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银牛角-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银牛角》
作者:柳残阳
正文 第一章 神鬼之手
正文 第一章 神鬼之手
       正文 第一章 神鬼之手 
  空中的乌云浓得象是泼上去的墨,那么一层层一叠叠地堆集着,狂风打着呼哨在旋转,毫无忌惮地向大地一遍又一遍地卷来,天际偶而亮起一道耀眼的金蛇,强烈的闪电照得山峦河流俱在颤抖着,沉闷的雷鸣声隐隐响在云堆之上,似遥远的皮鼓在作没有节奏的敲打,现在正是黄昏时分,假如不是这种阴霾天气,景色该是极为美妙的。
  眼前是一片草原,荆棘杂树纠结丛生,如烟的野草蔓生,草原尽头似与灰沉的云天混连在一起,这边,生长着一株孤零零的白杨树,一个瘦削的身影便懒洋洋地倚靠在树干上,这人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色衣裳,襟口上一路沿下来绣着片片白色的竹叶,在他身后,一匹高大的黄骠骏马正低着头在吃草,模样儿和它主人一样,也是那么懒洋洋的。
  夏天的雷雨来得可真快,刚才一会儿还有太阳光,只这么一瞬间就乌云满布了,要不然,这夕阳晚霞之景也够得瞧上一阵子呢。
  现在,这靠在树干上的人抬起头来了,是好一张又美又带煞气的脸盘儿,他一双眼睛冷清而莹澈,黑得发亮,眼角微往上挑,这么一来,就显得有些儿寒森森的、威凛凛的了。他的鼻梁直,嘴唇大小适度,却只略嫌薄了些儿,在他抿着嘴唇的时候,就成为一条下垂的半弧线,看起来令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孤傲感觉,更带着几分残酷悍野的味儿。
  望望天色,他微眯着眼睛朝草原远处瞧去,神态里有些不大耐烦,但这不耐烦之色却显然不是为了这场即将到来的雷雨,看情形他还另有所待。
  忽然,这人神色一振,他仔细朝前面看了一会,苍白的面孔上浮起;抹疲倦的笑容,满是风霜的意态里,表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欢欣与慰藉,他用舌尖润了润嘴唇,喃喃地道:“可来了,希望这场大雷雨不要耽搁他们的行程……”他自语着,但是,老天却没有依照他的心愿,片刻间,在一霹雷似的雷声过处,几道弯曲的电闪象要撕裂天幕般掠草原逝去,倾盆的大雨,就那么不容情地漫空落下,雨势大得如黄河决了堤似的!这人摇摇头,依然姿势不变地倚在树干上,他的马儿也挨了过来,不住用鼻端触闻他的面颊。
  雨水沿着他的眉毛直淌,远近都是一层猛水雾,不一会,人马都湿得透透的,象刚从水里捞起来。
  于是,隐隐地,在哗啦哗啦的骤雨声里,一阵有节奏的轮轴转动声传了过来,间或夹着人马的叱喝嘶叫声。啊来了,不知道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在这大雨天还顶着挨淋往前赶?这人没有动静,双目睁着,一眨不眨地注视人马声传来的方向,没有一会,在滂沱的雨水雾气里,已有一列队伍移近,马上的人都下来了,正低着头,弓着腰,牵着马匹顶着雨朝前走,在这些行列中间,瞒,敢情还有—辆囚车的铁笼子里,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接近了,那第一个走在前面的人是个大块头,即使弓背曲腰看起来也是那么一大截,粗壮得活象是座山!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这人古怪地朝那辆囚车看了一眼,于是,他闲闲地迎了上去,形色轻松而洒脱,他的两肩平隐而安定,有一种特异的沉猛与雄浑意味,满天的雷雨,似被他一人挑住了。
