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猎国-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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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祥问：“一旅多少人？”

“七千五百余人。”曹跃道。

高元祥低声说：“大将军，我们有五万多人……”见曹跃神色不善，语气越来越低，闫士和道：“大将军，我们人数众多，挑选士兵自然是容易，只不过剔除的那部分人怎么办？”

“你倒是问到了点子上了。”曹跃很意外闫士和，之前见过他，没想到当初那个鲁莽的年轻人如今成长这么迅速，气度和说话力度比高元祥强得多了，便说道：“从山西义和团中先挑选一万五千人，四十岁以上的十四岁以下的，抽鸦片的、女的、残疾的一律不要，兵贵精不贵多。被挑选出来的义和团拳民想要回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就各自回去。若是无家可归，送到河西走廊，增加甘肃汉民人口数量，也是为稳定西北做一番贡献了。”

“这……”

曹跃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不希望你作为我的帐下军官，在我下达命令的时候说除了是的其他话。”

高元祥忙道：“是。”

曹跃吩咐后勤处长严东将士兵们多余的军装匀给高元祥这群人，严东苦笑着说大将军你这是难为我呢，士兵们虽然带着两套军装，可是谁愿意这时候拿出来送给别人穿。曹跃说那就从步兵第1旅和步兵第2旅中匀，做人不能这么小气，严东无奈道：“我去试一试吧，估计背后不少人骂我咧。”

曹跃转身向高元祥问道：“你们现在有多少粮食？”

高元祥忙看了看闫士和，闫士和说：“山西巡抚毓贤给了我们一个月的粮食，大家吃的很省。”

曹跃皱眉道：“你说毓贤给你们提供了军粮？”

“是。”

曹跃冷冷地说道：“这个毓贤太大胆了，居然不给我们提供军粮。顺子！”

“在！”

“将陈刚，摩恪达叫来！”

“是。”

很快骑兵第1旅旅帅陈刚和羌藏骑兵旅旅帅摩恪达来了，曹跃对他们说道：“今天吃饱了睡好了，马儿也休息好了，明日天一亮就出发，到了太原城下之后，给我把太原围起来！山西巡抚毓贤要是问为什么，你们就告诉他们，你们吃不饱！”

两人点头应是。

当天晚上，整编山西义和团的时候又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血军士兵不愿意把自己携带的第二套军装分给新编部队士兵，他们是义和团，是暴民，岂能穿着军装？再说那个当兵的愿意把军装送给别人，严东好说歹说，才将一万五千套军装收集齐备。不过军装有，帽子却没有，他连夜让人给陕西西安仓库，让人送来五万顶血军的丛林军帽。严东预感到，曹跃的扩军并不是鲁莽之举，而是意有所指。

而第二个问题出在义和团那边。

高元祥回到军中将曹跃的指示传达之后，立即让人统计自己四万大军的具体人数，然后准备挑选一万五千人。然而让他尴尬的是，就在曹跃大军包围他们的一下午的时间，义和团四万大军逃得只剩下三万人，除去老幼和女人，只有不到一万人符合血军要求，再经过询问之后，只有八千人愿意跟着高元祥归顺曹跃的做血军。

高元祥心中一阵侥幸，这要是真打起来，自己骨头渣都不剩了。

第320章　传说屠杀了四万义和团

次日一早，义和团大营这边听到了血军万马奔腾的声音，高元祥知道两大骑兵旅跑到太原城下打劫勒索山西巡抚去了，可是自己这边太尴尬了，太丢人，他一宿没睡好觉不知怎么交代。

丁世荣作为代表来到军中，见到高元祥愁眉不展的模样，问道发生什么情况了。

高元祥本想搪塞过去，反倒是闫士和直接了当地将军营的情况报告给了丁世荣，高元祥在一旁长吁短叹。

丁世荣心中冷笑说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随即报告给了曹跃。

曹跃大笑不已，看来自己倒是高估了义和团的决心了，还是说山西人不喜欢出外省作战，于是让高元祥将八千人精简到七千五标准规定，编为一个步兵旅即新编第18步兵旅。高元祥不用烦恼两个旅帅由谁来做了，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旅了，他亲自担任旅帅。

