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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人(七零后的悲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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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前言
在开始写《硕人》的时候,我回忆了很长的时间。不止是一年,而是许多年。应该说,写这样一部小说也是许多年以前就想做的事,可考虑的越多,人就越胆怯,似乎有某种原因让我不敢起笔。生活的经历让我对这个时代充满了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总觉得本来可以把牢牢握住的事情,往往会在最后的关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外因而被砸得面目全非。可以说,人生真的经历了太多的功败垂成,多的足以让人彻彻底底的心灰意冷。然而,如果说时代是洪流,但个体的生活又能算是什么呢?在秋天,江面上的落叶总比能够逆流而上的船儿多,但历经磨难的人终归还是会继续选择奋起的,因此除此之外,已别无选择。
每次在成功面前功亏一溃,让我不得不反思个体与时代的关系。人都这样,一次挫折之后,会把自己放在时代之中,寻找属于自己,还有属于社会的原因。我是相信命运的,但我所说的命运并非冥冥之中神秘且不可知的东西。命运当然受个体性格的影响,然而从更深的层次上讲,命运更取决于个体所处的时代。不同的时代中,存在着各种各样或能被人认知,或不能,或能认知但却不能改变,或能改变的社会合力,人生便是各种合力之下的生命轨迹。从这点看,人似乎无能为力,命运并没有安排什么,但已经作出了一切的决定。然而,事实也并非全部如此,当个体的命运汇成洪流的时候,也会形成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改变着他们的时代。
以上的表述或许过于简单了,但意思我想应该是比较明确的。基于这样的认识,我写了《硕人》这个题目。这部小说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前半期开始写起,这是个属于七零后的年代。当人们都认为这一代比任何人都快乐幸福的时候,有的悲剧也正在残酷的上演着。可以说,这个故事基本上是真实的,从司法*,到贫富分化,再到贪官女儿的良心追求,如果细心观察,那的确就现实的存在于身边。因此,我想有必要以小说的形式,给那个时代留一份宝贵的记忆。当然,这也是我的记忆。
故事发生在七零后身上,时间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如果说七零后是个失败的群体,那么我想这部小说可以从另一面来观察他们在21世纪初被人们认为失败的原因。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七零后的问题关键不在于他们生于七零之后,而在于他们最重要的成长时期在于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我十分关心20世纪最后十年所发生的事情,也非常关注这个时代对后续岁月所产生的深刻久远的影响。甚至我可以预言,几十年后,人们必定会把20世纪九十年代当作中国最重要的转折点来加以研究。
硕人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齐侯之子,卫侯之妻,
东宫之妹,邢侯之姨,
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
四牡有骄,朱幩镳镳,
翟茀以朝。大夫夙退,
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
北流活活,施罛濊濊,
鳣鲔发发,葭菼揭揭。
庶姜孽孽,庶士有朅。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02
一
大平原上的落日格外壮观,整个天空,缓缓的从眩目的金黄变成温馨的橙红,然后再淡淡的在灰霭的夜暮中隐去。
“咕隆咕隆”的声音在耳边纠缠不绝。车窗外,偶尔才出现的零星亮光一闪而过,列车穿梭在漆黑之中,让大地显得沉寂万分。车厢里寥寥数人,在夏末之际,依然让人觉得有些闷热。人们都选择了靠窗的位置,他们把玻璃推开一点。有的双手抱膝,沉沉睡去;有的则瞪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外面并不存在的风景。
这是一趟慢车,几乎连县市级的每个小站都作短暂的停留。当列车一次次的在站台边停下,橙红的灯光里,陆续有提着大大小小包裹的旅客不时的闪现着匆匆忙忙的身影。他们大多衣着简陋,形容疲倦。迫于生计,他们正离开家门,或正心急如焚的赶在回家的路上。
慢车是不会在意时间的,不知是悠闲,还是是沉重,它像个醉熏熏的云游僧,一路在铁轨上慢吞吞的摇摇晃晃。
郭宇合上几乎看了一天的书,用双手搓搓脸,然后用力睁了睁眼睛,挺直背,巩巩后背的肩夹骨,再环视了一下这个简陋的车厢。上车的时候,他本是想买张软座车票的。毕竟,这一路很漫长,年轻的身体再扎实,恐怕也经受不起这一路颠簸的折腾。可当他站在售票员前面的时候,嘴里吐出的却是硬座。口袋里才姑妈在临行前塞给他的五百元钱,如果换成一年前,五百元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会买件自己喜欢的衣服,然后再慷慨的请同学们吃上一顿。以前的日子是那么潇洒,虽然算不上是个出手阔绰的大少爷,但毕竟衣食无忧的生活了近二十余年。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还年轻,只知道现在家里顿时变得特别的困难,几乎没有多余的一分钱可供他化费,如果用了这些钱,真不知道明天吃的用的,应当去哪里拿。
