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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浪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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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多休息休息,等粥好了,我再叫你。”傅红雪握紧双拳,勉强控制着自己。“你既然能将我当做朋友,我为什么还要去追寻往昔那种感情?”“你既然能这样冷静,我为什么还要让你看见我的痛苦?”傅红雪突然冷冷道:“谢谢你,要你来照顾我,实在不敢当。”翠浓淡淡地笑了笑,道:“这也没什么,你也不必客气。”傅红雪道:“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一对曾经海誓山盟,曾经融化为一体的情人,现在竟面对着面说出这种话来,别人一定觉得很滑稽。又有谁知道他们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傅红雪的指甲已刺入了掌心,道:“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应该这样子麻烦你的。”翠浓道:“我说过没关系,反正我丈夫也知道我在这里。,傅红雪连声音都已几乎嘶哑,过了很久,才总算说出了三个字:“你丈夫?”翠浓笑了笑,道:“对了,我竟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嫁了人。”傅红雪的心已碎了,粉碎!“恭喜你。”这只不过是三个字,三个很普通的字,无论任何人的一生中,必定都多多少少将这三个字说过几次。可是在这世上千万个人中,又有几人能体会到傅红雪说出这三个字时的感觉?那已不仅是痛苦和悲伤,也不是愤怒和仇恨,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足以令血液结冰的绝望。他甚至已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他还活着,他的人还在床上,但是这生命,这肉体,都似已不再属于他。“恭喜你。”翠浓听着他说这三个字,仿佛也说了句客气话。只不过她是不是真的笑了?她说了句什么话?他完全听不到,感觉不到。“恭喜你。”他将这三个字反反复复,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但是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说了多久,他才能听得见翠浓的声音。她正在低语着。“每个女人——不论是怎么样的女人,迟早都要找个归宿,迟早都要嫁人的。”傅红雪道:“我明白。”翠浓道:“你既然不要我,我只好嫁给别人了。”她在笑,仿佛尽力装出高兴的样子来——无论如何,结婚都毕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傅红雪眼睛看着屋顶上,显然也尽力控制着自己,既不愿翠浓看出心里的痛苦和绝望,也不想再去看她。但过了很久,他忽然又问道:“你的丈夫是不是也来了?”翠浓道:“嗯。”新婚的夫妻,当然应该是寸步不离的。傅红雪咬紧牙,又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他就在外面?”翠浓道:“嗯。”傅红雪道:“那么你就应该去陪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翠浓道:“我说过,我要照顾你。”傅红雪道:“我并不想要你照顾,也不想让别人误会……”他虽然在努力控制着,但声音还是忍不住要发抖,几乎已说不下去。幸好翠浓已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用不着担心这些事,所有的事他全部知道。”傅红雪道:“他知道什么?”翠浓道:“他知道你这个人,也知道我们过去的感情。”傅红雪道:“我们……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翠浓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已将以前那些事全都告诉了他。”傅红雪道:“所以你就更不该到这里来。”翠浓道:“我到这里来找你,也告诉了他,他也同意让我来照顾你。”傅红雪的牙龈已被咬出血,忍不住冷笑道:“看来他倒是个很开通的人。”翠浓道:“他的确是。”傅红雪突然大声道:“但我却并不是,我一点也不开通。”翠浓勉强笑了笑,道:“你若真的怕别人误会,我可以叫他进来一起陪你。”她不等傅红雪同意,就回过头,轻唤道:“喂,你进来,我替你介绍一个朋友。”“喂!”这虽然也是个很普通的字,但有时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亲密。新婚的夫妻,在别人面前,岂非总是用这个字作称呼的。门本来就没有拴起。她刚说了这句话,外面立刻就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好像本来就一直守候在门外。妻子和别的男人在屋里,作丈夫的人当然难免有点不放心。傅红雪本不想看见这个人,但却又忍不住要看看。这个人年纪并不大,但也已不再年轻。他看来大概有三十多岁,将近四十,方方正正的脸上,布满了艰辛劳苦的生活所留下的痕迹。就像别的新郎倌一样,他身上也穿着套新衣服,华贵的料子,鲜艳的色彩,看起来和他这个人很不相配。无论谁一眼就可看出他是个老实人。久历风尘的女人,若是真的想找个归宿,岂非总是会选个老实人的。这至少总比找个吃软饭的油头小光棍好。傅红雪看见这个人时,居然并没有很激动,甚至也没有嫉恨,和上次他看见翠浓和别人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种人本来就引不起别人的激动的。翠浓已拉着这人的衣袖走过来,微笑着道:“他就是我的丈夫,姓王,叫王大洪。”王大洪。老老实实的人,老老实实的名字。