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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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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容不以为然,嘲讽道:“自古兵不厌诈!”
秦书怀还待还口,却听得沈君佑道:“莲子莲花本同株,也算不得滥竽充数。”
璧容倒是没想到沈君佑会帮她说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装作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却见他目光深沉地正盯着自己,有些灼热又有些冰冷,璧容强自按捺下心里的悸动,赶忙转过头,对秦书怀说:“记着昨个儿答应的事!我,我……前头还有事,我要去忙了!”
心里疑惑和惊惶,人似失了魂一般,也没见到前头路上的石头,冷不禁地绊了一跤,连着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住,不过好在没摔个狗啃泥叫他们看笑话,已是万幸。

☆、第34章 暗香浮动

秦书怀终被他老子以断绝关系的狠话逼回了家,临走一脸惋惜地嘱咐沈君佑男子汉大丈夫,得说到做到,然后拍拍屁股回了县里。
约么过了三四日,内院外院凡是片空地就开满了花,成团成团的紫丁香,亭亭束素的白玉兰,妖娆娇艳的垂丝海棠,竹园一进门的地方还放了几盆以“色香姿韵”闻名的金边瑞香。
一时间,迎着三月春风,便是说人比花娇也不算夸张,尤其那几个正值妙龄的小丫头,总是偷摘下一朵别在发间,和那绣屏里的美人比着俏。
可偏偏有的人看不过去,先是说这些小姑娘们整天搔首弄姿,不知检点,脾气倔的一两个和那些厉害婆子呛了几句,一气之下回了家。渐渐的有人便把针尖对准了璧容。
“你说咱们东家那八字命格,谁家的姑娘不害怕啊,怎么她就胆子那么大,这样的人也巴巴地凑合前面去!”
“为了钱呗,这若是命硬活下来了,那可就当了奶奶了!”
“哼,看着吧,搞不好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璧容也不理他们,径自进了绣坊,拿了今天要绣的东西,自顾自地忙乎起来,共事的几个婆子本来也听了外面传的话心里纳闷,如今见璧容浑不在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说起来璧容早前可是没少跟西坪村那几位有名的长舌妇们打交道,闹了几回便琢磨出了原因,有些人嚼舌根子纯粹就是看你过得好心里不平衡,真说你和她有什么恩怨,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前人说“谣言止于智者”,任你舌灿莲花,当事者若是无动于衷,旁人也就没得笑话可以看。
这事情没传几日便渐渐地淡了下去,全妈妈从旁也提过几次叫薛管事去说说,璧容笑笑拒绝了,全妈妈心下了然,也就没再管。
且说这一日,关恒突然来了绣坊,苦着一张脸求爷爷告奶奶似得请她帮忙,问了才知道是他不小心刮破了沈君佑的长袍。
璧容问道:“不就是一件衣服,二爷这样的主还买不起一件新衣服了?”
关恒连叹了两口气,回道:“若是别的自然好说,这件衣服是全妈妈去年在二爷生辰时候亲手做的,上面的绣花都是找的原先县里最好的绣娘绣的,爷珍惜着呢。”
璧容看他着实着急,也没了在逗他的乐趣,便道:“你中午拿来给我看看吧,若是能补,我便帮你补了。”
关恒一听,立即转悲为喜,拍着马屁道:“只要庄姐姐肯出手,一定没问题!”
下午索性跟丁管事告了假,直接待在了院里等关恒送来了衣服。衣服是天青色底子银丝暗纹团花缎面长袍,破的倒也口不大,只是袖口上扯破了一段。只是因着颜色浅,单补了线总会有些突兀,索性便在两边袖口处各绣了几片竹叶,陪着衣服的颜色倒也雅观。
只是绣完了才想起不妥来,无缘无故替他补了衣服已是不该,怎么还要这般费心思,又想起那日沈君佑的目光来,只想拿剪子扯了线。嘴里连连说着是帮关恒的忙,可不是帮他。
晚上正要做饭,全妈妈过来说不用准备了,二爷今个儿去了县里,璧容听了心中一喜,正想着要怎么把衣服偷着送去他屋里呢。
说起来,璧容还是从没进过沈君佑的卧房,以往送饭的时候都是摆在外间桌上,毕竟单身男子的居室,总要回避一些。外间直对着垂花门里面是书房,半面墙的架子上放着的全是书,从四书五经到唐诗宋词,再到资治通鉴、孙子兵法、茶经药学,应有尽有,架子上倒是一尘不染,旁边的笔墨纸砚也都一应摆放整齐。
推开内室的门,不禁惊呼了一声,抬眼望去,竟是处处透着些眼熟。那一套绀青色织锦缎子的床帐子,上面绣的那岁寒三友的图样可不就是去年年掌柜特地让自己绣的嘛,当时还笑这人不尊常理,硬是以竹为尊,松梅为辅。再瞧那那案台上的桌旗,凳子上的坐垫……眼一尖,瞥见架子上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红布,料想着屋里也没人,手一伸拿了下来,半张着嘴,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去年潘家小姐成亲的盖头吗……”
“你在做什么?”
身后冷不禁的一句话吓得璧容一个哆嗦,回头见是沈君佑,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本想问他不是去了县里,怎么又回来了,转念一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何况自己本就是来做正经事的!咽了咽口水,勉强冷静地道:“我是来送衣服的。”
“衣服呢?”
