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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非人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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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君龙的头颈被拗断了,它的羽毛全堆在二十米远的地方,不规则长条形……

    “你不会要告诉我,两亿年前,有一只玛君龙,被带到离家千里的地方,扒了皮吧!”

    卢道石一拍桌板,“bingo!”

    我起身就要走,卢道石把我拉住了,“你怎么不信啊你。”

    “我信你妹妹!”

    “站住!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为什么要扒人皮?!”

    我了个大操,我根本不会去扒人皮好么!卢道石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不好,把我哄坐下,又再问了一遍,“你觉得人什么时候,会去扒其他生物的皮。”

    “冷呗,要穿大衣。”

    “那个扒老楚皮的东西,可没把他的人皮穿走。再想想。扒皮是一个很有技术难度的活,做这件事的,首先肯定是一个智慧生命,没有足够的智商,做不出来。而只要有智商的生物,它做事情,一般都是有目的的。”

    我哪儿知道啊。

    卢道石转而问我,我知道老楚被扒皮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这不废话么,“我害怕呀。寒毛倒竖。我怕我自己哪天上趟厕所,也被扒皮了。”

    “对,这在生物学上叫共情,它成功地引起你和已经死去的老楚的共情。在战略上,这叫威慑。它用一种很残忍的方式,想让某种东西规避,害怕,包括人。要知道,扒皮在远古时候,在很多宗教仪式中都出现过,展示神和巫医的力量。”

    他指了指玛君龙的照片,“法国中部的那块区域,其实是平坦的雨林,侏罗纪时期生长着茂盛的蕨类植物,里阿斯统以下,恐龙数目和种类都很惊人,可以想见是生态链中很重要的一环。但是在里阿斯统之上,方圆一百公里之内,再没有出土过别的任何恐龙化石。仿佛一夜之间它们都蒸发了。那片地区最后的恐龙化石,是北方所有恐龙从未见过的、陌生味道的巨型掠食系 ;——玛君龙。它还被扒了皮,挂起来。你觉得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鳞片的主人,在两亿年前杀了把一条玛君龙剥皮,又在9月20日把老楚剥皮,为了……诈唬?”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傲娇了一下,本来应该是九点的
第30章
    卢道石耸了耸肩膀:“如果还是它的话——毕竟它是不死之身。即使不是它;也是这个种群中的一员吧。”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卢道石示意我讲。

    “你知道这块鳞片从哪儿来的么?”

    “哪儿来的?”

    “我跟人……419之后,从床上找来的。”

    卢道石一脸wtf:“你还跟古董贩子上/床?我真是小瞧你了。”

    “不……”我的脸色要多差有多差;“这鳞片……应该是从他身上掉的。”

    卢道石又是一脸wtf:“你口味真他妈重。”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吧!他是假装成我认识的朋友,把我骗上了床,结果中途我那朋友给我打电话了;他就跑了!只留下这鳞片……”

    卢道石喷我一脸烟圈:“敢情我没日没夜的好几天;就为了给你找骗身骗心的中老年富婆。”

    “是个男的。”

    “……”

    “……”

    “你确定鳞片从他身上掉的?”

    “它在厕所里蜕皮。”

    卢道石又打量了我几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丰富的约/炮经历。不过这东西既然可以变成人,为什么要找你?”

    “我也奇怪着呢。我身边的确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它为什么要找人类繁殖?它是不死的。”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卢道石一脸正直:“我说它为什么要找人类繁殖?它是不死的。”

    “繁殖?我们只是办事儿。”

    “办事儿的本质是为了繁殖。生物系统中只有人类进化出了办事儿时的快/感;以吸引雌性来完成整个交/配动作,对于其他物种来说,办事儿是没有快/感的,甚至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既然这东西是永生的,不需要繁殖来延续生命,那么它应该没有专门用来交/配的器官,更不要说快感。”他举起鳞片,隔着塑料膜把玩着,“那么我猜测它跟你办事儿,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做/爱很快活。对他来说做/爱是无所谓快活不快活的,它应该是有别的目的。不过话说到底,办事儿除了繁殖,还有什么目的?”