  那大块头嘘了口气,一脚高一脚低地又朝前迈了几步,猛一抬头,已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人,他吃了一惊,尚未说话,对方已淡淡地道:“大雨天,哥儿们可真够苦的,下一程由兄弟我来代劳了吧!”大块头抹去眼睫上的雨水,睁大了眼仔细向那人看了看,口中吆喝着道:“好朋友敢情是找碴来的?这是‘百隆派’替大宁府押解的重犯,朋友你眸子放亮点……”这人伸手入怀,他的腰部隐隐隆起了一块,他一面伸手,一边笑道:“百隆派替鹰爪儿当狗腿子,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与道上兄弟为难,这遭区区实在看不过眼去,所以么,各位也就命里注定要栽上一次了!”这时,大块头后面又跟上来三个人,其中一个瘦得象竹竿一样的汉子朝侧旁一转,厉声道:“干什么的?竟敢拦路阻止官府囚车行进,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李二,你去拿下他,魏老七,你到后面去通知万三爷,就说有……”这位瘦子仁兄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结尾,对方那人已豁然大笑,疾闪而进,雨水飞溅中,那叫李二的大宁府皂役已狂号一声,横着飞出去两丈多远。
  几乎没有看见他在动作,而他已到了瘦高条身前,这位瘦高条正是大宁府府衙的二捕头陈昭生,有个外号人称“青皮狼”,为人最是刁狡奸滑不过,他经过的大小阵仗也可说不少了,此时刚一照面,这位二捕头已知道大事不妙,这一下撞上硬板子了,一声大吼,他往后一撤身,拼命叫道:“来人哪,有匪人拦路劫车……”那人在雨中溜溜地一转,左右一晃,单掌一平倏斜,刚扑过来的大块头骤然鬼叫了一声,一颗斗大头颅带着一脸的血水喷了出去,这一下子,陈昭生算看见了,其实不看见倒还好,一看见他几乎吓得屎尿齐流,猛一哆嗦他活象被剥了皮似的怪号起来:“天……天爷……‘鬼手’秋离……”冷冷一笑,那人象幽灵一样飘进,身躯一矮,躲过了一柄砍山腰刀,左手突斩,另一条人影也号啤一声,打着转子仆倒在地上。
  陈昭生吓得连挂在胯间的一柄长剑也忘了拔出来,他只管一个劲地往后倒退,口中带着哭音叫道:“来人哪!硎值搅恕炖慈四摹蹦侨恕硎智锢牒吡艘簧ど涠穑珊璋懵酉蚝竺娴那舫担挠沂忠恢辈逶谘湮炊讲乓涣廊耍际且恢蛔笳频慕茏*!眼看着快接近囚车,一条人影疼地刺里扑来,兜头就是二十余掌,雄劲的掌风激得空中雨水抡成一个圆圈,水珠雨花四下飞溅,力道活象二十柄巨锤同时自不同的角度砸了过来!鬼手秋离狂笑一声,凌空的身形猛坠急转,就在这一坠一转之中,他的左掌又来一平倏斜,宛如一柄来自虚无的血刃淬然反斩上去,“嗤”地一声裂帛之响,一片布块飘飘落下!连眼梢子也没有撩一下,秋离神速无匹地扑上了囚车,此刻,囚车四周已有二十多名劲装大汉在严阵以待,刀芒在雨水中泛得雪亮!.他的身形毫未迟滞,依旧原势掠下,二十多柄大砍刀在一片吆喝声中会成一片刀海迎来,他的双脚却在眨眼间奇妙地长横斜绞,在一连串的锵锵声中,二十多柄大砍刀倒有一大半被绞上了天。左掌竖立如刀,猛然劈向囚笼上的铁栅,在整个囚车的震动中,拉车的马儿惊惶得人立高嘶,秋离刚刚硬劈断了一根儿臂粗细的铁栅,又是一片强厉的劲风直袭而来!
  苍白的面容突地一沉,他上身微侧,左掌挽起一道圆弧,掌势自弧心直摔背后,“砰”的一声震响中,他身形一晃,那位猝袭者却已歪歪斜斜退出去四五步!
  单掌闪电般一抡又回,“咔嚓”一声,又是一根铁栅栏被砍断,他向里面坐着的一个形容憔悴而孱弱的白发老人匆匆一瞥,急促地道:“何老前辈,你能出来么?”那位老人雪白的长发与雪白的须髯被雨水黏湿成一团,他苦笑一声,长叹道:“多谢壮士冒死营救,但老夫双足足筋已被挑断,与一般废人无异,还是请壮士尽快退去,免遭累及。”在这老人说话声中,秋离已头也不回地与身后来攻迎拒了数十掌,他大笑一声道:“前辈,在下既来,就是欲与前辈同生死,不能救出前辈,在下亦不做复回之想了!”囚笼内的老人似是一怔,他感动地道:“但……但是,老夫尚有脚镣手铐在身……”秋离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左掌又闪电般舞成一片叉棘形扫出,在那片似成实质的掌声尚在空中闪动之间,他那掌沿已锋利地猛然砍向囚笼之中,于是,一阵清脆的铁器断裂声传来,他的五指已抓着老人胸口一把提了出来!