记得在年初,应该是正是快过年的时候吧!爸爸不像以前那样在下班后轻快的踏进家门,他从此很少回到家中,妈妈也一改往常的模样,开始整日阴沉着脸。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家里值钱的东西渐渐的都卖了,可要帐的人却还是隔三叉五的登门。郭宇不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他问起的时候,妈妈只是说,“没事的,孩子,别的你都不要想,安心的念书吧!先把七月的高考考了再说。”
是啊!高考,那时,郭宇把高考当作了生命的全部。
一直以来,郭宇都很贪玩。溪洲中学的校门在打铃关闭之后,他总是和自己那帮玩友爬墙而入。在高一高二,他从没有好好的坐在教室里熬过一个完整的夜自习,不是去游戏店里撕杀,就是醉心于台球厅明亮的灯光之下。然而,高三对于任何学生来说似乎都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溪洲中学是省重点,既然能够坐在高高的三楼教室,就意味着要向大学奋斗。
003
进入高三之后,郭宇没再像以前那样贪玩,时间留给他不多,只有一年不到。如果说以前觉得高考还很遥远,但随着一次次模拟考的日程安排,他开始感觉到了肩上的压力。和许多同学一样,年轻人总会在考试前憧憬自己向往的学校,喜欢的专业。走进大学的校门,似乎就是炫丽人生的开始。每当郭宇放下手中的笔,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总会想到北京。或许是因为从小来自父辈的感染吧!在他看来,北京的香山红叶,昆明湖畔的散心漫步,以及四合院里的探古寻悠,这些就是他所追求的大学生活。
然而,美丽的愿望像是被一阵疾劲的狂风吹的杳无踪影,郭宇在那三天累的有如在梦游中摔的粉身碎骨一般。他依稀记得,自己在精神恍惚中走进了考场,在一片迷惘中,带着残存的意识,左倾右摆的走了出来。一米八零多的个子,在半年不到的时候里,瘦得只剩下了九十多斤。他更记得,很多次坐在家里的餐桌边,当他用筷子在菜汤中搅,希望能够浮上一片肉丝的时候,妈妈正在他的身边悄悄得抹着眼泪。
“妈,很多天没有吃到肉了,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炒一锅红烧肉呢?”
“孩子,家里从没欠过别人的钱,等熬过这阵子,妈再烧好东西给你吃好吗?”
郭宇点了点头,他以为熬是短暂的,只要坚强的挺过来,一切都会像以前那般美好。可他不曾料到,熬居然会是以一次次目眩与昏迷为代价,居然会让自己踏上去北京寻亲投靠的路途。同学和老师们只以为郭宇这次仅是发挥失常,希望他能回休一年。但他们或许永远也不知道,那不是失常,而是半年时间的重压与忍耐,让他近于精神的崩溃,体能的衰竭。
列车又停了下来,几个人下去了,换回来的是几个眼睛血红的中年男子。他们上车后随手把行李扔在一边,然后就一动不动的躺在了木板椅子上,没等车子启动,便传出了厚重的酣声。
郭宇转过身子,从边上的包中掏出了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面包。面包是离家的时候买的,藏着已经有好几天了,刚卖来的时候表面还有一层油光,但现在都蔫了下去,像一秋风中枯黄的叶片,又干又硬。郭宇掰了一块下来,一些面包碎随之纷纷洒落在了大腿上,他赶紧用手捂了一下,然后张开手掌,连着那一块一起塞进了嘴里。
想想有些好笑,这是第一次过穷困潦倒的日子,自己居然会有一些狼狈不堪的举动。记得以前学校发起过体验农村艰苦生活的活动,他和同学们吃一些乡下地里刚挖出来的蕃薯,感觉到的却是有趣而新鲜。可体验又有什么用呢?真能理解什么叫肌肠辘辘,食不果腹吗?真能体验什么叫内心的焦灼吗?那只是活动,心里还是安逸踏实的,可当一个人真的陷入困境的时候,恐怕就不再是那么一回事了。
郭宇抹了一下嘴角,一些还粘着的面包碎末粘到了手心,他双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然后咳了几声。吃了干燥的食品,让他觉得喉咙像裂开了一样,连口腔里也挤不出一点能够润喉的唾液来。出于习惯,他伸出了右手的食指,慢慢的按起了喉心。小时候吃东西咽不下去时,他都是这样。当然,那时咽不下去的往往都是生病以后医生开出来的药,而他也仅仅是装作难以下咽而已。 。。
004
现在也这一招显然不会有什么效果,而且越按喉咙就越干,像塞着干草一样,一时连气也透不过来。郭宇皱眉扭了扭脖子,突然站起了冲到了车厢之间的卫生间里,用力大把大把的拧开水龙头,掬起水就往嘴里泼。水很小,郭宇反反复复的掬水,然后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咽,直到弄湿了一地,他才如释重负的靠在了墙壁上。
此时,一个列车民警走了过来,他一见郭宇就皱起了眉头,上上下下以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一遍,见其无可疑之处,才抬腿离开。可还没等他迈出一步,突然像发现了什么重大问题一样,猛一晃身子又折返回来。他探头认真的察看了一下卫生间,见水湿了一地,便破口大声斥责了几句。
噤若寒蝉般的郭宇缩身从卫生间中退出,边走边连声说着“对不起”,然后快步跑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列车民警经过的时候再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久久不敢抬起头来看。