血军大军继续出发，徐徐前进，如今春风吹过北方大地，万物复苏，除了不下雨外，非常适合行军，所以当队伍前进的时候脚步逐渐加快了。曹跃从的500亲兵营中拨出100人，由丁世荣带领，帮助高元祥整编部队，等他们整编完毕之后，立即追赶大部队。

对于祁县这次逼降义和团，曹跃手下幕僚桑治平建议对外宣称消灭四万义和团，逼降八千义和团，取得空前大捷。王宇补充说我们也可以宣称山西义和团之乱平定，山西不再闹义和团了，留下三个旅协助防止义和团在山西死灰复燃。

曹跃说义和团起事的理由就是教民欺压，我们单独宣布没用，王宇笑道：“大将军，山西的教民和传教士都被义和团杀光了，而义和团又被你杀光了！”

曹跃皱起眉头来，俄而笑道：“倒也不失为亡羊补牢之计。”

4月25日，曹跃血军大军抵达太原，山西省巡抚毓贤不出所料盛情款待，但曹跃却不吃这套，反问道：“听说大人给义和团提供了一个月的粮草啊，太后可是要求我们剿灭义和团，你这是不是资敌。我们二十万大军遇到的敌人，居然是大人提供的粮草……大人，你觉得呢？”

毓贤冷汗直流，连说：“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本府已经为大军准备了三个月的粮草。”

曹跃心说看来你们山西还真是富裕，一下子就拿出二十万人马三个月的粮草了，不过资敌这个仇不能放过。随后在王宇的授意下，士兵与太原的清军发生冲突，曹跃立即下令将太原守军全部缴械。就在太原守将准备关闭城门的时候，城内突然冒出来数千名这两天跑进城里来玩的血军士兵，抢了城门。

太原城直接拿下。

太原清军是绿营晋威营，首领是山西省总兵宋庆遵，宋庆遵获悉太原城被占了大怒，但摄于曹跃厉害，只能忍气吞声。可没想到的是，次日一早晋威营被包围了起来，曹跃的大军不但要占领太原，还要讲四千晋威营缴械。

若是发生火并，晋威营必死无疑，毓贤见状劝阻了宋庆遵，宋庆遵也只能干瞪眼。

血军随后将晋威营清军的火枪与火炮缴械带走，之将冷兵器刀盾弓箭留给了他们防身。曹跃将这些武器全部交给了新编步兵第16旅，毕竟火器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是安全一些的好。

毓贤和宋庆遵气得吐血，又不敢发作，只能回家拿下人撒气，据说活生生打死了一个小厮。两人随后写了一封弹劾奏折，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师去了，而山西的御史们也不遗余力地对曹跃的所作所为大加鞭挞。

可以说，曹跃的军队在山西省，上不得官员的支持，下不得民心，全凭蛮横让人不敢说话。

奉曹跃命令，薛刚率领新编步兵第16旅奉命留在太原城外，美其名曰帮助剿灭义和团，实际上是监视太原的清军晋威营和毓贤是否会给他们捣乱。甚至于新编步兵第16旅的快枪还都是从山西清军晋威营中强行抢夺来的，宋庆遵多次讨要未果，又不敢害薛刚，只能在家生着闷气。

在曹跃大军出发的同时，李石头表面奉命带着西安各国领事馆的嘱托领军前往山西各地教堂绑架——不，是保护外国传教士去西安——但私下里，李石头接受曹跃的另一条军令，从军中挑选二百精干奉命组成刺杀队专门刺杀教民和反对曹跃的山西士绅。

李石头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行，但是打家劫舍的本事却非常厉害。很快，由专业士兵组成的刺杀队在山西各地对教民尤其是有过劣迹的教民的刺杀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而李石头又一面装好人，将传教士和部分女性教民转移到陕西，说陕西是一个非常渴望得到上帝恩惠的地方，希望大家远离危险的山西省，选择去陕西省从事神圣的传教事业。

