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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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于皓一个箭步从沙发上跳起来，拦在语燕前面，发疯似的大吼：“站住！我不是告诉过你，别这么晚回来？外头很乱，我怕你会遇上坏人！”
　　“你不就是坏人吗？你的担心会不会太多余？”语燕受不了地推开于皓，不畏惧地抬头看他。
　　于皓一愣，语燕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瞪着语燕，气氛霎时僵住。
　　“阿皓，放心吧，我一直跟在小燕子旁边，不会有事的。”单子再度好言相劝，没想到却引起于皓更大的火气。
　　“那为什么你的手机也打不通？不管怎样你也该打通电话给我啊，小燕子不懂，难道你也不能体会我的担心？”他几乎失去理智地抓起单子的衣领，神情凶狠，像是要把单子给吞了。
　　单子一愣，才想到可能是自己手机没电了。正要解释，一旁的语燕已经压抑不住地替他顶回去。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今天晚上在警局，你就这样把我们全丢下，自己跟着那个雄哥走掉，你知不知道辉叔有伤心？我有多难过？要不是单子在，我早就走得远远的不回来了！”语燕激动地喊着，最后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
　　“什么意思？你想离开我了是不是？”于皓怒不可遏，睁大眼睛凶狠地看着小燕子。
　　“阿皓你别这么凶，我只不过是带小燕子回家一趟。”单子挡在两人中间，企图缓和气氛。
　　“回家？你想回家了？怎样？忍耐不下去了？腻了？烦了？想回去当你的大小姐了，后悔跟我一起生活了，对不对？”于皓一把推开单子，一步步逼近语燕，咬牙切齿的，脖子上的血管急速跳着，看起来好不骇人。
　　“于皓，你够了！你老是要身边的人迁就你，小燕子为你承受多少苦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要她体谅体谅再体谅，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处境，还这样咄咄逼人？”一忍再忍的单子也不禁火气上升，他用力地拉住于皓，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
　　一旁的语燕终于受不了地大吼：　“够了！够了！你们都别吵了。”然后她转身，一把扯掉自己的外套，裸露在细肩带背心外的背上赫然出现一条活灵活现的鱼形刺青。
　　于皓傻住，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条鱼刺青，张大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单子则是低下眼，回避了眼神。
　　“这就是我的回答！满意了吗！”语燕激烈颤抖着，背上的鱼仿佛真的要跳跃起来似的。
　　“小燕子……”于皓这下酒醒了，气也消了。他极为心疼地看着那刺青，还有她背上因为刺青所造成的一片红肿。他不忍地脱下外套替她披上，温和地扳过她的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室内一片沉默，两人定定地互相凝视着，单子低下头，悄悄地退出门外。
　　他无力地靠在门上良久，才终于找回力气，离去。
　　黎明将至，黑夜欲退，两股天色在天空交织成忧郁的深蓝，一如单子的心情。
　　另一端，于皓小燕子两人则是并排坐在天台上，看着这将亮的天。
　　“昨天我跟雄哥走了以后，陪他去五湖谈判，谁知道中了别人的圈套，看着好多兄弟被砍死在我身边。”于皓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于皓……”语燕动容，这是她第一次听于皓提起有关帮派的事情。
