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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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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剧痛的胃部,泛白了脸冷汗直冒。
“爸爸!”庄浅一下子变得紧张,“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男人显然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剧痛已经习惯,等到呼吸稍缓的时候,他还耐心安慰她,“怀孕了就别这么一惊一乍的,省得宝宝生下来不好看。”
庄浅心脏一紧,憋不住眼泪想哭,却又生生憋住了,只是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围的确算得上秦家人——但他不是我的孩子。”男人喘了一口气,声音弱了几许,“真要论亲缘,他该叫我声舅舅。”
庄浅泪眼模糊,糊里糊涂地说了一句,“那个女人是您的妹妹?”
秦贺云微愣。
庄浅说,“我见到过,小时候藏在你的书房里,看到那个女人来找你,她狮子大开口要很多钱,说给您生了孩子,您表情难看地将亲子鉴定结果摔到她的脸上,她是您的妹妹?你们、你们……”
“那是他的养母。”秦贺云沉下了眼睑,不想将那些糟糕的往事拿来惹她厌恶,只简单道,“他的亲生母亲才是我亲妹,却在生下他之后,就割腕自杀了——秦围是她跟一个意大利下贱船工偷情生下的孩子。”
“小姐,司机来了。”
保镖来通知,惊断了庄浅震惊的表情,也打断了男人脸上快要掩饰不住的暴怒与阴沉。
庄浅心尖微颤,觉得自己似乎踩到了某个可怕的禁区,她没有再多问,动作僵硬地从小凳上起来,抚平身上的礼服,表情努力摆放得正常,弯身对男人道,“记得要吃点饭,晚上的化疗会很辛苦,解决完了事我就来陪你,别担心。”
男人听了她的画,无声地皱了皱眉,似乎是回忆起了药膳的难闻气味,勉强点了点头。
“不准敷衍。”
庄浅瞪眼,言语严肃地警告。
男人一愣,对上她坚持又执拗的眼神,眼角笑纹显得格外好看,“好,不敷衍。”
庄浅心满意足地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从某个奇妙的时刻开始,父女二人之间的位置就已经对调了,她成了曾经的他,为了让他多吃一口饭而费尽唇舌,他成了小时候的她,百般不愿却又不得不屈服。
庄浅想,如果人生真的是一个又一个无尽的轮回,她希望下一个轮回的时候,这个满身黑暗又带给她光明的男人,依旧是她的父亲。
下一个轮回,她会学会迁就,学会做一个完美听话的女儿。
……
“带上这个,”秦贺云将一个微型耳麦交到她的手上,“到了晚宴现场,别急着说话,有人质疑也别急着辩解,你只需要重复耳麦里我的话就可以,其余事情双胞胎会处理。”
庄浅接过耳麦,对着男人点了点头,步履匆匆地推门而出。
加长版劳斯莱斯内,双胞胎坐得端正,看着她上车来。两人也只是默契地给她指了一下她的位置。
庄浅落座在两人之间,她发现,双胞胎安静下来的时候,基本没有一般孩子的多余小动作,两人都像是受过特训的精英士兵,能够数十个小时保持不眨眼的那种——令她觉得奇妙又违和。
这样出色的孩子,不出五年,必能有大作为。
只可惜,两人脑回路跟正常人很难搭上线。
她伸手摸摸哥哥棕色的细发,小声道,“亚瑟,待会儿宴会上先静观其变,别急着主动出手,免得失了落人口实。”
话音刚落,少年碧蓝色的漂亮眸子陡然变得火辣辣,精致的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噌地一下拍开她的手,用标准的中文哇哇大叫:
“啊啊啊简直受不了!你这女人是变态吗!我哥在你左手边!你乱摸我干什么干什么!”
庄浅被少年嗷嗷的吼声一吓,赶紧收回手,震惊的眼神在一模一样的两人之间来回,随后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她冲着左手边一直安静乖巧的少年试探道,“亚瑟?”
