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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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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琛大悟,继而摇头,“何苦来?”
昊瑱取笑,“这就叫什么君子什么好逑了!”
李昊琛听他说的颠三倒四的,好笑,“老四,真难为你!君子好逑能让你说成这样!”
昊瑱浑不在意,“就是那么个意思,你明白了就得了!为了记不住这些,我从小儿挨了多少打?好不容易现在没人管了,你就别挑了!”
李昊琛无奈,“不想被人挑就别拿出来说!什么好逑?我一个庶出之人有什么好逑的?”
“三哥,你让人下蛊了?”昊瑱瞪眼,看李昊琛不解,“你让徐兴祖下蛊了?你看看你从一早儿到现在,张嘴庶出、闭嘴庶出,把小嫂子气成那样儿不够、现在又作践开自个儿了?”
他是真的不满,气冲冲的把李昊琛问了个眼儿直,闷了半晌才道,“老四,你这是在责怪我呢还是在替谁打抱不平呢?”幽幽的一提醒,昊瑱才想起是在对三哥说话。
“倒不是怪你,就是生气,老把这话拿出来说,什么……”
“说不说的不都是在那儿摆着的?”李昊琛淡然,“我什么时候还把这个放在眼里了?”
昊瑱不用想也知道昊琛这话没有矫饰,“那你对小嫂子还……”
李昊琛有些头大地看看兄弟,他是真维护她!“算你说对了,是让人气着了一早晨回来口不择言。”
昊瑱一听眉开眼笑,“那你去哄哄小嫂子不就完了?说个软和话,陪个不是……”,看李昊琛瞪他,赶紧收口,“我什么没说。”三哥是拉不下脸吧?
李昊琛似笑非笑,“陪完不是呢?”昊瑱瞠目,“那还用我教你?!”
李昊琛瞅了兄弟一眼,象怕冷似的抱了双臂,凝目看着薄薄的暮色笼下来,“陪了不是还是没法收场,这个不是陪不陪还有何用?”昊瑱不懂,看着他发愣,李昊琛一笑,“我还真不知该拿这小姐怎么办才好呢!”
“三哥,你什么意思?”
李昊琛低叹,“你这小嫂子哪怕丑陋些、粗俗些,全都使得,只要她是个嫡出的……”
“三哥!”昊瑱作色,“你我一般都是庶出,也不比人强到哪,何苦……”
“老四,”李昊琛揽向兄弟的肩头,“她和你我不同!你我是男人,凭了自己可以在疆场仕途闯出路来,任谁不敢小瞧了咱们,她只是个女流……我的出身伤不了我什么,她能行么?咱们上京的时候,家里全都以为太子保的媒,非福即贵……若是嫡出,尚书小姐的身份可以是她的护身符,现在不过是个庶出的小姐,那时候又离了家人,也没有可仗恃的,咱们家里那几位能给她什么好的?”
昊瑱知他顾虑所在,也皱了眉,然很快就舒展,“这有何难?回去后只不提她的出身不就完了?”
李昊琛一呆,迟疑,昊瑱已被自己的主意鼓舞,“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何况小嫂子的风仪足可令她们敬服,怕什么呢?”
李昊琛默想了一回,终是不得更好的主意,只得先撂下了,自己笑道,“老四,你说我当初那帖子若写的不是‘德容端丽之女’而是别的会如何?”
昊瑱懵懂,“什么?”
李昊琛不说了,“没什么。”这大约就是天意了,当初不过是那么一写,何曾想就占了人家女儿的名讳,尚书家只怕还以为他是有意为之……他若知道真有个女孩儿以“容”为名,他说什么也会换一个字,哪怕写“德贤仪淑”呢!念刚至此,忽觉又一阵风来,满园菊香随风露沁人心脾……
第024章 定盟约(一)
这大约就是天意了,当初不过是那么一写,何曾想就占了人家女儿的名讳,尚书家只怕还以为他是有意为之……他若知道真有个女孩儿以“容”为名,他说什么也会换一个字,哪怕写“德贤仪淑”呢!念刚至此,忽觉又一阵风来,满园菊香随风露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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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瑱都出屋了,忽然又转回来倒茶,对着李昊琛阴恻恻的眼,他道早起练功汗出多了,渴得慌,李昊琛忍无可忍,把书册往桌上一掷,语带威胁,“老四,你等着我对你说个‘请’字么?”昊瑱大笑,“岂敢岂敢,三哥少安毋躁,我这就去!”放下茶盅拔腿出屋,这次倒未再找借口回转。
听了一阵没有别的响动,李昊琛知道他是真的去了,这才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强行在昊瑱这儿住了两晚上了,昊瑱从大惊失色到无可奈何,只能抱怨“三哥你这不是让我在小嫂子面前不是人么?你让她怎么以为我?”
