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狂想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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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在迪奥的最强个人技巧“说服”面前，希恩还是十有八九要被说倒，这次更不例外，她的表情就此凝固在了瞠目结舌的愣怔模样之中。


一向不动声色的迪奥倒没说什么，罗林斯却先笑了起来，不用说自然是嘲笑姐姐的不自量力，竟想和大哥的嘴皮子较劲：“二姐你还是赶快认了吧，不然再抬杠下去只会让大哥给你加更多的任务，如果不想死得很惨还是尽快低头比较好呢。”


希恩的面孔一下子变成了铁青色，不仅仅是因为罗林斯的话并非虚言恫吓，还因为被这个傻傻的弟弟嘲笑而心生怒气，可迪奥显然没有让罗林斯一人独乐的打算，很快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头扔给了罗林斯。


这位三人组的小弟弟也随之接到了大哥的指示，原先的笑脸在半秒内就变成了苦瓜脸：“你也一样，罗林斯，这是我刚草拟好的最新训练计划，里面需要马戏团里的一些器材和设施，你把它送到哈尔斯那里，再把相应的物品和设施使用时间表给我带回来，此外这些设施使用的交涉、具体检查和事后清理都归你解决，去吧！”


“喂喂喂！这也太夸张了吧？小弟我不过是笑得开心了一点，有必要连我都扯进麻烦里去吗？”

罗林斯只看了那张纸上的内容一眼，苦瓜脸就黄上一层成了黄瓜脸，整个人都慌了神：“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我就算变章鱼长了八只手也搬不过来啊！而且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和人打交道，让我去和哈尔斯先生商量倒没什么关系，可要和这么多设施的负责人一个个去交涉，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听到三人这番吵闹之后，塞蕾妮的脑子几乎已成了一团浆糊，在菲奥拉出现前，以为自己是独生子女的她自然不清楚兄妹兄弟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模样，可从道听途说的种种相关资料判断，眼前这三位不管怎么说，都没法和正常情况下的亲兄弟姐妹挂上钩。


先不说身为大哥的迪奥成天只想着怎么找妹妹弟弟的弱点，扯人落水找人麻烦，就连看上去不象恶毒心肠的罗林斯都没有姐弟间的一点关爱亲情，姐姐被陷害只顾着自己偷乐。


异常，这三个人实在是异常，不管从思维还是到兄妹姐弟感情，每一个地方都太脱离常轨了。和他们扯上关系一定会有麻烦的。

塞蕾妮在心底这么警告自己，可这种异常性却也在同时带给她一种危险的好奇感，尤其是迪奥那总是出人意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更是给从未碰见过这种男人的塞蕾妮带来了新鲜和刺激，甚至令她产生了“如果总和这男人待在一起，人生或许会很好玩”这样的想法，而这种想法若换了一周前的她，是万万不会产生的。


“有什么办法，别的短处还好说，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这个毛病一定要克服，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我和希恩的身边，凡事都靠我们去交涉吧？”

塞蕾妮的这种想法本来还是有可能动摇的，但迪奥那让人无法不认同的连珠妙语一出口，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而且这事情又不是只和我一个人有关，当初你们也没反对把她绑走，现在自然要为当初的默许负上一点责任，我负责最伤神的脑力策划部分，具体行动拜托你们，这样分工明确公平合理的计划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吗？”


希恩和罗林斯几乎当场气昏，而塞蕾妮则为之绝倒，从这一段接触的情况看，迪奥做事一向独断专行，“民主”这一词语似乎从不存在于他的字典里，希恩和罗林斯只有乖乖听话行动的份，但现在他却反过来借两人不敢反抗的事情证明，自己已得到了两人的“默许”，来帮个忙自是天经地义，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的人，除了职业政客外大概就只有迪奥最专业了。


“……算我倒霉。”知道凭借自己的口才绝对无法说服迪奥，希恩和罗林斯几乎是同时认输，希恩当即去思考塞蕾妮有那些日常起居的问题要自己打理，而罗林斯则专心看起那份迪奥给他的工作表，希望能找到最省事最方便的路径快速解决问题。


