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一九八四-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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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圣诞礼物？”
“你不是说。人家是你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吗？”张敏娇躯轻颤，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圣诞节都过去好久了，你还没拆封礼物呢。”
陈平安哈哈一笑，抚摸着她的后背和脸颊：“再等几天。我记得下个月七号是你的生日，到时候再拆封，让你过个终生难忘的生日。”
女人多了，生日是个大问题，光是准备生日礼物就要花费不少心思。
王组贤的生日是1月31号。不过陈平安毋需再花心思为她准备生日礼物，因为对于王组贤来说，《倩女幽魂》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自12月19日正式上映以来，《倩女幽魂》票房轻松突破两千万，不费吹灰之力击败嘉禾的《神探朱古力》和德宝的《八喜临门》，现在最大的对手是正在台湾热映的《喋血双雄》。
《喋血双雄》同样是黑马国际出品，而86年年度票房冠军将会在这两部电影中产生。现在媒体上热议的，陈平安＋王组贤vs吴雨森＋周闰发＋李休贤，究竟是《倩女幽魂》更胜一筹还是《喋血双雄》能够保住年度票房榜第一的宝座。
年度票房冠军。居然由一家电影公司的两部电影来争夺，让同为龙头电影公司的嘉禾、德宝和新艺城脸上无光。而且陈平安去年一共才拍了三部电影，其中两部是西片，唯一的一部港片又开创了神鬼电影先河。风头之盛令人难以心生嫉妒，反而在考虑如何避过黑马国际的强势风头。
德宝公司，潘笛笙的办公室内。潘笛笙、洪金保、岑健勋和高智森围坐在茶几周围。他们刚从公司的小放映室出来，看完了高智森导演的《富贵逼人》。
重金从新艺城挖来的高智森。受到德宝高度重视，甫一加盟就肩负起导演贺岁档影片重任。这部没有大明星加盟的《富贵逼人》就是他交出的成果。
潘笛笙左右看看：“说说吧。”
岑健勋说道：“我觉得不错，笑料多，喜剧效果好，也符合市民对**彩的热情。”
洪金保亦附和道：“阿森不愧是从新艺城出来的，这部戏带有新艺城小成本城市喜剧片的痕迹，肥姐和骠叔这对情侣搭档绝对有看点。”
这是高智森加盟德宝的首部作品，导演片酬从12万暴涨至100万不仅给他带来巨大的收益，亦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作为首部电影，他花费了许多心思，找来心腹编剧马伟豪，又请来无线编剧黎国明和周旭明，共同创作出《富贵逼人》这份剧本。
出于谨慎考虑，他不敢投资太大，因此影片没有豪华阵容，甚至连有点号召力的商业明星都没有。沈殿瑕、董骠、陈奕诗、李丽珍、关佩琳、姜大卫、曾志韦构成了这部戏的主要演员阵容。
值得一提的是曾志韦，被新艺城以高薪挖走后，得知德宝拍摄《富贵逼人》，主动请缨，并且不受片酬，以弥补与德宝的关系。潘笛笙本来是不打算答应的，不过洪金保大气，跟曾志韦关系也不错，再加上新艺城刻意修复与同行的关系，因此曾志韦在片中饰演了笑口祖一角。
听到岑健勋和洪金保的评价，高智森心中轻松，期待的看着潘笛笙，等待他的评价。
潘笛笙皱眉的动作令他心中一紧，接下来的一番话又令他心中释然。
“我也觉得这是部非常优秀的喜剧片，我问的是何时排期上映？”
岑健勋一愣：“不是定在小年上映吗？早就宣传出去了。”
洪金保和高智森也是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潘笛笙。后者迟疑片刻，语气陡沉：“黑马国际的《赌神》也安排在小年上映。”