她怎么以为昊瑱他是顾不得了,他自个儿骑虎难下倒是真的:头一个晚上他说什么也不回去,让昊瑱问得急了才说出一早说的“以后不请我是不会来的”的话,昊瑱知他是拿着架子,一时又说不服他,只得过去赔罪说“不该强邀三哥对酌,三哥过了量,天晚宿在那边了”,容琳道了谢,自带丫头们安歇了。
转过天来叔叔婶娘还席,请林学士夫妇去品上好的菊花酿,也请了他们新夫妇,只是姑母说按时俗新嫁娘三日内是不出家门的,来接的人便说李将军自己全权代表了也可,再四相邀,却不过,昊琛陪着林学士夫妇去了,结果学士高兴,多饮了几杯,醉卧在叔叔家,姑母只得留下。
昊琛坚辞出来天色已晚,回到自家一看早已熄灯闭户,只得又来敲昊瑱的门,昊瑱一见他便顿脚,“我的三哥,你到底要怎么样?!”——久等他不回,昊瑱少不得去告诉容琳说昊琛回来时遇到太子派的人,被叫走了——好在小嫂子没多问,不然他可真就不知该怎么说了!
李昊琛亦觉无法:这错中错、巧中巧的事都遇到了一起,又有哪一件是他想的呢?昊瑱推他回去,他闪身进了屋,只说“自有道理”——这倒不是托词,当时确是存了胜券在握不急一时的念头,因而只问了昊瑱“我让你办的事都办了没有”,听昊瑱说都妥当了也就放心睡下了,结果一早起来洗漱毕、用饭毕、慢条斯理更衣毕,这屋里出来进去的还是只有他和昊瑱,这才有些着忙:
今儿个是成婚第三日,新妇是要偕新婿归宁的,他不信那爱惜颜面的尚书小姐还能沉住气,只要她过来或者哪怕着人传个话,他便“自有道理”,可天都这般时候了,那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便有妙计三千也没个可施展之处,由不得不心浮气躁。
昊瑱这才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道,“还是我去替你搭座桥架个梯吧,省得你把那牙都咬碎了!”话虽如此却不就去,又是换靴整衣又是要水要茶的,直把李昊琛折腾得要发飙了,这才算是消停。
这边李昊琛坐卧不宁,那边容琳也没好过到哪去,昊瑱一进院子便见金桔和青杏在廊下站着窃窃私语,两张脸都是愁眉不展的,一见他的影,齐齐迎上来,“四公子!”
昊瑱笑着往屋里指了指,“干什么呢?”
金桔叹气,“坐着发呆呢。也没见过这么样六神无主的!”
昊瑱故意张大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不说新媳妇回娘家得顶着太阳去顶着太阳回么?若是日过三竿再走可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们那一大家子人……”青杏早回身往屋里去了,边象在小跑边喊了,“小姐、小姐,四公子说咱们该起身回家了!”金桔早蹲身行礼,“谢四公子!”
昊瑱摇头,“还说什么谢?得空儿帮我三哥说几句好话就有了!”昨儿个和这两个丫头闲聊了好一阵子,早听出她们为小姐抱屈的意思。一听这话,金桔抹耷了眼儿,只道“四公子请进来坐等吧!”昊瑱笑道,“坐就别坐了,外头的人和车轿都等着了呢!”他这么说了,金桔便不勉强,“那我催催我们小姐去!”