于是下一刻，没了对手的迪奥很快把目光重新放到了塞蕾妮身上，感觉到他恐怖视线扫射的塞蕾妮顿时觉得阴风阵阵擦身而过，那种冷到骨髓里的恐怖体验简直非常人所能忍受，可是更糟糕的还是这一句迪奥的喃喃自语。


“……看来我也得收收玩心，接下来的任务不认真点做不成了。”

认真？这么说以前只是“不认真”吗？那他“认真”起来又是什么样子呢？

在被这句话吓得由假晕倒转为真昏迷前，这就是塞蕾妮脑海中最后闪现出来的念头。



第四章



恶魔！鬼！变态！

迪奥－密拉特，你真是这世界上最无聊的男人！

一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塞蕾妮就发现其实还是不要醒来好一些，因为如果还是昏迷状态的话，就不用为此刻所在的糟糕处境烦恼恐惧，更不用为某个无聊变态的馊主意七窍生烟了。


减肥这门学问虽然没有人去特意研究，但基本原理却万变不离其宗，除去手术切除脂肪这类比较恐怖异类的法子外，比较安全的方法都从让身体多运动多出汗着眼，尽量令多余的脂肪迅速燃烧消耗，从而达到令身体瘦下来的目的。


可这种原本正常正确的思路到迪奥脑子里转上一圈，其性质就起了相当另类的转变，而这一切发展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的这幕情景。

忽然被一阵刺骨寒风吹醒的塞蕾妮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倒吊在了近两百米的高空，一根又长又韧又粗的弹力绳在双腿上交叉缠绕了十四五个死结，看上去就和绑贼一样，而且最要命的是，这根绳子的大部分长度还没展开，而是都盘成一圈提在一个叫迪奥的大变态手中。


只要迪奥一放手，自己就会如铅块一样从两百米高度上落下去，若是直接撞到地面，跟阎罗王约会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当然，塞蕾妮自己也很清楚，迪奥根本没有想杀她的意思，盘在他手中的弹力绳即使放到尽头，也应该不会令她坠地而亡，可吃惊受吓却是必然的结果，而现在的她即使用脚指头去思考，也能想到迪奥一定会这么做。


“你这个混蛋！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塞蕾妮从昏迷起就一直饿着肚子，照理来说现在早已没有和迪奥吵架的力气，可她还是奋起最后一丝勇气大叫了起来，“捉弄别人就这么令你有快感吗？”


“没错，正是如此，尤其是你因恐惧而变形的面孔，更能让我觉得如上天堂一般。”可能是由于知道她已清醒的缘故，迪奥此刻的语气和她不久前偷听时完全不同，罩着层寒霜的脸看起来就象来自十八层地狱的狰狞恶鬼，行为举止更是与之搭配得天衣无缝。


在冷冷丢下这句回答后，迪奥毫不留情地松开了手中的绳索，于是塞蕾妮就在“啊！”的一声惨叫中坠向地面，拖得长长的尾音在空气中拉出刺耳凄厉的回响，接着就是绳索绷直的低低的“蓬”的一声，塞蕾妮的尖叫在这一刹那暂时中断，然后又随着绳索到达极限而回弹、重新拉动身体上升的快速动作而响起。


随后在到达反弹力顶点的瞬间，绳索又再次放松，并随着地心引力的作用将塞蕾妮重新拉向辽阔的大地，自然菲迪兰大公主的惨叫大合奏也跟着进入了一个循环性的周期高潮，可怜的塞蕾妮就在地心引力和绳索弹力的互相交叉作用下，不断发出惨叫和惊叫，就这么被长长的绳索任意在空中摆布，持续上演着令人惨不忍睹的虐待活剧。


身为受害者的塞蕾妮自不必说，底下在看着的一大票人也个个心惊肉跳，至少对卡佩奥马戏团的所有成员来说，他们还是平生第一次在大清早起来就看见半空中挂着个肉球的古怪景象。


