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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皇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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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祈佑的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着,但他的双手却在安抚着我,轻拍我的脊背,“对不起,是我不好,才不能让你对我有足够的信任。”
我们之间终于没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相拥着。那一刻我的心是矛盾复杂的,心中竟隐隐想与他永远在一起,但是理智与良心却告诉我,不可以……这样对连城不公平,对孩子也不公平。所以,我会好好享受这七日,带着在亓国最快乐的回忆离开。
终于,我平复了内心的暗潮涌动,轻轻地从他怀抱中挣脱,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这小屋这么久没人打扫,好多灰尘……如果我们这七日都要待在这儿,应该好好打理一番了。”
说动手便动手,我们俩一人打水,一人打扫。这看似不大的小屋,打扫起来却颇为费劲,直到碧水将落日吞没,我们才汗水淋漓地将这个小屋打扫完毕。
这两日我们相处得非常和谐,就像……举案齐眉。虽然这四个字很不适合形容现在的我们,但是我仍然想用这四个字。这两日我与他相处得异常平淡,却很轻松,不像曾经与他在一起时,看不透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压抑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安逸,舒心。
这两日除了有奴才每日从对岸送膳食,其他时间根本无人敢来打扰,就连随身的侍卫也没有一个,仿佛真的只是我与他。
刚用完膳,我们便并肩坐在屋前的竹阶上,撑头仰望漆黑的夜空,竟没有明月,也无星烁,仿佛即将要有一场暴风雨,空气间有些窒闷。时不时还有蚊虫在耳边飞来飞去地嗡嗡直叫,祈佑的巴掌一晚上就没停歇过,一直在帮我打身边围着的蚊虫。
我笑望他的举动,取笑道:“打蚊子。想必你一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吧,皇上?”
他仍然不停手中的动作,“原来这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
见他颇有感慨,我不禁问:“觉得苦吗?”
“苦。”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很认真地回答着我,“但是,这份苦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幸福竟是这样简单就能得到。”
“是呀,幸福有时只需要你一伸手便能抓住,一弯腰便能拾得。可是有些人偏偏不愿意伸一伸手,弯一弯腰。”我将视线由他身上收回,举头望向暗夜之空。
他却伸手将我仰着的头拨向他,正对上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我突然有种想要逃的冲动,很怕再次陷入他的柔情之中。正想要逃开之时,他那炽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我连连将头后仰。他伸手固定着我的后脑勺,濡湿的唇吻辗转反复地深入缠绵。
在他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吻下,我渐渐迷失了自己,不住地回应着他的吻。他温热的掌心隔着衣襟抚摸着我的**,我双手渐渐攀上他的颈项,低低的呻吟声由唇齿间传出,似乎更引发了他的热情,吻不断地加深加重,仿佛要将我所有的呼吸抽走。
当他缓缓地解开我素衣上的盘扣,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上我的咽喉,我立刻推开了他,将脸转向另一边不住地干呕着。他立刻顺着我的背,欲抚慰我害喜带来的不适。背对着他,我仍旧能听见他未缓和下的喘息声,让我想到方才的一幕。若不是因害喜让我推开了他,我想……那将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待到我慢慢缓和了呕吐的症状,他才担忧地问:“好些了吗?”
我不看他,立刻由竹阶上起身转入屋中,他却在我离开那一刻拉住了我的手,“馥雅,我会将这个孩子当做我们的孩子,你相信我。”
我缓缓闭上了眼帘,脑海中闪过无数张连城的脸,他说“我相信你,我会等你回来”。一想到这儿,我的内心不再挣扎,睁开双目,很平静地说,“但是,我却不能。”
没有看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我将自己的手由他手中挣脱,转而进入了小屋,独留下祈佑一人坐在竹阶上。夏虫声声啼唤,似乎吟出了此刻的悲凉。
次日,天未破晓我便起床,因为闻到了阵阵茉莉花香飘来,我突然想到心婉曾经为我泡的梅花酿,或许我采集一些露水可以依葫芦画瓢地制成茉莉花酿。我想,为祈佑泡一杯茶,好像,我还从未为他泡过茶呢。
我拉开木门,一眼望去,竹阶前祈佑正双手抱膝,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闭目而憩。难道他一晚上都没进屋?我立刻上前蹲下身子将他摇醒,“祈佑,醒醒。”
他缓缓抬头,睁开那惺忪的眼眸,目光迷茫毫无交集,像个……孩子。
“怎么了?”他似乎还没意识到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思绪中。
看着他眼睛中隐隐有着血丝,我连忙道:“你在这儿睡了一夜?要不要进去再补个觉?”
“不用了。”他原本惺忪迷离的目光渐渐缓和,依旧是平常那犀利深邃的炯炯眼神。我有些失望,始终只有那一瞬间的单纯啊,醒来又是个令人畏惧的帝王。
“你怎么就在外面睡了?”
