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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笙箫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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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道你不明白,我们已经再回不到从前,七年的时间,什么都改变了啊……然后,在她还没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之前,她的唇代替了她的手指。她的唇上还带着屋外的寒冷,他的却意外的温暖,然而这温暖却让她蓦地一阵心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再也止不住。直到,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抓住。以琛!他醒了?默笙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眼睛被水光模糊,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听到他怒极的声音。“你这是干什么?”以琛咬牙切齿地说,“赵默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她张口结舌,所有思绪从脑子中飞走。有一段时间她只能这样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模糊的样子,感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把她的手腕捏碎才甘心。她想收住眼泪,它却不受她控制,而且越落越急。怎么会这样?她清晰地听到心里曾经坚固的东西正在被打碎,这种破碎的声音让她感到害怕恐慌。而以琛的咄咄逼人声色俱厉让她胆怯,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不是要彻底斩断过去连他一并排除在外吗?那么她刚刚又在干什么?她完全乱了。逃走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主宰了她的行动。她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掌握,往门口跑去。以琛厉声说:“赵默笙,你敢走!”该死!以琛看着她拉开门,猛的拔掉左手正在输液的点滴,下床去拦她。可是他正在病中,又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脚步迈得又急,居然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病床边。而这一切,默笙自然不知道。她茫然地跟着一大堆人走进电梯,电梯里的人看了她一眼后又见惯不怪地低下头想着各自的心思。这医院里天天上演着生离死别,一两个这样泪流满面的人实在是再寻常不过。走出封闭的电梯,大厅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充塞了她的耳朵,人来人往之间默笙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能到哪里去呢?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没有以琛的地方。
第六章 离合(一)
“何、何律师?”美婷吃惊地看着门口出现的人,“何律师,你不是在医院吗?”“今天早上出院。美婷,等会你把ANAS公司那个案子的资料拿到我办公室来。”以琛边走边说,“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留言?”“有。”美婷立刻翻出记录报告了几个重要消息,犹豫了一下又说:“何律师,《秀色》有个女记者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要为你做一个专访,还亲自来过一次。她说是你校友,你要不要回个电话过去?”听到《秀色》的时候以琛的眼眸微微一闪,随即又平静无波。“不必了,下次她若再打电话来就直接回绝掉。”“好。”美婷点头,终于有何律师回来的感觉了,处理事情干净利落,决不拖泥带水。向恒从检察院回来就直接推开了以琛办公室的门,看到他果然埋首文件中,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听到美婷说还不相信,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哪回事?”以琛从文件中抬头看着他,他脸色还带着一点白,目光却是清湛有神的。“不要跟我装傻,我记得你后天才能出院吧,请问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提前出院了。”向恒抚头,虽然自己就是律师,但是不得不承认跟律师说话就是麻烦,答了等于没答:“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事务所没有你也不会倒。”“这倒未必。”以琛扬扬手中的文件,“我记得这方面你和老袁并不擅长。”向恒哼了一声:“我们再不济也不会在谈判桌前倒下。”“向恒,”以琛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奈地看着老友,“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正常的时候你是不会……”向恒看了看他,直截了当地问,“她去了?”以琛眼神暗了暗,不答反问:“你找她的?”向恒点头,看了看以琛的脸色,叹气:“看来我是弄巧成拙。”“不,我要谢谢你。”以琛淡淡地说,“若非她给我重重的一击,我怎么会彻底的清醒。”“你……”向恒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放心。”以琛看着他,一脸平静,“我和她已经彻底结束了。不,应该说,我的一厢情愿彻底结束了。”晚上十一点,以琛停好车走入电梯,脑子里还在转着后天谈判的细节。这段日子他好像都没有在十点以前回来过,手头好几个案子同时进行,天天忙得天昏地暗。向恒早放弃劝他,老袁则整天乐呵呵地算着本季度收入会增加多少,笑嘻嘻地说要给他准备一副最好的棺木。其实他何尝不是疲惫万分,只是他太需要这种忙碌。电梯“叮”的一声,十二楼到了。以琛走出电梯,边掏钥匙准备开门。所有动作在看到门口的人的瞬间僵住。她穿了一条薄薄的毛衣,抱膝坐在他家门口,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的地面。