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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刻骨,总裁画地为牢-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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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跟过来:“妈没事了,已经脱离了危险,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一段时间,医生说,以后要请一位家庭医生。踺”
宋守正完全没有异议:“这是自然。”掉了头就问张婉:“爸呢?”
张婉的气血微微回常:“我让家安与佣人陪爸爸回家了。”
宋守正点点头,右手搭在张婉肩上:“做的好,爸爸吓坏了吧?”
张婉低头叹息,眼泪盈眶:“都吓坏了,幸亏凯茵,没有她,妈妈或许……”张婉抿唇摇头,眼泪落下:“凯茵临危不乱,急救措施都是她做的,医生说主要就是急救做的快做的好才救回妈妈一条命的。”
张婉将事实陈述了出来,宋守正严峻的目光朝床的那一边看去。
幽蓝色睡灯光线中,凯茵的小小身影朦胧其中,头发乱糟糟的,身穿睡衣,拐杖也不在身边,一条腿儿支撑重力,所以双手便有意无意的需要搀扶一些外物以稳住身体。
却对宋守正暖暖的微笑。
宋守正是个性格坚毅的男人,许多话儿他说不出来,此刻,他叹息,表情凝重的看着凯茵,郑重的道来一句:“儿媳,谢谢你,爸爸谢谢你。”
爸爸……
凯茵的心湖被“爸爸”这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中,顿时涟漪扩散,阵阵清波。
“我只是按照120急救人员所说的做,其实我也胆战心惊,因为毫无医学常识。”凯茵虚心的接受了长辈的道谢,并且表达了心中的想法:“奶奶没事了就好。”
宋守正的目光再次移向床中紧闭双眼陷入沉睡的母亲。
宋守正这人,看待家人极重,张婉从爱人慢慢走向他的家人,也在他最珍重的人事范围内,此刻,夫妻二人相互搂抱。
张婉拥抱宋守正的腰,宋守正搂抱张婉肩膀,相贴相亲,在静默无声的病房内,朝床头那一盏幽蓝色睡灯中的老人静静看去。
心,都很难平静。
凯茵默不作声,也与长辈们一同静静看着奶奶,受伤的那条腿,此刻却感觉到有了些疼痛。
今晚奔波太多,不顾伤腿康复情况而颠簸走动,现在真的有些疼了。
“对了,”张婉打破了一室的悄静,抬头对宋守正说,“要打电。话通知宋校吗?”
宋守正考虑一下,目光沉重,也伴着烦躁:“不要通知他了,T市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解决。”
说的是蒋繁碧那边的事,张婉避而不谈,一切听凭宋守正做主。
“凯茵,那就不要通知宋校了,免得他来回奔波。”
张婉对床对面的凯茵说道。
凯茵点头。
宋守正再次朝凯茵看去,朝她单薄的身体稍稍一打量,眉心拧结,便扭了头对身畔张婉说道:“你带凯茵回家。”
张婉问:“那你在妈妈这里?”
宋守正点头,不再与张婉说话,摸出裤袋手机,联络了他的司机。
“车子就在医院外面,你和凯茵先回家,照顾好爸。”
张婉听凭宋守正安排,于是看向凯茵:“凯茵,那我们先回家吧,白天再来看望奶奶。”
凯茵是想回家的,因为她现在受伤的腿出现了越来越加剧的痛感。
“好。”
张婉与凯茵均都穿着睡衣,虽说夏夜,却也单薄过头,走出住院部时两人都一同抱紧双臂,张婉最终打开双臂,将凯茵护到怀中。
凯茵坚持着,其实那条腿已然非常疼痛,每走一步都有些吃力,汗水浸着骨髓往下流淌。
终于在张婉的搀扶下走到了医院外面,此刻差不多快要凌晨三点了,夜色下停着一辆军牌吉普,高头大马的车,上车时凯茵也挺吃力。
挨到座位时凯茵皱紧了眉头,那条腿终于离开了地面,疼,疼的有些受不了。
张婉拉上车门,军用吉普在夜色下无声行进,朝宋家返回。
凯茵在车中终于缩了起来,咬住牙根,攥着拳头,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街道,汗水沿着额角缓缓滴落。
辗转间回到了宋家,庭院前交换了一班站岗的解放军,张婉拉开车门走下吉普,转身迎接凯茵下车。
凯茵咬着牙关慢慢挪到车门附近,踏下健康的腿,手指紧紧扣住靠门椅背,稳定重心,口中吐出一口气息后才将受伤的腿放到了地上。
张婉牵着她的手往前刚走一步,凯茵哀嚎一声,朝地面猝不及防的跌了下去。
“凯茵!”
