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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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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候厂长的介绍,麒林市现今有一些人专做替人讨债的买卖。其中有些人甚至还想成立“讨债公司”,只是法律不允许才作罢。这样替人讨债反倒成了麒林道上的一项买卖,王绍洋一伙就是其中之一。
有人说讨债能算得上是一项买卖吗?回答是不仅能算,而且是一项很大的买卖。九十年代初,盘根错节的三角债已经成了严重困扰经济工作的问题。有资料显示,一九九一年至一九九二年间三角债的规模已经占银行信贷总额的三分之一地步。
三角债的形成和消失的原因很复杂,一直到现在研究者还是众说纷纭。我们只是在说故事,没必要在这儿进行深入的理论探讨。当时有专家指出,三角债不仅阻碍了经济的发展,也败坏了社会风气,增加了社会不安定因素,滋生了黑恶势力和**现象的蔓延。
又有人说了,你这是在忽悠书友呢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钱去法院告他丫的。此话从理论上说当然没错,依法讨债是最正确道路。可是实际情况远远要比理论复杂的多。首先依法讨债要按程序走,很多人付不起这时间成本。厂子正等米下锅呢,哪有时间慢慢耗?其次诉讼总有风险的,官司不一定就能赢,赢了不一定就能顺利执行。这个问题的原因众所周知就不多说了。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民间讨债业务悄悄兴起。民间讨债遵循的是讨债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绣花绘画,不能那样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民间讨债没有程序,一般都是事先与债权人说好,讨回的钱三七开、四六开,甚或五五开,基本看难易程度而定。
然后就是冷面无情秋风扫落叶,雷霆万钧干脆利落。今天不给钱就让你见红。你欠五千,是私人欠的是吧?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行,这钱我也不要了。命?你的命我也不要,我要你命干嘛?一千买你一根指头,今天砍五根指头下来。你要砍左手还是右手?你也没钱,你的钱在离婚时被老婆带走了?行,反正她现在也不是你老婆了,我现在就把她带走。
欠债的是公家?那更好办。土地厂房是搬不走,那积压产品我们来帮你推销。卖积压产品的钱不足以抵债,不是还有汽车机器设备吗?我们帮你卖了冲债。
许多债权人走民间讨债之路,就是他们比法院麻利,什么事都敢做。打人、绑架、勒索等等。所以说民间讨债败坏了社会风气,滋长了黑社会的嚣张气焰。
王绍洋一伙就是专门找厂矿企业收债。除非哪个人家里有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惦记上了,否则一般不做向私人讨债的“业务”。
在麒林道上王绍洋一伙因年龄都比较轻,势力并不是最大,但无疑是最jīng明的。私人欠债额度一般都不大,即使是五五分成也得不到多少油水。何况私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敢与你拼命。而公家就不同,公家欠债一般额度都比较大。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企业账面上再没钱,他们也有积压的产品、机器设备。再说谁会为公家的事去拼命啊?
王绍洋也不是绝对不接私人欠债的活。一些确实已一点油水都没有,还可怜巴巴见到债主就哭就哀求的欠债人,一般人都不愿借这种活。但王绍洋接。他就喜欢看人哭,看人在他面前磕头下硊。
今天李卫军三个人就是趁塑料十二厂下班了,他们跑去拎着司机的脖子逼他将车钥匙交出来。他们太需要一部汽车了。
李卫军与何强眼睁睁地看着张秋生将汽车开走。愤怒,无比的怒火燃烧着他们。张秋生,你这是断人财路,大大地坏了道上规矩!他们在骂张秋生时恰恰忘了,他们自己就最不守江湖规矩。不过人都是这样,自己不守规矩行,别人不守规矩就愤怒。
愤怒了,骂人了,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张秋生不是道上人。他们合起来也打他不过。
王绍洋一伙是最不能受气。如果受气了,又不能找回场子,他们绝不憋在肚子里让自己难受,必定要找一个地方出作。眼前就有现成的出气筒当然不能放过。
李卫军与何强冲向那户人家的男人立即大打出手。这户人家的男人虽然文弱,虽然从来没打过架。但是面对如此的欺人太甚也是奋不顾身与李、何二人拼命。不会打架?不会打架我抱住你用牙咬!