他被翠浓牵着走,就像是个孩子似的,她要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翠浓又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傅红雪傅公子。”王大洪脸上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抱拳道:“傅公子的大名在下已久仰了。”傅红雪本不想理睬这个人的,以前他也许连看都不会多看这种人一眼。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他死也不愿意让翠浓的丈夫,把他看成个心碎了的伤心人。但他也实在不知道应该跟这种人说什么,只有喃喃道:“恭喜你,恭喜你们。”王大洪居然也好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傻笑。翠浓瞅了他一眼,又笑道:“他是个老实人,一向很少跟别人来往,所以连话都不会说。”傅红雪道:“不说话很好。”翠浓道:“他也不会武功。”傅红雪道:“不会武功很好。”翠浓道:“他是个生意人,做的是绸缎生意。”傅红雪道:“做生意很好。”翠浓笑了,嫣然道:“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至少他……”她笑得很苦,也很酸,声音停了停,才接着道:“至少他不会抛下我一个人溜走。”傅红雪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他没有看见她那种酸楚的笑容。他好像在看着王大洪,其实却也没有看见,什么也看不见。但王大洪却好像很不安,嗫嗫呐呐的道:“你们在这里聊聊,我……我还是到外面去的好。”他想将衣袖从翠浓手里抽出来,却好像又有点不敢似的。因为翠浓的脸色已变得很不好看。世界上怕老婆的男人并不少,但像他怕得这么厉害的倒也不多。老实人娶到个漂亮的老婆,实在并不能算是件走运的事。傅红雪忽然道:“你请坐。”王大洪道:“是。”他还是直挺挺地站着。翠浓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叫你坐,你为什么还不坐下去?”王大洪立刻就坐了下去,看来若没有他老婆吩咐,他好像连坐都不敢坐。他坐着的时候,一双手就得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很粗糙,指甲里还藏着油腻污秽。傅红雪看了看他的一双手,道:“你们成亲已经有多久?”王大洪道:“已经有……”他用眼角瞟着翠浓,好像每说一句话,都得先请示请示她。翠浓道:“已经快十天了。”王大洪立刻道:“不错,已经快十天了,到今天才九天。”傅红雪道:“你们是早就认得的?”王大洪道:“不是……是……”他连脸都已因紧张而涨得通红,竟似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傅红雪已抬起头,瞪着他。天气虽然已很凉,但王大洪头上却冒出一粒粒黄豆般大的汗珠子,简直连坐都坐不住了。傅红雪忽然道:“你不是做绸缎生意的。”王大洪的脸上又变了颜色,吃吃道:“我……我……”傅红雪慢慢地转过头,瞪着翠浓,一字字道:“他也不是你的丈夫。”翠浓的脸色也突然变了,就像是突然被人在脸上重重一击。她脸上本来仿佛戴着个面具,这一击已将她的面具完全击碎。女人有时就像是个核桃。你只要能击碎她外面的那层硬壳,就会发现她内心是多么柔软脆弱。傅红雪看着她,冷漠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种无法描述的情感,也不知是欢喜?是悲哀?是同情?还是怜悯?他看着一连串晶莹如珠的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滚下来……他看着她身子开始颤抖,似已连站都站不住。她已不用再说什么,这已足够表示她对他的感情仍未变。她已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确不是她的丈夫。傅红雪却还是忍不住要问:“这个人究竟是谁?”翠浓垂下头,道:“不知道。”傅红雪道:“你也不知道?”翠浓道:“他……他只不过是店里的伙计临时替我找来的,我根本不认得他。”傅红雪道:“你找他来,为的就是要他冒充你的丈夫?”翠浓的头垂得更低。傅红雪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翠浓凄然道:“因为我想来看你,想来陪着你,照顾你,又怕你赶走我,因为我不愿让你觉得我是在死缠着你,不愿你觉得我是个下贱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已不能再忍受傅红雪的冷漠和羞辱。她生怕傅红雪再伤害她,所以才想出这法子来保护自己。这原因她虽然没有说出,但傅红雪也已明白。傅红雪并不真的是一块冰,也不是一块木头。翠浓流着泪,又道:“其实我心里始终只有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嫁给别人的,我自从跟你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把别的男人看在眼里。”傅红雪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声道:“谁说我不要你,谁说的?”翠浓抬起头,用流着泪的眼睛看着他,道:“你真的还要我?”傅红雪大叫道:“我当然要你,不管你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我都要你,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要别的女人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情流露。他张开双臂时,翠浓已扑人他怀里。他们紧紧拥抱着,两个人似已溶为一体,两颗心也已变成一颗。所有的痛苦、悲伤、误会、气愤,忽然间都已变为过去,只要他们还能重新结合在一起,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们烦恼的?翠浓用力抱住他,不停他说:“只有你真的要我,从今之后,我再也不会走了,再也不会离开你。”傅红雪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翠红雪道:“永远?”傅红雪道:“永远!”王大洪看着他们,眼睛里仿佛带着种茫然不解的表情。