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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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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兄台不管有多大的本事,人家似乎并不想参与逐鹿,换句话说,如今剩下的应征者只有我,也是唯一的一个,若要上台去玩命,大概就得看我的了是不是?”
呐呐的,黄恕言道:“看情形是这样的了……”
一边段威谨慎的道:“卜三当家,不知阁下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意?”
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一笑,卜君武道:“问得好,我们江湖黑道中人,做什么事总得有点代价,而这代价又得和所付出的辛劳及风险相称才行,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十分耕耘,就需有十分收获,设若十分耕耘,只有一分或两分收获,那么,这种艰苦的努力所得到的效果未免太不值得,更何况眼前的这件事除了艰苦的争战之外,尚得加上肉体的折磨以及可能生命上的忧虑。”
段威仍然不大明白,他有些急躁的道:“三当家的,阁下有话何妨明言?无需转这些圈了,彼此全乃是同源,还是爽快讲清楚的好!”
这时,黄恕言已多少猜出了对方一部份意思,他低声道:“少君之意,是否想知道这次最后胜利者有多少彩头?”
微微一笑,卜君武道:“还是黄庄主开窍得快——但多少彩头是次要的事,主要的,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可是,黄庄主,这‘招亲’之举,若需以命去争,那就得看看我们这位俱欲得之的准新娘子,是否够得上我们这么为她流血流汗了!”
黄恕言神色一变,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卜君武沉着的道:“我要冒生命之险来争夺妻子,当然我有权要先看一看这个我要争夺的人是否值得我倾命而争?黄庄主,我即是此意。”
额上青筋暴浮,黄恕言压着嗓门咆哮道:“卜君武,你这简直是侮辱,天大的侮辱,齐鲁境内谁不知道我黄恕言的女儿冰雪聪明,秀美端庄?这还用看?这还用问?你光用耳朵听,也会晓得决非虚假,否则,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慕名应征?”
缓缓的,卜君武道:“我认为这件事情无需争执,更不用动怒,黄庄主,就算谈买卖吧,我们买方总也有权先看看货色如何。况巨,这还是用性命做本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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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然大怒,黄恕言斥叱道:“姓卜的,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我‘玉鼎山庄’如此隆重庄严的举办这场‘比武招亲’赛会,是何等的正式肃穆!又是何等的公平堂皇!岂容得你随口污蔑轻藐?你当这是在做生意么?我的女儿是、货物么?简直岂有此理!”
平静无波的,卜君武道:“黄庄主,我这是非常礼貌而且正常的要求,我也坚持必须请你照办,如果你拒绝,我便只好退出比试。”
顿了顿,他又小声道:“令媛既是那般美艳娴淑,聪慧秀丽,我想,尊驾一定不会乐意将令媛许配台上的鲍仁兄吧?我虽不才,自知尚比鲍仁兄高明一二,再说,眼前除了我之外,恐也无人能以上台一搏了,如若尊驾不允所求,我怕令媛未来的夫婿就只有那位鲍仁兄为唯一对象了,这可有点遗憾不是么?‘暴殄天物’呀!”
黄恕言切齿道:“这,这是要挟!”
卜君武一笑道:“随你想吧,黄庄主。”
扯了黄恕言一把,段威凑嘴在黄恕言耳边道:“言翁,姓卜的虽说有些张狂,但却也说的是实情,我看,你就忍忍气答允他吧,要不,再到哪里去找人顶姓鲍的?”
气不可遏,用力摇头,黄恕言恨声道:“不行,他竟如此出言不逊,意带轻侮,我说什么也不受这个熊气!”
连连叹息,段威道:“言翁,你真想把媚儿的终生交付给台上的赖痢头?”
咬咬牙,黄恕言又怒又无奈的道:“但你叫我怎么办?”
段威忙道:“依了姓卜的要求,把媚儿叫出来!”
忽然想起了什么,黄恕言低促的道:“对了,段老二,我们不能叫媚儿出来亮相——”
“唉”了一声,段威道:“言翁,你就软活点吧,眼前受受气,总比下半辈子面对那么一个癞痢头女婿容易忍耐……”
黄恕言急道:“你会错意了,段老二,就算我不计较姓卜的方才的态度及无理要求,事实上也不能现在就把媚儿叫出来呀!”
