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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鹰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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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都没有阖起过,换来的却是她的冷笑和怀疑。可是他宁愿被怀疑,也不愿说出真相,不愿她再受刺激。丁灵琳还在瞪着他,冷冷道:“我在问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开口?”郭定还是不开口。他不能开口,他心里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丁灵琳的手在被窝中摸索——她身上还是穿着衣服的。所以她的脸色总算已稍微好看了些,却又问道:“我已在这里耽了多久?”郭定道:“好像已经快三天了。”丁灵琳几乎跳了起来:“三天?我已在这里耽了三天?你也一直都在这里?”郭定点点头。丁灵琳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三天来,我难道一直都是睡着的?”郭定道:“是的。”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因为他说的是谎话。这三天来,丁灵琳并不是一直睡着的,她做过很多事,很多令人意想不到、哭笑不得的事。这些事只有郭定一个人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再向别人提起。丁灵琳咬着嘴唇,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呢?”郭定道:“我?”丁灵琳道:“我睡着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郭定苦笑道:“我没有于什么。”丁灵琳仿佛松了口气,却还是板着脸道:“我希望你说的不假,因为你若是在说谎,我迟早总会查出来的。”郭定只有听着。丁灵琳道:“你救了我,我以后会报答你,但我若查出你在说谎,我就要你的命。”她竟似连看都懒得看郭定一眼,冷冷道:“现在我只希望你出去,快点出去。”郭定也没看着她。他心里在问自己:“我究竟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受这种侮辱委屈?”他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看着他瘦削疲倦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丁灵琳反而不禁有些歉息。她并不讨厌这个人,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对她的感情。可是她只有装作不知道,她绝不能让这种感情再发展下去。因为她心里只有一个人。叶开,她一定要赶快找到叶开。她第一个要找的地方,当然就是鸿宾客栈。可是鸿宾客栈里的人看见她,都好像看见了鬼,又厌恶,又恐惧。一个用刀刺伤了自己情人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受欢迎的。“你们有没有见到那位叶公子?”“没有。”“你们,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叶公子的事,我们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到镖局里去打听打听?”于是丁灵琳就到了虎凤镖局。虎凤镖局的镖头们听见“丁灵琳”的名字时,表情也和鸿宾客栈的伙计们差不多。“我们和叶大侠一向没有交往,但若要打听他的消息,不妨到八方镖局去,那里的总镖头‘铁胆震八方”戴高岗,听说是叶大侠的生死之交。”丁灵琳心里在奇怪,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听说叶开有这么一个“生死之交”的朋友?她想再问,也没法子再问,她实在也很看不惯这些镖头们的脸色。’不管怎么样,反正只要找到戴高岗,就可以向出叶开的下落。了。”她心里总算觉得踏实了些,因为她不知道她已永远没法子再从戴高岗的嘴里问出一句话来。八方镖局的院子里,正育几个伙计在洗刷着一辆黑漆大车。一个身材很高、脸色很沉重的中年人,背负者双手,站在石阶上看着,正是这里的副总镖头,“铁掌开碑”杜同。丁灵琳冲过去:“你就是戴高岗总镖头?”她说话虽然不大客气,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放毕竟还是很美的女孩子,而且很年轻。杜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眼,勉强笑了笑,道:“姑娘贵姓,找他有什么事?”“我姓丁,想找他打听一个人。”听到“丁”字,杜同的脸色已变了:“你姓丁?莫非是了灵琳?”丁灵琳点点头道:“他在不在这里?我想当面问他几句话。”杜同沉着脸,看着她,突然冷笑道:“你是不是想找叶开?”丁灵琳眼睛亮了道:“你也认得叶开?他在这里?”杜同冷冷道:“不错,他在这里,他是跟戴总镖头一起回来的,就是坐这辆车回来的。”他脸上表情显然悲哀而愤怒,只可惜丁灵琳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只要想到能再见叶开,别的事她已全都不在乎。“他们在哪里?”杜同冷笑着转过身:“你跟我来。”大厅里阴森森的,就像是坟墓一样。因为这个大厅现在已变成了坟墓。丁灵琳一走进去,就看见了两口棺材。两口崭新的棺材,还没有钉上盖。棺村里有两个人的尸体,没有头的尸体。杜同冷冷道:“他们是一起坐车出去的,也是一起坐车回来的,只不过,他们人虽然回来了,头却没有回来。”丁灵琳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她已认出了其中一具尸体上穿着的衣裳——生死之交!——据说叶开和戴高岗是生死之交,他们一起出去的,现在又一起躺在棺材里。丁灵琳只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旋转,鸿宾客栈的伙计和八方镖局的镖头们,也都在围着她旋转,每个脸上都带着种残酷的冷笑。“他们早已知道叶开死了?”“叶开难道真的死了?”丁灵琳想放声大哭,却不知道自己叫出来没有。阴森森的大厅,阴森森的灯光。丁灵琳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刚才倒下去的地方。