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边城浪子-第5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鲜血又从她嘴角涌出。叶开轻轻地用指尖替她擦了擦,心里又悲伤,又愤怒,忍不住问道:“这也是马空群下的毒手?”沈三娘道:“不是他!”叶开道:“不是他是谁?”沈三娘喘息着,道:“是个年轻人,我连看都没有看见他。”叶开道:“但你却知道他是个年轻人?”沈三娘道:“因为我听见他的声音,他刚才还在逼我,问我知不知道马空群的财产藏在哪里,听见了你们的声音他才走的。”叶开道:“马空群呢?”沈三娘道:“他也走了,就像忽然看见了鬼一样,逃下山去了。””叶开皱眉道:“他为什么要逃?他看见了什么?”沈三娘咬着牙,道:“他一定以为你们追上来了,他……”叶开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失声道:“他一定看见了你背上的刀”三寸七分长的刀。飞刀!叶开撕下了一片衣襟,用他身上带的金创药,塞住了沈三娘的伤口。然后他就拔出了这柄刀。薄而利的刀锋,在太阳下闪着亮,光芒刺进了傅红雪的眼睛。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就好像真的被刺了一刀。叶开忽然回头,看着他,道:“你当然见过这种刀。”傅红雪脸色的苍白度又接近透明了,过了很久,才慢慢地点头。他不能不承认。第一次看见这种刀,是在李马虎的杂货店,第二次看见这种刀,是在那已被血洗过的长街上,第三次看见这种刀,是在那令他心都粉碎了的暗室中,在他那身世凄凉的情人尸身旁。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只要一闭起眼睛,就仿佛能看见李马虎那张惊怖欲绝的脸,看见孩子身上飞溅出的血花……可是他以前想的难道就错了?叶开凝视着他,缓缓道:“你现在总该明自,这种刀并不是只有我能用的。”傅红雪沉默。叶开叹道:“其实我若真要暗算别人时,就绝不会使用这种刀,也绝不会让它被别人看到。”傅红雪忽然道:“因为这是种很特别的刀?”叶开道:“是的!”傅红雪道:“别人既然连看都看不见这种刀,又怎么能打造?”叶开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我也想不通,能打造出这种刀的确不是件容易事。”他苦笑道,又道:“我只知道无论谁要害别人时,都得费些苦心的。”傅红雪道:“你认为这是别人在故意陷害你?”叶开苦笑道:“难道你还看不出?”傅红雪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他若不愿回答一个问题时,就会垂头看着自己的刀。叶开道:“这个人让你认为我是挑起你和‘神刀’郭威那场血战的祸首,又让你认为我是谋害翠浓的主凶,那时丁灵琳恰巧被她二哥带走,连一个能替我证明的人都没有。”他又叹了口气,接着道:“他这么做,显然只为了要在你我之间造成一段不可化解的仇恨,要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傅红雪握刀的手上,又有青筋凸出,却还沉默着。叶开道:“看来他的确是费了一番苦心的,因为他这计划实在很周密,令我根本连辩自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这次终于露了马脚,我无论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的。”傅红雪也不能不承认,他的确连一个字都没有解释过。叶开道:“这次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们还没有打得头破血流,居然还在一起。”他苦笑着又道:“三娘若已死了,你若不是跟我一起来的,想必又会认为害死三娘的凶手是我——现在马空群就一定会这么样想的。”丁灵琳一直嘟着嘴,在旁边生气,谁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生气的。但现在她却忍不住问道:“你想不想得出谁会这么恨你?要这样子害你?”叶开道:“我想不出,所以我一定要问清楚。”他垂下头,才发现沈三娘竟又挣扎着抬起头来,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在看着丁灵琳。丁灵琳也在用一种奇怪的眼色看着她。叶开道:“这位沈三娘,你还没有见过……”丁灵琳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我知道她是谁,只不过不知道她怎么跟你这么熟的,你对她好像比对我还要好得多。”叶开忽然明白她是为什么在生气了。她又在吃醋。这女孩子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吃醋,一吃起醋来,就什么都不管了,什么话她都说得出口。可是沈三娘为什么会用这种眼光看着她呢?叶开想不通。丁灵琳冷笑道:“喂,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叶开根本就不准备理她,她吃起醋来的时候,就根本不可理喻。丁灵琳的火气当然更大了,冷笑道:“我看你们之间好像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事,是不是要我躲开点,好让你们慢慢的说?”叶开道:“是的。”丁灵琳瞪着他,眼圈忽然红了,撇了撇嘴,跺了跺脚,竟真的扭头就走。叶开也根本就不准备拉她。沈三娘忽然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小姑娘爱你已爱得要命,你不该故意气她的。”叶开笑了笑,说道:“可是我的确有很多的话要跟你说。”沈三娘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才暗算我的那个人,说话709是什么口音?”叶开笑道:“跟你说话的确是件愉快的事,你好像永远都能猜得出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沈三娘也笑了,笑得却更酸楚。她唯一不能了解的人,就是马空群,但却已将这一生交给了他。她了解别人又有什么用?过了很久,她才提起精神来,说道:“那个人说的是北方话,听声音绝不会超过三十岁,说起话来很温柔,就算他说要杀你的时候,也是用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甚至还好像带着微笑。”