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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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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抱负和本事又岂在区区一个兵部?又岂在区区侍郎?只要把辽东这一亩三分地经营好,他这个辽东巡抚的位子不动,加衔却会接踵而来,又岂会逊色于当初在两广平蛮的殷正茂?既然汪孚林不急着选官,却跑到辽东这一亩三分地晃悠,那就别怪他给这个年纪轻轻的三甲传胪找点事情做。谁让他是汪道昆的侄儿,是骡子是马,既然拉出来了,岂不能溜溜?

“来人,拿本部院的帖子,邀汪孚林和沈懋学沈有容叔侄明日清早前来,请李大帅长公子相陪。再捎句话,明天去外受降所,不妨也带上他们那几个女真少年。”

第五五五章 又被汪道昆坑了!

张学颜的下帖相邀让沈懋学有些受宠若惊。虽说是东南名士,但他毕竟还只是举人,沈家固然算一方缙绅,书香门第,这些年在官场上却还没有非常腾达的人物,所以他怎么也不会认为出身北直隶的张学颜会是因为慕名而邀他的。至于沈有容,初出茅庐的小子就更加不可能有这面子了。所以,想了又想,他就把此事归结到了汪孚林的身上。

沈懋学压根不知道,汪孚林拿着张学颜的帖子看过之后,丢了给小北就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一个三甲传胪,那也就是放在去年登科的时候闹出点小风波来,张学颜一个辽东巡抚认得我是哪根葱?肯定又是给伯父当年遗留的首尾。我早该想到的,伯父上任之后没多久就巡阅蓟辽,一路上题本不断,从明面上看,那是帮蓟辽两地的巡抚总兵上奏解决了不少难题,可从另一方面看,当初很多事情肯定也曾经争得面红耳赤。你算算,这几年我被伯父坑几回了?”

小北见汪孚林那郁闷的样子,心里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知道知道,当初你那功名险些被革了,接下来公公又差点被派粮长,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关系到徽州夏税丝绢的歙县乡宦话语权之争,人家忌惮的是伯父,试探的却是你这个小秀才。接下来是汉口镇那一次,伯父新任湖广巡抚不久,徽帮却和洞庭商帮来了场大械斗,还死了人,背后主谋的邵芳也打过显然是张居正一党的伯父那主意,却被你摆平了。再接着是南直隶乡试,主考官耿定向因为担心他与伯父有点交情,不一样是本来打算黜落你?”

见汪孚林一脸的唏嘘,她故意打趣道:“如果这次你没猜错,张学颜还是冲着伯父,那你可真够背运的。”

“算了算了,要没有伯父,我又算哪根葱,什么十八岁的进士,想都别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希望那位张部院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归说,汪孚林想想如今辽东武将嗷嗷直叫跟着李成梁刷战功,文官在张学颜那抽鞭子似的督导下,也没有懒散人存在的余地,可以说眼下是辽东在整个大明朝中最好的年代,论理张学颜也就应该只是见一见他这个人,仅此而已。于是,他嘱咐小北明日趁着自己和沈家叔侄出门,去宿夫人那儿刷一下好感度,请她推荐个精通建州女真方言的人——谁让李如松一面答应一面却忘了——哪怕能多学几个建州女真的词语,也有利于接下来的抚顺之行。

不止汪孚林和沈家叔侄对于张学颜的邀约非常重视,当努尔哈赤听到一个家丁给他带话,说是明日要随行李如松,跟着辽东张巡抚前往外受降所的时候,他同样吃惊不小,隐隐之中甚至多有警惕。

张学颜固然是文官,不像李成梁这辽东总兵一样,常常父子上阵冲杀在前,可禁不住张学颜手段高明。外祖父王杲纵横辽东二十载,最初从无敌手,就是自从张学颜上任之后,和李成梁一文一武一搭一档,宽甸六堡逐渐筑成,而后腾挪之地丧失,最可恶的是,张学颜对于海西女真有明显的偏向!