    我脑袋里轰得一下,肚子更痛了。我不会是怀上了吧。“不不不……可是你说它是永生的,它不需要□□就可以无限延续自己的生命……”

    卢道石眼风一厉,推了推沉重的镜框,“原本应该如此。但是现在这个机制已经无法保证它的正常延续——它应该是遇上了大麻烦,已经威胁到了它的生存,所以它开始想留下后代。你说他假扮成你朋友的样子,说明他不想让你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他,为什么?因为和他办事儿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而这个后果他要瞒着你。你觉得对一个成年男性人类来讲,办事儿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有了。”

    “这就说的通了。”卢道石用“瞪谁谁怀孕”的眼神看着我。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快给我室友打电话。

    原本我就一直抱有一种男人的直觉:那天把我上了的那个绝逼是我室友绝逼是我室友,“任兴”说话做事的语气神态和习惯都太像他了,那么文艺小清新的。更何况,就算是任兴,我也不会那么随随便便就跟他上床的,但是那天晚上,我完全完全hold不住。怎么说呢,我在我室友面前,经常会感觉特别失控,摸不着北,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有一次我室友来教室给我送书,我竟然莫名其妙哭了出来,完全不知道什么缘故,感觉很心软,也很心酸。那天晚上我也处于这种乱发情的状态,我的身体诚实地告诉了我,可以把自己交出去。

    他带我看海,说想家,他身上出现奇怪现象的时候,也的确都伴随着海风味。

    而卢道石的这一番分析,又把这枚鳞片跟老楚之死联系了起来。鳞片的本体在那个诡异的空间中和寝室里都出现过,虽然不能以此断定就是我室友,但他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我心头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啊!睡我的其实是我室友吧!一定要是他呀!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就把我弄死了。

    原本老楚的意外死亡就很邪乎,不像是人干的,后来在省法医厅我又亲眼见证了老楚的“死而复生”,所以这样盘算下来,我觉得我从一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中慢慢在拼凑出事实。

    我室友从海里来到人类世界,想要干掉老楚,同时也在保护着我。而有另一些不是人的东西对我的心脏很感兴趣。

    这些事实都与我室友有关。

    但非常奇怪的,我的反应既不是恐惧,也不是埋怨,更不是躲避。我只是很想打电话问我室友,“我的旁友,你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找我说说?”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我感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我室友扬了扬诺基亚砖头机,“你找我?”

    卢道石愣了下,然后挺亲切地说:“叶宵室友吧,来,坐下一起吃。”

    “吃过了。”我室友依旧是这句话,拉开椅子在我身边坐下,凑过来抵着我的额头,“什么事?是饿了么?要喝汤么?”

    “我在你心里就是头猪么?”

    我室友温柔笑起来,很爱昵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趴在手肘上眯着眼睛看我吃,很黏糊的。就在这时候,他瞥到卢道石手上的鳞片,完全不动声色地就扫过去了,好像不是自己身上掉的一样。

    卢道石在桌子底下给我发短信:“你都有男朋友了还去跟别的男人约、炮啊?”

    靠,为什么全都那么想我。我是清白的好么。

    后来我们走出饭堂的时候,我跟我室友说,“你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我什么都帮不到你,可是至少有个人听你说,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不是么。

    也许你不需要倾诉,但我想要了解你的事情。这样一无所知让我很绝望。会不会哪天你也像章立天他们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被抹去一切痕迹,而我却甚至不知道上哪儿找关于你的记忆。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卑弱又无奈的心情,就想起了那天你在海边凄惶的目光。

    ……当然,我也会找个时间去妇科的,卢道石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尽信。到时候生个人也就算了,生下来他妈不是人,那咋整,我上哪儿给小孩弄户口去?!

    我们三人回去的时候路过了小西天,发现那里有人在施工。那些民工正拄着手里的铁锹,围站在小径旁边指指点点。

    卢道石走上去问:“怎么了?”一边说一边给那几个民工分香烟,我挤到他身边,发现地上已经被挖出一口两米见方的大坑,有一米五那么深。我们学校在绿化上投入很大,小西天旁边的竹林里很密集地摆放着五六盏很亮的绿灯,阴森森的。此时那些绿灯都照着那方大坑,所以我能够很清晰地看出来,坑里的东面,已经起出一口棺材的轮廓。

    那些民工都议论纷纷,说他们不想干了,来的时候没说是挖坟,挖坟是要遭报应的。

    我很奇怪,小西天底下有家族墓地的事儿,考古系是知道的,挖坟的事也一直都是他们在主持,卢道石已经跃跃欲试地想要露一手了,怎么会突然来了一群民工……

    我狐疑地望向卢道石,卢道石吞云吐雾中已经跟他们混成一片了。卢道石问他们原来是来干嘛的,那些民工说,工头没讲,就让他们上这儿挖。卢道石又问他们知道不知道,工头是学校里的哪个领导请来的,那些民工都笑起来,说这他们哪儿管得着啊。卢道石立刻就打电话给他们系里,确认没有人喊过外面的工头,嘀咕了句“奇了怪了”。

    我跟他讲,“会不会后勤部?小西天翻修的事情后勤部在管。”

    卢道石觉得有道理,打电话给学校的后勤部,后勤部的态度是出了名的差,这次虽然还是阴阳怪气,但很快就派了人来,还叫上了保安,一上来就要把那些民工哄走。“谁叫你们挖的,啊?谁让你们上这儿来挖的!”

