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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的心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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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士道:“这便好了,砌好了,才求死吧。”
和尚忙不迭伸出手掌:“请问先生,老衲今日死不成,何日才是可下地狱命终归西之时?”一面又向墙里大声道:“屋里的施主不要害怕,老衲弄坏这墙儿,一定修好,再伏乞是。”
相士微笑,抚道:“大师一副寿相,何必苦苦求死”
和尚仍伸手不缩回道:“就是人世间太苦,老衲非死不可。”
相士摇首笑道:“好,我就看着吧。”两人又重新各据桌之一方,看起手相来。
这对人物的出现,令张幸手、仇五花、闻九公尽皆震住,不由得想起江湖上两个人物一个是大庙不收、小庙不纳、自参野狐惮、武功高不可测,但自度在人世备艰辛一意寻死的求死大师;另外一个,则是在江湖传说里已成为剑仙异人一流的人物。
不过,张幸手、仇五花、闻九公只是省起有这样的一个人物,他们并不因而认为这相士就是那个人,那是因为,他们既不相信这走江湖看相的就是那传说里的幻异人物,而且,他们也不相信传说里的那个奇人乃真有其人。
江湖上的传说,总空穴来风的多;尤其是灾祸频降、盗贼四起、民不聊生、荒饥交逼、小人当道、佞臣弄权之时,这些流言,几和幻梦一样,传得特别鲜明响亮。
所以他们有些忌惮的是求死大师,而不是相士。
瞧那老和尚刚才冲起而急遽撞落的身法,的确非同小可,如果真的是求死大师,那是相当不好惹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三人都不想招惹。
所以张幸手低声疾道:“抓了回去,慢慢炮制。”
仇五花立时出手。
仇五花没有手指,所以他一掌打向傅晚飞,这一掌平淡无奇,傅晚飞十分机伶,硬接了…掌。
“拍”的一声,傅晚飞也没感觉到什么特别浑厚的掌力,只日王掌接过,傅晚飞忽觉从接掌的手掌心起,一阵酸麻,这麻洋洋的感觉迅速蔓延到手臂、肩膊,而至心口,连双腿几乎也站立不稳,脑中环洋洋、舒适适的,直想仆倒,一点力量也提不起来。
只听那相士道:““无指掌”的掌力,可不是你接得起的。”
博晚飞在浑噩中听得这一句话,只衮弱地叫了一声:“前辈救命……”
相士仍专观察和尚满是厚茧、而且错综复杂的掌纹,道:“你的手掌布满散乱的线纹,心绪自然较乱:但地纹主生命和健康,却深秀有力,末端断折处,有四方形的王新纹框住,接连运命线根部,所以有惊无险,逢凶化吉,贵人得力,晚寿无疆,想必你多行好事之故。”
和尚却苦着脸道:“可是,老衲觉得生无可恋了哇。”
相士道:“你多积、少作孽,他日定然安乐无忧地巴不得活下去。”
他若有所思地道:“所以奉劝世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几个字说得十分轻,但远在丈外的张幸手、仇五花、闻九公清晰入耳,如被掴了一记巴掌似的震了一震。
仇五花目光一寒,就要往相士行去。
张幸手道:“别理他,他也没惹着我们,带这小于回去便是。”
闻九公咧开嘴巴露出黄牙一笑道:“妤?”伸手用铁拐一搭,把傅晚飞挂了起来,往毛驴背上放去。
相士忽道:“大师可知主生命强弱的地纹何以断裂处得玉新纹四刀框住,就日以绝处逢生?”