　　“我从来就不怕那些砍砍杀杀，可是每次我只要想到，万一我就这样倒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想到这里，我就好害怕，怕得全身发抖；我也好怕我的对头会伤害你来报复我，如果真的这样，我一定会疯掉……”于皓像溃堤般倾泄所有的心情，“一旦进入这圈子，就不能抽身了。只有越爬越高，我才有能力保护你。可是我好矛盾，我的所做所为都让你们伤心，可是我又不得不做……我真的好痛苦、好难过。今天看到辉叔伤心的样子，我简直想死了算了！”于皓克制不住地将脸埋入双掌，双肩不停颤抖，仿佛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与痛苦。
……（本卷结束）　……
第八章
1
　　　　　　　语燕心疼得红了眼眶，环手抱住于皓，想给他一点鼓励，不意却碰触到一股湿热。摊手一看，居然是鲜红的血，她吓白了脸，这才发现于皓背上还涓涓流着血。“你受伤了！疼不疼？我去帮你拿药！”　　　于皓反手抓住语燕欲走的身影，将她拉入怀中，“不痛了，早就不痛了。小燕子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能失去……”
　　自于皓急促起伏的胸口，语燕感受到他的脆弱，“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
　　于皓将语燕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镶嵌到自己体内似的。“小燕子，我可以再看一次你背上的那条鱼吗？”
　　语燕没有说话，缓缓脱去外套，转过身露出白皙的背，用行动代替言语。
　　于皓怔怔地看着那条鱼，忍不住轻轻送上一吻。他的唇一路游移到语燕的颈子，然后，于皓终于忍耐不住，转过了语燕的身，印上了她的唇。两人激情拥吻，他扯去语燕的上衣，语燕也笨拙地脱掉于皓的衬衫。
　　清晨曙光乍现，两人双双坐倒在露台上，让自己的气息暖和了彼此。
　　于皓屡建战功，在道上的名字越来越响亮。雄哥欣喜之余，准备开场酒宴，给于皓三兄弟庆功。
　　从来没有参加过大型酒会的三人，在雄哥要求之下来到百货公司，准备好好挑几套西装。单子没什么表情地试穿；于皓则是觉得语燕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所，小燕子不能去，他也就兴趣缺缺，只随手拿了一套西装，就坐在沙发上发愣；镜子前的阿奇则最为兴奋，只见他自恋又自傲地照着镜子，东摸摸西拉拉的，对自己帅气的装扮是满意得不得了。
　　付完帐，于皓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单子则是被兴奋过度的阿奇拉到他们常去的一家PUB，说什么要试试穿西装把马子的成功率，顺便帮单子找个身材好脸蛋漂亮的美眉。
　　人声鼎沸的PUB里，恰巧红豆跟几个朋友也在里头聊天。
　　“喂，红豆，你真的对于皓死心啦？你好久没提他了。”
　　红豆豪爽地将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过去的事就别再说了！”
　　“没想到你暗恋他那么久，竟然可以说放就放，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别的男人了吧？快说，究竟是谁可以打败于皓？”
　　“哎呀，一个蠢蛋猪头啦，搞不好人家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呢！”原来，自从那次阿奇背着受伤的红豆躲过一群混混的攻击之后，红豆就对阿奇动了心。“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洗手间。”说完，红豆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经过吧台附近，她一眼就看见阿奇跟单子，正想过去打招呼，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他们跟两个辣妹正相谈甚欢。红豆越看越火大，想不到那不知死活的阿奇，居然还伸手搂住其中一个女生，状似亲昵地耳语着。
　　红豆怒火攻心，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她立即冲上前，想也不想的，就给了阿奇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杨勋奇，你这白痴猪头！”语毕，她气冲冲地转身走出酒吧，留下一脸茫然、抚着半边红肿脸庞的阿奇，还有脸上挂着兴味表情的单子。
　　“她发什么疯啊？我又没怎样！”阿奇被打傻了，一时忘记要吼，呆愣地转头问单子。
