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天邪丐-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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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司马绿翘的修为与本师姐不相上下，她若想要隐藏身份来监视你我，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察觉到的。倒是小师弟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讶了呢，你居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嘻嘻，我说小师弟，你是不是因为关心本师姐，所以这一次并没有选择诱敌深入一举反杀呀？要不然，你干嘛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引本师姐到这里来密谋谈话？”

凌菲儿扑闪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嘻笑地道。

范无量心里，只能苦笑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他的潜意识里，似乎还真是有这样的打算。

“咳……凌师姐，既然如此，要不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司马绿翘同样也是蒙面之姿，而且凌菲儿似乎在一次谈话时无意中提到过，似乎仙岚宗内大多数的女修都属于秀女峰，她们既是同门，又同归一峰，若说不认识那几乎不可能，万一她们彼此熟识甚至是好友呢？

“嘻嘻，小师弟，你还不敢承认你对本师姐动心了么？你一定是在担心本师姐与她之间是否有什么交情，所以心中有所顾忌？呵呵，也罢。虽然本师姐可以想出无数种方法来替你处理好此事，不过，本师姐以为，还是由你亲自处理的好。首先呢，本师姐虽然不才，却也出身于修真家族，与司马氏这种俗世皇族之间乃是存在着天然的鸿沟的，她还不敢来高攀本师姐哟；其次呢，据师姐我所知，司马绿翘可是一个心智城府非常深沉的女人，修炼天赋也算不错，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其实她对于自己族中一些人的做法是相当反感的，就比如那个什么司马混蛋这类的祸害，若按她的本意，多半是懒得理会的；再次呢，小师弟你想啊，她为什么是选择暗中监视，而不是当场就现出身形来找你的麻烦？除了上面那个原因之外，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忌惮小师弟可能出身于修真世家，甚至于，是与她同等身份的其他皇朝的子弟。而一旦确定了这一点，她从此就决不会再为难小师弟你的，当然了，若是她确认了小师弟并无背景可仗之时，她也定会果断出手，拿你的人头回去交差的。呵呵，小师弟你要如何抉择其实都可以的啦，反正就连张之道都不是你的一合之敌，她同样不过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啦。”

凌菲儿嘻笑着随口说罢，就斜倚到了凤床之上，摆出了一副诱人的身姿来，故意勾引范无量似的。

范无量听罢，心中的不舒服之感悄然溃散，取而代之的是佩服。这个女子的心智太恐怖了，看待问题分析问题岂止是入木三分啊，他原本还有一些模糊的猜想经她如此一说，顿时清晰明朗起来。

如此说来，其实这个司马绿翘杀与不杀，都无伤大雅的了。不过，范无量其实也听得出来，事实上凌菲儿话中是隐藏着她的态度的，那就是，她对司马绿翘的为人态度还是比较欣赏的，能不杀么，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杀。

只不过，她很聪明地没有点破，留给范无量自己来选择。

反正那司马淡被他崩化了四瓣造化之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奇送命，就算暂时能保住性命，也是万事不顺，诸途不利的，等到恰当的时机，他自然而然就会被厄运所困，生不如死，甚至是直接作死的。

因此，只是略一思索，范无量就有了计较。

他兀自打开了房门，直接就御剑飞空而上，然后就朝着司马绿翘藏身监视的那座高楼处直遁而去。

这是一座十余层高的楼阁，司马绿翘所在的这一层，是一间空中茶楼，乃是世俗中文人雅士品茶吟诗的好去处。

临窗的露台旁，一对摇头晃脑的穷酸书生正是煞有介事地对诗品茶，忽地一阵风声从他们眼前急速吹过。

“叶兄，方才何处来风声？”

“文兄，此前仙人如烟过。”

“哈哈，叶兄真是急智，来来来，喝茶喝茶！”

他们二人，乃至于其余茶客，都没发现，诺大的茶楼里其中一张茶桌前已然攸然多出了一个人。

范无量面带几分戏谑之色地靠在椅背上，淡然地道：“司马绿翘？”

坐在范无量对面的，正是同样改变了装容的司马绿翘，只不过，在冤大头的灵识面前，她的一切伪装都是一个笑话。

司马绿翘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和凝重，并未否认，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范无量随意一笑地道：“很好，你承认了就好。是这样，本公子出来历练红尘，磨练心境，以参悟修行之奥义、修真之本源，不料今日闹市之中，竟然会遇到一个名为司马淡的奇葩男子，堂堂七尺男儿，竟喜龙阳之交，实在是让人惊诧。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他竟然看上了本公子的同行师兄，搭讪不成，竟然怒而威胁。本公子乞丐之身更不被他放在眼里，一张口就要取了本公子的性命。相似的事情若是放在你司马绿翘的身上，不知你会如何待之？”

司马绿翘暗叹了一口气，低头恳切道：“在下知道了。谢谢阁下没有出手伤害在下的族中子弟。这是在下的一枚传音符，他日若是阁下有事需要帮忙，在下定当鼎力相助！”