少年笑着点头,好看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矜贵王子。
确定自己认错人,庄浅脸色一下子尴尬了,不好意思冲着双胞胎哥哥道,“我,我有点脸盲,把leo当成了你对不起……”
“哈哈哈哈!实在是太他妈好笑了,哥你看这女人好搞笑……”
被道歉的“亚瑟”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用手指着她,一边又叫自己兄弟,激动得跟见到了*奇葩似的,笑她,“你哪里是脸盲,你就一傻盲——”
庄浅听到对方毫不掩饰的嘲笑,充满歉意的表情一僵,目光又一次再两人之间来回,就听到先前对她出口大吼的“弟弟”轻描淡写道,“我从前老是搞不明白leo为什么喜欢大喊大叫,现在亲自一试,还有点小爽。”
“不过你竟然分辨不出我,我也是有点难过。”亚瑟轻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摸了摸颊边的酒窝,怨怼道,“明明你说我酒窝长得比leo好看的……骗人。”
庄浅:“……”
她左手边真正的弟弟接口说,“老子以前也不明白装斯文有什么意思,现在看她的反应,也觉得也有点小爽。”
庄浅:“……”
五雷轰顶。
庄浅颤抖着手来回指着两人:“你、你们,你们……”
恨死双胞胎!
长得一样简直可恨!
弟弟理直气壮:“瞪什么瞪,再瞪眼就祝你生双胞胎!一辈子都分不清哪个哪个小!”
庄浅还真被吓住了,她紧张地捂住了肚子,有点小怕。
要是真生出两个一样的小魔鬼可咋办呀?那画面想想都急死人。
见她一脸愁苦不知想到哪儿去了,双胞胎纷纷都笑了起来,原本因为有一场硬仗要打而无声绷紧的气氛就这样烟消云散,一直到劳斯莱斯停在了东区格里大厦的豪华停车场。
刚一下车,弟弟就凶巴巴地对她说说有点事要离开,让她全程开着耳麦保持联系,哥哥亚瑟陪着她入场。
这是一场具有深刻意义的家族盛会,来的人都是各区有头有脸的黑色人物,黑麻麻的轿车排列在停车场,很快就将她的座驾淹没,有人从庄浅身边经过,对待她身边的安静少年倒是颇为忌惮。
至于少年身边的东方女人,就并不会那么客气了。
庄浅还没进厅便遭到了无数挑衅,明枪暗箭地攻击如期而至,她听着微型耳麦里男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听指示不带感情地重复男人的话。
奇妙地,这种方式,却让那些身佩私枪的亡命之徒们暂时按捺住了脾气。
“进场不需要搜身吗?”庄浅小声问身侧的少年,看到又一个别着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进了宴厅,无声地皱紧了眉,“这样变数就大了。”
“您太过理想主义。”少年讥诮地回道,“枪…支是这帮乌合之众的命根子,谁敢胆大的将命根子放在家里?有些胆更小的,只怕连手榴…弹都别在裤腰带上了,好像真能成为今晚的赢家一样。”
语气不屑一顾。
“那男人们的女伴们还真是吃亏。”庄浅挽着少年的手入场,笑言。
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亚瑟也轻轻地笑了,赞赏地看了她清薄的礼服一眼,“您也吃亏。”
这种宴会,女人清一色穿的都是暴露礼服,一眼都能看到底,浑身都藏不住武器,一旦发生意外,首先就成为牺牲品,当警察介入的时候,还能成为无辜的替罪羊。
的确吃亏。
宴厅因为两人的进入而陡然安静下来,庄浅穿过人群中留出来的过道,听从耳麦中的声音只字未言,步履款款地登上了前台,站在了本属于秦贺云的位置上。
全场哗然。
庄浅此刻庆幸自己听不懂意语,自动屏蔽了下面那些个男女的咒骂。
她拿起话筒,将昨晚临时背过的一段意语流利地脱口而出:
“感谢众位的关心,诚如这些时日的留言所传,我父亲的确被确诊病危,尽管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但他依旧记挂着在场诸位老朋友,不想辜负了大家多年的友谊……”
她优雅的一通动人演讲,只得到了少数人的认同,最后依然总结道:“综上所言,总今天起,由我秦浅,接替我父亲,成为大家最忠诚的合作伙伴。”
一席话说完,下方咒骂讨论声四起,人群就快按捺不住。
只除了东北角一个男人始终安静无声。
是秦围。
男人轻轻晃动了红酒杯沿,耳边听着各种质疑反对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台上的女人。
庄浅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她笑着举起酒杯,用流利的意语大声道:
“耶稣复活!同欢!”