皱着眉,段恕言道:“怎么说?”
悄悄的,黄恕言道:“如果——万一姓卜的也栽了跟斗,叫鲍贵财打败了,媚儿的容貌落进了鲍贵财眼里,我们想掉包都不行了啊。”
怔了怔,段威道:“我看卜君武不见得吃败吧?”
黄恕言又急又气的道:“这个谁敢说?我们可冒不起这个风险,姓鲍的那几下子你也亲眼看见,他又有那么硬的靠山,如果叫他当场看出我们这一手‘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以假掉真,就不用他师父来,他也会马上翻脸了,这样一搞,非但前功尽弃,辛苦白费,说不定更惹上天大的麻烦,弄个一塌糊涂…”
沉重的点点头,段威道:“说得也是,这开不得玩笑他舐舐唇,又道:“该怎么办呢?言翁。”
用力一握拳——黄恕言横了横心:“不管了,是好是歹,我们豁出去啦,就叫小梅顶替媚儿出来好了,如果姓鲍的打赢了,即将小梅给他,如果是卜君武胜了,我们再向他仔细解释道歉,将媚儿换过小梅,那时彼此已成为一家人了,何况媚儿更胜小梅,料想卜君武不会因此不谅解的,段老二怎么样?”
段威道:“可是以后呢?如果姓鲍的赢,把小梅许配给鲍贵财,她那一身暗疾即将传给姓鲍的了,如是别人我们自可掩饰打点过去,但鲍贵财可不比一般人呀,他或者有点憨头憨脑,他的师父廖冲怕就不这么简单了……”
猛一跺脚,黄恕言冒火道:“目前已经应付不过去了,哪还顾得到以后?再说‘以后’也是一年半载的事,到了那时我再设法去圜转不迟,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将现在的难题解决为要,以后的问题到以后再谈——只要卜君武能揍下姓鲍的,咱就一切顺当啦!”
勉强点点头,段威道:“就这样吧,也没有别的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站在那边的卜君武好整以暇的道:“如何,黄庄主,考虑妥了不曾?”
黄恕言悻悻的道:“好,就依你,算我咽下这口肮脏气!”
拱拱手,卜君武笑道:“你不会后悔的,黄庄主。”
于是,黄恕言回头道:“韩远,你去把大小姐请出来。”
先前的那个黑脸副总教头—一韩远,高声回应,匆匆去了,台上的鲍贵财愣愣的站在那里,满脸迷们之色的开口道:“这这……是怎么回回子事?俺俺业已等候不不耐烦啦,又又不见人上上台,又又不听得锣响,俺俺呆在这这里算算干啥?”
段威急忙朝向他陪笑道:“别急,鲍兄,你别急嘛,这位挑战的朋友要想瞧瞧未来的新娘子。见也就是我们庄主的千金模样如何,以便决定是否上台与你一搏,你稍安勿躁,这就出来啦……”
哇哇大叫,鲍贵财挣得满脸通红的嚷:“什么么?那是俺的新新娘子,怎怎能叫别别人先先瞧?不行,俺不答答应…”
段威一笑道:“鲍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尚未到最后决胜阶段,怎么能说我们庄主千金是你的妻子呢?那要到敲响锣之后才能定夺啊!”
呆了一呆,鲍贵财呐呐的道:“但但是,俺一定会打赢的……俺俺一定会娶到黄……黄姑娘的……俺俺师父说过,俺一定会赢……’,段威正色道:“那要再过一会才能分晓,是么?”
冷冷一笑,卜君武道:“鲍朋友,你师父又不是皇帝的”
金口玉言,他说你能赢,你就一定能够赢么?需知普天之下,多有奇人异士,高手辈出,整个武林道并非是你师父办下来的,他哪有这大的威风?说叫谁赢谁就赢?”
鲍贵财大声道:“俺俺师父就是这这样,他他老人家从来不不曾诓俺——他说什么,就包准会是那那样……”
不屑的一撇唇,卜君武道:“这一次,怕他老人家说错了!”
双眼圆睁,鲍贵财怒道:“不不会错,俺俺师父从不说说错!”
