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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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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不羁哈哈大笑道:「有谁在说谎时会把自己跟万劫天君牵连在一起?总之你们不信他的话,我信!」魔道群雄闻听雷不羁此言,纷纷高声叫道:「我也信!」、「老子也相信凶手不是小蛋兄弟!」更有人趁乱起哄道:「龟儿子才不相信!」随即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小蛋听着年旃、雷不羁、商杰等人为了保护自己,不惜公然与正道四派的名家宿老翻脸争执,眼眶不由一热道:「无论如何这事是因我而起,绝不能累得南荒群豪与正道各派再起纷争。
「我现下手里无凭无据,说什么都不管用。盛大叔说过,千金不如一默!我唯有寻找到真凭实据查明真凶,方可洗刷冤枉、为杨掌门和卫姑娘讨还公道。」忽听商杰问道:「小蛋兄弟,那九雷动天引到底有没有借给别人又或丢失过,你倒给句痛快话啊!」小蛋望着商杰一脸迫切焦急的神情,咬牙道:「我不能说!」商杰急得一跺脚,唉声叹气道:「这都到什么节骨眼上了,你还云里雾里地跟咱们绕弯?」
伍端哼道:「他既不肯说,要嘛是为了庇护某人,要嘛凶手就是他本人!无论如何这事和小蛋总逃脱不了干系,怎么着他都是本案的第一嫌凶。」观止真人铁青着脸道:「苏仙子,你对此事有何见解?」经他这一问,大家才想起苏芷玉已很久没有开口,又纷纷将目光重新聚焦回她身上。
苏芷玉清澈平和的眼神,不紧不慢地环顾厅中的每一个人。说来也怪,在座宿老枭雄被她这般轻描淡写地拂视而过,激动生火的心绪都为之一清,先前的冲动怒气亦不知不觉退淡许多。
只听她徐徐道:「我昨日曾数次诊断小蛋的伤势,他体内真气郁结、经脉损伤严重,只宜卧床静养根本无法与人动手过招。「如果不是发生了昨夜血案,过得两日我便要携他回返南海疗伤,好用天一阁特备的灵药化去化血轮中蕴藏的腐毒。」众人静静听着,有些心思缜密的人已从苏芷玉话语里品出了些许味道。
苏芷玉顿了顿,继续说道:「芷玉驽钝,目前尚无从判断真凶是否就是小蛋,抑或他另有帮凶,甚而是遭人有意陷害。」说到这里她温婉的笑了笑道:「所以,请诸位宽限芷玉三个月的工夫。一来我要带他前往天一阁治伤,二来也好借此期间查清楚真相。假如最后查出凶手果真是小蛋,芷玉定会据实相告。」
她的话说完,厅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过了良久,伍端问道:「苏仙子,倘若三个月后你仍未能查明真相又待如何?」苏芷玉从容不迫地含笑道:「这倒须让我先问一问小蛋的意见。」转首说道:「小蛋,你是否信得过玉姨,敢不敢和我一起
和那凶手赌上一赌?」小蛋见苏芷玉与自己非亲非故,却将追查真凶为他洗冤的重任毅然揽到自己身上,心中油然淌过一股热流,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当然信得过玉姨!」
苏芷玉轻轻颔首,视线回转到伍端身上:「好,万一三个月后我未能查清楚真相,诸位便可据此定小蛋之罪,芷玉也与他一同担当!」小蛋万料不到苏芷玉会出面为自己作担保,忍不住道:「玉姨,不用⋯;⋯;这事我自己来担当!」苏芷玉一笑道:「傻孩子,你玉姨是天一阁阁主,说出的话岂有收回之理?」小蛋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能令苏芷玉把话收回,只一个劲地摇头。几位正道宿老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全都投向了伍端。
他们可以不买年旃的帐,甚至不惜和这脾气暴躁、人见人怕的绝世魔头反目动手,但不能不顾忌苏芷玉独一无二的特殊身分。况且,她又当众立下担保,任谁都难以多说一句。
伍端沉思好一阵,方才斟词酌句地道:「三个月后,老朽在越秀山扫榻相待,静候苏仙子的佳音。」苏芷玉微笑点头道:「伍长老放心,三个月后芷玉定当携小蛋一同践约!」
年旃扬声笑道:「好啊,倘若三个月后老子没事做,也要去越秀凑个热闹!」