激烈的质疑声在这一刻达到最高…潮,在场百分之八十的人做出了掏枪的动作。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没有节日的狂欢,没有所谓的友谊,有的只是即将而来的腥与血的恶斗。
庄浅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攥紧了,掌心全是冷汗,耳麦中男人柔缓安抚的声音让她渐渐放松,片刻,她攥紧的手掌一点点松开,带笑的脸上丝毫情绪变动也没有。
咚,咚,咚咚。
外面铜钟沉闷的声音传来,是节庆的倒计时,为大厅内一触即发的局势更添了一份肃穆。
人群中,身着深色西装的秦围对身边人耳语道,“第十声钟声结束后,立刻让人动手。”
“上面那个女人怎么办?”
秦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庄浅,沉下眸子,轻轻掀动了薄唇,“不留。”
“是。”
两人细微的交谈声才刚淹没在空气中,宴厅内的凌肃气氛又被一阵枪声冲破。
秦围眉头一皱,低斥身边人,“怎么回事!”
砰。
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他面前的壮汉就被远远的一枪爆了脑,‘噗通’一声倒在了他的脚边,鲜血喷溅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还有部分溅落上了他的皮鞋。
秦围迅速环顾一眼子弹飞来的方向,却连狙击手的影子都没摸着。
他嫌恶地一脚踢开地上的尸体,左手按紧了腰际的手…枪。
宴厅内响起了女人们慌乱的尖叫声,有备而来的男人们很快露出了攻击的獠牙,相互射击。等到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被彻底击落后,黑暗中的暗战全面开始了,不会再有人管究竟是谁先挑起的战火。
这是一群凶狠的兽,在进行一场重新划分领地的战斗。
鼻翼间攒动的都是血液混杂着硝烟的难闻味道。
所有人的耳膜都快被枪声震破,却又带着一股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兴奋。
“别让他跑了。”
混乱中,庄浅被保镖护着退到安全道口,沉声对身边的少年道。
“放心,我让人在他酒杯上放了荧光粉,除非他能镇定地一直将双手插兜里,否则插翅难飞。”
少年邪气地弯了弯唇角,碧蓝色的眸子中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趣味,像是恶鲨对鲜血的先天追逐。
“看,他沉不住气了。”他得以地说。
庄浅放眼看去,大厅东北角,一只举枪扬起的手上,正闪烁着点点绿光。
砰。
男人的子弹直飞高台上原本属于庄浅的位置——若她还在那个位置的话,男人分毫不差的枪法,已经让她当场中弹倒地。
目睹这一幕,庄浅捏紧的手终于松了下来,像是纠结已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她要秦围死。
这种愤怒,就跟此刻秦围要她死的愤怒一样强烈。

☆、第112章 完结篇

【1】
这是庄浅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识到黑帮火拼,没有浪费唇舌的争辩,没有言之凿凿的恫吓,隐藏在四面八方的狙击手有目的地开枪,例无虚发,场中的猎物们相互射击,尖叫乱窜的女人成了天然的肉盾。
不断地有人倒下,血腥味愈发浓厚。
庄浅恶心地犯吐,腹部隐隐作痛。
肚里宝贝不安分地动了动,她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安抚,另一只手握紧了枪,却没有朝任何人射击,只是眼神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有人尝试过在混乱中暗杀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继承人,却并没有来得及将妄念成功付诸行动,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寻得到有利的机会靠近她。
混战中,哪怕是有人在黑暗里朝她的方向敏锐地瞥来一眼,也会立刻被潜藏在四周的狙击手一枪击爆脑门。