其实,郭宇并没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民警的斥责纯属小题大作。浪费一些水自然不对,但也不至于如此大动肝火,更何况郭宇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面包难咽,他也不会如此。这个列车民警声色俱厉的斥责吵醒了车厢里那些熟睡的人,大伙都莫明其妙的转过身来直愣愣的看着郭宇,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直到民警双手背在身后,径直走出这个车厢的门,大伙才各自恢复了原样。
郭宇觉得有些奇怪,倒不是为那个严肃的民警,而是对于车厢里的那些能安然入睡的旅客。他也曾把行李放在椅子靠窗的这一边,然后学着他们的模样把头搁在上面,试图躺在椅子子上好好睡一觉。可不知为什么,他听着列车在行进中单调乏味的杂声,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算算时间,恐怕真的有整整一天没睡觉了,如果真能睡上一觉,等明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列车应该刚好能到北京。
郭宇把行李包扯回到了身边,他并不感到累,或许学着躺在椅子上睡觉对他来说只是觉得好玩,但既然玩不了,所以他干脆决定就这么坐着等待着黎明。
不知在北京,表哥混得怎么样?这年头,不少溪洲人拼着老命往北京钻,倒生产资料的,往俄罗斯卖服装的,找个京官给人牵线搭桥的,啥样的生意都有人在削尖了脑袋在做。每年春节的时候见他们回来,走路像螃蟹一样横行无忌,出手大方阔绰的很,有如一个个混得很成功,像发了大财,新春之际大张旗鼓的搞一次衣锦还乡一般。
表哥初中一毕业就做起了生意,一开始赚了一点钱,后来去了趟云南,结果玉的生意让他亏了不少。前年又毅然北上,呆在京城里搞了个服装批发。或许他的日子过的很紧,而且工作也很辛苦,但北上投靠他对于郭宇来说的确是实属无奈的惟一选择。家里是呆不下去了,空荡荡的让人感伤,只有帮衬着表哥做点生意,平时再用心的看点书,明年应该能好好的再考一次。
在郭宇的心里,多多少少对母亲有点埋怨。虽然他也知道,妈妈紧衣缩食只是为了能尽早能把欠下的债给还了。毕竟,这是家中第一次出现经济危机,妈妈难免会在手足无措之际乱了方寸,但急于还钱而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过惯了早餐鸡蛋加牛奶,平时四菜一汤的年青人再怎么坚强,也会一时难以适应突出其来的剧变。托垮了身体不说,还让理想与现实失之交臂。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005
郭宇觉得有些惋惜,心里更有一种淡淡的怨气。他静静的趴在桌子上,脑海中浮现着在临行前站在姑妈身后的妈妈。他想着想着,泪水充盈起了眼眶。其实,妈妈怎么会对郭宇的日渐消瘦无动于衷呢?她一定看在眼里,痛在了心里,她一定比谁都更加难受。她流过泪水,不止一次,而且都是在郭宇草草的吃完一碗咸菜搅拌的米饭之后。如果能哭,他也会在母亲的面前流泪,当时不正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坚强而特意在母亲面前经常做几下俯臣撑,然后笑着说自己精神还不错嘛?
“不应该怪母亲,连这种念头也不应该有。对母亲的怨言如果藏在心里,那必定是邪恶的。”
郭宇挺直了脊背,反复着告戒着自己,然后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
列车似乎因为有了些清凉的夜风而打起了精神,在铁轨上跑得轻松了起来。如果不晚点,应该会在天亮之前进站,不过像这样的慢车晚点才算是正常的事,因此恐怕要等到天明的时候才能下车。郭宇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这是姑妈在高考前送的,为的是让他把时间掌握的准确些,而现在外出,也正好能派得上用场。记得在春节的时候,爸爸曾经答应过,等郭宇考上了大学,就送他一只BP机。
“呵,什么都没有实现。”
郭宇长长的一声叹息,现实真的很残酷,不过有时候想想,往往正是因为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而让人觉得特别有趣。不幸的经历可能会在人生的最后成为快乐的回忆,就像刚才那般窘样的吃面包,以及那个见了谁都没好脸色的民警。如果不是家里落难,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亲身体验。郭宇笑了笑,他觉得应该想点快乐的事。
实际上,郭宇的心里并不很介意现在家庭所处的在境,更谈不上有什么某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感受。他毕竟还年轻,对未来充满着各种各样美丽的希望。他相信困难很快就会过去,也许就在自己刚到北京后就能接着家里让他回来的通知,那时钱已经拿回来了,欠下的债也一一还清。如果时间要再长一些,那也应该只在半年左右。
“春节总可以回家吧!这个社会总不至于太邪恶吧!错又不是在爸爸的身上,而是别人的无赖与蛮横,公平与正义,总归是要出来解决一切的吧!”
郭宇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想着这些,他的心里慢慢的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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