　　“她没疯啊，你的确是猪头加白痴。杨勋奇先生，你懂不懂有一种感觉叫做‘吃醋’？”单子耸肩大笑。
　　“吃什么鬼醋啊？”阿奇还是一脸无辜，突然，他像是领悟了些什么，“你是说她喜欢我？可是她喜欢的明明是阿皓啊！而且如果她喜欢我，干嘛每次看到我不是打就是骂？”
　　单子给了阿奇一个你没救了的表情，“先生，她喜欢于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吧？何况，没听过‘打是情，骂是爱’吗？”
　　阿奇空白了三秒，然后居然傻笑了出来。
　　下一刻，阿奇丢下单子跟身边的两个辣妹，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接到小弟通报后，在某家酒店内找到喝个烂醉的红豆，还目睹她跟某个男人搂搂抱抱。
　　看见这一幕，阿奇脸上笑意全失，冲上去就是一拳，把那陌生男人打倒在地，接着拉起红豆往外走，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直到被阿奇拉出酒店外，红豆才回神大叫：“杨勋奇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打我朋友？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阿奇听了情急，想也不想地大声脱口而出：“凭我喜欢你行不行！凭我想当你男朋友啦！”
　　红豆这下酒醒了，停下了又踢又踹的手脚，一脸羞涩地任由阿奇送她回家。
　　到了红豆家楼下，两人还扭扭捏捏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我家到了，你要上来吗？”红豆难得腼腆。
　　“不了，我还要去雄哥的酒会。”阿奇也是一脸不自然。
　　“喔，那……再见。”红豆说着，准备把大门关上。
　　看见红豆就要消失在门后，阿奇一个闪身钻了进去，“反正还早，我送你到家门口。”
　　搭电梯到了红豆家门口，两人又是一阵依依不舍。
　　“那……你要走了吗？”
　　“G，你进去吧，我真的该走了。”说完，阿奇摆了摆手，看着红豆把门关上，自己才懊恼地胸顿足，“杨勋奇，你是怎么了，对女人不是很行吗？怎么突然变得像个没种的俗辣！”
　　一边咒骂着，一边出了大楼门口，才准备离开，手机突然传出收到简讯的声音。
　　“不管你会怎么想我，我都要告诉你，刚刚好想吻你。”
　　看着红豆传来的简讯，阿奇马上往回冲，等不及电梯下来，拉开安全门就爬了上去，奔到红豆家门前，只见红豆已经打开了大门，两人再也克制不住地拥抱热吻。
2
　　　　　　　眼看酒会时间逼近，偏偏于皓舍不得语燕落寞的眼神，不忍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又不想让她露面，最后他干脆跷了酒宴，在天台和小燕子翩然起舞，享受两人世界；而刚刚才互诉衷情的阿奇跟红豆更是难以忍受片刻分离，两人压根就忘了酒会的事情。幸好在酒会现场的单子够机灵，硬是替于皓跟阿奇圆了场，雄哥虽然不高兴，也没当场发难。　　　翌日，单子知道虽然雄哥昨晚没说什么，但心里一定计较着。因此跟于皓商量之后，认为最好还是带着小燕子亲自来跟雄哥道歉，以免日后节外生枝。
　　于皓即使百般不愿意，也知道单子说的没错，只能听从单子的安排。
　　到了酒店门前，语燕瑟缩了一下，“我一定得去见雄哥吗？”
　　“唉，昨天阿皓跷头，雄哥差点没发飙，这歉不道，以后一定生乱子。你就委屈一点。”单子无奈地叹气。
　　“小燕子，我也不愿意，但雄哥毕竟是老大，不能得罪的。放心，我会在你身边的。”于皓握住语燕的手，试图给她一点鼓励。
　　语燕没法子，只好点点头，随着于皓和单子步入屋内。
　　大白天的，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没了酒醉金迷的气氛，却笼罩着一片阴暗诡异。三人踏入酒吧，就瞧见雄哥正挽着袖子，闲适地在吧台里头调酒，一旁的雄嫂则是慵懒妩媚地靠在桌边。
　　“喔，这么早来找我？有事情怎么不等到办公室再说？”雄哥玩弄着酒瓶，一双利眼却盯着于皓身后的语燕。
　　“雄哥，我带小燕子来跟您道歉，昨晚我们太失礼了。”于皓稍微侧了身，让语燕站到自己旁边，恭敬地说着。
　　“喔，小燕子啊。就是这小女生吧，不赖嘛，让你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雄哥打量语燕的目光变得犀利，语燕顿时觉得一股寒意窜出。但雄哥只是笑了笑，随手调了两杯烈酒，摆在语燕面前。