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她看起来竟然比他这个病人更加憔悴,又清瘦了些,下巴尖尖的,愈显大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刹那闪过慌张,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困境而走投无路。谁都没有出声,以琛停滞了三秒,视而未见地举步从她身边走过。平稳地开门,走进去,然后反手关门。关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他的衣袖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以琛。”他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仿佛小动物的呜咽一样可怜,“你还要不要我?”她知道她在说什么?!以琛只能狠狠地转身瞪着她,神情仿佛见了鬼。她的声音又小又轻,可是这样寂静的夜晚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他努力抓回一丝理智,想扯回他的袖子,她的手却顽固地拉着不放。很熟悉的赖皮劲儿,以琛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怀念着。“放开。”也许是他的声音太严厉了,她的手竟然颤了一下,然后手指慢慢地慢慢地一根根地松开。她低着头,以琛看不见她表情,脑子里却浮现出此刻她委屈而难过的样子。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得历历在目,清晰得让他下一刻就会心软。再不管她,以琛径直走上阳台上,寒冷的夜风使他清醒了许多。她向来都有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本事,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所以他更要冷静,不然必定溃不成军。他走回客厅,她还瑟缩地站在门外。“进来。”声音已经恢复冷静,“你要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啤酒和纯净水。”他记得她最爱喝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默笙摇摇头。以琛没有强求,在沙发坐下,完全是主人招待客人的架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默笙料不到他那样客气生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今天去医院,医生说你已经出院……”“如果你是来探望病人,那你可以回去了。”以琛打断她。默笙说不出话来。以琛看着她,略略讽刺地说:“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似乎是想红杏出墙,而我很荣幸地成为你看中的……”他停住没说:可默笙完全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她脸色蓦地发白,言语能伤人到什么地步,她总算见识到了,难堪之下只能挤出几个字:“我没有。”“没有什么?”以琛紧迫的视线盯着她,“难道你没有结婚?那只不过是你用来挡我的借口?”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九分的笃定,他的怀疑是有依据的,他知道她一直一个人住,她甚至还去相亲……如果是这样,以琛心中浮起淡淡的苦涩,挡他的借口啊。但是,那隐隐的喜悦又不住地从心底冒出来。然而默笙却没有给他期望的答案,局促转开的目光里流露着淡淡的……不安。不用她说,以琛也完全明白了。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愤怒和难堪充塞他整个身躯。何以琛,这个一厢情愿的小丑你还要当到什么时候!“好,你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在中国的秘密情人,还是你见不得人的外遇?赵默笙,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他要努力控制自己才能不让自己的手掐上她的脖子。“不是……我……我和他……”默笙被他的怒火吓住了,断断续续的语不成调,她和应晖的事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明白,情急之下唯一想到的是。“我离婚了。”她叫了出来,反而镇定了些,无意识地重复一遍,“我离婚了。”离婚了?以琛的脸色更加阴寒,他怒极反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何以琛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默笙呆住,眼神渐渐暗淡,肩膀微微地塌下去了。早料到是这样不是吗?她又何必来这一趟,让自己死掉的心再死一次吗?仅仅因为那几句诗,因为那张照片就孤注一掷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可是仍然想让他知道啊,“我和他之间并不是这样的……”默笙徒劳地想解释。“够了!”以琛忍无可忍地喝断她,“你不必向我描述你和你前夫之间的种种,如果你想获得同情和安慰,那么你是找错人了。”她嘴唇掀了掀,终究没有说下去。说与不说,其实没什么区别的不是吗?事实已经无法改变。“我走了。”默笙站起身,没有看他,声音微颤地说,“打扰你了,对不起。”他没有拦她,仿佛陷入了某种难解的迷思。她打开门,却听到他在身后说:“等等。”回头,他从沙发中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我送你回去。”默笙怔了怔,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你的确可以。”以琛嘲讽地说,“然后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是嫌疑犯,那时候我们真要牵扯不清了。”律师的思维都这么缜密吗?默笙万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麻烦你了。”“这辈子最后一次了。”以琛冷冷地说。
第六章 离合(二)