冷冷的,卜君武道:“那要我两个试过以后才知道!”
两手挥动着,鲍贵财吼叫道:“你你干嘛还还不上来试?俺要叫你知知道,俺俺师父的话是对的,你你上来呀!”
卜君武平静的道:“稍待,朋友,如果黄姑娘我也看中,我就会上来了!”
鲍贵财口沫横飞:“你你看看中也娶娶不到,那那是俺的,俺师父早告诉俺,黄黄姑娘在等等着俺,来娶了,只只要俺来,就就是俺的!”
卜君武嘲弄的道:“鲍朋友,你师父是算命看相的?为你卜了这一门‘桃花卦’?”
大吼一声,鲍贵财忽叫道:“不不许你胡胡说——”
段威忙双手乱摇,大声道:“别吵了,别吵了,胜负未分,二位何苦先逞口舌之快?且请略做休歇,大小姐就快来啦……”
后面,宫笠冷眼旁观,默不作声,他想在刚才离开的,但好奇心吸引住了他,使他对这桩“比武招亲”的结果发生了兴趣,他忖度着,反正也看了这么久了,何必在乎这一点时间的浪费?好歹也瞧完了再走不迟—…。
凌濮当然更有兴趣,他巴不得看到最后,瞧瞧到底是谁雀屏中选,独占鳌头,一边尚在心里不断的猜测着……
忽然微微一笑,宫笠像能看穿凌濮的内心一样问他:“你说,他们两人谁能得胜?”
凌濮笑道:“这可难讲了,头儿,姓卜的是‘斑狼群’中的第三位首领,功力之佳自不庸言,况且他也是出了名的机智刁滑,笑里藏刀,那鲍贵财虽说技艺卓绝,修为精湛,但却有些呆气,只怕脑子里少了几道褶,他斗不斗得过卜君武,实在不敢说,头儿,你是知道的,高手相搏,除了各凭本事之外,心计也占了输赢极大的份量,设若姓卜的动了歪脑筋,鲍贵财就不能稳操胜算啦!”
宫笠笑笑,道:“我看却是我们的鲍朋友要赢。”
凌濮道:“何以见得?”
宫笠道:“鲍贵财团为口吃之故,所以显得言词拙劣,口齿不清,因为头癞腿瘸,所以显得外型愚鲁,表情呆滞,看上去仿佛有几分笨像,其实,他的行为举动,并不似他外表那样的木讪,当然,他可能没有卜君武机伶诡旯,但我敢断言,他却决不是愚蠢,凌籁,鲍贵财是个带有三分童稚天真的人,可却不是傻,而天真与傻的含意是截然不迎的,这点分别,你要搞清楚了。”
凌濮仔细注视着台上鲍贵财的尊范,一边喃喃的道:“可是,看上去却委实看不出他有什么精明来…。”
吁了口气,宫笠道:“这样的人,才容易占便宜。”
大厅那边,这时已有几个人迅速出现,不闻莺声燕语,不闻环佩叮当,只见韩远大步前行,四名劲装俏丫鬟拥着位穿着水葱绿紧身衣的少女极快来近!那位少女正是双十年华的绮丽,一头黑亮柔软的秀发挽成一朵大花紧蔑着,弯细的双眉,流波盈盈的美眸,环鼻樱唇,粉颊如雪,有一抹淡淡的红晕浮在她的面庞上,越发增加了那股子娇艳妩媚之气,她那一袭葱绿的衣裙,绿得泛亮,绿得莹翠,衬着那雪肤花貌,嗯,可不真是位美人胎子?
卜君武一双眼睛,简直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粘在那少女的脸庞上收不回来,一面痴痴迷迷的瞧着,他一面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那模样,充分显出他对这位少女的爱慕之情来……
台上鲍贵财更是看呆了,他直愣愣的盯着那少女,眼珠子都突出了眼眶半分,张着大嘴,双手互搓,表情之怪,又像哭,又像笑,同时,他的两边太阳穴尚不住的,紧张的“突”“突”跳动,连青筋都浮在额头了……
悄悄的,段威向黄恕言抛了个眼色,含笑点头。
韩远来到近前,向黄恕言躬了躬身道:“大小姐来了,庄主。”
黄恕言近上几步,那绿衣少女站住裣衽为礼道:“女儿叩见爹爹。”
呵呵大笑,黄恕言过去扶起那绿衣少女,又爱又怜的道:“乖娃无须拘礼,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忽然着人去请你出来么?”