    那小领导态度这么恶劣,那群民工也不干了,他们这么辛辛苦苦挖了一整天,工钱都没拿到手,登时跟保安杠上了。卢道石为人活络,忙着东扯一把,西拽一下,生生把两家的火气按下去,然后让农民工把他们的工头喊来。

    他的头面哪里够大,工头只肯在电话里说。工头和小领导在电话里沟通了大约三十分钟,虽然工头说得信誓旦旦,后勤部却一口咬定,学校方面没有请人来这一片进行挖掘。

    这事儿还了得,把那小领导给气的,这么青天白日,居然就让外人踏进校门,把考古系围起来的坟给挖了,要不是阴差阳错挖出了口棺材,他保准是让对面赔钱的。但是现在起出棺材了,怎么办?他不好拿主意,工头就乘机要了封口费。

    我看最近,我们校长也肯定焦头烂额。

    后来这件事解决完,吵吵闹闹的一帮人都散了,我和卢道石站在大坑边抽烟。我从看到那口棺材开始就很不安。卢道石也一样。那黑漆漆的、一半掩埋在沙土里的柏木,让人觉得异常不祥。

    “你觉得里面会是什么?”卢道石问。

    “不论是什么,有人想要它。要不是我们今晚刚好走这条路,他就得手了。”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我室友走上来,一把抽掉了我的烟,把我领会了寝室。

    那天晚上我觉得异常疲惫,死气沉沉地踏入了一礼拜没回来的寝室。寝室里很乱,还有一股长时间空气不流通的腐朽味,我开窗通风,然后发现木桌上长出来了一些青黄的青苔以及干瘪的蘑菇。

    我觉得这些东西似乎在预示着我的身体状态。
第31章
    最近一直在吃肠胃药;肚子倒是不怎么疼了;就是总是头晕想睡,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经历太多;精神头不好也是非常正常的;但是看着这些从我身边长出来的植物不复苍翠,我就感觉是不是我已经过了年富力强的年纪了?

    我室友这时候推开门进来;手里拎着两碗鸭血粉丝汤。他看我无精打采地倚在床边,就异常紧张地问,“你饿了么?”

    还真有点。但是又困得不想动。

    正当我挣扎于是睡还是吃的时候;我室友已经端着碗坐在了我对面,笨拙地挑起粉丝递到我嘴边。我只好爬起来吃,他虽然非常殷勤;但那个汤水滴了我一裤子,烫死我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食量大增,吃下两碗完全无压力。就是觉得不够味儿,感觉少放了点调料。我室友后来又给我买了一盒寿司,我把外带的芥末和酱油全吃光了。

    这么作死地吃完,我又开始胃疼。我真是恨死我室友了:“你给我吃那么多干嘛?”

    室友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肚子。

    他动手不分轻重,我本来就涨的厉害,被他一揉,就想吐。我原本想忍一忍,毕竟我还是挺爱惜粮食的,但是实在忍不住,接了杯热水就钻进了洗手间,把晚上吃的全吐出来才作罢,酸死我了。漱完口刚想冲蹲坑,我突然发现,蹲坑里不止有食糜,好像还有血。

    血的颜色跟辣油,其实很难分辨,但是今天晚上我根本没有吃肉,在食糜当中我却看见了一些细碎的肉块。非常恶心。这难道是我吐出来的?

    我一瞬间受到了惊吓。我要是怀了,那肯定不是十月怀胎,说不准就跟寄生似的,那我内里器官被什么东西吃坏了?

    我看到我室友脸都白了,勉强保持淡定,“我想去医院。”

    我室友正在外面团团转,听我这么说吓了一跳,“怎么了?肚子疼?”

    “不是啊,我……”

    我们正说话间,皮章把我们推开挤进了卫生间。我把我室友拉回寝室里,斟词酌句,“我好像生病了,呕血。我想去医院查查。有没有小塑料杯,你等我取个样。”

    室友翻遍了寝室找不到塑料杯,于是去楼下买了一盒雪糕。我果然忍受不住甜食的诱惑,又把雪糕给吃掉了。等我好不容易吃完洗干净,想去厕所里弄那些肉末,结果蹲坑已经被冲掉了。我操!死皮章!半夜十一点你拉什么屎!

    我室友按了按我的肩膀,“那要不睡了。”

    我也实在困得不行,把看医生的事情记在了备忘录里,打算明天就去。

    我躺下之后明明很困,却一直睡不着,因为我老是听到窗外有狗叫声。我现在对狗叫声真是惧怕到了极点,翻来覆去不敢闭眼,就敲了敲上铺,“柳无空,柳无空!你醒着么?”

    我室友探出头来,“怎么了,还没睡着?”

    我夹着枕头爬到了他那里。他把我让近靠墙的那一面,又侧过身,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上撩着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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