不是吧……
岑健勋、洪金保、高智森三人终于明白潘笛笙的顾虑，而且这个顾虑不是毫无道理。
岑健勋试探道：“那是部赌片啊。”
“投资一千多万，陈平安亲自导演，谁敢说赌片一定没有翻身日？别忘了主演是周闰发、王组贤、刘德骅，都是黑马国际的当红明星，还有那个安女郎……”
“也是，陈平安好像还从没失手过。”高智森对陈平安印象深刻。都说黑马国际是踩着邵氏的尸体站起来的，却忽视了新艺城亦是随着黑马国际的崛起而逐渐没落。他是新艺城的老人，很清楚这一点。
潘笛笙很以为然的点点头：“我收到消息，《赌神》与以往的赌片模式不同，工作人员在拍摄过程中就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我打算《富贵逼人》延迟上映。”
“我同意。”洪金保支持潘笛笙的决定。现在黑马国际风头正盛，错开《赌神》档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岑健勋也没有意见：“延迟多久？我好安排院线重新排片。”
潘笛笙走到办公室里挂着的警花挂历面前，片刻后伸手一指：“28号，除夕夜上映！”
德宝决定推迟《富贵逼人》的上映日期，起初还担心媒体上说他们怕了黑马国际，有损德宝的声誉，可是没过两天他们就发现，嘉禾亦改变了贺岁片的上映日期。
嘉禾没有延迟，而是将程龙、谭咏麟主演的《龙兄虎弟》上映日期提前一天，提前到21号上映，同样错开《赌神》的上映日期。
只有新艺城毫不畏惧，依旧决定《龙虎风云》安排在22号小年夜上映。
在他们看来，即便陈平安能让赌片起死回生，他们也没理由惧怕。《龙虎风云》由林岭东导演，周闰发、李休贤联袂主演，趁着《喋血双雄》余温犹在，一定能够取得不俗成绩。
许缙亨还专门找调查公司，对买票进入金公主院线的观众进行调查，超过七成的受调查者都明确表示，相较于黑马国际出品的《赌神》，他们对周闰发和李休贤二度联手出演的《龙虎风云》更感兴趣。
林岭东也对《龙虎风云》自信满满，认为这部电影不会逊于当年的《英雄本色》，他有信心冲击贺岁档票房冠军。
既然如此，新艺城还有何必要惧怕黑马国际，为了避开《赌神》刻意调整上映时间呢？
除此之外，杨授成也跟陈平安联系过，确定《龙虎风云》如果21号举办首映式，陈平安会安排周闰发会以主演身份出席，不用出席同日举行的《赌神》首映式。
因此今年贺岁档的四部影片，上映日期首次出现凌乱情况。
21号上映嘉禾的《龙兄虎弟》；22号黑马国际的《赌神》和新艺城的《龙虎风云》同时上映；德宝的《富贵逼人》则要到28号才上映。
由于担心陈平安返回，林健岳早早就让人放出风去，说是21号《赌神》和《龙虎风云》同时举办首映式，周闰发会出席笑丽声戏院举办的《龙虎风云》首映式。
无知者无畏啊！
圈内人得知此事后，无不心中暗笑。去年夏天，王组贤没有出席太平戏院的《幽灵斗僵尸》，反而出席海运戏院的《杀妻二人组》首映式一事还记忆犹新，陈平安那句“我不想嘉禾输了之后，还能找到任何借口和理由”犹在耳边。
今年贺岁档，《赌神》与《龙虎风云》同日上映，周闰发出席《龙虎风云》首映式，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很多人都在暗中笑话新艺城的无知，笑话林健岳担心陈平安反悔而故意造势。
新艺城不是没有明白人。比如庒澄就想到这一点，可是看到自信满满的超级三巨头，他实在鼓不起勇气把真相告诉对方。
希望真能如三位老板所愿，《龙虎风云》压过《赌神》吧。（未完待续。。）


第二四五章　《赌神》杀青

东方公主号游轮，曾是东南亚一带最豪华的赌船，被誉为“海上拉斯维加斯”。这次拍摄《赌神》，陈平安让王京租借过来，拍摄赌神与赌魔之间的最后对决。