和尚摇苜。
相士朗声道:“那是因为多行善事之故,玉新纹常常出现在善人掌中。多作孽,必自毙:”
仇五花怒道:“跑江湖混饭吃的,你胡说什么:”
相士头也不抬,仍观察着求死大师的掌纹道:“恃求念胜,图名利到底逊人:恻隐心多,遇艰难中途获救:”
闻九公冷笑道:“我看你凭什么救:”
张幸手不希望节外生枝,疾道:“别去管他胡诌,走:”
闻九公撮唇胡哨一声,瘸眼驴撒足便跑,忽然一支竹竿,疾仲了过来,挑起了博晚飞,就像挑起了地上一张纸一般轻。
这一下竹竿挑得奇快,闻九公、仇五花、张幸手三人亲眼瞧见,却不及出手阻止。
出手的人是相士。
支竹竿迅速而轻巧地将博晚飞挑了过来,放到身边。
只听他微笑问:“觉得怎样”
傅晚飞道:“胸口麻麻的,手脚便不着气刀。”
相士笑着看向和尚。
和尚苦着脸道:“你说得那么多,是要我替他把“无指掌”的毒迫出来,多做一件妤事,是不是:”
相士微笑不答。
和尚甩了甩光头,一只手,已搭在傅晚飞肩上,另一只手,仍递到相士面前,道:“我多作妤事,便多添些玉新纹,多添玉新纹,我便死不去,可是,我求的是死而非生啊:”
他说话时眉毛都不多动一下,然而他的手一搭到傅晚飞的背上,傅晚飞登时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畅,胸臆闷登之气顿时消解不少。
张幸手、仇五花、闻九公三人只是呆了这么一下,傅晚飞已被相士以竹竿挑了过来,而且那和尚显然还正在替傅晚飞迫毒疗伤,三人不禁一齐勃然大怒。
仇五花怒极,立刻便要出手。
闻九公也怒极,不过他耍先等别人出手。
张幸手虽然变色,但他并不准备出手。
就算杀的是一头驯犬,也有被咬的危险,亲手杀人永远不及借刀杀人来得安全。
所以他扬声喝道:“朋友,不干你的事,别目这趟浑水:”
相士却对和尚笑道:“得饶人处且相饶,蝼蚁尚且贪生,那有人求死的?世当横逆苦难良多,活人尚且不及,那有滥杀无辜之理?”
仇五花冷笑道:“那我连你一并杀了|”一掌拍了出去:
他的手掌是光秃秃、浑厚厚、粗绷绷的圆球…般,就在他双掌击出之际,骤然响起了种怪异的尖啸。
而他双掌周围,也布满了一种蒙蒙的紫色。
相士仍聚精会神与和尚论相,仿似末觉。
傅晚飞急叫道:“前辈,有人……”急欲起迎战,但只觉肩膊上一股大力吸住了他,首望去,只见和尚仍是满脸愁容,纹风末动。
眼看仇五花双掌,就要击中相士背部之际,“嗖”地一声,相士左手一抬,仇五花也只来得及看到对方手一抬,竹竿已抵在他的咽喉,仇五花一呆,生生顿住。
相士竹竿一收,继续论掌相,竹竿置于身边,刚才的事真似与他无关似的。
仇五花喉间骨碌一声,发出一声低鸣,呆了一呆,这只不过是片刻工天,他的双掌,又继续拍了出去:
这一次,他双掌所带起的呼啸更强,紫色雾更浓,而且,还夹带着一股腥恶的强风。
但就在他击掌甫动之际,相士的左手一沈,已扒住地上竹竿。
仇五花双掌一沉,要按住相士肩膊。
相士没有抬肩,竹竿平扫,打中仇五花脚踝,仇五花宛似饿狗抢屎一般仆跌地上。
这下快得无司形容,仇五花一跳即起,相士早已悠然放下竹竿,仍与和尚谈掌相,连眼也未瞄他一次。
仇五花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他第三次出手。
这次出手的目标是地上的竹竿。
就在他的手掌快按住竹竿时,竹竿一闪,竹杖指着仇五花的眉心印堂,杖尖已触口头,只要向前一分,即要见血。