没有人来扶她一把,也没有人来安慰她一句。杜同还是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种说不出的憎恶之意。丁灵琳勉强着站起来,咬着牙道:“他……他是死在谁手上的?”杜同冷冷道:“你不知道?”丁灵琳道:“我怎么会知道。”杜同道:“你应该知道的。”丁灵琳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谁杀了他。”杜同也在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是你!”这两个字就像是把铁锤,打得了灵琳连站都站不住了:“是我?杜同冷冷道:“若不是你先一刀刺伤了他,他怎么能败在吕迪手下?戴总镖头若不是为了要带他去治伤,又怎么会跟他一起死在车上?”丁灵琳的心已碎裂,整个人都似碎裂。她又想起了恶梦里的事,又想起玉箫盯着她时,那双充满了邪恶的眼睛。——快用这把刀去杀了叶开……难道那不是梦?难道她竟真的做出那种可怕的事?丁灵琳不信,死也不信。她冲过去,一把揪住了杜同的衣襟嘶声大呼:“你说谎。”杜同冷冷道:“我是不是在说谎,你自己心里应该知道。”丁灵琳大叫:“我知道你在说谎,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杜同冷笑,突然出手,斜砍丁灵琳的肩。他想不到丁灵琳的武功竟然比他想象中高出很多。他的铁掌削出,丁灵琳已突然转身,一个时拳打在他肋骨上。他已立刻被打得撞在墙上,痛得弯下了腰。丁灵琳却已又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嘶声道:“你说,你是不是在说谎?”杜同苍白的脸,冷汗滚滚而出,不停地喘息着,突又冷笑道:“好,你杀了我吧,你连叶开都能杀,还有什么人不能杀,只不过你就算杀了我,我还是只有这几句话。”丁灵琳突然松开了子,全身都在发抖,抖得就像是急风中的铜铃。大厅四周,仿佛有千百对眼睛在看着她,每双眼睛里都充满了憎恨和厌恶。“我本该杀了你,替戴总镖头和叶开报仇的,可是你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我们杀你,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我杀了叶开……我竟真的做出了这种可怕的事?”丁灵琳掩着脸狂奔,奔出了镖局,奔上了长街。街道似在旋转,天地似乎在旋转。她倒了下去,倒在街上。街上的泥泞也是冰冷的,泥泞里还带着冰碴子,可是她不在乎。街道上的人都在看着她,好像都已知道她是个杀人的女凶手。她也不在乎。她希望自己能变作泥泞,让这些人在她身上践踏,她希望自己能变作飞灰,让这刺骨的冷风将她吹散,散入泥泞中。但这时却有一只手,将她拉了起来。一只坚强稳定的手,一张充满了悲伤和同情的脸。她一直没有流泪,她已连哭都哭不出,看到了这张脸,她的眼泪才泉水般的迸发。郭定扶起了她,她却已哭倒在他怀里。他让她哭,他希望她的悲伤能发泄。等她哭够了时,她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阴暗的斗室里。灯光昏暗,郭定正坐在孤灯下看着她,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可是他的目光已是种安慰。丁灵琳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痴痴地看着那盏昏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痴痴他说道:“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郭定道:“不是你!”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怪你。”丁灵琳道:“这件事你知道?”郭定道:“是我和叶开救你出来的。”丁灵琳道:“我刺他那一刀时,你也在旁边看着?”郭定道:“就因为我在旁边看着,所以我才知道那根本不能怪你,因为,那时的你,已根本不是你自己。”丁灵琳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管怎么样,刀总是在这双手上,这是事实,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的歉疚和痛苦,是永远无法解脱的。无论什么人,无论用什么话安慰她都没有用。郭定慢慢地接着又道:“你若想替叶开报仇,就不该再折磨你自己,我们应该去找的人是玉箫,是吕迪。”丁灵琳道:“我们?”郭定点点头:“我们,我和你。”丁灵琳道:“但这件事却完全跟你没有关系。”郭定道:“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是我的朋友,叶开也是我的朋友,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丁灵琳霍然拾起头,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慢慢道:“你一直不肯将这件事告诉我,宁可忍受我的侮辱也不肯告诉我,为的只不过怕我伤心。”郭定道:“我……”丁灵琳不让他开口,抢着又道:“现在你要去替叶开报仇,也只因为你知道我绝不是玉箫和吕迪的对手。”郭定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因为他不敢接触她的眼光。丁灵琳的眼睛里已没有泪:“你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现在我也希望你也明白我的意思。”郭定在听着。丁灵琳道:“这是我的事,我不想要你管,玉箫和吕迪无论是多么可怕的人,我都有法子对付他们,也用不着你担心。”郭定忍不住问:“你有法子?”丁灵琳握紧了双拳,道:“我是个女人,女人要对付男人,总会有法子的。”她的声音也变得冷酷而坚定。她本是个天真而娇美的女孩子,但现在似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郭定的心在往下沉。他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他已感觉到了丁灵琳一定会做出些很可怕的事。他想阻止,却不知怎么佯阻止。丁灵琳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小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夜色还不深。她忽然回过头问:“你身上有没有银子?”郭定道:“有。”丁灵琳道:“有多少?”郭定道:“不少。”丁灵琳拢了拢了头发,道:“现在时候还不太晚,我想上街去买点东西,吃顿饭,你陪我去好不好?”