饰演赌魔陈金城的鲍汉琳已经年过七旬，抗战时曾参加剧社，演出《雷雨》、《日出》、《茶花女》、《武则天》等话剧。六十年代投身影坛，75年以艺人身分加入无线电视，与黄杏秀合演《一屋两伙三人行》。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再没有在无线参演电视剧，一直在佳艺电视、丽的电视以及后来的亚视拍戏。
王京本来提议，赌魔陈金城一角由秦沛出演。其实秦沛也不错，没必要非要向后世那样必须找鲍汉琳，饰演高义的龙方就被陈平安换成了李字雄。
不过陈平安还是选择了鲍汉琳，因为他是亚视的演员。
赌桌两旁，周闰发和鲍汉琳对坐两头。周闰发梳着大背头，抹上发蜡，头发油光发亮神采飞扬，鲍汉琳戴着金丝眼镜气定神闲。刘德骅鼻梁上贴着ok绷，站在门口担忧的看着周闰发。
周闰发翻开第五张牌，是红桃7，他的牌面是同花，而鲍汉琳的牌面只有七一对。
“给发哥的牌面一个特写！”
“ok！”
“好，发哥继续。”
周闰发满脸轻松，靠在椅背上微笑着说道：“好彩。如果让你拿到都不知怎么办。第四张牌已经叫到两百万，没理由第五张牌少过五百万，是嘛？”
“卡！”
“鲍叔。你不仅仅是胸有成竹。你能看到他的底牌，除了成竹在胸那种感觉外。还要有点戳破他偷鸡的得意，埋藏在心里的得意……对。就是这样……”
“各部门注意，艾克申！”
“卡！非常好，这次过了，大伙休息十分钟！”
赌神与赌魔的这场戏，因为陈金城能够看穿底牌，最终赌神偷鸡失败，输掉了这局。
拍完之后，陈平安让工作人员休息，主要是为了照顾鲍汉琳。鲍汉琳年过七十。得考虑他身体的承受能力。
众人纷纷走上甲板，在东方公主号游轮上转悠。这艘赌船鼎鼎大名，平日里他们这种普通工作人员根本没资格登船。
“陈导，没必要特别照顾我的，我还吃得消。”鲍汉琳明白陈平安的好意，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陈平安让人给他端来一杯茶：“鲍叔，我当然知道你老当益壮了。我这不是为了给大家机会，在船上转悠转悠吗。”
“你啊。”鲍汉琳笑着摇摇头，“如果不是这次跟你合作。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个令人生厌的后生仔呢。”
“为什么这么说？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你们亚视的人都这么看我？”
去年亚视被无线压得很惨，陈平安交给方怡华的剧本。半数都已经拍成电视剧，除了一部输给亚视，其余几部的收视率都压倒了亚视。
最恨的是年底的颁奖礼直播。当晚亚视的电视剧收视率，创下了年内新低。亚视恨无线，更狠陈平安。本来两家对打。还互有胜负，亚视赢得少一些罢了。
自从黑马国际和无线合作后，亚视的赢面越来越窄。年内高层传出消息，说是去年盈利大减，很有可能会亏损。虽然只是谣传，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邱德根接受亚视后，还从未出现过亏损呢！
这种情况下，亚视的人能喜欢陈平安才怪——黑马国际拍摄的电影除外。
陈平安坚持选用鲍汉琳，目的就是想从对方口中多了解亚视现状。虽然他一直让叶志名安排人打探亚视消息，可有些事情还是亚视演员感觉的最直接，尤其是鲍汉琳这样的老演员。
两人聊了五六分钟，陈平安从鲍汉琳口中得知不少亚视现状，眼看休息时间快到了，他问道：“这么惨，演员们不会想要跳槽无线吧？”
鲍汉琳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亚视的艺人也都是有合约在身的，想要跳槽……行，先交违约金！
普通演员片酬低，违约金也不高，但是无线也不感兴趣。谁能保证加入无线后，能够比亚视发展的好？
一线演员片酬高，违约金也高，无线倒是感兴趣，但问题一样，无线有自己的当家小生、花旦，他们跳槽无线后，还能受到一线演员待遇吗？另外，无线不是冤大头，除了特别红的演员，轻易不肯替其他演员支付违约金。
所以亚视目前虽然被无线压得很惨，但是跳槽的演员并不多。不过有很多人兼职，或者通过关系去电影公司混个角色赚点外快。