伍端暗自一凛,届时有这老魔出头,越秀山上岂能太平,不被搅个天翻地覆已是万幸。小蛋却没伍端那么多的想法,他正出神地想:「欧阳姑娘和此案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十八集 天一篇 第三章 越秀掌门
更新时间:2008…3…28 22:38:44 本章字数:7289
血,满脸满脸的血,不断地往下滴淌,遮掩住鲜血后的面容,只知道那是个在襁褓里挥舞着双手的婴儿。
蓦然,那一双小手上幻起妖艳的黑色光芒,血肉融化,裸露出森森白骨,而他的耳边,突然响起刺耳可怖的尖叫声⋯;⋯;脸上的血好像在这一刻也同时流尽了,露出脸来。但那已换作了哀怨的女子,披散的头发掩埋她大半脸庞,一双绝望的眼睛在滴血的长发后若隐若现,渐渐转为死灰色——有如枯枝灰烬般的死灰色。
「呼——」一阵阴风吹开女子的乱发,露出她那张苍白可怕的脸——竟是卫慧⋯;⋯;
「我好恨……你还我的孩子——」幽冥般的哭嚎盘旋在耳际不去。她张开了双臂,如同一片无根的紫色烟云向着他缓缓迫近,缓缓迫近——
「走开——」他声嘶力竭地大叫,伸手想推开她。可指尖触及处,却是虚无缥缈的烟。那女子猛一转身,倏地远去,泣声亦迅速变得遥远而直至泯没。
他刚想喘一口气,却惊恐地发现那朦胧飘浮的背影在眼前化作一个男子,后心上赫然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往外汩汩冒着鲜血,彷佛永远也流淌不完——是杨挚!他稍松的心一下子又抽紧起来。
「不是我!」他拼命地想往后退,可身子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就像是被魔咒给定住一样,语无伦次地喊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叫喊,那道背影忽然徐徐回身,灰白色的脸上满是愤怒与阴森,血淋淋的嘴唇不停翕动着好似正说着什么,可他却一点都听不清。
猛地,那男子仰天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吼声久久不绝,几将他的头也吼炸了。他伸手想捂住耳朵,可方一抬起手臂,才骇然发觉自己的双手上沾满血腥,一块块腐肉正不断地剥落⋯;⋯;
「啊!」屈翠枫惊骇地大叫,翻身从榻上坐起。所有幻象如退潮的海涛从眼前缓缓消隐,傍晚的夕阳穿过软榻对面的窗纸照射入屋,外面的院子里一片静谧。
原来是一场噩梦⋯;⋯;可自己的身子为什么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甚至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而全身上下的衣衫早被冷汗湿透,冷飕飕地紧贴在冰凉肌肤上。
他将双手举到面前,借着洒照入屋的玫瑰色光线战战兢兢地仔细打量。看着微微颤抖的白皙手指,屈翠枫轻轻吁口气,唇角禁不住失笑。蓦地,他的眼睛越睁越大,骇然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夕阳照在手指上漾起的淡淡红光,不知为何正慢慢化作凄艳浓重的血,涂满他整个手掌。他大叫一声,竭力摩擦着双掌,试图将这殷红的鲜血从手上抹去。
可是没用,不管他如何用力,甚至搓破了皮,两只手上仍是殷红一片。他颓然停止,失神盯着自己的双手。屋外的暮色渐浓,光线一点一点暗下来,黑夜缓缓推门而入,笼罩在了他的周围。屈翠枫下意识地往床角蜷缩,右手死死按住枕边的仙剑,目不转睛盯着窗户,彷佛那里随时会闯入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听得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就像昨晚卫慧和杨挚含恨倒在自己身前血泊中的时候一样。他那时已惊呆了,完全不晓得接下来该干什么、该说什么,只记得欧阳霓冲上来抓住自己的胳膊,往滴水石林外飞速御风而去。直奔出很远很远,两个人才停下。他怔怔望着欧阳霓,结结巴巴道:「你、你杀了杨师叔祖——你杀了他!」欧阳霓的俏脸上出奇冷静,淡淡说道:「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屈翠枫愣住了,又猛然歇斯底里地叫道:「不、不——」欧阳霓低声喝道:「你吼什么,你想把所有人都引到这里来吗?」