张婉急声大叫,凯茵却已经摔在地上,压住腿部手术位置,满脸热汗。
“来!帮忙抱她进去!”
张婉仰面朝门口岗哨吩咐,军姿不动的小战士立刻卸下肩头枪支,将凯茵从地上背起,张婉扶住凯茵后背,几人在夜色下匆匆行进,部队中为宋守正开车的司机军官也一并入了宋家。
憨厚朴实的小战士将凯茵一举背到楼上她与宋校的卧室,室内还残留奶奶发病时惊人的狼藉,房内拐杖横卧地面,吊顶水晶灯未关,拖鞋分散两处,手机扔在拖鞋洞口……
小战士跨过地板上的台灯电线,将凯茵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张婉在后,小战士躬身行礼时张婉道谢,然后坐至床畔,问到凯茵:“腿怎么了?”
凯茵靠在床头,疼痛蔓延不散,以至于她很难再有气力与张婉说上对话,张婉一见凯茵气血煞白,当机立断站起来要走:“我叫宋校回来。”
“别。”
凯茵拽住张婉手腕,忍着疼痛,气息微弱的解释一番:“今晚跑的多,可能伤口有些承受不了,别担心,我休息一下。”
张婉重新坐回床边,心中满是怀疑担心:“凯茵,你别怕麻烦,这事不能开玩笑,要是疼了,就得去医院,宋校也得回来。”
凯茵试图以轻松且令人信服的表情说服张婉,于是她真的挤出一缕苍白的微笑,音色哑沉的说:“嗯,我晓得,你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腿开玩笑的,让我休息一下,要是疼的厉害,我再去医院,行吗?”
张婉略作沉吟,表情烦忧,做出决定后对房中的另外一个人道谢:“吴司机谢谢你,你回医院看看首长吧。”
吴姓军官见此处无需他出力,所以躬身行礼,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房间。
临近破晓,家中分外寂静,爷爷还未睡下,张婉敲门的时候爷爷唤她进去。
打开门的张婉看见爷爷靠在床头拥着被子,一台陈年风扇嗡嗡的散发着在午夜听起来嘈杂的声音,灯光下,那本珍藏一生的合影集在爷爷手中,一页一页翻动。
张婉扶着门框,心里倒是慨叹一番,瞧爷爷在灯光下落寞哀伤的表情,必定是奶奶发病的事让他心焦了。
“爸。”
张婉轻轻走到床前,挨着老人家坐,眼睛看了看翻开的影集。
穿黄球鞋的爷爷和扎着麻花辫的奶奶,奶奶挽着爷爷的手臂,爷爷军姿挺立,年轻的两人对准镜头,笑容甚至也有所收敛,在那个谈情说爱并不流行的年代。
“爸。”张婉凝视爷爷发红的苍老眼睛,出言安慰:“妈已经没事了,守正晚点也来医院了,我跟他说以后家里请一位家庭医生,专门照顾您和妈妈,没事的,爸您放宽心,妈妈没事。”
爷爷点头应声,声音渺渺,终究是发不出气力。
想起今天凌晨,如今都还后怕,当时不知所措的爷爷,当时阵脚自乱的张婉,当时啼哭不止的家安,没有一人能够在突发事件来临时做出正确行为,只有凯茵,若不是凯茵,奶奶这一命救不回来。
“多亏了孙媳妇。”爷爷老泪纵横,打过仗见过死人,却没有办法接受相濡以沫的爱人的离开,所以伤心太深,拿睡衣袖擦拭眼泪:“多亏了那孩子,年纪小,却比我们这些大人还强。”
☆、240。进入他骨血
张婉立刻从床头柜抽来几张抽纸,递进爷爷手心:“爸您别哭,这东西晦气的很,别把妈再哭出事来。”
张婉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爷爷对怪力乱神之说一直秉持一份敬畏心情,年年都去寺庙还愿,这么一说,爷爷确实止住了哭声,默默安定自己。
“儿媳妇啊,等孙媳妇的腿伤完全康复以后,你一定要给校校办一场豪华的婚礼,让小女孩风风光光嫁进我们宋家。”
爷爷对凯茵的喜爱,或多或少受到了奶奶发病的影响,凭借着对宋家这份天大的恩情,爷爷就敢庇护这个小姑娘,哪怕她以后犯错犬。