这样一个人如果对他和舒尔哈齐有什么想法,甚至只要一个眼色,他们就会人头落地!而且,外受降所是什么地方,他完全一无所知,也从来没有听到王杲又或者觉昌安,甚至部族中的其他人提到过。或者他们是讳莫如深,又或者是根本就不知道,总之这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

汪孚林只听说过唐代那赫赫有名的三座受降城,从前丝毫不知道如今的辽东也有个外受降所,这还是到了广宁之后,东走走西逛逛,了解了不少周边信息,也没怎么听过这个名字。于是,他当天晚上下了好一番功夫,找人深刻了解了一下这座外受降所的历史。可是,次日一大清早,当他如约与沈家叔侄带着舒尔哈齐以及阿哈和李如松会合,接下来在广宁城西面拱镇门和张学颜会合,没说两句话便一路疾驰到了地头的时候,他就生出了不小的失望。

怪不得叫做外受降所,而不是外受降城,这连个石头又或者夯土堡寨都算不上,就是个木质结构的简陋寨子,围栏很低,没有多少防御性,依稀有不少低矮房子,内中走动的全都是前半个脑袋完全剃光,后半个脑袋垂着一条辫子的女真人。在外活动的大约有几十人,其中少有老弱病残,都是正当年纪的壮年男女。看到有二百余人马过来,尤其是其中大多数清一色的褐色衣衫,分明是声震辽东的李家铁骑,最初几个按上刀柄的男子也全都慌忙退避道旁。

“这外受降所,是隆庆六年张部院上奏朝廷,专门用来安置女真降人的地方。”

尽管李如松知道汪孚林和沈家叔侄一定打听过这些,但他有意说给后头那三个女真少年听听,因此不吝多说一遍:“广宁距离女真之地遥远,安置在此的人就算怀有异心,也不能呼应同伙,潜为向导内应。而且,总兵府专设千总管理进出和操练,若对察罕儿的土蛮又或者兀良哈三卫用兵,则会征调外受降所这些女真降人,如有战功,一体赏赐。当然,若是单身来投,没有家眷,在辽东也没有亲人,照例则发往两广烟瘴之地,不得在辽东居住。”

很明显,这是为了提防那种单身来投的死间!这种招降思路在如今这个时代算是比较先进了,汪孚林知道就连在最喜欢用蕃兵蕃将的唐朝,也难以避免降而复叛这种迹象,因此当然能理解这样的做法。哪怕他不大明白张学颜带他们来这外受降所的原因,这会儿瞧见一个大概是千总的军官带着亲兵吹响竹哨,聚拢兵丁,他少不得附和了李如松的口气,好好称赞了一番这种措置和管理方式。

沈懋学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又布置了一篇回去要写的杂记,至于体悟,一时半会却还说不上来。性急的沈有容则是忍不住问道:“这里总共多少人?”

张学颜虽说距离沈有容至少还隔着四五骑人,耳朵却很灵敏,此刻便侧过头来淡淡地说道:“不到三百人。”

听到这个数字,努尔哈赤悄悄舒了一口气,暗想建州女真八部彼此打仗的时候,哪一战的死伤再加上掠夺到的阿哈数量会少于这数目?这外受降所只安置了区区不到三百名女真人,由此可见甘心投靠明国的女真人显然很少。而且,望了一眼那简陋的屋舍,聚拢的人穿着的粗陋衣衫,他又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嗤笑。辽东总兵府中的情景他虽说只看了一个大概,但富贵奢华自不必说,可女真降人却过成这样,还要驱赶人去打仗,谁肯卖命?

他生怕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异状,小心翼翼地掩藏着心里的情绪,可当发现根本没人朝后看两人同骑的自己和舒尔哈齐时,他又生出了几分被人视作为无足轻重的失落。为了振作,他低声吩咐舒尔哈齐注意四周的动静,自己则是竖起耳朵听前面那些重要人物说话。

舒尔哈齐到底还小,此刻只自顾自拽着缰绳,却在思量出其不意逃跑的可能性。而阿哈则是老老实实低着头,一眼都不敢多看,唯恐召来斥骂。

张学颜把汪孚林和沈家叔侄的反应尽收眼底,见汪孚林一副好奇宝宝东张西望的样子,沈懋学若有所思,沈有容则难掩失望,他笑了笑就反问道:“是不是觉得有点少?”