“不用催,来了!”青杏扶出来的正是盛妆的容琳,嗔喜莫辨的脸不大敢正对着昊瑱。昊瑱只做未觉,上前道,“小嫂子,借一步说话!”容琳轻轻点头,看青杏撒开手,回头去找金桔了,昊瑱才道,“小嫂子,三哥忙了一早晨,这阵子在屋里喘口气,你去叫他一声、我带青杏和金桔先到大门外等着可好?”
容琳迟疑,昊瑱笑着央告,“小嫂子你就移移驾吧,你过去打个照面儿,他也好和你一起走不是?让他一个人去见泰山,那也太难为他了……”
容琳低头,再抬头脸上可就没什么扭捏了,“在哪呢?”
昊瑱大喜,“我带你去!”引着容琳就往他的住处去,还象轰蝇子似的轰两个丫头,“去,去,这儿不用你们了,上外头等着去吧!”
青杏还有点儿不托底儿,“金桔姐姐,小姐去见那煞神将军……”
金桔给她理着裙带,“不打紧。四公子不会害咱们小姐。”青杏想想也是,便转忧为喜了。
金桔想到一会儿就能回家,早开始盘算要见谁、说什么,猛想起第一等要紧的事,赶紧叫过青杏嘱咐,“回了家,别说……”底下的话就附在青杏耳边了,“为什么?”青杏不满,小姐受了这么些气还不该让老爷夫人知道知道么?
金桔轻锁着眉,“你听我的就是了!要是能说,等小姐提了咱们再说也不迟,小姐要不提,咱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看金桔脸儿绷着,青杏不敢再说,随在后头先往门房去了。
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传过来,昊琛一个大步跃回椅子坐下,随手抓起桌上的书册,定睛要看才发现是倒的,赶紧又正过来,恰听昊瑱在窗外渐行渐远的声音,“小嫂子,三哥在屋里,你自己进去吧,我去看看他们预备得怎么样了!”李昊琛松口气,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人进来,屏神听听,应是站在门边,遂把书重重地一放,“来了就进来吧!”
听着屋里好整以暇的声音,容琳咬了唇角,有心要离了这里却知既来之不能不安之,只得轻吐口气,站到门前,“将军!”屈身行礼。
李昊琛唇边的笑意在看到容琳的淡然时悉数隐去,“你预备就站在那儿和我说话?”
容琳的心里充满悲悯,而那悲悯的对象却是她自己!这就是她的夫君:新婚三夜皆不见人,见了面就是这样的语中带刺!压着心头的黯然,容琳抬眼,“将军,何时走呢?”
“走?往哪走?”李昊琛的语气无辜而刻薄,本想再见面就和缓些,把先那些不快一笔勾销,从此也像个新婚夫妻的样子,却是看到这尚书小姐的傲慢便气不打一处来,冷眼看着她,想听听她再说出什么可气的来。
容琳脸上的挫伤掩也掩不住了,越性就由它去,双目凝着脚前的地面,“今天是归宁之日,容琳恳请将军同行!”语声微带了哽咽,他要“请”,她就“请”好了,只要是能瞒过去今日,便是要她再难堪些她也不会计较了……
看那不驯的小姐低了头,李昊琛忽觉心头怪异的伤感,静静地瞅了她半晌,一言不发站起身,牵了她的衣袖便往外走,容琳惊异地抬头,只在泪影里看到他也像是苦恼的侧脸……
第025章 定盟约(二)
看那不驯的小姐低了头,李昊琛忽觉心头怪异的伤感,静静地瞅了她半晌,一言不发站起身,牵了她的衣袖便往外走,容琳惊异地抬头,只在泪影里看到他也像是苦恼的侧脸……
一看到门里出来的两个人,大门口聚在一起的几个精壮的仆役全都直身,“将军!”嘴里喊着将军,眼睛可全都看着他身后,李昊琛回首看着容琳低声道,“是我军中的兄弟。”伸手递向容琳,扶着她的肘让她搭着胳臂下了台阶站到那几个人面前,早有一个环眉豹眼的汉子领头躬身,“夫人好!”他身后六、七个人也都同声喊道,“夫人好!”
容琳“刷”地红了脸,眼迅速地在眼前几人中溜了一圈,微微退身,对着领头的汉子敛衽为福,“贺大哥好!”
