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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找工作心酸史:游走悬崖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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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哑然。
赵翼点上一根烟，眉头深锁地抽了起来。
“……你现在当瓦工？”我俯首问道。
“嗯。”
“那个时候，你成绩很好，学校准备给你保送清华，怎么……”
“高三那年，我没上学，你不知道？”赵翼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我说：“听同学说，你成绩优秀，在家自学，高三本来就没什么课，主要还是复习高一和高二的内容。”
赵翼掐住烟头的手僵住，烟头处，浓烟弥漫缭绕，围在他的鼻前，眼前。
有那么一刻，我似乎看到了赵翼眼底地泪光，待我仔细去看时，赵翼漆黑地瞳仁里有我的影子，还有深深地悲凉。
赵翼掐灭烟蒂，仍在地上还不忘补上一脚。
赵翼不动声色地问：“还记得苏宛吗？”
我点点头，苏宛我怎么会不记得，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只不过高三那年，她也离奇的消失了，任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上大学期间，我们再也没联系过。
记得有一天苏宛离校的前一个月，我和她一起上学，其中一个女生拿着一封信让我送给赵翼，女生走的时候，苏宛夺过我手里的信，直接扔了，然后鄙夷地说：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最不值钱！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赵翼平静地称述事实。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讷讷问道：“你……你……你结婚了？和苏宛？”
“是啊，儿子都三岁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
心脏像是被人踏过般地难受。
五年而已，他居然都结婚了！我难以想象曾经和我坐在一起的英俊男孩，现在已身为人父，承担起伟大的责任，因为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最初的地方。
看着为生活所劳累不成模样地赵翼，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我嗫嚅着开口，还没等我说下去，就听有人在叫：“赵翼，开工了！”
赵翼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报了一串手机号码后，说：“三天后会有同学聚会，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
说完，他小跑回到工地。
我含着泪，看着他渐行渐远地萧索背影，再也看不到当初地挺拔和优雅，再也看不到当初地气质与内涵，他单薄地身子，在阳光下，被时间诠释为永恒的寂寥。
这，就是我曾迷恋过的男孩？真的是他么？
尘嚣模糊了年岁，在他身上所发生的那些细细碎碎，点点滴滴，我已无法追究。只是，短短五年，居然可以让众星捧月的赵翼，沦为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农民工！这期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苏宛怎么走到了一起？
带着无数的疑问，我在三天后，如时赴约。
到达指定的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六点。
再次看到赵翼时，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休闲服，虽然看上去有些沧桑，但眉宇间的英气勃发，如果不是因为过重地家庭负担，赵翼不会憔悴成这个样子吧！
我朝着赵翼挥挥手，赵翼轻轻地回以淡淡地浅笑。
就在我准备走上前时，双腿被一个小孩子抱住，我惊愕地低下头，看见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抱着我，冲着我傻笑。
就在我处于一头雾水时，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穿露肩装，超短裙，顶着一头卷发，画着淡妆的美丽女子咯噔咯噔地跑过来抱起小男孩。
我惊讶地盯着眼前有点熟悉的女子，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我们曾几何时是认识的。
女子也端详了我几秒钟，她笑道：“你是莫离吧？”
“嗯，嗯……”我点头如蒜捣。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应该是认识的人。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女子笑得异常灿烂，而我还处于半迷糊状态，搞不清眼前和我说话的是何许人也！
“看到我你是不是很激动啊？”女子放下孩子，激动地捉住我的手，眼里折射异样的华彩。
“……”
女子一把搂住我，兴奋地说道：“看你激动到发傻的样子，看来我们高中时期的前后同桌没白当！”
我幡然醒悟，这个抱着我激动难耐的女子，是我高中时的后桌同学，李倩！
我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红色棉袄和黑色布鞋，以及后面又长又黑地麻花辫子中，若是现在将我送到当年，我想就算是活活打死我，我也不敢想象，李倩会在三年后的今天有着这番洋气地打扮！
“李倩，你变化很大啊！”我愣声道。
李倩没有听到我说话，她弯下身子，抱起小男孩凑到我跟前，说：“叫小离阿姨！”