虽然迪奥将表演空中飞人的高空跳台借走不算什么新鲜事，可把它用于所谓的“治病救人”就显得极其怪异了，而在亲眼目睹迪奥近乎残忍的将塞蕾妮丢下高空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若非这一周来迪奥在马戏团中的医术表现高明得吓人，不管做手术还是开药都可说是神速见效，恐怕大家都会一致认为，现在站在半空跳台上的那人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恶魔。


“呃……希恩小姐，我想问一下，迪奥先生真的是在给她治病吗？”可能是塞蕾妮的惨呼实在太吓人了，即使是已对迪奥绝对信任的哈尔斯也无法遏制内心的困惑，问了满面苦笑的希恩一句，“我怎么觉得，好象想要她命的成分更多一些呢？”


“……这是您不理解我大哥特殊治疗法则的缘故吧。”希恩一边在心中大骂迪奥太着痕迹，竟将自身意图表现得如此明显，一边还是得照迪奥事前交代的理由进行解释，“他说，脂肪淤积太多的情形下，大量发汗是一种很有效的减肥手段，由于这个病例的体质实在太差，做什么运动都无法持续长时间，自然也达不到发汗的效果，所以只有用情绪上的强烈刺激来迫使她发汗了。”


“而且大哥还说，对精神病人最快速有效的治疗方法就是强烈的刺激，虽然结果可能会有两种－－情况转好或变得更糟糕，但对她这种接近不治的深度精神病患者来说，这样的赌注还是值得一试的。”


罗林斯也不失时机按迪奥的吩咐补上一句，令这个弥天大谎更加趋近圆满：“若哈尔斯先生是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刺激，那可免去这份担忧，因为大哥已在具体行动前彻底检查过了，她肯定撑得住的。”


在下面观看这场惊心动魄闹剧的马戏团成员们这才释然，几乎所有人在满意过这个解释后，就纷纷转身离开了现场。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次有理有据的治疗过程就算手段有些偏激，也不值得放弃日常工作来一直关注，很快现场除了哈尔斯和迪奥指定在场协助治疗的希恩、罗林斯外，再没有半个多余的人留下。


真是抱歉了，各位，若不是为了不被这混帐大哥连累，身为淑女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公开撒谎的，而且检查过她能挺住确实是实话，所以……请大家日后知道真相时别怨我没说真话，还是去诅咒那个杀千刀的无耻哥哥吧！


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希恩在心中默默地大声道歉，同时祈祷以后不会在他人眼中变成千夫所指的说谎大王，至少对一个女性来说，这样的头衔还是不要为好。

“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噢噢噢噢！”头顶上的塞蕾妮还在弹力绳的上下紧缩中不断发出陆陆续续的惨叫，不过大概是力气将尽的缘故，音量和持续时间都比之前缩短了不少，在如此频繁的高度转换之下，即使是她想昏迷过去也很难做到，身上赘肉过多的她每一次被重力上下拉扯，那些多余的脂肪和肥肉就会无情地互相抖动撞击，带给她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痛楚，也令她自始至终保持着清醒。


如果说先前这一身肥肉造成跑步速度慢是她对自己产生的第一次不满，那么毫无疑问现在就是第二次，即使迪奥不再重复，塞蕾妮也意识到了这一身累赘给自己造成的麻烦有多大，最起码在硬捱迪奥所安排试炼的这个阶段，没有比有肥胖臃肿身材这类先天条件更糟糕的事情了。


我一定要减肥！要是再这么胖下去，哪里还是人能过的日子啊！

“……我只有一个建议想说，说完我立刻就走。”凝望着塞蕾妮在空中上下飞舞的球状躯体，哈尔斯果真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请转告迪奥先生，他医治病人我不反对，可能不能想办法令这种噪音小一点，不然别人恐怕会认为马戏团转行成屠宰场了。”


“一定转告，请慢走……”