司马绿翘很干脆地就承认了范无量所说的这一切。虽然范无量所说的都是真的，并无虚构，但司马绿翘的言行举止还是让范无量微感震惊，原以为，她起码也要辩驳几句，亦或者起码也询问几句。可是，她没有。范无量这才理解凌菲儿所说的，司马绿翘是一个心智城府都很深沉的女人是个什么意思。

范无量并没有接那一枚传音符，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道：“呵呵，你很聪明，想巴结我？算了。本公子连你们淮天侯府里的南山真人都可以击杀，又岂会有什么事情用得着你帮忙？”

范无量此言并非完全的夸张，若是舍得让自己受创的话，强行施展小有领悟的伏虎神功，要击杀一个筑基初期的修真者，还真不是多难的事情。

司马绿翘的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异色，再次低头道：“谢谢阁下的宽容大量之恩，绿翘在此代表司马一族向阁下表示诚挚的歉意！可惜绿翘来得匆忙，手中并无什么拿得出手的厚礼相送。改日阁下前往仙岚宗，绿翘定当厚礼相谢！”

“呵呵，你倒是人情世故一清二楚。行了，你打哪来就回哪去。本公子可不想再见到你在本公子面前晃荡！”

范无量毫不客气地道。

司马绿翘当即起身告辞，躬身离去，转眼间，就彻底远离了范无量，并未再敢有暗中追踪的行止。

范无量暗叹一声，这个司马绿翘，行事倒真是果决。

又稍坐了片刻之后，直到司马绿翘已经离开了冤大头的灵识范围，范无量才隐身御剑飞遁而出，离开了茶楼，回到了如花阁。

当日，淮天侯府那座洞府之中传来了喃喃地惊疑之声：“了不得，真是了不得，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锁定了那丫头的追踪监视，更是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甚至就连斩杀本真人的狂妄之语都说得出口，若说不是十大修真家族里出来的子弟，恐怕谁都不信。幸得这回前去处理的乃是绿翘这丫头，否则，真不知会给我们司马氏皇族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看来司马淡这个后辈，万万不可再重用了，否则，谁知道以后又会冲撞到哪一位的手里！……也罢，这一次也亏得这位少年自惜身份，没有深究，否则若是换了一位脾气坏点的，岂非是泼天大祸？而今正是我司马氏皇族表明态度之时，只能委屈了司马淡这个后辈了。”

司马淡，侯王世子，就这样被决定了命运。

对于这些，范无量并不知道。回到如花阁后，范无量与凌菲儿又彼此沟通了一番此事的前后种种，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他还要抓紧一切时间修炼，至于凌菲儿，她想怎么逛就怎么逛，她对世俗之事有种异乎寻常的好奇感，而范无量却对此越来越没有兴趣，反而对修炼越来越欣以为然，越来越迫不及待。

第0122章：巧遇宁妃

不过，范无量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寻找一处无人之处加紧修炼，反而很快地就重新落入了淮天城的繁华街道之中，落在了一间名为华衣阁的店铺之前，隔着街道，倚着墙角在观看着店铺内的锦衣华服。

灵识里，范无量突然淡然地向冤大头道：“渊，不知你对于凌菲儿对于乞丐的言辞可有什么看法？”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脑海中总是会不时的浮现出凌菲儿当日所说的世间生灵皆为乞丐的说辞，这已经越来越严重地影响到了他的修炼，所以，再次进入修炼状态之前，他准备与冤大头来一次深入的交谈。如若不然，任其长久影响下去，他担心自己会走火入魔，到时就悔之晚矣。

冤大头沉默了片刻。

“回主人，从逻辑而言，她说的并无半分不对，甚至是极有道理。只是……这与本灵记忆中关于乞丐的描述已经大不相同了……”

范无量并不惊讶，微微一笑。

“既然你也觉得极有道理，那便行了。那么，本公子现在准备彻底的改头换面，把这一身俗世乞丐的装扮全然换掉，不知你可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

“……主人，您的意思是说，不想再穿这一身破烂的乞丐服装，而是要改穿世人那般的衣物了？”

冤大头的声音很是震惊。

“呵呵，冤大头，虽然你是守护灵，可是本公子发现，你的眼界见识有时候也并不怎么高明啊。不似世俗乞丐的穿着，就一定是世人那般的打扮？这非此即彼的选择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些，难道就不能是一身特立独行唯一无二的锦衣玉服？”

范无量轻描淡写地道。

“……主人，若是如此，岂非违背了欺瞒天道、暗取造化的准则？万一天道雷劫就此降临该如何是好？”

冤大头的声音更显震惊。

“呵呵，欺瞒天道？冤大头，你可知道，其实本公子想的可不是欺瞒天道，而是欺凌天道！事实上，本公子此前已经欺凌过天道一次了，也未见有什么天道雷劫降下。你该不会已经忘了本公子在铁牛镇东风武院惊变的那一日，就不曾穿乞丐服？那一日，本公子可是大出了不少风头，更是杀了不少人，又何曾见天道显灵？所以，这也从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凌菲儿所说的万物生灵皆为乞丐，乃是极有道理的。是以，本公子无论穿什么样的衣着打扮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证明本公子是乞丐的，最根本的还是在于我手中的这一只造化丐碗，或者说是你冤大头和这个破碗儿身上。并且，你也曾说过，但凡修行，都讲究心念通达，心境归一，否则易生心魔，阻碍修行。我生来不是世俗乞丐，却要强迫自己融入这一身份，纵然一时认可认同，但灵魂深处却始终会有一个角落，隐藏住了我的不甘和不愿，假以时日，这一个角落里的念头，会不会成长壮大为心魔？所以，本公子这几日来，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是造化之主，亦是乞丐之王！既是乞丐之王，又岂能与世俗间的乞丐相提并论？所以，本公子要穿一身举世无双的乞丐王服，好好欺凌欺凌所谓的天道意志！”