小男孩傻嘟嘟地看着我，可爱地一笑，然后奶声奶气地唤道：“小离阿姨！”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身体地反映证明我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
我还是学生，可是我的同学居然当了母亲，现在她的儿子在叫我阿姨，按照巢湖市的规矩，我似乎要给这个小男孩红包！
为了表明一下我的小小心意以及鼓励小男孩地热情，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200块钱，递给他。
李倩一见，立马将钱还给我，说：“你给钱给他做什么？”
“我第一次见他，而且……”
“你还是学生，没有步入工作岗位，等你能自力更生时，再给也不迟！现在花的都是父母的钱，我们不能拿着他们的血汗钱给自己充面子！”李倩竭力地要求我收回钱。
看她真诚的模样，我只好将钱装回口袋。
过了一会，酒店里的人愈来愈多，有些同学没有多大变化，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有些人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待所有同学到齐时，我数了数，有49个人，那时候我们班有82个人，能联系上的也只有这么多，不管怎样，能聚在一起，就是一种缘分。
我坐在酒席间，看着抱孩子的抱孩子，有家属的带家属，突然有种时过境迁地感伤和惆怅。
喝酒的时候，有个男同学站起来，高声说：“明明说好的，参加聚会不准带孩子，一声叔叔叫下来，红包一泻千里，那可都是血汗啊！这不行啊，下次聚会我就算没老婆也要租个孩子来！那可是财神爷，招财进宝啊！哈哈……”
酒席上的同学全部笑开了花。
笑着笑着，大家盯着酒杯全部禁言。
整个大厅倏然安静下来。
啤酒还在酒杯里滋滋作响，桌子上的菜未动分毫，我们就这样地沉默着、无语着。
不知何时，我似乎听到了抽泣地声音，循声而望，只见李倩伏在桌子上轻声哭泣。
几乎同一时间，酒席上的人不论男女，皆泪流满面。
四年的时间，四年的生活，我们徘徊在不同的地方，锁定着不同地目标，为着美好的明天而奋斗。只是四年而已，为什么会有一个世纪的感觉？这种错觉，让我们无限感慨，无限悲伤。
又过了一会，我们集体哼唱了《后来》，《同桌的你》，以及《心愿》。
但是最触及我们心灵深处的，还是《心愿》：
湖水是你的眼神
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
亘古不变地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
沧海桑田的拥有
那些我爱的人
那些离逝的风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那些爱我的人
那些沉淀的泪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我们都曾有过一张天真而忧伤的脸
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
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
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唱着唱着，大家再次抹泪。
为了我们曾有过的欢声笑语，为我们这次相聚后又别离地不舍，为了我们不断前进又不断感怀的时光！
第十章 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13
散会后，我和赵翼并肩走在街头，仰头看着满天星辰，却再也找不回五年前的感觉。
“莫离，你还记得这个天桥吗？”赵翼慢步走到天桥上，然后坐在栏杆上，眸子里透出几分伤感。
我点点头。
这个天桥，是我上学时的必经之路，也是我无数次幻想过王子与公主相遇并相爱的地点。
更重要的是，我和赵翼在高一的那年春天，坐在这里听着蛙声，看着钻石般地星星，展望美好的未来！
赵翼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拔出一根点上。
“我不记得你有抽烟的习惯！”我低声道。
赵翼苦涩地一笑，说：“习惯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养成的！”
随后他一边抽烟，一边说：“我曾看过一段话，大体意思是，生活如同抽烟，你看见烟雾缭绕的时候，也看见了烟叶在火花中颤动，在你感到快乐的同时，烦躁依旧会随着烟叶尾随而至。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你偶尔会被呛到一口，但还是不想丢弃这根没吸完的烟。因为，生活还要继续！”
我缓缓说道：“既然生活还要继续，那么请爱惜你的身体！”
赵翼掐灭烟蒂，随手将它扔到天桥下，涩然道：“人生不如意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地用尼古丁和酒精来麻醉自己，虽然我知道我需要为这短暂地快乐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彻底讷言。
曾经还是同桌，曾经他还是迷倒众生的翩翩美少年，转瞬间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与他年龄不相符的面孔，以及饱经沧桑的眼神和一双为了撑起家庭而布满厚茧的双手。
而我，还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学生，在父母的庇护下，逍遥自在地生活着，可以拿着他们的血汗钱大把大把地挥霍，然后再恬不知耻地抱怨玩得不够尽兴。
“……苏宛，还好吧？”半天，我才问了一句。
赵翼又抽出一根烟，随后点点头。
就这样，他坐在地上抽烟，我站在他身边，百无聊赖地看着路上的行人。
夜晚的霓虹灯光芒耀眼，汽车穿梭不止。
两个人相对无语，一时间尴尬地无以复加。
以前我们坐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网络游戏，中至明星八卦，无所不谈，如今相遇居然说不了几句话，时间真是一个微妙的东西，它可以留住一些东西，更可以将你保存完好的记忆冲击地面目全非，让你措手不及。