不光是那些健仆,连李昊琛都瞪大了眼,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能掐还是会算,只有昊瑱在一边儿笑得开怀:小嫂子的悟性还真是没话说,只约略地跟她提了两句说贺老六他们在门外,她就和真人对上号了,看来三哥以后在她面前说话得小心着了,别三言两语就给自己掘个墓才好。
看容琳施礼,贺达贺老六黧黑的面上泛了红,怎么也没料到容琳能喊出他来,直觉就以为是李昊琛说的——他们几个名义上是李昊琛的亲兵随从,私下里却被将军视作手足,都是一起冲锋陷阵过的,情分自是比别人亲厚,将军在夫人面前说起他们也无甚出奇,只是被这娇美的夫人恭恭敬敬地称作“大哥”,贺达还是觉得另有一种暖意,想说句合适的话,又不是善言辞的人,憋了半天只对容琳一躬身,回头就招呼别人,“还愣着干吗?还不快请夫人上车!”,其他人这才散开,相互交换着欣慰的眼色:这样的夫人,配得过他们的将军了!
昊瑱凑到昊琛身边,用肘拐他,“三哥,小嫂子把你的人收服了!”
李昊琛嗤之以鼻,“就她?就这?”话虽如此,面上却有嘉许的笑意,“又是你卖的好?”视线在那个上车的人身上,丫头扶着,他的部属在一边儿张着手防备着,似是怕她有个闪失好施救,昊瑱也看到了,笑,“要卖好也是你卖,哪轮到我了?你看小嫂子的人缘好的……”,刚说着,贺老六牵了两匹马过来了,“将军,四爷,这就走吧?”
昊瑱接了自己雪青马的缰绳,顺带把另一匹棕红马的头往一边儿推,“奔雷,一边儿去!老六,再让我的‘疾风’离它远点儿,它身大力不亏的,净欺负‘疾风’了!”那匹棕红马似通人语,把头转过来,重睑下的双瞳中竟有睥睨之意,一边儿象在嘲笑昊瑱一边亲热地把头伸向李昊琛蹭着,昊瑱作势挥拳,“你这畜牲敢这么看我?”
李昊琛摇头,“昊瑱,你真有出息!”宠溺地拍着马头对贺达道,“老六,把它送回去吧,我今儿个坐车。”
贺老六不解,“将军?”将军不是说坐车乘轿憋屈得慌,都不如骑马么?
李昊琛游目四顾,“那个……奔雷身高体长,走在哪也太招摇了些,送回去吧!”贺老六还想问,昊瑱早在旁边踢了他一脚,直用下颌点着马车那边,贺达醒悟,二话不说牵着马往厩里送,嘴咧得像个瓢,只有奔雷不知何故,还在那一步三回头,不知主人昨儿个还骑得好好儿的,今儿个怎么就变了。
不去看昊瑱,李昊琛让自己看起来很是镇定自若地走向车轿——不是他想和那小姐往一起凑,实在是还有几句要紧的话没说。站在车边的青杏和金桔看他过来都一愣,刚想说什么,被他一眼瞪回去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钻进马车,早有仆从把她俩儿请到后头的车轿,青杏隐隐觉得不妥,“金桔姐姐……”,金桔叹气,“也没法子。他们是夫妻,合该在一处的……怕什么呢,他不敢把小姐怎么样的,今儿可是咱们小姐回娘家,他若把小姐气着了,别人不怎么样,大公子、二公子也就出面了!”
青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腰杆儿硬了,凑到车帘处挑起一角往外窥着,只觉什么都新奇,金桔把她拽回来,“老实坐着吧,看车走起来磕了头!”刚说完,车就颠了一下,俩人叽叽咕咕地笑起来,青杏道“好玩!”金桔嗤鼻,“好玩?等过两天上路了让你玩个够,天天坐车!”
青杏苦了脸,“姐姐,四公子昨儿说的是真的?”金桔不答言,四公子说归宁之后就该启程离开京城,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说小姐知道吗?”小姐这两天都没怎么说过话,也不知想了些什么,金桔听着外头的人声、车马声,幽幽叹气,“谁知道呢,煞神将军会跟她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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