回一小时——而是可以穿越到更远的过去？

哈　利

我们还都一无所知。我本想当场试验，但是理智占了上风。

赫　敏

好，现在终于拿到了。

哈　利

你真的想留着它？

赫　敏

我认为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你仔细看看。它跟我以前那个时间转换器完全不一样。

哈　利（干巴巴地）

那会儿我们还是孩子，魔法界显然进步了。

赫　敏

你在流血。

哈利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脸。他用袍子擦了擦伤口。

别担心，这跟那道伤疤倒比较般配。

哈　利（咧嘴一笑）

你在我的办公室做什么，赫敏？

赫　敏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西奥多·诺特的消息——还想检查一下你是不是说到做到，把你的文件都处理好了。

哈　利

啊。结果发现我并没有。

赫　敏

是啊，没有。哈利，这么一个乱摊子，你还怎么能工作？

哈利一挥魔杖，文件和书本都变成了整整齐齐的几摞。哈利笑了。

哈　利

不乱了。

赫　敏

但还是没处理。你知道这里面有几份很有意思的文件呢……山怪骑着角驼兽走过匈牙利，背上文着翅膀的巨人大摇大摆地穿越希腊海，狼人完全隐入了地下——

哈　利

太棒了，我们赶紧出发吧。我这就去召集团队。

赫　敏

哈利，我明白了。处理文件很枯燥……

哈　利

对你来说不枯燥。

赫　敏

我自己的文件都处理不过来。在历次重大巫师战争中，有许多人和动物跟伏地魔在一个阵营。这些是黑暗联盟。这点——再结合我们刚从西奥多·诺特那儿发掘的东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但是如果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不审阅文件——

哈　利

可是我不需要看文件——我在现场，亲耳听见了。西奥多·诺特的事——是我听到了关于时间转换器的流言，是我采取了行动。你真的没必要对我横加指责。

赫敏看着哈利——事情很棘手。

赫　敏

你喜欢吃太妃糖吗？别告诉罗恩。

哈　利

你在转移话题。

赫　敏

没错。吃颗太妃糖？

哈　利

不能。我们目前戒糖了。

停顿。

你知道吗，吃那玩意儿会上瘾。

赫　敏

我能说什么呢？我父母都是牙科医生，我注定会在某个时间点叛逆一下。四十岁了，闹叛逆有点晚了，可是……你刚才做了件精彩的事。我绝对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需要你偶尔看看你的文件，仅此而已。你就把这看成是魔法部部长的一点温婉的——提醒吧。

哈利听出了她话里强调的意思，他点点头。

金妮怎么样？阿不思怎么样？

哈　利

看来我当父亲跟我处理文件的水平差不多。罗丝好吗？雨果好吗？

赫　敏（咧嘴一笑）

知道吗，罗恩说，他认为我见我秘书艾瑟尔（朝远处示意）的时间比见他多。你说我们能不能做一个选择——一年做家长，一年做魔法部官员？去吧。快回到你家人身边吧，哈利，新学年开始，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就要出发了——享受你仅有的时光吧——然后回到这里，头脑清醒，开始审阅这些文件。

哈　利

你真的认为这些文件都有意义？

赫　敏（微笑）

有可能呀。如果真有情况，我们就要想办法对付，哈利。向来如此。

她又笑了笑——把一颗太妃糖扔进嘴里，离开了办公室。哈利独自留下。他收拾公文包。他走出办公室，走在走廊里，肩负着俗世的种种压力。

他疲惫地走进一个电话亭。他拨了号码62442。

电话亭

再见，哈利·波特。

他徐徐上升，离开了魔法部。

第一幕第六场

哈利和金妮·波特的家中

阿不思难以入眠。他坐在楼梯顶上。他听见下面的说话声。哈利尚未现身，我们已听见他的声音。一位坐轮椅的年迈男人跟他在一起，是阿莫斯·迪戈里。

哈　利

阿莫斯，我理解，真的理解——但我才刚到家，而且——

阿莫斯

我试过预约去部里见你。他们说：“啊，迪戈里先生，我们给您约在，让我看看，两个月之后。”我等着。非常耐心地等着。

哈　利

——结果就半夜三更跑到我家里来——我的孩子刚刚做好开学的准备——这样做不合适。

阿莫斯

两个月过去了，我收到猫头鹰送来的信，“迪戈里先生，非常抱歉，波特先生奉命执行紧急公务，我们不得不把计划稍作调整，您的预约能否改到，让我看看，两个月之后？”这种情况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你把我拒之门外。