　　“来，这两杯喝下去，昨天的事情就算了。”见到于皓想挡，雄哥挥了挥手，“G，阿皓可不能代喝，那就太没诚意了。”
　　于皓闻言，也只能无奈地推了推语燕，要她把酒喝掉。
　　语燕眨着写满恐惧的大眼睛，看看于皓，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端酒。谁知道手才碰到酒杯而已，一旁的雄哥忽然抄起水果刀，咻一声射向语燕手边，刀子直钉入桌面，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射入语燕手背。
　　语燕吓得脸都刷白了，手一抖碰倒了酒杯，黄褐色的烈酒洒满桌上。
　　于皓跟单子也是脸色大变，“雄哥？”
　　“唉，没事，我试试她胆子而已，闹她玩玩，没事。”雄哥咧了嘴，可是语气一点也不轻松，尤其当他瞥见语燕泪水蓄满整个眼眶的模样，语气更是冰冷起来。
　　“G，雄哥你这是干嘛，”一旁的雄嫂看不下去，风情万种地站起来，走向语燕，“别这样吓人家小妹妹Ｐ⊙嘧樱别怕，不要理这些臭男人。”语毕，雄嫂煞是亲热地揽住语燕？
　　“哇，一早就这么热闹啊。”阿豹边掏耳朵边从旁边走出来，看见厅内的五人，饶富兴味地说着。
　　“阿豹你也来啦？那好，来，小燕子我们去楼上喝咖啡，让他们男人聊。”雄嫂不顾语燕脸色苍白，揽着她就要往楼上走去。语燕一脸惊慌地朝于皓求救，于皓虽然不忍，还是示意她跟上去。语燕只能乖顺地让雄嫂牵上楼。
　　雄嫂拉着语燕和阿豹擦身而过时，单子不经意瞥见阿豹的手不留痕地轻轻捏了雄嫂的臀，而雄嫂不但没有作声，反而笑得一脸灿烂。他想起昨晚在酒会上，他也亲耳听见雄嫂跟阿豹在女厕里厮混所发出的喘息碰撞声。当时他还震惊得不得了，加上今天这幕，他已经能确定两人之间必定有暧昧。
　　“我说阿皓，这娃儿这么弱，不怕拖累你吗？”雄哥并没有注意到阿豹跟雄嫂的小动作，扬声质问于皓。
　　语燕并没有听到于皓的回答，门在她可以听见回答之前关上，跟在雄嫂身后，清楚听见雄哥问话的语燕委屈地低下头。
　　“要不要来一根？”上了楼，雄嫂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根烟抽了起来，还挑挑柳眉，询问语燕。
　　语燕摇摇头，瓤口：“我不会抽烟。”
　　雄嫂笑了出来，交迭双腿，吐了一口烟后盯着语燕说：“瞧你，清纯得像只绵羊一样，别说阿皓啦，我看十个男人，有九个会迷上你。几岁啦？”
　　“十七。”语燕小声地答复。
　　“哈，我当年也是十七岁就出来混了。不过啊，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种好人家出身的女孩吧？我们可不一样，我十七岁就在酒廊上班啦。”雄嫂的美丽笑容中带有一股风尘味，“你这种千金小姐是怎么跟于皓认识的？不会是被他拐来的吧？”
　　语燕摇摇头，抬头看着雄嫂的笑容，直觉她没有恶意，然后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冲动，她忍不住开口问：“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跟于皓在一起很……很奇怪？甚至认为我会拖累他？”
　　“G，你听到雄哥的话啦？”雄嫂叹口气，“你以为大哥的女人很好当吗？或许在一般人的眼里，会觉得于皓配不上你这种好女孩。可是在我们这帮人眼里，你太柔弱了，对于皓来说，你只会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语燕再度低下头，雄嫂的话像针般扎痛了她，虽然让人听了难受，却是血淋淋的事实。语燕茫然无措，但只一会，她便在心里悄悄下了一个决定。
　　从那天后，语燕积极学习，试图让自己变得坚强，她不想成为于皓沉重的负担。趁着星期日于皓找大家吃火锅，她偷偷把红豆叫到天台，要她教自己一些基本的防身术，或者是走路讲话的态度，总之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摆脱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好。
　　红豆听到语燕的话，先是斜睨了她一眼，才慢吞吞地说：“你要学当大哥的女人？唉唷，不是我要说你……这样吧，你先试试最基本的瞪人。”说完她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