这一次,沈家叔侄没有回答,汪孚林本来也根本没想回答,可没想到张学颜死死盯着自己,他寻思着只能含含糊糊恭维一下:“外受降所毕竟是隆庆六年才设立的,至今才三年不到,再者女真人就算彼此之间有内斗,不得不逃亡,最好的选择也是投靠女真邻近部落中的有权势者,就如同建州女真的王杲甚至会去投奔海西女真的王台一样,所以轻易不会内附。所以说,广宁外受降城能有这样的规模,已经很不错了。”

就算他不是张学颜和李成梁的下属,好话又不要钱,多吹两句又不掉块肉!

“外受降城安置的,只是从我隆庆五年上任以来,新近投附的女真人。也就是从隆庆五年开始,新附女真全都不留在边疆,而是解送广宁,分投安置,一年后更是设立了外受降所集中编管训练。”

让汪孚林意想不到的是,说到这里,张学颜顿了一顿,竟然又开口问道:“你觉得,如果我一年之中要这外受降所增至女真降人上千,是否有可能?”

这一次,汪孚林货真价实有些为难。说不可能吧,天知道张学颜和李成梁是怎么想的,到时候说不定会觉得他小看了他们;可要是附和着张学颜的口气说可能……会不会在后头等着他的是什么圈套?这不能怪他想得太多,实在是因为碰到的事情很不少,一次一次给吓怕了。于是,眼珠子一转,他就用很不正经的口气说道:“张部院说可能便是可能,说不可能便是不可能。”

听到这话,汪孚林身侧的李如松简直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张学颜这个辽东巡抚为人苛刻刚正,文武上下就没有不怕他的,就连父亲也多有几分忌惮,汪孚林这就算自忖不属于他管,干嘛要回答如此轻佻,这不是让张学颜看轻吗?

然而,张学颜却并未动怒,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眨动一下,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外受降城虽说是我上奏于隆庆五年建立的,但万历元年,兵部汪少司马巡阅辽东之后,不止是这里,又在辽阳设里受降所,安置蒙古降人,两年来已经也安置了三百余人。那时候少司马就说过,希望日后两大受降所能够如唐时受降城一样,控降人数万,以夷制夷。没想到少司马尚未再次巡阅蓟辽,他的侄儿新科三甲传胪却已经到了辽东。”

听到这里,汪孚林不禁有一种很不妥当的感觉。果然,张学颜竟是冲着他打了个手势。虽说心里没底,但汪孚林还是策马上前,谁知道张学颜竟是一抖缰绳离开了大队人马十几步远,等他跟上之后,方才说出了低低的几句话。

“王杲将不日解送京师,然则其长子阿台当初却带走了不少部众。如若置之不理,古勒寨不出一两年便会重新东山再起。先前破古勒寨时,辽东大军得回王杲所有的敕书三十道,其余的应该是被王杲及其子侄带走。海西女真哈达部王台送来了王杲,却没送来敕书。我给你敕书十五道,条件是你招纳女真降人一千。此外,我给你抚顺马市以及开原马市许可文书十道,如若事成,不管徽商愿意到辽东来讨生活,还是其他籍贯的商人,全都可以通融。”

此时此刻,汪孚林第一个念头便是——又被汪道昆坑了!他完全忘了,这辽东是他自己要来,并非汪道昆要求。

第五五六章 我很看好你!

这算什么意思?难道张学颜才刚回来就知道了他这么个人,然后李如松那个大嘴巴把他到辽东的所谓赚钱目的已经告诉张学颜了?又或者说,张学颜还真的是早就注意到了他,他汪小官人见钱眼开难道很有名吗?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人物不对,后头还有李如松和辽东铁骑,以及那三个女真少年,汪孚林险些出口迸出一个靠字。饶是如此,他还是用很勉强的口气说道:“张部院着实高看我了,我以前不过是小打小闹做点小本生意,又刚到辽东,民政军情一抹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你知不知道,令伯父少司马汪南明的位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稳当?”