叶开叹道:“世上本就有很多笑里藏刀的人,这并不能算得特别。”沈三娘道:“他说话只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叶开立刻追问,道:“哪一点。”沈三娘道:“每次他说到‘人’这个字的时候,舌头总好像卷不过来,总带着点‘能’字的声音,就好像刚才那位丁姑娘一样。”现在叶开终于明白,她刚才为什么用那种奇怪的眼色看着丁灵琳了。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但脸色却已变得很苍白,苍白得甚至比傅红雪还要可怕。沈三娘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问道:“你已知道他是谁了?”叶开似在发怔,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摇了摇头。沈三娘道:“你在想什么?”这次叶开竞连她在说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他耳朵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大吼。“人都到齐了么?”“人……”他的人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中,突然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忽然发出一种很奇怪的红光。连傅红雪都已忍不住抬起头,吃惊的看着他。丁灵琳当然更吃惊。她虽然远远的站在那边,但眼睛始终是盯在叶开身上的。她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叶开像这样子,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过,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叶开以往是个最沉得住气的人,你就算一刀把他的鼻子割下来,他脸上也绝不会有这么奇怪的表情。他脸上虽然在发着光,但眼睛里却仿佛带着种奇特的痛苦和恐惧。没有人能形容他这种表情,没有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到他这种表情,丁灵琳连心都碎了。她刚才还在心里发过誓,永远再也不理这个人,但现在却早已忘得于干净净。她奔过来,拉起叶开的手,叶开的手也冰凉。她更急,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怎么忽然变成这样子的?”叶开道:“我……我在生气。”了灵琳道:“生谁的气?”叶开道:“你。”丁灵琳垂下头,却偷偷地笑了。叶开忍不住问:“我在生你的气,你反而笑?”女人的心事,的确是费人猜疑。丁灵琳垂着头,道:“就因为你生我的气,所以我才开心。”叶开更不懂:“为什么开心?”丁灵琳道:“因为……因为你若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为我气成这样子?”叶开也笑了,但笑得却还是没有平时那么开朗,笑容中竞仿佛带着很深的忧虑。丁灵琳看不见,因为她整个人都已依偎在他怀里,无论有多少人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在乎,她从不想掩饰自己对叶开的感情。傅红雪看着他们,忽然转过身,走下山去。泉水从山上流下来,阻住了他的路,可是他却没有看见。他笔直的走过去,走在水里,冰冷的水淹没了他的腿。可是他没有感觉。叶开在后面呼唤:“等一等,我们一起走,一起去找马空群。”他也没有听见。他走得很慢,却绝不回头。叶开目送着他瘦削孤独的背影,忍不住叹息,道:“他真的变了,不但变得更孤独,而且很消沉,再这样下去,我只担心……”他没有说下去,他不忍说下去。沈三娘却忽然问:“他怎么会变的?”叶开黯然道:“他亲眼看着一个他唯一真心相爱的女孩子死在他面前,却救不了她。”沈三娘道:“翠浓?”叶开道:“不错,翠浓。”沈三娘眼睛里忽然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过了很久,才轻轻叹息,道:“我实在想不到他竞会真的爱上了翠浓!”叶开道:“你是不是认为翠浓不值得他爱?”沈三娘没有回答,她没法子回答。叶开笑了笑,笑得很悲伤,缓缓道:“只可惜这世上却偏偏有很多人要爱上他本不该爱的人,这本就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和痛苦。”沈三娘终于也忍不住黯然叹息,喃喃道:“这是为了什么?又有谁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人类的情感,本就是最难捉摸的,本就没有人能控制得住。也正因如此,所以人类才有悲哀,才有痛苦。叶开看着沈三娘,眼睛里也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缓缓道:“无论谁受了傅红雪那样的打击,都难免会跟他一样,一天天消沉下去的,只不过,这世上也许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他。”沈三娘道:“谁?”叶开道:“你。”沈三娘沉默着,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不能死,我的确还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人都不能死,却偏偏还是死了。生、老、病、死,本就全都不是人类自己所能主宰的。这也正是人类永恒的悲哀和痛苦。马空群关起房门,上好闩,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倒在床上,木板又冰又硬,就像是棺材一样。屋子里也阴暗潮湿如坟墓。只不过他总算还沿着,无论如何,活着总比死了的好。老人为什么总是要比年轻人怕死,其实他的生命明明已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却反而偏偏越是要留恋。他年轻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死是件可怕的事。