酒楼果然还没有打烊,丁灵琳叫了七八样菜,她吃得很慢,还喝了点酒。然后她就在长安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上闲逛着,买了些胭脂花粉,买了几件色彩很鲜艳的衣服,还买了些价钱不贵、却很好看的首饰。这些东西本就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尤其是像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这些事本来就很正常。可是,在她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做这些事,就很不正常了。她显得很冷静。只有一个已下了极大决心的人,才会忽然变得这么冷静。她究竟下了什么决心?郭定心里的那种想法更深了,但却只有默默地跟着她走,什么活都不能说。无论她已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她毕竟还没有做出来。逛着逛着,忽然又逛到八方镖局,丁灵琳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全都交给了郭定,从从容容地走进去。门户口的镖伙们,吃惊地看着她,居然没有人来拦阻。因为他们都已发觉了这女孩子竟似忽然变了,变得太快,变得太可怕。一个刚才是那么悲惨、那么激动的女孩子,竟会忽然变得如此冷静,这简直是件无法思议的事。甚至连杜同看见她时,都觉得吃惊:“你又来干什么?”丁灵琳道:“我想请你去转告玉箫道人和吕迪,他们若想找上官小仙,若想得到那些秘笈和宝藏,就叫他们明天中午,在鸿宾客栈等我。”杜同道:“我……我怎么能找得到他们?”丁灵琳道:“想法子去找,若是找不到,你就最好自己一头撞死。”她的声音也很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微笑。但这种微笑却比什么表情都可怕,杜同竟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丁灵琳已经从从容容地走出去,居然已找了个小面馆,吃了大半碗面,又喝了一点酒。她微笑着道:“今天的胃口很好。”看着她的微笑,郭定也这一旬话都说不出了。这时夜已很深,他们踏着严冬凄凉而平静的夜色,漫慢地回到小客栈,回到那间阴暗的斗室。丁灵琳道:“我要睡觉了。”郭定默默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丁灵琳却忽然笑了笑道:“你不必出去,这张床够我们两个人睡觉。”丁灵琳却已拉开了被褥:“你先睡进去,我喜欢睡在外面。”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却像是母亲叫孩子上床睡觉一样。郭定竟完全无法拒绝,只有直挺挺的睡下,身子紧紧的贴着墙。丁灵琳也睡了下去,微笑着道:“今天晚上我也许会做恶梦的,你最好不要被我吓得跳起来。”郭定点了点头。除了点头外,他连动都不敢动。丁灵琳忽然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哺道:“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张床上睡过、我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跟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了……”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过了半晌,竟似已真的睡着。夜很静。她的呼吸很轻,轻得就像是春风。郭定也倦了,也想睡一会儿、可他怎么能睡得着?他的心从来也没有像这样乱过,他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他应该想的事,也有很多他不该想的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跟丁灵琳睡在一张床上,也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跟一个女孩子睡在床上时,会像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他也有过女人,在这方面,他并不像外表看来那么严肃。现在睡在他身旁的,正是他一生中总是梦想能得到的那个女人,自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对这个女人有了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感情。可是现在他却完全没有那种心情,他心里只有恐惧和悲伤。他已知道丁灵琳下定决心要去做的,是什么事了。只有一个已决心要死的女人,才会有这么可怕的改变。他也已下了决心,他绝不能让丁灵琳死,只要能让这个女人活着,他不惜去做任何事。夜更静,冷风在窗外呼啸,他忽然发觉丁灵琳身子已开始颤抖。不停地颤抖,不停地呻吟,不停地轻位。星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她脸上,她脸上已流满了泪。他的心也像是在被刀割着,几乎已忍不住要翻过身去,紧紧地拥抱住她,告诉她生命中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事,无论什么深痛的伤痕,都会慢慢的平复。可是他不敢这么做,也不能这么样做。他只有陪着她流泪,直到泪已将干的时候,他才朦胧地睡去。然后他的身子突然颤抖,不停地颤抖。这时他若张开眼来,就会发现丁灵琳正在凝视着他,眼睛里也充满了悲伤、同情、怜惜和感激。一种永远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也永远无法报答的感激……郭定醒来的时候,天已亮了。丁灵琳己换了一身昨夜刚买来的衣服,正坐在窗前梳妆。她的动作轻柔而优美,她的脸在窗外的日光下看来,显得说不出的容光焕发。就连这阴暗的斗室,都似已因她这人而变得有了生命,有了光彩。郭定已看得痴了。——假如这是他的家,假如这就是他的妻子,他一觉醒来,看见他的妻子在窗下梳妆。那么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幸福能比得上这种幸福?他的心又在刺痛。他不想再想下去,连想都不敢想。他知道这光辉灿烂、美丽的一刻,只不过是死亡的前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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