汪孚林暗道张学颜今天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干脆光棍地说道:“愿闻其详。”

“他是谭部堂的老部下,蓟镇戚大帅的密友,抗倭的时候确实有功,但在福建巡抚任上节制军伍却显然还差点杀伐果断,这才会被人参奏。当然,这些都不要紧,坏就坏在,他这名士情结太重,单单是到我这辽东巡抚手上的兵部公文,但凡他经手的,必定文辞华丽,要看个老半天才能看出到底说的什么事。就是之前巡阅辽东时上奏的几个题本,他和我商量时我看过,也是一样。而行文累赘,素来是首辅大人最讨厌的一点。”

听到张学颜一句话直接打在汪道昆的七寸上,汪孚林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做声。别说汪道昆了,就是汪道贯汪道会,他这个少年进士和他们两个举人的诗词文章水平比起来,那也就只有一个字,渣!可问题官场不是看文章好坏的,汪道昆这一点炫耀文采放在别人那不要紧,放在张居正眼里还真是毛病,可也不算太大的毛病吧?

“喜欢开诗社,起文会,他和蓟镇戚大帅往来的诗词唱比寻常文人之间的还多,和王世贞之间也不少,再加上其他相熟的文人墨客,一多半时间都放在这种事上了,在首辅大人看来,他还能有多少时间放在公务上?”见汪孚林越发哑口无言,张学颜便继续说道,“而最重要的是,你那伯父为人随性,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正用他的时候自然万事都好,更何况背后还有谭子理,可万一谭子理不在,兵部换主官呢?”

汪孚林也知道,这年头侍郎升尚书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尚书要廷推,人选多半出自比兵部排名序列更后的各部尚书,又或者都察院左都御史,又或者南京各部尚书以及资深总督,所以上司是谁确实至关重要。可张学颜要撺掇他干活,却拼命把汪道昆拿出来说事,这怎么那么别扭呢?可张学颜话没说完,他不好打断,当下又继续听着。

“我和少司马虽非同年同乡,却也算是惺惺相惜,你去岁三甲传胪的风言风语,我也有所耳闻,想来迟迟没有授官,最大的可能便是为了避开风波,又或者说避嫌。你若能把此事办成,我保举你去都察院试御史,就是元辅也会欣然应允,其他人更无话可说。少司马常常说徽商左儒而右贾,喜厚利而薄名高,抚顺马市的厚利即便你看不上,也大可拿来结交别人。”

话说到这份上,汪孚林不得不承认张学颜那分析很有道理,利弊得失也摆得很明确,但还有一点却是不得不回避的,那就是……让他做这事,对张学颜又有什么好处?凭这位辽东巡抚的手段,招抚千八百的女真降人安置到外受降所,绝对不是难事!为何非得找他,为何非得是他?

见前头管理外受降所的军官士卒全都翘首往这里看来,而后头李如松等随行人马亦是盯着这边,汪孚林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辽东人才济济,那张部院为什么找我?”他最终还是没直接把心里的疑问全部掏出来,毕竟,他和张学颜不但一点都不熟,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很简单,第一,之前王杲曾和边将盟誓,他不来劫掠,我们也不收留他们那边逃过来的子民。虽说他背信弃义在先,但裴承祖收留女真降人而被杀,边将一时就不敢这么做了,如今这些人里,大多不是王台王杲之下的部众。现如今古勒寨被破,尽管机会不错,但却多了另一重隐患。之前大破古勒寨,辽东铁骑斩首千余级,几乎是屠灭了古勒寨中剩余的人,但其中不少都是王杲麾下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女真子民,老弱妇孺,壮年可充兵卒的顶多就是一半。”

见汪孚林面色微微一变,张学颜方才词锋一转道:“当然,你要是扭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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