床单上有种发了霉的味道,仿佛还带着马粪臭气,他忽然觉得要呕吐。其实他本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他出生的那间屋子,几乎比这里还要臭。等到他开始闯荡江湖时,为了逃避仇家的追踪,他甚至真的在马粪堆里躲藏过两天一夜。有一次同白家兄弟在长白山中遇伏,被三帮采参客围剿,逃窜人荒山时,他们甚至喝过自己的尿。这种艰苦的日子,现在他虽然已不习惯,却还是可以忍受。他要呕吐,并不是因为这臭气,而是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在面前倒下去时,无论如何都不该逃的。可是他当时实在太恐惧,因为他以前也看过那种同样的刀。刀锋薄而锋利,才三寸七分长,但却已无疑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一种刀。“这就是小李飞刀。”白天羽手里拿着这么样一柄刀,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你们来看看,这就是小李飞刀!是小李探花亲手送给我的。”那时正是马空群第一次看见这种刀。刀锋上还有个“忍”字。“这忍字,也是小李探花亲手用另一柄刀划上去的,他说他能活到现在,就因为他一直都很了解这个‘忍’字的意思,所以他要将这个字转送给我。”当时他的确很接受小李探花的好意,白天羽并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人。“他还答应我,等我第三个儿子生出来的时候,可以送到他那里去,他还说,这世上假如还有人能学会他的飞刀,就一定是我的儿子。”只可惜他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就已死,因为他已忘记了小李探花送给他的那个“忍”字。天色已渐渐暗了。马空群凝视着由灰白变为漆黑的窗户,只希望自己能睡一觉。他相信这是个最安全的地方。从山上下来后,他并没有在那边的农村停着,就一直逃来这里。他在这里停下来,只为连他自己都从来没看见过这么阴暗破旧的客栈。这里非但没有别的客人,连伙计都没有,只有一个半聋半瞎的老头子,在这里死守着,因为他已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马空群忽然觉得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看见了这老人,他不禁想到自己。“我呢?我难道也跟他一样,也已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捏紧双拳,自己对自己冷笑。这时破旧的窗户外,忽然传来一阵油葱煮面的香气,就仿佛比刚从火上拿下的小牛腰肉还香。他全身都仿佛软了,连手指都仿佛在发抖。饥饿,原来竟是件如此无法忍受的事。在路上经过一家面摊子时,他本来想去吃碗面的,但他刚走过去,就想起自己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万马堂的主人,无论走到哪里,本都不需要带一文钱的。就像大多数豪富一样,多年来他都已没有带钱的习惯,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一粒米。他软软地站起来,才发觉自己的虚弱,饥饿竟已使得他几乎不能再支持下去。推开门,走过阴暗小院,他总算找到了厨房。那半聋半瞎的老头,正将一大碗粗汤面摆到桌上。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来,面汤的颜色就像是泥水,上面还飘着根发了黄的菜叶。可是在他看来,已是一顿很丰盛的晚餐。他挺起胸走过去,大声道:“这碗面给我,你再煮一碗。”直到现在,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命令的口气,只可惜现在已没有人将他的话当作命令了。老头子看着他,很快的摇了摇头。马空群皱眉道:“你听不见?”老头子却露出一嘴残缺发黄的牙齿笑了,道:“我又不是聋子,怎会听不见,只不过这碗面是我要吃的,等我吃完了,倒可以再给你煮一碗,但是也得先拿钱给我去买面。”马空群沉下了脸,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像你这样对客人,怎么能做生意?”老头子又笑了,道:“我本来就不是在做生意。”马空群道:“那你这店开着是干什么的?”老头子叹了口气,道:“什么也不干,只不过在这里等死,若不是快死的人,怎么会到这地方来。”他连看都不看马空群一眼,忽然弯下腰,竟吐了几口口水在面碗里,喃喃道:“我知道你也是个没钱付帐的人,那破屋子让你白住两天也没关系,但这碗面却是我的,你要吃,除非你敢吃我的口水。”马空群怔住。他怔住在那里,紧握着双拳,几乎忍不住想一拳将这老头子胃里的苦水打出来。可是他忍住了。他现在竟连怒气都发作不出,只觉得满嘴又酸又苦,也不知是该大笑几声?还是该大哭一场?纵横一世的他,难道竟会在这又脏又臭的厨房里,为了一碗泥水似的粗汤面,杀死一个半聋半瞎的老头子?他实在觉得很好笑。他忍不住笑了,但这种笑却实在比哭还悲哀。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在地上打着滚。“我现在岂非也正如这落叶一样?也正在烂泥中打滚?”马空群垂着头,走过院子,上弦月冷清清的光芒,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他推开门的时候,月光也跟着照了进去,照在一个人身上。一个人幽灵般站在黑暗里,门推开时,冷清清的月光就恰好照着她身上穿的衣裳——一件红色的短褡衫,配着条黑缎子上绣着火红桃花的百折湘裙。马空群的呼吸突然停顿。他认得这套衣裳,沈三娘第一次来见他时,穿的就是这件衣裳,就在那天的晚上,他从她身上脱下了这套衣裳,占有了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晚上她带着泪,轻语央求他的脸,也忘不了这套衣裳,虽然这套衣裳她已多年没有穿过了。现在她怎么会又穿上这套衣裳?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莫非她还没有死?马空群忍不住轻轻呼唤:“三娘,是你?”没有回答,没有声音。只有风声从门外吹进来,吹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