屈翠枫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没想杀他们,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是你!」他手指着欧阳霓,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道:「是你杀了杨师叔祖,我要抓你回去!」
欧阳霓站立不动,樱唇绽出一抹讥诮:「好啊,你当然可以抓了我回去好洗清自己。只是屈大公子,卫姑娘的死你又如何解释?别忘了,她——可不是我杀的。」
屈翠枫一震,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道:「你、你都看见了什么?」欧阳霓微笑不答,语气稍转柔和:「我知道你并无杀害卫姑娘的心思,但别人未必肯信。方才不是连你的师叔祖杨挚都在怀疑你吗?」
屈翠枫定了定神道:「这只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清楚的,一定可以!」
欧阳霓叹息道:「一尸两命,外加一位当今越秀剑派的现任掌门,你居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说得清?屈公子,别再奢望了!」屈翠枫如遭雷击,愕然半晌后陡地低吼:「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欧阳霓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害你?刚才想害你的人是杨挚!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你比我更清楚。我是在帮你,否则此刻你会怎样,你应该知道!
「而他,不但可以藉此打击你,更能博得惩恶扬善、大义灭亲的美名。你说对不对,屈公子?」屈翠枫一呆,隐隐觉得欧阳霓句句说中自己心意,但又不愿承认,强自辩驳道:「可是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我杀了他们两个!」欧阳霓一笑,道:「怎么可能?他们该把所有的嫌疑都指向小蛋才对!」
屈翠枫错愕道:「你说什么,那怎么可能?」欧阳霓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见屈翠枫神情迷惘,她接着道:「你知道我是用什么杀了杨挚?」屈翠枫茫然摇头,欧阳霓又是一笑:「九雷动天引!」屈翠枫「啊」了声道:「这东西怎会落到你的手里?」
欧阳霓答道:「这点屈公子不必多问。总之卫慧和杨挚的死虽然事起仓促,但我已作了周密安排,你尽管放心。」屈翠枫不解道:「但小蛋正在庄中养伤,岂能分身杀人?」欧阳霓笑道:「岂不知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先前已查探过,小蛋的屋里空无一人,只有两名庄中护卫被人禁制经脉倒在门
外。他此刻,绝对不在滴水石林中。」屈翠枫闻言心头一定,旋即又追问道:「可小蛋为何要杀他们两人?」
欧阳霓道:「也许他是对卫姑娘有意,也许是他杀人灭口,这点就留给苏芷玉、年旃他们去猜吧。至于他暗算杨挚⋯;⋯;」
她冷然笑了笑道:「自然是受叶宫主指令而为。」
屈翠枫的脑海里乱成一团,涩声道:「可这些不是事实,他岂会承认?细察之下仍要怀疑上我。」欧阳霓轻嗤道:「这么说,你还不太了解小蛋。要他乱咬人,可比要他出头顶罪难多了。」屈翠枫迟疑道:「这怎么可以!我们不能陷害小蛋,让他——」
欧阳霓截断道:「那么你就准备接受越秀派的门规家法罢!为卫慧偿命,或者为了戴罪立功也可以将我供出。但不管你如何甘心受罚,都免不了从此身败名裂,甚而以命抵命。
「其实,你死了也不打紧,只可惜你父母的血海深仇却是没人再管了!不但如此,他们还要为你蒙受污名,遭人耻笑。」欧阳霓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却字字犹如重锤敲在屈翠枫的心头,令他胸口窒息透不过气来。
许久之后,他徐徐抬头问道:「欧阳姑娘,你为什么要帮我?」欧阳霓微微一笑,悠然道:「这世上难道不该有一个帮你的人吗?屈公子,你出身名门,身上寄托着父母太多的期望,甚至,他们愿意为你牺牲。