哈　利

当然没有。恐怕只是因为，我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责任——

阿莫斯

你要对许多事情负责任。

哈　利

您说什么？

阿莫斯

我的儿子，塞德里克，你不会不记得塞德里克吧？

哈　利（想起塞德里克令他心痛）

记得，我记得您的儿子。他的过世——

阿莫斯

伏地魔当时想要的是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亲口告诉我的，他说的是“干掉碍事的”。碍事的。我的儿子，我的漂亮的儿子，是个碍事的。

哈　利

迪戈里先生，您知道，我对您纪念塞德里克的努力深表同情，可是——

阿莫斯

你说纪念？我对纪念不感兴趣——已经不再感兴趣。我是个老人了——垂垂老矣，行将就木——我来是为了请求你——恳求你——帮我把他弄回来。

哈利抬起头，一脸惊愕。

哈　利

把他弄回来？阿莫斯，这是不可能的。

阿莫斯

部里有个时间转换器，是不是？

哈　利

时间转换器都被销毁了。

阿莫斯

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来找你，是因为我刚听到传言——传得沸沸扬扬——说魔法部从西奥多·诺特手里缴获了一个非法的时间转换器，留在部里了，做调查用。让我用用那个时间转换器吧。让我把我的儿子弄回来吧。

一阵长长的、死一般的静默。哈利觉得局面十分棘手。我们注意到阿不思凑近了些，凝神倾听。

哈　利

阿莫斯，您想摆弄时间？您知道我们不能那么做。

阿莫斯

有多少人为了大难不死的男孩而丧了命？我请求你救救其中的一个。

这话伤害了哈利。他思忖着，神色变得坚定。

哈　利

不管您听到了什么——西奥多·诺特的故事都是胡编乱造的。阿莫斯，我很遗憾。

戴尔菲

你好。

阿不思惊跳起来，戴尔菲——一个二十岁左右，神情刚毅的女人——突然出现，隔着楼梯看着他。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我自己以前也特别喜欢躲在楼梯上偷听。坐在那儿。等着别人说一句哪怕有一点点好玩的话。

阿不思

你是谁？这里好像是我的家，而……

戴尔菲

我当然是个小偷。我要把你的东西全偷走。快把你的金子、你的魔杖、你的巧克力蛙都交出来！（她一脸凶相，随即露出微笑。）如果不是小偷，那么我就是戴尔菲·迪戈里。（她走上楼梯，伸出一只手。）我是戴尔菲。我在照顾他——阿莫斯——怎么说呢，我尽力吧。（她指指阿莫斯。）你是？

阿不思（苦笑）

我是阿不思。

戴尔菲

知道啦！阿不思·波特！那么哈利是你的爸爸啦？有点神奇啊，是不是？

阿不思

也没什么。

戴尔菲

啊。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当年在学校里他们就这么说我。戴尔菲·迪戈里，最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阿不思

他们也拿我的名字开各种玩笑。

停顿。戴尔菲仔细端详他。

阿莫斯

戴尔菲。

她动身离开，旋即又迟疑了。她朝阿不思微笑。

戴尔菲

亲人是没法选择的。阿莫斯不只是我的病人，还是我的叔叔，我多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接受了上弗拉格莱的工作。可是这样一来，日子变得十分难熬。跟陷在往事里的人一起生活，实在是不容易，不是吗？

阿莫斯

戴尔菲！

阿不思

上弗拉格莱？

戴尔菲

就是圣奥斯瓦尔德巫师养老院。有空来看我们吧。如果你愿意。

阿莫斯

戴尔菲！

她微微一笑，轻快地走下楼梯。她走进阿莫斯和哈利所在的房间。阿不思注视着她。

戴尔菲

什么事，叔叔？

阿莫斯

见见这位曾经赫赫有名的、如今成了魔法部冷面官员的哈利·波特吧。我这就还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