范无量道罢这番言辞之后，积郁良久的心头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心中无比透亮清明。

冤大头也半晌没有吱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直到范无量再要追问它的时候，它才凝重地传来了灵识天音：“正如主人您所说，您是造化之主，您的修行之路与修炼之法都由您自己主宰，本灵是守护灵，无论主人您如何选择与抉择，本灵都会尽自己的所能帮助主人您的。只是……主人，本灵对于服饰装扮可不太在行，这恐怕就得辛苦主人您来亲手设计和制作一套乞丐王服了。”

冤大头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不满和迟疑，反而隐隐之中有些钦佩和赞赏。

闻言，范无量心中微微欣喜，似乎冤大头这个守护灵，总算是表现出了一丝丝对他这个主人发自灵魂深处的尊敬了。

只是……

自己亲手设计和制作一套乞丐王服？这岂止是难为他啊，简直就是把他往死里虐啊。

他才不懂得什么设计和制作呢！

难不成这个乞丐王服的梦想暂时就只能搁浅，取而代之的是先用世俗中的锦衣华服将就一下？

至于说找凌菲儿帮忙，范无量可不觉得她一个修真仙子竟还懂得女红手艺。

就在范无量犹豫不决之时。

冤大头的灵识又传来了一道天音。

“主人，您的一位老相识过来了，说不定，她能帮得上忙。”

老相识？

范无量连忙扫视了一番长街两向。

然后，他忽然间懵住了。

心跳也没来由地加快了几分。

竟然是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巧遇只有数面之缘的她。

等到她接近自己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时，范无量轻咳了一声。

垂首行路似有心事的她先是脚步猛然一顿，然后就连忙抬起了头来，紧接着，她几乎没有多瞧别处一眼，就准确地把目光落在了范无量身上。

她的目光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飞奔过来，满口欣喜地道：“范……大师，真的是你？”

她的声音其实不大，不过在个熙攘的街道上，还是有十多个人被她的声音所吸引，毕竟这世上能称之为大师的，无一不是皇朝之中的风云人物。

然后，眼看着她冲到了一个乞丐面前，顿时，这些人全都微微一愣，然后就是满眼古怪之色地打量了一番二人。特别是针对范无量，这些人更是戏谑地打量了半晌，那眼神仿佛在说，大师？这是乞丐大师？

范无量无视了那些大惊小怪的路人，淡然地道：“自然是我。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淮天城里遇上你。”

她蒙着纱巾的脸上竟隐隐泛起一抹红澜，眸中闪过一道羞涩。

“是啊，真的好巧！对了，范……大师，你在这里……？”

她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范无量，虽然明明表面上是一个乞丐的穿着打扮，可是范无量此时的举止动作又实在不太像是在乞讨，只是柱着一根拐杖倚在墙角边上，一副很懒散的样子。所以她有些疑惑了。

至于说范无量身为范上师，竟然会屈尊降贵地甘愿当一个乞丐，她似乎连想都没想过，就仿佛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范无量从容一笑。

“哦，没事，我只是在琢磨着换一套像样点的衣物。”

蒙面的她当即眸中一亮：“要不……我陪范大师进去选一套？”

她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华衣阁。

“这个……算了，这些衣物，我还看不上眼。却不知铁姑娘是否精通女红手艺？我想定制一套别具一格的衣物。”

来人，正是铁宁妃。

闻言，铁宁妃的双眸之中顿时闪过一道惊诧之色，旋即，就是一阵难以描述的喜色浮溢满眶，弥漫到了她的整张脸上。

“范……范大师，宁妃不才，倒是学过几年女红，只要大师你不嫌弃，宁妃自然竭力而为。”

范无量闻言，自是欢喜。

“行了，叫我无量，或者范同。走，我们先找间客栈入住，然后你才好给我量体裁衣。”

铁宁妃的眼神顿时变得羞涩了许多，不过，她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无量哥，其实我也正好有事想要请教你的。”

然后，二人就在范无量的引领下，进入了一家客栈。范无量虽然一身乞丐装，但有衣着正常的铁宁妃相陪，又有足够的银钱付帐，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只不过，范无量开口就说只开一间客房的时候，那客栈的小二也不由得眼神有些异样地打量了一眼二人。

铁宁妃则颊飞双霞，面红耳赤了，幸好，她行走江湖也学会了轻纱掩面，所以，外人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很快，二人就顺利进入了客房。

房间很大。

范无量并没有急于让铁宁妃量体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