李、何是无理取闹,这户人家是捍卫尊严。这一战打得毫无花哨,但又极其惨烈。伤筋动骨一百天,李卫军的胳膊还没好利索,被这户人家的户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死死地抱住在地上打滚。何强被这人家的儿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是抱住在地上打滚。
最为惨烈的是,正当马脸老胡准备用脚踢与李卫军抱在一起打滚的男人时。这户人家的七十多岁近八十的老人扑上去,抱住老胡然后一起摔倒,老人死死地咬住老胡的耳朵。
这人家的女人也与胡斌妈打成一团。这女人都近五十了,根本不是胡斌妈的对手。但胡斌妈吃亏在裤子没系好战斗力大打折扣,才让这女人勉强与她战成平手。这是决死之战。旁观之人根本无法将他们拉开。
广场边已落光叶子的法梧将它那光秃秃的枝桠伸向晴朗的夜空,似乎是无声的呐喊似乎在诉说着千古的不平,凭什么星儿要高高在上,而我却要扎根在泥土之中?深蓝的夜空繁星点点。星儿眨着眼睛看着下面,仿佛在回应:这个我也不懂,我也不懂。
旁边大楼里的香水月季正努力绽放着它们今年的最后灿烂。浓浓的香味混合着胡斌妈那黄白之物的臭味,使这广场的空气显得那么的诡异。
舞场的音箱里,孟庭苇正唱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如泣如诉似爱似恨。
两耳不闻身旁事,一心只跳交谊舞的中老年成双成对粘粘糊糊磨磨蹭蹭叽叽歪歪兴趣盎然其乐无穷逆时针地绕着广场慢慢趟,慢慢趟,慢慢趟。
远处传来jǐng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jǐng察终于闻讯赶来了。一辆jǐng车在胡斌原先停车的地方吱地一声停下。两个jǐng察下车向正打地昏天黑地人群走去。
两个jǐng察在快接近大楼拐角时停步,转身向舞场而来。他们受不了那诡异的气味,决定将打架的人带到这儿来讯问。
一个jǐng察叫跳舞的人将音响关了。放音响的老头不愿意了。我好歹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对付那马脸功力是差点,难道还怕了jǐng察?
老头犟着头质问jǐng察:“市zhèng fǔ有文件禁止跳舞?你把文件拿我看看!”嗯?jǐng察没想到老头还有这么一问:“没,没有”
那你要我关音响干么?这个,你看,那边有人在打架,我们要在这儿问讯当事人。
骂人的话吵架双方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没嫌我这音响碍着他们。你这jǐng察是什么耳力?难道你这当jǐng察的还不如普通群众?
一般老头怕流氓。流氓不讲道理,一句话不对大耳光就上了脸。但老头绝不怕jǐng察,我没犯法你还能抓我?