  老人身躯甫出囚笼,秋离已大吼一声,肩膀候然回转,左掌又是一平突斜,抖手震飞了一名大汉,手腕一振下,幻成千百掌影扣罩向另一个奋身冲来的紫面红髯老人!
  那老人暴喝一声,单足旋地急退,秋离豁然笑道:“万三叶,你在百隆派是个人物,在我秋离眼里却是个废物!”另一个年约三旬,生有一大把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自一侧扑来,手中一把绞链锤一场猛砸,四周十七八把闪亮的砍刀也纷纷削落,来势又狠又毒!
  秋离轻蔑地一笑,肩上扛着一个人却如此迅捷地募而腾起,在大雨中,他双脚一个大劈叉又淬然并扰,在他一叉一并之间,七名使刀大汉已惨号着仰身栽倒,而他的身形却又升高了寻丈!
  那叫万三叶的老者不由气得额际青筋突暴,他狂吼一声,连连推了一十七掌,掌风将倾盆大雨劈得四散纷飞,而鬼手秋离却已远逸在三丈之外!虬髯大汉双目怒瞪欲裂,拉着嗓子大叫:“姓秋的王八蛋,你是他妈有种的就留下来战个三百回合,夹着尾巴跑算是那一门子英雄好汉?”秋离左手挟着老人,身形在空中一翻倏落,足尖准确无比地一勾,已将在下面仓皇闪躲的“青皮狼”陈昭生踢得摔倒地下,他哧哧一笑,瘦削的身躯平贴着地面飞起,那么美妙地落在他的坐骑鞍上,马儿长嘶一声,冒着大雨狂奔而去,快得就象一双脱弦怒矢,烟雨迷蒙中,传来秋离桀骜的语声:“马大胡子你等着,待秋离用一只手摘你项上狗头……”语声随着急剧的蹄音摇曳而去,终至渺不可闻,只剩下漫天的大雨落个不停,淋在这些楞怔的人们身上,也淋在他们心里,内外都是凉森森的,说不出有多么窝囊,说不出有多么冷慑。
  青皮狼陈昭生拼命从地下爬了起采,脸上是又红又紫,头发上还沾着些儿草絮,他捂着肩胛,哭丧着面孔拐了过来,哑着嗓子嚎道:“万三爷,这可如何是好?那何老儿是大宁府限令归监的重犯,也是你们的祸根儿,这下子半途吃那姓秋的劫了去,在下可是万万承担不起这罪名……”被称做万三爷的红髯老人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陈头儿,你就甭嚷嚷了,大不了你回去吃一顿排头摘掉顶上的孔雀翅儿,老夫等人不但结下了这个强仇,掌门人的家法却更要人的老命……”青皮狼苦着脸哼卿了两声,道:“三爷,咱们都是有家有小的人,谁也得往远处想想,你老就捉摸着给出个主意吧……”万三叶皱眉沉吟了一阵,道:“奇怪,那鬼手秋离自来都不与人打交道,行事作案也俱是独来独往,两肩荷着一口啥事不管,这次却冒了这大风险来劫囚车,晤,不知他与那何老儿有着什么瓜葛?”陈昭生在雨中淋着,面色青中泛紫,他唉了一声:“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猛一看见他施出那记招牌的绝活儿“鬼在哭”,心里就凉透了,“遇着这块爹,咱们吃公事饭的伙计除了认栽以外还有哪条路可走哩?”万三叶也嘘了口气,沉重地道:“老夫手下弟子伤亡不少,眼里看着却连一个也来不及救,江湖上闯了十几年,真有点怀疑自己这段漫长日子是怎么混过来的……”青皮狼陈昭生用舌头舔舔唇上的雨水,“呸”地吐出来,搓着手道:“三爷,连你的‘流星大锤拳’都沾不着人家,我这几下子庄稼把式也难怪一上去就跌了个大马爬,三爷,你老看看该怎么办?