一边装出笑脸朝着哈尔斯的背影挥手，希恩一边在心中叹气，对一向喜好有异常人的迪奥而言，这种刺耳的惨叫和呻吟说不准就如天籁之音那样好听，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想令迪奥放弃这种享受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以她自己的立场来说，也只能承诺到“转告”为止了。


“其实你可以答应他的，我下次这么干时，把她的嘴巴用布塞住也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迪奥的冷冷回答竟然穿破两百米的垂直距离，清晰异常地传进了希恩和罗林斯耳中，两人顿时明白，刚才的那些对话已经一丝不漏地传进了大哥的耳朵里，在讶异于他惊人听力的同时，两人也不禁庆幸起自己刚才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不然被这个耳朵比兔子还尖的变态听到什么埋怨话，鬼知道他又会生出什么法子来报复。


当然，希恩和罗林斯虽然是这么想，但嘴巴上肯定不能公开讲，此刻罗林斯的回答，就是姐弟俩对这位恶魔大哥心存畏惧的最好体现：“哪里哪里，大哥没有认可，我们作妹妹弟弟的哪里敢胡乱应承，长幼之序还是要遵守的嘛。”


迪奥面色微霁，冷若冰霜的表情总算是多了一丝暖意，即使是对言语再挑剔的他，也无法从这种毕恭毕敬的标准回答里找出什么可以发火的瑕疵，但他的动作看起来依然显得粗暴横蛮。


弹力绳就算再有弹性，反复上下弹跳这么多次后这种弹性也差不多到头了，上下弹跳的幅度也逐步减弱到了几近于零的状态，塞蕾妮也总算是从地狱般的劫难中暂时缓过了一口气。


注意到这点的迪奥却没打算给她休憩的时间，脚尖一勾加手腕一动，已有大半恢复正常长度的弹力绳又被他这重重一扯附加上了无比的弹性，才叫喊得声嘶力竭的塞蕾妮也跟着又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呼，硬生生从离地十米左右的地方被扯得向上飞去。


不过这一次，迪奥好象没有令她继续玩这个弹跳游戏的意图，在塞蕾妮身体从眼前经过的一刹那，他没抓绳子的另一只手精确无比地勾住了塞蕾妮两腿上的弹力绳，就在半空将她的去势停住了。


然后，在塞蕾妮因为这一系列非人的折磨而终于昏过去前，一句冰冷却与天籁一样的话语从迪奥的唇间吐了出来：“早上就到此为止，到下午之前好好吃个饭休息一下吧。”




第五章



可能是塞蕾妮所遭受的折磨实在太过于凄惨，又或者是母女连心的缘故，在塞蕾妮昏过去的瞬间，还在菲迪兰皇宫某房间内昏睡的蒂拉反而醒了过来，只不过与此同时带来了一声令整个皇宫的人差点心脏病发的惨叫：“塞蕾妮！不！”


于是大约三十秒后，她所在房间的门就被火冒三丈的路克一脚踹断了门闩和门栓，平平地贴在地板上，接着就是身为丈夫的那位男人的一声怒吼：“该死的女人！你就不能换个文雅点的清醒方式吗？难道你想逼我杀人吗？”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梦到塞蕾妮被人虐待，所以才……”蒂拉慌乱的解释才说到一半就断掉了，接着原本惶恐不安的脸色就被极其古怪别扭的表情所代替，严格来说，这种表情应该是人想笑却不敢笑时才会表露，所以路克在一刹那就意识到肯定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而在低头一看之后，这个想法被完全证实，同时菲迪兰皇帝陛下的面孔就染上了一层猪肝色。

大团锦簇红花加可爱的布娃娃小熊，这种小女孩最爱的图案居然在他身上所穿的睡衣上随处可见，最糟糕的是由于蒂拉惨叫的缘故，包括三位来访皇帝陛下以及他们的随员在内，整个皇宫的大半人员都在最短时间内集中到了这个地方，就连厨子杂工都不例外。


而他这副穿着可爱睡衣的糗样，不消说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脸可是丢大了。

“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