相士依旧连头也不抬。
这时一声吆喝,闻九公打驴冲来。
相士一直在端坐,左手施竹杖应敌,但坐姿不改,全身不动,连视线也未改换过。
闻九公已知晓这相师非同凡响,他正是先以驴子来冲乱相士的战姿。
驴子撞向相士。
相士的竹竿,忽自仇五花印堂上疾收而回扬手一栏,就似下了千斤闸,拦住了疾奔中的毛驴。
闻九公已在此时下了手。
他的镔铁杖扫而出,击向相士背部。
上七条花蛇也昴首吐舌,一齐咬在相士手臂上。
这一下,令傅晚飞惊呼出声。
“蓬”地一声,闻九公的镔铁,击在相士背上,如中败革,而他背部却突如其来被一棵臣树劈中似的,直打得他气血翻腾,金星直冒,从驴背上摔下,斜飞十一尺,定睛只见上七条在各处苦心收集来的奇毒花蛇,虽是咬了对方一口,但犹如一头扎在硫磺里一般,直似瘫痪了模样。
这令闻九公张口结舌,而且他实在猜不透怎么自己打了对方一,痛在自己背上,更可怕的是相士依然平坐不动,专为和尚论相,连话锋也没被打断过,左手竹,尖仍抵在仇五花眉心。
仇五花早已脸无人色,黄豆般大的汗珠,怖满前额。
只听张幸手一字一句地,仿似每个吐出来的语音有千斤重的份量:
“阁……下……是……相……李……布……衣……”
第二章 死亡的暗影
秦燕横、邱断刀、孟青楼三人都死了,在两天之内,本来准备三十天后在飞来峰迎战黑道三大高手,全都死的离奇。
黄山派近年来一向形式诡秘,但不失侠义作风,而黄山之杰英萧杀,行踪更是飘忽神秘。
英萧杀未投入黄山派之前,他还是一个杀手,要不是他刺杀黑迦山老怪九幽子于玄牝门内,又把瓢媪毒妪刺杀于神木宫,在暗杀白发魔女邱深深于五淫台上,现下武林魔消道长的声势,当不至如斯稳定。
英萧杀虽不会在“黑白道”金印比武前住在飞鱼塘,但届时一定会赶到。
这三人的死,对他而言,只是嘴边挂了半个冷笑。
他既不怕,也不伤心,对他而言,死了三个同道高手,只是增多了他扬名立万的机会,增长了黄山派日趋重要的势力。
他知道敌人下一个对象,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宋晚灯。
他希望对方先找他。
因为他最清楚宋晚灯的功夫。他不希望手刃暗杀邱、孟、秦三人凶手的消息,是曾飞鱼塘山庄庄主沈星南首徒宋晚灯处传来。
他在“醉鲸楼”吃过晚饭,走了下来,出了城门,往飞鱼山庄赶去。
走了半里,一个荒僻山坳所在,两个强盗正拦路洗劫一对可怜的老夫妇。
英萧杀并没有停下来。
他在老夫妇的哀告和强盗的恣笑声中,不急不徐的走过,头也不回,甚至有一个强盗笑他:“那种龟蛋王八怎么敢挑梁子?”他也毫无所动。
直至走了三、四里路,日幕荒凉,一个半死不活的书生,敢情是给毒蛇咬了一口,腿上汨汨淌着血,伸手要他扶持,他也不予理会。
他迳自走着,又过了两里路的光景,夜色渐至,一颗大树旁传来女子的哀呼,和一人怒骂:“叫!叫什么叫!老子跟你快活快活,没到时间叫个屁!”
那女的看见有人前来,哀声叫道:“壮士,救命,救命啊……”
英萧杀站住。
他的双眼燃起了奇异的光芒,视线落在女子竭力企图掩遮被撕剥衣衫的胸脯上,在暮色中浮起匀美的弧形,另英萧杀体内,燃烧着一股兽性的欲望。
他心底暗忖:既然是你们这些旁门左道暗设的圈套,我就杀而灭口,取而代之又何妨?嘴边挂了半截冷笑,向两人纠缠处走去,冷然站住。
那壮汉见有人近前,怒叱道:“滚开,别坏大爷的好事!”