传教士不怕死，但是传教士不会选择白白送死，所以李石头的“好意”还是打动了传教士们，他们带着部分教民纷纷逃到了陕西。李石头又传播流言说义和团暴民还要强暴入伍女教民，使得大量女教民逃到陕西。这些女教民逃到陕西之后，大多数都给当地人做了媳妇或者是河南逃荒来的单身汉做了媳妇。

没了教民没了传教士，山西义和团自然就闹不起来了，随即山西的义和团运动就像是07年中国股市一样，降到了谷底。整个山西百姓安居乐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陆陆续续被烧毁的教堂告诉大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曹跃消灭四万义和团暴民的消息也传到了北京，震动了整个河北直隶地区。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全都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英国公使窦那乐躲在东交民巷中欢天喜地地说道：“幸好中国还有曹跃这样明智的军官，杀得好，杀得好，杀死更多的义和团暴民才好。”

朝廷召开紧急御前会议，商讨关于如何应对曹跃的进兵京师。

此时在汉阳湖广总督府内，张之洞与一众幕僚紧急磋商，讨论关于曹跃进京勤王剿灭义和团一事。对于二十万大军的人数，张之洞是不肯相信的，因为他带过兵，他知道带一支军队要花费多少银子，一个士兵军饷是一两二钱，军官每升一级，加一或者二两银子，当年的自强军有40个营两万人，每年他要开支80到100万两银子，那么推算一下曹跃的血军，最起码要800到1000万两银子。

陕西、青海、甘肃三省才多少税收，1000万两银子养兵？简直异想天开。

所以幕僚梁鼎芬说道：“根据我们的推测，曹跃只有五万军队，其他只不过是民夫和散兵游勇用来押运粮草而已，他号称二十万，不过是效仿三国时期曹操二十万大军南下号称八十万罢了。”

“说起曹操，你们不觉得曹跃也姓曹吗？”幕僚辜鸿铭立即说道，“都是老曹家的，都是曹贼。”

众人忍俊不禁，这辜鸿铭喜欢标新立异，说话**夸张，尤其是喜欢在众人面前滔滔不绝，又很会用一些有趣的比喻来讲道理的同时逗人发笑。大家都喜欢听他说话，辜鸿铭的讲话能让大家放松下来，不至于被沉重的政治压得喘不过来气。每一个地方大员都有这样的一个幕僚，说出来的话能够让主公放松心情，让人发笑，而不是压抑的处理一切，仿佛机器人一样冷漠。

辜鸿铭立即说道：“小曹贼没有老曹贼的老辣，但小曹贼打仗比老曹贼厉害。”

赵茂昌道：“小曹贼本身就是刀客出身，亲手杀了西北大盗马鹞子，陕北叛军大将白康明，以及安西叛军。我听说他三年前去京师的时候，在荣禄府上和蒙古摔交手交手，打遍京师无敌手。”

辜鸿铭忽然说道：“伯烈兄，听说你的老师也去了小曹的地盘了，你应该更了解一些吧？”

梁鼎芬摇头道：“立诚兄，休要拿我开玩笑，良禽择木而栖，我老师虽然在西北，但却与我毫无关联。”

张之洞道：“这个曹百川倒是有几本本事，打仗是有一手，所以才杀了五万义和团，逼降八千。”

梁鼎芬道：“香帅，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

“三天时间，杀四万义和团？就是杀四万只羊四万头猪，也要十天的时间，更何况是人。”梁鼎芬道，“我想着曹百川一定是撒谎了，极有可能这是虚兵之计。”

辜鸿铭道：“小曹贼用的是不是虚兵之计和香帅没什么关系，但是小曹贼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杀义和团那么简单？我同意伯烈兄的，曹百川不可能在三天内屠杀四万人。要知道这四万人可都是山西人，他就不怕激起山西民变？”

“山西若是民变，则曹跃必为朝廷惩罚！”赵茂昌道。

梁鼎芬摇头道：“朝廷未必敢惩罚曹跃，值此中西争执，朝廷不会自乱阵脚。”