默笙从来没有坐过开这么快的车,开车的人看来一脸的冷静,车速却疯狂得吓人。等车子终于停下,她已经脸色苍白手脚发软了,而以琛却神情平和得像刚刚才散过步。“给我一个理由。”他看着前方说。她看着他漠然的侧面,胃里难受得无法思考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爱我。”默笙怔住,突然哽咽:“以琛,我……”“行了!”他突然又粗暴地打断她:“不要说了!”她无所适从地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半晌,他说:“你走吧。我明天给你答复。”也许是晕车的缘故,这晚她睡得一直不好。早晨似睡非睡间手机一响,她几乎是立即接起来。“喂。”“我在你楼下,你带好身份证下来。”他说完就挂断,默笙根本没机会问什么,拿好东西匆匆奔下楼。以琛的车停在对面,默笙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坐进去。“身份证带了吗?”“带了。”默笙有些疑惑,“要身份证干什么?”“去民政局。”以琛淡淡地说。“民政局?”默笙有点模模糊糊的概念,又不太明白。“是的。”以琛漠然的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们去登记结婚。”结婚?!默笙惊愕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以琛……”“不想去就下车。”以琛看都不看她,抛下这一句。她看着他决绝的神色,陡然间明白了。他是在逼她,也在逼自己,不管结果如何,他要一个了结,而且一点反悔的余地都不留。如果她现在下了这个车,那么他们今后就真的再无可能了。默笙深呼一口气。“我去。”“你确定?”默笙点头,一切已定,她反而平静了:“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如果将来注定你是我的丈夫,那么我何不早一点行使我的权利。”他撇开头,冷硬地说:“而事实证明,这种想法只会造成错误,你还要重蹈覆辙?”默笙眼神一黯:“开车吧。”民政局里早有几对新人在等着,对对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唯独她和以琛,像两个独立的雕像般僵立在一旁,惹得别人频频注目。坐在默笙身旁的圆脸女子好奇地看了他们许久,默笙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礼貌地朝她笑了一笑。她也回笑,借机搭起话来:“你们也是来登记的?”呵!问得真妙。默笙点头。她望了以琛一眼,羡慕地说:“你老公很帅哦。”“喂喂喂。”她旁边的小个子年轻人立刻抗议地拉过她,“你更帅的老公在这里!”“有吗?”圆脸女子表情间尽是怀疑,突然指着外面的天,“啊!快看快看,为什么有那么多牛在天上飞来飞去?”她老公立刻默契地接口:“因为你老公我在这里用力地吹。”默笙忍不住笑起来,他们的幸福多么明显,满满的都要溢出来,如果……她望了望身边的以琛,他侧头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圆脸女子问她,似乎对他们充满了好奇。怎么认识的?“很久以前的事了。”默笙不好拒绝她的热情,回忆说,“那时候我刚刚上大学,喜欢摄影,老带着相机到处乱跑,有一次看到他站在树下发呆,不知不觉就按了快门,被他发现……”“我出去一下。”以琛突然站起来,打断了她的叙述,也不等她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圆脸女子看她的目光已经从羡慕变成了同情:“呃……你老公很酷哦。”“是啊。”默笙尴尬地附和。一会儿工作人员出现,还不见以琛回来,默笙出去找他,他站在门外,背对着她抽着烟。“你现在还可以走。”他听出她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他看不见,可她仍然摇了摇头:“进去吧。”“默笙,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他在她头顶沉沉地说,“从现在开始,就算我们一辈子相互折磨,我都不会放过你。”初秋的天气,明明还应该不太冷的,默笙却突然感觉到那风里吹来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凉到心上。接下来是一连串的程序。默笙不免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些东西,几张纸,几个印章,居然就可以把两个本来毫不相关的人拴在一起一辈子了,不管他们曾经如何。一个多小时前,她都没有想到她和他居然会成为夫妻,这样急剧的变化几乎让她怀疑现在的一切是否真实……“签字!”耳边突然响起以琛阴沉的声音,“现在你没有机会反悔了。”她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在签字之前愣太久了,连忙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狐疑的工作人员。“小姐。”工作人员拿过表格,迟疑地再问了一遍,“你真的是自愿的吗?”以琛的脸色差极了。“当然。”默笙笑着说,“刚刚我在想,家里的窗帘选什么颜色好。”从民政局出来,以琛扔了一把钥匙给她:“把你的东西都搬到我那里去。至于窗帘的颜色,你爱换就换好了。”他微微讽刺地说。默笙没注意他的嘲讽,握着手中的钥匙,有些心神不定,太快了,可这是必然的不是吗?以琛又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所有的支出都从这上面支付,密码是XXXXXX,记住了?”默笙点头又急忙摇头:“不用给我,我自己有的。”以琛冷凝着脸说:“我不希望我们结婚第一天就因为这个而闹矛盾。”默笙知道他固执,无奈地接过,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你呢?”她怎么感觉他完全把他自己排除在外。“我?我要去广州出差一周。”他抬腕看表,“一个小时后的飞机。”她大概是世界上最独立的新婚妻子了。结婚第三天晚上,默笙在以琛家的客厅,对着一大堆从她那里搬来的东西,发呆。这些东西放厨房,这些放书房,还有这些摄影器材,她需要一间暗房……她的衣物放哪里?主卧室?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她盯着电话。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若不是铃声相差太大,她几乎要反射地接起电话了。打开门,默笙一愣,这个一身家居打扮的女子她认识,赫然是小红嘴里的“狐狸精”小姐,她看到她也颇为讶异,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眼,问:“以……何律师在不在?”“他出差了。呃,你要不要进来坐坐?”默笙客气地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走进来,自我介绍说,“我姓文,曾经是何律师的当事人,就住在楼下。”她看着默笙,有些疑惑:“我们是不是见过?”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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