绿衣少女轻轻道:“尚请爹爹明示。”
点点头,黄恕言道:“今日为父替你举行的‘比武招亲’大典,到了现在,已经接近分晓关头,只要最后这两位应征者作了决断,你的终身即已有托了,来,乖娃儿容为父替你引见这两位英雄,你要知道,其中之一,便将是你未来的夫婿!”
绿衣少女透眸微转,落落大方的道:“全凭爹爹作主。”
于是,黄恕言一指卜君武道:“这一位,乃是‘斑狼群’的三头领,人称‘人狼’卜君武的卜少兄,卜少兄年轻有为,丰神俊朗,将来必是个大大的人物!”
绿衣少女微微一福,卜君武连忙抱拳还礼,温柔至极的道:“姑娘请了,在下卜君武,得睹姑娘芳颜,三生有幸,姑娘花容玉貌,秀外慧中,今日仰瞻,足慰多年渴慕嫣然一笑,绿衣少女秋波流转,又回身向着台上的鲍贵财,黄恕言尚未说话,我们这位鲍仁兄已咽的吞下一口。口水,又是作揖,又是拱手,神授魂予,慌乱失措的急急开口道:“俺,俺俺姓鲍,叫贵财,齐鲁人人氏,俺俺俺不会说说话,俺格只知要做好,心心要正,姑姑娘,俺俺会一辈子对对你驯驯贴,俺以以后,—一定听听你的话,俺俺是好……好……好……,,鲍贵财的口吃习惯业已很深。现在他一激动,一慌张,就越发结巴得不成语了,“好”字是张口音,他心里越想把话讲得流畅点,就越焦急,越焦急就越讲不连贯。直挣得脸红脖子粗,双眼翻白,口沫垂淌,“好”下面是什么,却就是接不下去了……
绿衣少女抿唇一笑,轻轻替他续了话:“好人?”
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鲍贵财如释重负,又是感激,又是受宠若惊的道:“对,对了,姑姑娘,你你说对了……”
黄恕言在旁道:“乖娃儿,方才卜三当家一直想见见你,为父也认为可以让你出来露露面,如今这二位最后夺魁的朋友即将互展所长,一现身手,你在这里等着,也便尽早知晓谁将是你的夫婿!”
绿衣少女竟不似一般待字闺阁中的姑娘那样扭。泥作态,也不似寻常女孩子那般的故作娇羞不胜之状,她坦然的点点头,大大方方的在黄恕言携提下坐了下去,黄恕言回头问卜君武道:“卜少兄,你认为值得一试了么?”
豁然笑了,卜君武道:“当然值得,当然值得!”
黄恕言心中暗喜,他又向后面的宫笠及凌濮招呼:“那二位英雄,前座正空,何不移步就坐,也可一观盛况,一叙家常渊源?”
宫笠拱拱手,淡淡的道:“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顺便也在贵庄歇马憩息一阵,并无一争长短之心,更无随风高攀之意,这里十分合适,黄庄主,多谢了。”
黄恕言忙道:“英雄可是太见外了,二位愿不愿比试悉凭尊意,老夫岂会强人所难?但既来敝庄俱为贵宾,怎可让贵宾枯坐于后?二位或者无以为件,老夫却不能叫人家说‘玉鼎山庄’怠慢贵宾,请请,这里请—…。”
段威也殷勤的道:“二位壮士,应不应征是另一回事,彼此何妨交个朋友?来来,请这边坐,大家也好热络热络。”
笑笑,宫笠道:“二位既是如此高看,在下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与凌濮走到前排位子,在黄恕言身后坐下,这时,来到一边的卜君武,目光却一直在宫笠和凌濮脸上打转,宫笠微笑道:“三当家有所见教?”
卜君武平淡的道:“这位兄台请了,兄台的面貌穿章,在下似是觉得有些熟捻,可曾见过?”
那也是一段相当长的目子了,快五年了,宫笠与凌淄在“济南府”的“松鹤楼”参加一位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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