“物极必反，坚守总会有所回报。鲍叔，亚视不会永远被无线压着的。”
这是什么意思？鲍汉琳还想追问，王京走过来提醒：“陈导，时间到了。”
“演员就位！”
“龙套就位！”
“工作人员到位！”
“人员埋位检查！”
“灯光准备！”
“摄影机准备！”
“《赌神》第六十八场十三镜，艾克申！”
……
“我宣布，《赌神》杀青！”
下午五点多，随着陈平安的这句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赌神》终于杀青，距离21号的首映式，还有七天。
“真快啊！”王京喃喃自语。《赌神》从开机到杀青，整个拍摄过程还不到一个月，拍摄速度极快。即便知道许多香港电影的拍摄速度都很快，但王京明显感受到两者之间的差别。
那些电影拍的快，是因为对演员表演、画面、布置、剧情等方面的粗制滥造，差不多就行然后拍下个画面。陈平安在这方面要求非常严格。他的快，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调动演员入戏快。演员该有何种表情，该怎么演绎人物内心。甚至说每句话时的表情动作陈平安都能迅速指正；二是对整个剧组的熟悉，画面布置，拍摄角度，镜头特写，容易出现问题的地方，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指出来；三是省胶片，省胶片意味着拍摄的镜头少，所以能节省大量时间。
王京估算过，如果他来拍摄《赌神》。消耗的胶片至少是陈平安的两倍。在他看来，陈平安少拍了不少画面，虽然剧本上没有，但是根据剧情发展，有些画面将来在后期剪辑时都可能用到。还有部分场景要从不同角度多拍几次，同样是为了后期剪辑。
但是在陈平安这里，省了一大半。他判断，按照陈平安拍摄的这些画面，后期剪辑只要两天就能完成。因为没太多可剪接的东西。
“老板，明天我跟着老麦一起剪接吧？”
“担心？”
“好奇。”
“行。”
工作人员收拾器材打扫船舱，周闰发走过来叹道：“可累死我了。”
《龙虎风云》比《赌神》拍的还快，三天前就杀青了。现在正忙着剪接配乐，忙得不可开交。《赌神》的配乐陈平安一早就找人准备好了，剪接的时候加进去就行。
王京问道：“那边拍的好快。效果怎么样？”
周闰发考虑片刻，摇头道：“我觉得他们太追求速度了。”
王京来了兴趣：“怎么说？”
“别人的我不好说。我只说我自己。有时候拍戏，我觉得我表演的有些不到位。如果是老板导演肯定要重拍，但那边就那么过去了。说是多拍两遍，回头通过后期制作弥补。”
“这么说，新艺城那部戏属于粗制滥造啦？”王京眼珠乱转，“那他们这次岂不是又要哭了？”
陈平安摇头：“你可别掉以轻心。林岭东是个有想法的导演，《龙虎风云》是个好剧本，如果参加剧本大赛，特等奖我都不知道该给谁了。而且发哥和李休贤的演技没的说，发哥认为表演不到位，那是出于他对自己的高要求，但是在观众眼中就无所谓了。”
“老板，你怎能长他人志气！”
“你不明白。”陈平安叹口气，走上甲板，眺望远方海面，“今年的影坛，将会精彩纷呈。”
……
临近小年，街上的年味儿越来越浓，家家户户开始忙碌，清扫房屋、除旧布新、采办年货，商场店铺生意兴隆，纷纷推出新品玲琅满目，各种促销活动吸引顾客，即将上映的四部电影宣传海报、广告，在地铁、商场等人流密集处亦是随处可见。
陈柏森在《电影双周刊》上发表文章，对去年香港影坛上映的电影进行总结。
去年香港共上映电影132部，随着嘉禾在圣诞档推出的《神探朱古力》票房突破两千万，去年两千万票房以上的电影共计十部，比去年多出将近一倍，证明了香港电影日益繁荣的黄金盛世。
这十部电影中，有半数出自黑马国际，为黑马国际在香港市民心中树立起极为良好的口碑，其强盛势头比之当年的新艺城还要强大。
票房超过三千万的电影，85年有两部，嘉禾的《福星高照》和黑马国际的《英雄本色》，至于逆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