「而你,不但聪明,而且非常努力,也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倘若为了一些不值得伤心的人、不值得一提的事而从此一蹶不振,我看了实在为你可惜。」
屈翠枫不由怦然心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欧阳霓温婉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只当自己是个没事人悄悄潜回养性怡情庄中,等着别人来找你。」屈翠枫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顿了顿又问道:「欧阳姑娘,也许我不该多问,当日小蛋是你故意留在漓渡仙境里的吧?」
欧阳霓抬首仰望天上冷月,答非所问道:「这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人,看到面前有块拦路的巨石便会掉头往回走;第二种人,则会想尽办法远远绕开它。
「而最后一种人所用的办法最是直截了当,那就是一脚踹开那块拦住自己去路的巨石!」
屈翠枫心底无端地升起一股寒意,吐了口气道:「我⋯;⋯;谢谢你。」欧阳霓望着夜幕幽幽出神,半晌才道:「屈公子,你该回去了,小心别被人发现。」屈翠枫收拾起紊乱的心绪,颔首道:「好,今日欧阳姑娘援手之情屈某永不敢忘!」他转身走了两步,听背后欧阳霓没有动静,忍不住又回头问道:「欧阳姑娘,我们⋯;⋯;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欧阳霓浅笑道:「屈公子接任越秀掌门之日,小妹定当登门道喜。」屈翠枫点了点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当即腾身御风回返滴水石林。其后发生的事情果如欧阳霓所言,众人都对小蛋议论纷纷,却少有人注意到他。翌日一早,屈翠枫隐身在越秀派的众多同门中,也在用忍厅旁观对小蛋的初审。也许是有愧,也许是心虚,他始终一言不发地躲在人群里,直到散场。
然而草草祭拜过杨挚和卫慧的灵堂回到屋里后,屈翠枫却越发地心神不宁,无心修炼,索性和衣上床蒙头大睡,孰料又接连作起了噩梦。不觉,屋外的天色已然全黑,屈翠枫似乎感觉有点冷,又缩了缩身子。身上的知更符、卫慧的自杀、杨挚的遇害还有饕心碧妪的死而复生,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多得令他承受不下。更令他担心的是,苏芷玉居然众为小蛋作保,立誓要在三个月内查明凶案,揪出真凶。难道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对于苏芷玉的睿智,屈翠枫从来没有怀疑过,可如今成了自己怕的一环。
「不行,我不能让她顺顺利利地查下去!」他缩在床角,凝望着窗外夜色自语道。但要阻止苏芷玉,又该从何做起?突然,窗外倏地闪过一道黑影。
屈翠枫的身体一下变得僵硬,紧了紧右手的仙剑低声喝问道:「谁?」门外响起伍端熟悉的声音:「是我。」
屈翠枫松了口气,急忙下床开门。伍端进了屋扫视一眼,皱了皱眉道:「这么晚了,屋里怎么不点灯?」
屈翠枫心一紧,赶紧背过身找桌上的火石,竭力装出镇定的模样答道:「我睡了一觉刚醒,还没来得及点灯。」
「嗒!」火石一撞,桌上的蜡烛燃起,昏黄的***照得屋内朦胧迷离。伍端在桌边坐下,审视着屈翠枫的面色,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杨师侄和卫姑娘双双惨遭杀害,凶手又极有可能是自己素来交好的朋友,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受不了。」屈翠枫猜不透伍端来意,忐忑不安地在他身旁束手而立,低低「嗯」了声。
伍端爱怜地看着他,摇摇头道:「你这样消沉颓废,哪里还像是你爹的儿子?我来找你,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商量。」
屈翠枫心头猛地一跳,克制住起伏不定的心绪道:「不知曾师叔祖对弟子有何训示?」
伍端道:「也谈不上什么训示,只是想和你聊聊。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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