“想了些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徐公公不知何时已领着两名奴才来到我们面前,毕恭毕敬地朝祈佑行了个大礼,“奴才按皇上吩咐将这两株上好的梅种给您寻来了。”
“放那儿吧。你们可以退下了。”祈佑整了整衣襟由竹阶上起身,漠然地看着他们。
徐公公用眼神示意身后两个奴才将梅放下,又恭谦地说道:“皇上,您已经四日未上早朝了,朝廷大臣皆开始议论纷纷……”
“朕不认为四日不上早朝就会引起朝廷的大乱,况且朕已将朝中之事交给礼亲王代为处理。”祈佑的声音有些冷凛。我看着祈佑那线条分明的侧脸,礼亲王是祈皓吧,他已经愿意回到朝廷帮助祈佑了吗?那么,祈佑的身边就不会再孤单下去了,因为有了这个大哥……以我曾经认识的祈皓来看,他会成为一个好大哥的。兄弟并肩作战,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
“皇上,苏贵人这些日子一直吵闹着要见您……说是大皇子整日来大哭不止。”徐公公继续说道。
“请个御医为他看看就行了。好了,退下吧。”祈佑的目光中隐隐闪过不耐之色。
“是。”徐公公也看出了他的不耐之色,很识趣地见好就收,小步恭敬地退了下去。
看着他们远遁而去的身影,我紧紧捏着手中的瓷瓶问:“苏贵人为你产下了大皇子吗?那你为何不晋封她……”
“她身为昱国派来的奸细,朕给她一个贵人的身份已是破格。她就不该妄想再次攀登高位,让自己的孩子封王封太子。”话语中无不充斥着无情冷漠,原来他对苏思云也不过如此。难道在他眼中,女人没有利用价值后,就可以一脚踢开吗?
从云珠到温静若,由尹晶到苏思云,都是祈佑宠爱的女人,可是当她们不再有利用价值之时,下场都是一样的。而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在祈佑身边是特别的,因为他也曾利用我,也曾将我踢赶出局。
我感觉到他不想谈这些,便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指着安静地躺在地面上的两枝梅种,“你弄两株梅种来做什么?不会是要种吧?”
他的脸色因我的问话而缓和下来,“你猜对了。”他朝两株梅种走去,将其捧起,“去屋里拿铲子、锄头,跟着我来。”
听他的吩咐,我跑到屋里取出铲子、锄头,跟随着他朝那片茫茫草丛走去。我们选了一块土地肥沃、适合种植的地方,费了大半天的工夫才将梅种好。
这时的我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倦倦地埋坐在软软的草丛中,夏日晨风徐徐吹来,格外凉爽。现在我的身子根本不能运动过量,容易疲劳。或许是因我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又或许是因我的腹中怀着一个孩子。
祈佑用铲子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脸上、衣上、手上满是泥土,有些狼狈,却未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掩盖。他俯视着我问:“你说这两株梅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开出粉嫩的梅花?”
我歪着头想了一想,“四五六七年吧。”确实不知到底多少年才能长大,便一下说了好些数字。
他错愕中带着几分无奈,“那四五六七年后,你再陪我一起来看?”
我黯然垂首也不回话,四五六七年,不可能……我一定要回到连城身边。现在的我能看着这株梅成长也不过四五六七天罢了。
他将铲子丢弃,与我并肩埋身于漫漫绿丛之中,“馥雅,我只想弥补当年利用你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我拥有的一切,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这句话是真,就连我自己都不知何时已将他对我的伤害淡忘。是这几日的相处?又或是得知他根本没对我下麝香?还是选择彻底离开他那一刻?
“我希望你能留下。”
我抚上自己的小腹,“在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即将出生。他需要母亲,更需要父亲。”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我的手指拨弄着地上的泥土,“这些日子你确实对我非常好,我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与你平凡地在一起,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我很怕,在你面前我就像个白痴,傻傻地被你算计在你的计划当中而不自知……请你告诉我,这次是不是你又一次的利用?”
他反问道:“想用真心将你留下,这算不算利用?”
轻风徐徐袭襟,丛草漫漫稀疏,我们相对再无言。
第六日,一阵电闪雷鸣将我由睡梦中惊醒,连日来的沉闷之气是要散了,这场大雨熬了三日终于是要下了。我下床将敞开的窗闭好,免得大雨无情地催打进来。再躺回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闭目聆听窗外哗哗大雨侵袭之声,好快呀,今天已经是第六日了。还有明天最后一日了,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突然,我想起了几日前所种的梅,它们怎能承受这大雨的侵袭?一想到这儿,我便由床上蹿起身,拿起一把伞就准备冲出去。但是门才拉开我就停住了步伐,在飞溅的大雨声中我隐隐听见里边夹杂着对话声。我偷偷朝外望去,竹屋前的屋檐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祈佑,另一个是……我仔细瞧了许久才认出,是苏景宏将军。
“皇上,现在昱、夏二国联手对付我国,而冥衣侯多日前已至前线与之交战,您此刻应该坐镇朝廷稳定上下一心,而不是待在此处与一名女子风花雪月!”苏景宏声声指责,丝毫不畏他为皇上。
“朕自有打算。”声音沉郁,看不出情绪所在,“如今战况如何?”