jǐng察们鼓足勇气冒着难闻的气味将打架的一干人等全带去派出所。
法梧还是不屈不挠地将它那光秃秃的枝桠怒刺深邃的夜空,星星还是在眨眼,孟庭苇还是像怨妇一样在唱:“是否每一位快乐的红颜,最后都是你伤心的妹妹。她的心碎,我的心碎——”
第八十六章 林玲的纠结
星期一一大早张秋生就跑的不见人影,这让林玲很生气。星期六下午放学说是陪舅舅请客人吃饭,然后一直到现在就没见着他人。这坏蛋仗着自己聪明学习好,一点都不努力不用功,整天就知道疯玩。
林玲坐在卫乐顺的车后座上心里不停的骂张秋生。每天早上她都是坐在张秋生自行车的前横梁上,后面坐着然然姐。今天只能坐卫乐顺的车,然然姐坐陈徤行的。
林玲一只脚稳着身子,一只脚一踢一踢的,好像张秋生就在面前的空气中。卫乐顺喊:“喂,大姐!你别折腾好不好?你这叫人怎么骑车啊。”
林玲不管,照样踢。她要把空气里的秋生踢坏才能解心中之气。秋生是越来越坏。还是小时候好啊,小时候秋生干什么事都叫上自己,哪怕干坏事也要叫自己一道。
秋生好像是从这个暑假起就变了,变得越来越像大人了,也更加胡闹了。说他越来越像大人,是因为他总能想出连大人都想不出的赚钱点子。说他胡闹是因为胆儿越来越大,恶作剧的手段越来越高。比如像把李满屯弄得拉肚子,简直就是个祸害。
秋生一大臭棋篓子,竟然敢与郝老板这样的老油子下棋还下那么大的赌注。宿舍区的小伙伴们都认为秋生肯定使了什么坏,要不然根本赢不了。林玲不这么认为,她觉得秋生只要认真没什么事干不好,赢郝老板这样的街头野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玲扭头又一次问张秋然:“然然姐,你怎么不把秋生看紧点?”这是这一路上第八次问同样的问题了。张秋然只是笑,并不理睬林玲。这个问题回答一次就行了,林玲白痴般的反复问同一问题,如果反复回答那也是白痴。秋然可不想做白痴。
林玲没听见秋然的回答,对着空气狠命一脚。像是判定张秋生死刑,一脚执行一样。卫乐顺一个不留神自行车来了个大S,差点摔倒。卫乐顺大喊:“我说林玲大姐,你别瞎折腾好不好?会出人命的。”
林玲不理会卫乐顺的大叫,照样一脚一脚的踢。卫乐顺没办法,代替张秋然回答:“然然姐与我们一道晨练的,她怎么知道秋生这小子跑哪儿去了?这小子是该死,回头我们帮你打他。”没办法啊,这个小区用张秋生的话说就是女尊男卑,女孩使小xìng子男孩就得哄着。
“干嘛要打他?”听卫乐顺要打秋生,林玲又不乐意了,虽然明知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林玲还是立即反对:“不准你们欺负秋生。”靠,秋生是我们能欺负的了的吗?卫乐顺不敢明说,可禁不住他腹腓。我们加起来都打秋生不过,凭什么欺负他啊?你自己一路上为着秋生而折腾我,我多说一句都不行?
卫乐顺也知道林玲的毛病,平时挺jīng明的人,遇上秋生的事就犯糊涂。当下也不说话,抓紧车把,拼了命的蹬车。
向梅坐在王长青后面,陈健行带着秋然,只有邓二丫一人骑着车。见卫乐顺将车骑的飞快,王长青和陈健行也跟着快起来。邓二丫可就跟不上了,朝着众人大喊:“等等我,你们干嘛这么快呀!”她爸和哥在府右街各买了一套房子,家里有点紧,骑的车还是她妈骑过给她姐,她姐骑过又给了她的二六女车。这车的年头太久,没法骑快。
车子虽破,却是家里对二丫上高中的奖赏。她从小就向往着,有一天能骑上妈妈的自行车去上学,那是多么美的事啊。现在这愿望终于现实了,二丫非常喜欢,一点也不嫌它破。每天骑着它上学放学,心里特别的美。
往常张秋生在的时候,卫乐顺的车后座是空的,二丫完全可以坐他后面。可她就是喜欢骑自己的车,对,不错,这是她自己的车。二丫每天都将它擦的干干净净,并给它取了个名叫“赶月”。骑着赶月上学,这才叫惬意的人生。
学校门房的大爷见林玲坐卫乐顺的车上学,奇怪的问:“林玲,张秋生呢?”大爷喜欢高一一班同学。这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不是因为校领导把高一一班当重点班。这个班的同学与其他班不同,与二十一中以往所有的学生都不同。至于有什么不同,大爷也说不上来,反正他看着就是舒服。
林玲与张秋生的事,全校师生人人共知。她每天坐在张秋生自行车的横梁上,等于是坐在张秋生怀里上学放学。林玲也从不瞒着掖着,大大方方光明磊落。
也有被抓现行的早恋学生不服,反问老师:“高一一班的张秋生和林玲呢?你们怎么不管,单单就来管我们?”