原来，我们都是卑微在时间之下地奴仆。
“……莫离。”赵翼略略抬头，迷茫地眸子里凝聚了些许华彩，我似乎看到了五年前的他，也是这样的眼神，只不过那时他的脸上挂着少许青涩，说起话来偶尔腼腆。
只是，那时的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时间不会倒流。
“……你知道么……”赵翼哑声道，“我曾喜欢过你！”
我怔在原地！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有关我们的记忆。
高一那年，赵翼是插班生，刚好我的座位有空缺，赵翼顺理成章的成为我的同桌，第一次看见他，我把他称为天人，明星一样的脸，优雅迷人的气质，而且他的学业也是数一数二，这样的优秀男孩无疑就是女生追捧的焦点。
依然记得晚自习放学回家，我被几个痞气的男生围住时，赵翼奋不顾身地冲上来，和他们打斗的场景。依然记得，我们逃课坐在田野上仰望蓝天的样子。依然记得，班级组织春游，在我爬得全身无力时，他蹲下身子，将我背上山……
不知不觉，我的鼻子有点酸涩，眼前一片模糊。
为了不露怯，我轻描淡写地说：“……哦，是吗？”随后我又问：“你和苏宛，是怎么一回事？”
“高二下学期末尾的时候，我兄弟生日，我就去参加了！当时苏宛也在，我酒喝多了，她扶我回宿舍，那天我的室友全部回家了……”赵翼后悔万分地说，“你知道，酒喝多的人容易乱性，事情就发生了。”
赵翼继续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事情：“后来苏宛怀孕了！她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我不同意，因为我们都是学生。可是，她坚决要我负责，并将此事告诉了校方和我们的父母，学校得知后，让我们自动退学……由于关系到校风，学校没有大肆宣扬……”
我讷言。
赵翼缓缓地逼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轻轻地吻了我一下，然后垂头丧气地叹息。
我惊愕地盯着赵翼，大气都不敢出。
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
“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可是……”赵翼自嘲地说，“你似乎看不出来我对你的真心，你似乎对我的存在可有可无！”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装作浑然不知而已！
那年懵懂的年纪，我们之间朦胧模糊地感情，我就隐约觉察到他的关心，可是当两个人常常在一起玩得像哥们一样，你会习惯性地把这些细微关怀归结为友情，而无关于爱情。
那时候，我曾暗恋着他，只是我不敢开口，他太优秀，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数不胜数，我如此的渺小，渺小到一粒沙尘，毫不打眼！我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生，我怕被人拒绝！所以，我宁愿将这份爱恋埋葬在心里，烂成一堆泥，也不肯公诸于众！
赵翼凑上脸，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他微红的眸子凝视着我的脸，嘴角溢出无限悲伤。
“我曾经如此地想接近你，就这样的距离，在这样的夜晚，然后亲吻你。”赵翼每说一个字，浓郁地酒气呛得我想逃离。
“可是……”赵翼受伤地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们是不同阶层的人！你是大学生，我是农民工！”
那一刻，我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赵翼，时间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曾经你说过，你不要家人的安排，不要被规划好的人生，你要靠自己的能力博得未来，等级在你眼里，不过是迂腐的思想，而如今，你怎么把这种迂腐当做口头禅？是不是以后，它还会成为你的座右铭，禁锢着你和朋友之间的关系？
我曾喜欢过的赵翼，是优雅的王子，是一个敢于对世俗大声说“不”的男孩，而不是现在懦弱的你！
我的心郁结地难以自抑，胸口传来地阵阵钝痛提醒我：此刻的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赵翼！
就在我失神感伤时，一声尖锐地声音将我打回现实：“你们在干什么？”
我和赵翼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一个身穿过气衣服的少妇右手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笔直地站在耀眼炫目地霓虹灯下。
她的脸有些苍白，两眼无神，整个身子瘦弱地如同春天里的杨柳。
赵翼怔愣地启唇，愕然道：“苏宛？你怎么来了？”
我也愣住了！
眼前的少妇，就是我高中时最好的美女同学，苏宛？
苏宛咬着唇，泪水夺眶而出，她哑声斥责：“我是担心你，所以带着孩子来找你！可是，可是……担心跑出来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场景……你们在究竟在干什么？追叙不了的情缘么？”
我和赵翼哑口无言。
苏宛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失望地看着我，说：“莫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们这朋友是没法当了！”
语毕，她俯身抱起小男孩，快速奔跑在天桥上，淡出我的视野。
“我们，在做什么？”我咽下苦涩，回看赵翼。
赵翼拉着我的手，低缓沉痛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有的时候，感情不是任由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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