亚瑟站在她身边最近的地方,对这样的混战冷眼旁观,冷静地用耳麦指挥:
“leo,将火力集中到门口,留一挺机…枪守住消防通道。”
庄浅知晓,不出一个小时,今晚的结局就会变得很明了:所有心机暗藏的不臣之徒,都会在这间奢华的大厅内耗尽最后一颗子弹,流干最后一滴血液,然后□□湿活儿的低等杀手连夜搬到实验室,融化在药水中尸骨无存。
警方明早就会有的忙了,因为会同时处理好几十起人口失踪案。
这是一场早有图谋的鸿门宴。
死去的人已经无从后悔,还在拼杀的人却开始凉透心底,连反击都变得仓皇。
想逃的人越来越多,冲向门口的却死得更快。
庄浅听着耳麦里秦贺云询问的声音,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满厅的血腥,向耳麦回道:
“还剩下东区五六个高层。”
“秦围还在。”
“情况在可控范围内,只是我,我……”
她最后一个“我”字的尾音带颤,在四周混乱声音的伴奏下,对着手机紧张说,“我想离开这里!爸爸,这里已经成了炼狱,满地都是血,好多人的血,好多人的尸体,还有好多即将成为尸体的人……”
她语气慌乱而无措,像是被家长无情丢弃在荒林里的可怜孩子。
“这就是你以后的生活。”耳麦里冷酷的声音将她的哭泣淹没。
你以后的生活,是炼狱。
听到了男人冷冽若判决一般的话语,庄浅忙乱的声音骤然断了,整个人身形一晃,如同被当场五雷轰顶。
她一手扶着墙踉跄着站定,脸色惨白又茫然,如同仓促中投错胎的小鬼,不肯认命却又无力回天。
四周的混乱与叫喊仿佛都在这一刻远去,庄浅麻木地看着黑暗中晃动着的人影,和疯狂叫嚣着的对手,听着耳麦里男人张弛有度的呼吸声——几分钟之后,她沉默地扣下了第一发扳机。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中弹,硝烟与火花的磨擦中,迸出一丁点星火似的光芒,令她能模糊地看到那个人倒地的动作,电影慢放一般。
因为她紧张之下枪法失了准头,对方还没有最终咽气,倒地之后,他甚至试图捡起身侧的一把沙鹰,艰难地将枪口对准了她——
砰砰砰。
娴熟的三连发,庄浅又一次沉默地扣下了扳机,这一次枪法老练而精准。
取男人性命的同时,她也摘掉了耳麦。
“尤妮那疯女人去圣心医院了,”亚瑟听完电话,面色阴沉地靠近她耳边,“她带了不少人过去,应该是跟秦围早有勾结,准备双管齐下,秦围对付你,她则从秦先生下手。”
“让leo善后应付警察,通知院方加强警戒,你跟我回医院。”
庄浅沉声道。
亚瑟一愣,在她说话的短短几十秒钟,眼睁睁看着又一个黑衣男人命丧在她的抢下。
【2】
一场家族恶斗无声而起,无声而灭。
里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暴躁冲动,这一点庄浅看得明确,秦贺云肯定也看的清楚,所以才敢让他小小年纪担任要职。
毫无意外的,骄傲的少年完胜而归,带回满意的成果。
除了秦围,当天晚宴上反对声最激烈的高层们都彻底消失,庄浅继承父业,名正言顺。
尤妮那个女人实在愚蠢,死到临头都还想着拿她当炮灰的男人,捉到她盘问的时候,有好几个瞬间,庄浅都觉得对方很可怜,却并不同情——爱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尤妮愿意相信秦围爱她,那庄浅就假设秦围是爱她的吧。
“你们输了。”
冷清的医院内,庄浅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被绑在椅子上狼狈不堪的女人,语气平静地宣告,“不过,我这样的言辞或许不准确,因为这甚至都称不上比拼,更谈不上战斗,所以也就不存在输赢。”
“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女人破口大骂。
啪。
响亮的巴掌声刺破了紧张的空气,盯着女人因为一巴掌而迅速红肿起来的脸蛋,和她眸子中恐怖的血丝,庄浅面无表情地收回发麻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
一室的鸦雀无声。
庄浅挺直腰坐回椅子上,突然回想起不久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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