老师一般会非常鄙视地说:“切,凭你们也想与张秋生、林玲比?你要本事也找一个打从出生就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的青梅竹马,那我也不管你们。还有,你们学习要是有张秋生、林玲他们一半好,我也不管你们,你们行吗?再有,人家双方家长都知道,都没意见。你们要是有双方家长同意,我还是不管,能把你们双方家长都请来吗?”
同学们那就更鄙视了:“哥们,会泡妞我们都挺佩服的,可你别与张秋生比啊。比也没什么,可你得打得过他,你打得过他吗?打他不过也没事,你要是比他会搂钱也行。一把短剑从那人手上抢来的,再三十万卖给那人。三十万啊,一个实实在在公司的钱啊,你行吗?对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道上响当当的大哥的师傅。那是什么级别知道吗?那叫“爷”,能从“爷”手上抢东西,再卖给这位“爷”,这种牛逼五百年出不了一个。就你这种歪瓜咧枣能和人家比?”
这个,唉,还真没法比。比青梅竹马?这是一种传说中的美好,破坏青梅竹马那是伤天害理的事,戏文里电视剧里都是这么说的。比学习?做为学生,学习好的就是要比学习差的高上那么一头,不管你是不是混子都得承认这个事实。
混混对学习好的学生,唯一掩盖自己心虚的手段就是打。可他们又打张秋生不过。这可是敢与道上大佬放对的家伙,大哥级别的见了他都绕着走。自己要是惹毛了张秋生,一个大耳光抽过来,上哪儿找地方哭去?
不说那三十万,就是带领邻居们卖烧烤,短短几个月撑起餐饮一条街。这见识这魄力这气派,别说混混就是道上大佬也只有仰视的份。人比人得气死人呐。
林玲和一帮邻居同学,包括张秋然见到门房大爷都下车向他问好。这又是高一一班与众不同的地方,经过门房都要向大爷问好,骑车的都下车表示对大爷的尊敬。
林玲今早有点像祥林嫂,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见了大爷像见了亲人一样,抱着大爷胳膊说:“张秋生大清早的就不知跑哪儿疯去了,您说他会不会入了什么坏伴,被带了去学坏?”
大爷笑呵呵地说:“不会,不会。你看张秋生像是能被别人带坏的样儿吗?他往哪儿一站,都是别人学他,他怎么会去学别人?没事,放心。这孩子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与你打招呼。他不就是大事jīng明小事糊涂的人吗?”
林玲听了大爷的话立即眉开眼笑:“对,对。他就是大事jīng明小事糊涂。可是他这个小事糊涂太气人。”大爷慈爱的拍拍林玲脑袋:“男孩子嘛,都是这样,再过几年长成大人了就好了。”
嗯,再过几年,我们都大了。都是大学生了,我还要和秋生考一个大学。可是考什么大学好呢?考北方大学,那儿太冷吧?考南方大学,南方有什么好大学?不管了,反正秋生考哪儿我就考哪儿,永远和他在一起就好啦。
林玲的思绪一时飘的很远很远,将刚才的生气丢到了九霄云外。想像着她和秋生在一个大学的生活,嘴边不由露出甜美的微笑。
在林玲他们进教室不多久,张秋生也来了。还背了一大卷纸,嘴里却炸炸虎虎地喊:“老孙、老李快带几个人下楼,把汽车上的东西搬教室来。”什么汽车,什么东西?孙不武和李满屯被搞得莫明其妙,犹豫着该不该听张秋生的话下楼去搬什么东西。
张秋生见孙、李两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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