“这是一定的。”张婉起身,从爷爷手中抽出家庭影集:“爸您休息吧,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看望妈妈。”
爷爷很期待,随张婉的照顾躺了下去,张婉将影集放回书柜,然后熄灭床头台灯,悄悄离开了爷爷的房间。
看过爷爷,张婉又去家安房间,门扉轻轻推开一角扇形,家安在睡梦中踢掉了被子,房间输送着冷气,窗户开了半扇,是个毫无理料的女孩。
张婉蹑步进去家安房间,将空调关掉,窗户拉大,落地扇打到最小档,被子给家安盖上,然后才轻轻退出了女儿的房间踺。
家中悄静,凌晨那场风波过后悄寂显得更加深刻,张婉在家中楼梯上行走,入了客厅盥洗室,五分钟后端了一盆热水再次返回楼上。
盆中置放一条白色棉巾,崭新未用,水平面随着张婉逐级上楼做小幅度摇晃,走到宋校的房门前,张婉拧开了门。
凯茵还未躺下,盘着健康的腿在替另外一条腿做活血按摩,房中灯火通明,见张婉端盆到来,凯茵请她回去睡觉。
“阿姨,你睡吧,我没事。”
张婉一面朝她走来一面温和笑道:“你是校校老婆,他放心把你交给我,我不能够让你在我手中出事。”
这番话陈述起来非常中肯,正因为这份中肯,凯茵及时收住了婉拒的念头。
床头柜摆放有些凌乱,张婉一并推开,这一幕让凯茵不好意思,她侧身过来,与张婉一起将面盆放在床头柜上。
凯茵第一次注意到张婉的手,那是一双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手,这样的一双手让凯茵不禁想起蒋繁碧的手,两人不可同日而语,蒋繁碧的手和宋校一样,又细又长,肤色白皙,双指佩戴钻饰,腕部佩戴白金细链,美不胜收。
张婉却是一双劳动女人的手,有些粗糙,有些干燥,凯茵从未见过张婉佩戴饰品,她只戴一块女士手表。
那双有了年轮的手浸泡在热气袅袅的水盆中,搅动水中涟漪一圈一圈扩散,雪白的棉巾在她手中拧成一股,水流淅沥,棉巾已干。
“把腿伸出来。”
张婉改变坐姿,亲切的面向凯茵,在此刻有些微妙的心境中,凯茵将疼痛的腿伸了出来,张婉握着她的脚踝,将那条腿轻轻拉直,搭在自己腿上。
凯茵的心,默然了。
掀起卡通睡裤,热乎乎的棉巾被张婉轻轻贴在她手术的部位,凯茵靠向了床头帮,静静看着张婉。
明亮光线里的张婉说不出的温暖,尽管她并不美丽动人,却自有一份雅韵的气质浑然天成,这样安静温婉的女子终究是会被男人温柔以待的,在褪去热情与新鲜之后,只有内心的这份美丽良善才能久久吸引男人。
如果她也能够拥有张婉这份安静的气质,该有多好。
寂静的夜,破晓前露水芬芳,张婉一声不吭的替凯茵按摩伤腿,加之以热水敷压,她竟逐渐不觉得痛了,只是双眼越加专注的看着低额专心致志为她按摩的张婉。
久而久之,在那片明亮光线中,凯茵浑然不知却已经脱口而出:“阿姨,我知道叔叔为什么这么喜爱你了。”
闻言,张婉倒是一愣,抬起头来朝凯茵欣慰一笑,却又低下头去,用心的为凯茵按摩,声音漫漫,恍如水声:“我嫁给宋校爸爸的那一年,他心里还在惦念宋校妈妈。”
凯茵一惊,仿佛提及不是她能随随便便说起的,心有愧疚,想要打断,张婉却一笑而过,又再漫漫启口:“我是女人,女人又怎会不痛呢?那时候我还没能见到蒋繁碧,但是听陶阿姨——就是陶波的妈妈说,蒋繁碧很漂亮,比王祖贤要美,”这里,张婉抬头微笑,笑容有些感慨,“凯茵,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凯茵不知如何安慰张婉被她破坏的心情,小手朝她的手覆盖,轻轻的抚摸,做无声的慰藉。
张婉神思悠悠,语气颇为感慨:“男人,绝大多数都会迷恋美丽的女人,何况蒋繁碧还是他的初恋,结发之妻,为他生下宋校,这份情意我自知无法与她相提并论,蒋繁碧的出轨曾经给守正带来巨大的伤害,那种伤害我是无法用言语对你形容的,伤害越大,越是证明守正真心爱过她,你以为我从陶阿姨口中倾听他们的爱情故事我不难过吗?”