英萧杀冷冷地道:“侨老三,是你要我来坏你的事的。”
那壮汉一愕,反手拔出撩山刀。
他拔刀虽快,但刀抄在手时,英萧杀的剑已穿过他的咽喉。
英萧杀缓缓地抽出了剑峰,鲜血在那女子的通体上,那雪肤溅上了怵目惊心的血花,英萧杀喉头一阵动。
那女子散发披脸,在暮色中想站起来,怯生生地说:“多谢英雄相救。”哀呼半声,英萧杀一手扯住她的头发,扳她倒地,覆身而上,扯开她的衣衿,露出滑如凝脂的腰肢,英萧杀扳开她扭动的双腿,现出毛发十分茂盛的地方,不待她哀呼半声,便把烫热的身子挨下去。
那女子的哀鸣令他起了一种疯狂的残酷的快意,那扭动也变成一种吸吮和抽送,使他犹如瀑布上一泻千丈的小艇,在怒涛中跌汤不已。
那女子也媚眼办,十分动情,英萧杀却在这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夜合花和妃子,你骗不了我的。”
说完这句话,英萧杀就在极度的酣畅疯狂中,倏地滚了开去。
他疾地滚开的同时,手中漾起了一片精虹,有人惨叫一声。
他的剑刺入背后那人后心,那人手中的朴刀,正斫在原本英萧杀的位置,而令朴刀斫入和妃子的胸脯中。
那人痛哼半声,便已倒下,正是原先英萧杀遇见的两个强盗之一。
其余四名包围者也震讶于英萧杀的出手。这四名正是那给蛇咬的书生、老夫妇和另一名“强盗”。
书生道:“没想到在这种关头,你还冷保持警觉。”
英萧杀道:“凭你一句没想到,吃这行饭的早该死十次。”
他冷冷地加了一句:“报上名来。”然后凝视自己像一潭碧水般的古剑。
书生冷笑道:“铁成山丧门书生巢荣!”
另一名“强盗”因同伴之死而厉吼道:“天欲宫白虎堂坛主‘石火神雷’唐一!”
老人沉声道:“天欲宫朱雀堂坛主青雷子”
老妇也道:“天欲宫朱雀堂香主斩鬼婆婆”
英萧杀道:“好,我剑下不杀无名之辈,你们都是已成名的人物。”
巢荣冷冷笑道:“姓萧的,你少卖狂!”
说着泼风刀一扬,漠然间,以打出七枚“秘魔丧门箭”!英萧杀忽然提起地上和妃子的死,七箭都钉在她的肉体上,但青雷子和斩鬼婆婆同时分左右攻到。
英萧杀大喝一声,将和飞子身推出,回身挺剑,迎向斩鬼婆婆。
斩鬼婆婆的苗山斩鬼刀长九尺九寸,远比剑长,她当然不怕英萧杀的剑。
他有绝对的信心在英萧杀的剑未触及她袖口前以把他的头颅斩落。
青雷子用的是一种短兵器。叫做:“护手双戚”,是斧物的一种,正急攻英萧杀的背后。
但在这刹那间,英萧杀的攻势完全变了。
他手中长剑不知怎地,以反肘刺出,刺在青雷子胸前,踢下一脚,地上的撩风刀激射而出,将斩鬼婆婆穿腹而过。
英萧杀踢地而起,避过唐一的笔挝,在巢荣为及推开扑面而来的何妃子体前,一个指凿已击碎了他的喉核。
英萧杀淡淡的道:“你要自杀,还是我动手?”
在他心目中,唐一已经不折不扣是一个死人无异。
却在这时候,那棵大树背后,缓缓踱出一个人,这时天色已十分昏黯,这人身材高瘦,模样看不清楚,但在黝暗中一双眼睛,像寒一般亮。
英萧杀心中一凛,道:“谁?”
唐一趁机悄没声息的把笔挝以飞隼穿云般宕击而至!英萧杀头也不回地剑鞘一架,架住笔挝,剑尖已刺入唐一的眉心!就在这一交手刹那,英萧杀虽杀了唐一,但因双手剧烈的动作而急喘了几口气。
这几下急喘虽似已把压在心头上的寒气消除,但心房不禁一阵加速狂跳。
英萧杀心感诧异,竭力想抑制心脏急速跳动,但愈是压抑,愈是跳得不可收拾,心头下一下的力撞,以致英萧杀左手按在胸口上几乎也给震汤开去。
每一下狂跳,使英萧杀觉得血液大量的放出去,到了四肢百骸,还未及收回来,又是第二下巨跳,直跳得似要把全身充胀成一个血球为止!英萧杀喉间一阵狂跳,他竭力敛神,举起剑尖,极力要反守为攻,权力对敌人发出一击,以解危困。
由于血液的狂充,使他举起了手臂,觉得向举起了麻花糖一般,而脚跟也不觉翘起,耳鸣头晕,犹如七千张铁拔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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