“两军实力相当,臣想现在去助冥衣侯一臂之力,这样咱们的胜算比较大。”苏景宏有些着急地想请旨速速增援。
“过两日吧,朕与你同去。”
“什么?皇上您也要学昱国皇帝一般御驾亲征吗?那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臣不能让您冒这个险啊。”
“昱、夏二国就算联手,朕也不会怕。两国贸然联手,军队间根本毫无准备,而且两军将士第一次联手,很难有默契能无间配合。”祈佑细细地分析着。
“既然皇上决定了,那臣誓死追随便是。”
我轻轻地退回了屋,小心地关上了竹木门,回想着他们所说的话,这场战争终于要开始了吗?连城亲征……一个皇帝离宫亲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这几天已经在开战,祈佑竟没有一丝紧张之色,处变不惊地陪着我不问朝政。他真的那么有把握吗?这次可是昱、夏联手呀……
我这是在担心祈佑吗?祈佑的对手可是连城,我孩子的父亲呀,我竟然担心他……从什么时候我的心竟如此矛盾了?我的心怦怦一阵加速,就连手中的纸伞都险些拿不住。
只剩一天了,就一天而已,我就能回到连城身边,我会与他并肩作战,不论谁胜谁负。
我将纸伞放了回去,安静地躺回床上,有夹杂着泥土的草腥味由窗户的小缝中传至我的鼻间,我翻转着身子,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中就会闪过那种种血腥的场面。冷汗不断地由脊背、额头渗了出来,我一直劝说自己,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嘭嘭嘭!”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扰乱了我的思绪,“馥雅。”
是祈佑的声音!我翻身下床将门拉开,看着神色依旧的祈佑,我也保持着我一贯的表情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雨很大……我怕数日前的梅会被暴雨淹死,那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很诧异,他竟会这么细心,现在的他似乎与曾经的他真的很不一样,或许是没有了帝王身份的束缚吧,所以才能如此安静地陪着我,用他的真心来珍惜这份感情。可是七日的时间终究是要过去的,瞬间的消逝如昙花萎落,我的心会痛,但是它却给了我最美好的回忆。
“对哦,我都忘记了。”我装作刚睡醒睡眼蒙眬的样子,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冲进屋里拿起伞,“快走,我们去看看梅……我可是希望四五六七年后它们能长大成为梅树呢。”
夜阑风雨雷电照穹天,水光潋滟烟柳晚来急,当我们俩跑到那儿时,那细弱的梅有一株已经被风雨吹折,有一株已露出土外。我连忙上前将梅扶正,用手将其种植回去。雨水湿了我的裙摆,鞋早已被泥土覆盖,水洼中的水浸湿了我的鞋。
祈佑陪我一齐蹲在梅树旁,为我打着伞,防我淋湿。可他的整个身子却已露在外面,雨水将他淡黄的单衣打湿,雨珠如帘般由他的额头侵袭而下。
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将这株梅重新种植好,指甲里已经塞满了深深的泥土。我拿着袖角擦了擦额上的汗与雨水,带着笑容松了口气,“幸好你叫醒我呀,否则我们的心血都白费了。”
祈佑深深地注视着我,也不说话,目光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他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然后为我擦了擦右颊,“真脏。”
我干笑一声,将纸伞朝他推近一些,“我们真傻,干嘛只带一把伞。”
他也随着我而笑出了声,“这,就是幸福吧。”
“祈佑,我跟你说哦,以后每年都要来这儿看一次。”我指着这两株梅,很认真地说。
“我会的。”他很认真地点点头,又说,“其实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今天,你能为我解答吗?”
“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我要与你谈一笔交易,你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那时我以为你的心中存在无数的仇恨。可是到一年后你进宫,我才发现,你根本不想报仇,那你当初为何要答应我,为何要帮我?”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现在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曾经怎么会傻傻地为了才见几面的男人放弃自己的复仇大计,而选择进宫帮他呢?“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着你,你那温暖的笑,似乎融入了我的心间。又或者是与你短暂的相处,你内心的孤独牵引着我想要陪在你身边,想让你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独的。”
他疑惑的眸中闪耀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只见他微微启口道:“馥雅,或许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孤独且自私。”
他竟当着我的面承认自己自私?还把我牵扯进去了,我又一次被他逗笑了,“是呀,我们都是自私的,你为皇位,我为复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伤了他人也伤了自己。”
大雨哗哗地将我们的声音冲散了一些,我们的声音,显得格外缥缈。我伸出手为他拭了拭额头上的残珠,“你与杜莞大婚那日……你竟跑到揽月楼告诉我,你要放弃计划,那时我还以为听到了天方夜谭,一向将皇位如此看重的你,是为了我要放弃。”待我为他擦拭完额上的水珠之后,收回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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