咱们总得想个法子回去交待,干耗在这里淋雨也不是那么回事……”万三叶难堪地沉默半晌,恨声道:“这样,陈头儿你带着你的弟兄快马赶回大宁府报讯,并请伊大人再宽限几天,请顺便向伊大人票报,就说老夫我首次失着,也请他看在我俩多年交情份上莫予怪罪太甚,且等哥儿们转回总坛,面禀掌门,一则自请处置,再则由派中多遣高手,缉拿逃犯,太苍派方面,也得遣人通知……”青皮狼陈昭生打了个哆嗦,拧了把鼻涕,失魂落魄地道:“也只好这样了,三爷,这次事儿,还请你老多担待,钱大哥的脾气你知道,三句话不对就撕下脸来翻桌子,唉,在下说着说着就心里发毛……”点点头,万三叶牵过自己的坐骑来,招呼了一声与百隆派的一干人翻身上马,临走,他转头道:“陈头儿,地下躺着的无论死活你都给我招呼一下,老夫先走一步了。”青皮狼陈昭生裂着嘴答应了一声,脸上雨水湿渌渌的,分不出那些亮晶晶的水珠儿里包含了些什么?不晓得那些水珠儿是老天爷的泪呢还是陈昭生的泪?在他答应的时候,百隆派的十多名铁骑在万三叶率领下冒雨而去,蹄声渐远,留在这里的,只有一片浓重的怅苦与凄凉……黄骡马的四蹄飞扬着,嘴里喷着一阵阵的雾气,在一蓬蓬的泥水进溅里,它已朝着一个十分陡斜的山坡冲了上去,山腰半坡有一片树林,不怎么太广,但枝叶盘绞纠缠,如果不识得此路径,也够走的。
  马背上,秋离牵着缰,左手环背着紧围在那何姓老人的腰上,两个人身子都早湿透了,马儿的毛也全向下刷,一路上滴着水,现在,他们隔着方才打杀的地方,已有五十多里路了。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灰蒙蒙的,暗黝黝的,只极西的天边还有那么一抹要死不活的惨白,雨已小得多了,从滂沱喷注转成为细细丝丝的牛毛小雨,这种天气,实在令人喘不得大气。
  树林里垂斜的枝牙滴着水在秋离与那老人的头顶掠擦而过,半炷香后他们已走了出来,林子外,有一条小路通过山坡直达顶端,那里益着两间小石屋,没有灯火,自这里看去,那两间小石屋显得有些儿孤零。
  秋离一甩头,脸上的雨滴儿被洒掉不少,他低沉地道:“老前辈,快到了,前面就是。”坐在后面的老人喘息了两声,沙着嗓子道:“壮士,为了老夫之危,累及壮士担冒如此风险相救,老夫实是于心木安,老夫老矣,任他们如何逼害欺侮,也不过就是这么一把快要人士的老骨头而已……”秋离坐骑往坡顶上爬着,他笑一笑,微翘的眼里一片膜陇的光彩:“老前辈,在下素来恩怨分明,滴水之恩都应该涌泉以报,何况前辈予在下之惠又是如此深厚?”老人似乎惊愕了一下,他迟疑地道:“壮士并非是闻得老夫遭此冤屈心有不平才来施救?”哈哈一笑,秋离道:“在下行道江湖十余年,来去都是单人匹马,只要不犯在下,在下亦很少去惹人,不关己身之事,前辈,在下从不插手。”“那么……”老人犹豫着道:“壮士是为了什么才搭救老夫呢?老夫自认与壮士素昧平生,想不出曾在何处何时见过尊颜?更谈不上有过恩惠了……”马儿忽然颠簸了一下,秋离用劲一提缰绳稳住了,他深沉地道:“前辈,可还记得十年前一个暴风雪的晚上,有一个瘦弱饥渴的少年晕倒在你们门前的故事?”老人大大地震动了,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什么?壮士,你你你……你是说,你就是……”秋离平静地朝远处凝望着,而远处是一片无际的黑暗:“是的,在下就是当年那个贫病不堪,饥寒交迫的少年。”马儿吃力地喷了口气,来到了那两间石屋之前,秋离一按马头,飘身而下,轻轻举臂,已将老人抱了下来。
  老人显然已为方才突来的意外怔住了,他双目不眨地注视着秋离,满布皱纹的面孔上刻画着无尽的苍凉与老迈:“十年了……壮士………果然已有十年了……假如你不说,只怕老夫永远也认不出来你就是那个孩子……”秋离微微叹了一声,将马儿牵到屋侧一间简陋搭就的厩房里,随意将缰绳丢下,他过来扶老人,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