凯茵叹息,小手注入力量,将张婉的手握在了手心。
张婉
眼睛红了,深深呼吸,想起过往,竟然委屈想哭:“守正比我大很多,我愿意跟他有他社会地位的因素,但更多的是我对这个男人有感觉,军人,是正义勇敢的化身,我爱慕他,敬畏他,我和他在一起时常将他看做我的老师,我的长辈,而不是爱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很刚凌,不会温柔,不会浪漫,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他送给我的玫瑰花,可是陶阿姨告诉我,守正能哄生气的蒋繁碧一整天,买玫瑰讨好她。”
凯茵打断她了,说:“阿姨,过去的我们不要想了。”
张婉无力再去阻断自己的一腔汹涌情绪,睫毛挂着眼泪,坚定的看着凯茵:“你以为我听到这些不难受吗?你以为宋校出事的那几个月守正和蒋繁碧见面我不撕心裂肺吗?他曾那样爱过她,听说是爷爷奶奶去向蒋繁碧的父母提亲的,可是我呢,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向我求婚,我们的一切都是糊里糊涂发生的。”
“阿姨,”张婉情绪越见失控,凯茵不能再坐视不理,打断她,“过去那样,但是现在你是叔叔心中的唯一。”
张婉倒是笑了:“为了这个唯一,家安多少岁我就努力了多少年,我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你没有蒋繁碧的美貌,没有蒋繁碧的出生,连跟守正闹情绪的胆量都没有,所以你必须更加努力,想要赢得守正的心进入他骨血,必须做到蒋繁碧做不到的一切,这样,在这个男人心中,他会形成对比,我才有可能得到他的心。”
凯茵不知如何是好,明亮的光线中,只见她小小的人儿倒是头一遭出现了令人看不懂的忧愁。
张婉微微挪动身体,坐的更舒服些,又笑着说:“其实婚后守正还是忘不了蒋繁碧,他们的结婚照他舍不得扔,尽管他恨她恨的挫骨扬灰,可是她的东西他还是舍不得扔,全体放在家里的储藏室中,我心里痛的想死,那段时间,我整夜整夜躲在被子里哭,他不知道,他公务忙,竞争激烈,我不能扰乱他的心,我什么都比不上蒋繁碧,如果再和她脾气一样,我想即便最后离婚,我也不会在守正心中留下任何印象。”
凯茵难得有了些长大了的感觉,惆怅的看着张婉,叹道:“其实女人对待爱情都是这样,嫉妒男人的前任,在意,非常在意。”
“是啊。”张婉笑了:“可是凯茵很幸运,我们校校没有给你这方面的困惑。”
提起宋校,即便那人远在另一座城,都依然能够牵引出凯茵心底最柔软的那一抹情怀来:“我何其有幸能够遇见他,被他爱上,宋校是个对待感情非常专一的人,不瞒阿姨,我对前男友有过患得患失的感觉,但是宋校,没有,真的没有,我跟他在一起其实是很任性的,但是任性之后吵架之后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会跟我分手,因为我知道不会,他爱我,他给了我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
“我很羡慕你。”
听完凯茵讲述的话,张婉叹息后陷入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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