他当然不能了解这种情感,更不懂他们既然真的相爱,为什么又要自寻烦恼。爱情的甜蜜和痛苦,本就不是他这种人所能够了解的。因为他从来没有付出过痛苦的代价,所以他也永远不会体会到爱情的甜蜜。他只知道,现在他留在这里已是多余的。他俏俏地站起来,似已准备走出去。傅红雪和翠浓当然不会注意到他,他们似已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昏黯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照在墙上,白的墙,黑的影子。他慢慢地转过身子,手里突然多了柄一尺七寸长的短剑!剑锋薄而利,在灯下闪动着一种接近惨碧色的蓝色光芒。剑上莫非有毒?王大洪慢慢地往外走,走了两步,突然翻身!青蓝色的剑光一闪,已闪电般向傅红雪的左肋下刺了过去。没有人能想到这变化,何况是一对正沉醉在对方怀抱中的恋人。傅红雪用两只手紧拥着翠浓,肋下完全暴露着,本就是最好的攻击目标。这一剑不但又快又狠,而且看准了对方的弱点才下手的。为了要刺这一剑,这个人显然已准备了很多年,多年来积压着的仇恨和力量,已完全在这一剑中发泄!傅红雪非但没有看见,甚至完全没有感觉到。但翠浓却恰巧在这一瞬间张开眼,恰巧看见了墙上的影子。她连想都没想,突然用尽全身力量,推开了傅红雪,用自己的身子,去挡这一剑。剑光一闪,已刺人了她的背脊。一阵无法形容的刺痛,使得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已被撕裂。可是她的眼睛,却还是在看着傅红雪。她知道从今以后,只怕再也看不到傅红雪了,所以现在只要能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她咬着牙,不让自己晕过去。没有人能形容出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没能人能了解。那不仅是悲伤,也是欣慰。因为她虽然已快死了,但傅红雪却还可以活下去。因为她终于已能让傅红雪明白,她对他的情感有多么深邃,多么真挚。她嘴角始终还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因为她活得虽然卑贱,可是她的死,却是高贵伟大的。她的生命总算已有了价值。傅红雪又倒在床上,看着她,看着她混合着痛苦和安慰的眼光,看着她凄凉而甜蜜的微笑。他的心碎了。翠浓看着他,终于挣扎着说出一句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害你。”傅红雪道:“我……我相信你。”他用力咬着牙,但满眶热泪,还是已忍不住要夺眶而出。翠浓嫣然一笑,突然倒下,苍白美丽的脸已变成死黑色:短剑还留在她背上。薄而利的剑锋,已刺入了她的骨节,被夹住。王大洪一时间竟没有拔出来,只有放手,一步步向后退。他希望退出去,希望傅红雪在这强烈的悲伤和震惊下,忘记了他。傅红雪的确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不过从紧咬着的牙缝中吐出两个字。“站住!”没有人能形容这两个字中包含的仇恨和怨毒,甚至没有人能想象。在灯光下看来,王大洪忠厚善良的脸,已变得魔鬼般狰狞恶毒。可是他还是站住了。傅红雪的声音中,竟似有一种足以令神鬼震慑的力量。仇恨的力量。王大洪道:“我是来要你命的人!”傅红雪平静地道:“你也是那天在梅花庵外行刺的凶手?”王大洪道:“我不是,我要杀的只是你!”傅红雪道:“为什么?”王大洪冷笑道:“你能杀别人,别人为什么不能杀你?”傅红雪道:“我不认得你。”王大洪道:“你也不认得郭威,但你却杀了他,还杀了那可怜的孩子。”傅红雪的心已沉了下去,道:“你是为他们来复仇的?”王大洪道:“不是。”傅红雪道:“你为的是什么?”王大洪道:“杀人的理由有很多,并不一定是为了仇恨。”他冷笑着,又道:“那孩子平生从未做过一件害人的事,更没有杀过人,但现在却已死在你手里!你呢?你已杀过多少人,你杀的人真是全部该杀的?”傅红雪突然觉得手足冰冷。工大洪道:“只要你杀一个人,就可能有无数人要来杀你!只要你杀错过一个,就永远无权再问别人为什么来杀你!”傅红雪慢慢地站起来,俯下身,轻轻拉起了翠浓的手。这双手本是温暖而柔软的,只有在这双手轻抚着时,他才会暂时忘记那种已深入骨髓的仇恨,他的心才会有片刻宁静。但现在这双手似已完全冰冷僵硬。他没有流泪,只是痴痴地看着她,仿佛又已忘记了王大洪的存在。他苍白的脸上,几乎变得完全没有表情。可是他另一只手已握住了他的刀。漆黑的刀,黑得令人心碎。无论谁看见了这柄刀,都立刻会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足底升起。王大洪看见了这柄刀,他的手似乎也突然变得冰冷僵硬。傅红雪还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道:“你可以杀我,无论谁都可以杀我,但却不该杀她的。”他的声音奇异而遥远,仿佛来自远山,又仿佛来自地狱。“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为什么而来的,你杀了她,我就要你死!”王大洪脸也变为灰色,却还是在冷笑着,道:“现在你还有拔刀的力气?”傅红雪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向王大洪走过去,握着他的刀走过去。刀鞘漆黑,眸子漆黑。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在王大洪咽喉上。王大洪的呼吸突然停顿,就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铁手,扼住了咽喉。他已不再往后退,因为他也知道,现在根本已无路可退。刀虽然还没有拔出来,可是他整个人却似已全部在这柄刀的阴影笼罩下。黑暗而巨大的阴影,压得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似已将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傅红雪已走过来。走路的姿态虽然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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