“诸位，我等在此猜测小曹贼，倒不如静观其变。这曹跃就算是孙猴子，也跳不出五指山。”辜鸿铭道。

张之洞道：“也不知曹跃带兵到了哪里了。”

第321章　民间名声不好怎么办

5月8日，曹跃率军抵达山西大同镇，受到大同镇忠毅军统制刘光才、副统制李永钦的热情欢迎——有宋庆遵的前车之鉴，仅有两千守军的大同哪敢再犯同一个错误。而且刘光才主动交出了那2000金构造步枪和40万发子弹的十车军火，刘光才说他是奉命拦截，所以连火漆都不敢拆开。何顺去检查了一下，当真是纹丝未动，李永钦说我们得罪不起曹大将军，还请曹大将军不要为难我们，毕竟军令难为。

天底下没有几个曹跃这样大胆妄为的人，起码刘光才和李永钦不是。

曹跃也没难为他们，但是还是将新编步兵第17旅留在了大同和天镇两个地方作为监视，同时也把这2000日式军火留给了新编步兵17旅旅长董旭，由董旭分配，监控大同镇的清军忠毅军。

不过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曹跃心情郁闷的事儿，他路过一户农户的时候觉得口渴讨要一碗水来喝。农户小心翼翼地端来水，他接碗的时候那农户一不小心提前松手，碗打在地上碎了，此时那农户一家老小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那家小孩说道：“爹爹，爹爹你不要怕，曹阎王你不要吃我爹爹。”

曹跃挠了挠头，道：“曹阎王？”

“嗯。”小孩稚气地说道，家人忙要捂住他的嘴，曹跃道：“你们让他说，童言无忌，我要听到最真实的话，如果有人骗我，我会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的吧？”那户人家吓得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家七岁的小孩“胡说八道”。

曹跃问：“我怎么成了阎王了？”

“他们说你吃人，在祁县吃了四万多人。”小孩说道。

曹跃笑起来说：“四万多人，那得多少人啊，我有那么大肚皮吗？”

“大家都这么说。”

“你们不喜欢我？”

“我们都怕你。”

曹跃眉头紧锁，叹了口气，自己在山西竟然留下如此恶劣的民间印象，着实对他的未来不好啊。他回到军中，让何顺派遣人去山西各地打探一下，各地对自己的风评，他要最真实最详实的消息，不需要任何美化，更不需要何顺添油加醋。

不需要整个山西做调查，从大同镇向天镇走的路上，各个村子和各个镇子上的百姓对曹跃的印象陆陆续续被反应给了曹跃。

何顺的情报未必准确，但是详实。

在山西百姓的心中，曹跃是这样的一个人：

嗜血。

能打仗。

平定西北之乱尸横遍野。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暴虐。

亲近洋人。

不喜欢义和团。

卖国贼。

当曹跃得知在山西百姓心中，自己居然是一个卖国贼的形象之后，心情非常失落，原来自己做的所谓对的，在别人的眼中在百姓的眼中未必是对的。就像是庚子国难之中被朝廷屠杀的五大臣，他们阻止战争的做法是对的，但是在百姓和朝廷的心中的形象确实卖国贼。

自己一不小心也成了卖国贼了。

“不行，我要扭转这个局面。”曹跃随即将四个幕僚召集在一起，向其询问如何让自己的形象变得“高大尚”。众人相互看了看，不由得笑了起来，王宇说道：“大将军，何必在意百姓心中所想，愚民而已。”

曹跃摇头道：“愚民也是民，未来中国人未必人人都是愚民，留下不好的形象，将来留下千古骂名。”

王宇心说你这都带兵入京城了，形象能好到哪里去，怎么现在顾忌起了名气来了。

桑治平道：“大将军，我倒是觉得不如交给杨皙子来办为好。”

王宇也笑道：“对啊，我师弟有很多鬼主意。”

曹跃摸了摸下巴说：“嗯，他如今在军校中做教习，倒也没什么事儿，顺子，速速让杨皙子前来本部听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