听沈君佑这话像是认可了自己的回答,并未有别的什么猜疑心里松了一口气,回道:“在凳子上。”
“恩,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璧容刚说完话就抬脚往外后,却没走两步又被他喊住。
“你好像忘了件东西没撂下。”说着,指了指她的左手。
璧容想起刚才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全被他看了去,面上自然尴尬无比,可听得他这话,心里又有几分不甘,倒打一耙道:“这是我绣的!”
沈君佑倒是不急不怒,悠哉地坐在凳子上,从容的回道:“这是我买的。”
“铺子是你家的铺子,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璧容撇着嘴嘀咕着。
“那你还敢跟老板争。”
“好啊,既然说到了这上面,那我倒是问问,你这算不算是私吞!”
沈君佑一手拄着头倒是一副苦思的模样,半响道:“恩,确实是私吞,不过大明律法中好像也没说老板就不能从自家买东西了吧。”
璧容听他拿自己先前回答秦书怀的话还回答自己,顿时又羞又急,狠狠地跺着脚,全无以往的从容淡定。
沈君佑看她那副炸了毛的模样,不觉好笑:“再使劲也跺不出个洞,仔细磕伤了脚。”想了想,又说:“姑且容我想想,日后总会还了你。”
璧容听了一脑袋浆糊,心里纳闷着他要还什么,红布盖头?自己不过是一说而已,难不成他真以为自己想要?不过也没有问出口,见他不再说话,福了个身径自退下了。
自那日回来,心里总是有些别扭,干着活也常常走神,不是拿针扎了自己的手,就是不小心连着袖子也给缝上了。正巧这日郑天洪特地来镇上报喜,说刘氏生了个七斤八两的小子,一瞬间心里那一团乱麻全被喜悦沾满,忙跟薛管事和全妈妈告了几日假,回了西坪村看自己刚出世的小侄子。
郑天洪再三说家里如今什么都不缺,只缺她这个姑姑回去看洗三,可璧容还是固执地去首饰铺子,打了一套纯银的银锁银镯子。
新添的小娃娃倒是白白胖胖很是稀罕人,璧容抱他也不哭闹,秀莲见了说:“都说侄子和姑姑亲,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郑母给取了小名叫百顺,求得以后家里一顺百顺,郑天旺和刘氏一定要叫璧容给孩子起大名,璧容本来有欲望,见郑母也一个劲地同意,想了想,道:“雌霓便娟以增挠兮,鸾鸟轩翥而翔飞,就叫弘轩可好?”
众人听了都说比周地主家小孙子的名字听着还大气。
待到了洗三那日,郑母一早就忙着在堂屋正面摆上了香案,供奉了子孙娘娘的神像,提前预备好了挑脐簪子、围盆布、蒲艾水等一应物事,又请来了当日给刘氏接生的何奶奶。
除了刘氏娘以外,娘家的大哥和大嫂马氏也来了,还有秀莲娘家的两个嫂子也带了孩子过来,郑母笑着招待大伙吃了洗三面。午饭过后,收生姥姥开始主持洗三仪式,从郑母带头往盆里添了一小勺清水,放进一贯钱,收生姥姥道:“长流水,聪明灵俐。”璧容跟秀莲也各放了三十钱,又扔了几个桂圆、红枣,收生姥姥抱着百顺贺道:“伯娘盼你早儿立子,姑姑祝你连中三元。”
待到了刘氏娘家这边,刘氏娘扔了五十钱、一把栗子,刘氏的嫂子马氏却绷着一张脸别别扭扭地掏出四文钱扔了进去,还不及秀莲娘家嫂子给的多。
郑母本来并不介意这添盆钱,反正最后都是要给了收生姥姥,故而一家给个八文、十文的也就笑着接了,可马氏却犯了郑母的大忌,偏生踩了个不吉利的四,郑母当下脸色沉了下来。刘氏娘狠瞪了马氏一眼,叫儿子把她拽了出去,自己有往盆里补了六文,收生姥姥立刻接过话来道:“姥姥给咱们个十全十美。”
收生姥姥嘴里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给孩子洗了澡,孩子一沾了凉水,哇哇地哭了起来,大伙纷纷赞道:“瞅咱们百顺这亮嗓门,以后准是个壮小伙儿!”
刘氏生百顺倒也顺利,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身体也恢复的不错,只一点却让郑母犯了愁,自百顺剩下那日起,刘氏奶就少,前头两日还能勉强喂喂,可到了第三天便是嘬的孩子脸都红了也喝不到,饿的哇哇直哭。
心疼的郑母只得先熬着些米汤,一边急着让郑天洪去请镇里请了大夫,刘氏整日汤汤水水地喝的直犯怵,却丝毫也没有改善。
百顺出生五日这天晌午,关恒倒是跑了来,说二爷从县里请了个大夫过来,又送了两尾鲫鱼、四只猪脚,倒是把郑母吓了一跳。璧容只得解释说主子的乳母对自己平时很是照顾,相比这也是她帮着求来的。
大夫给刘氏把了脉,说了一通肝郁气滞、胸胁不舒的话,便开了一张食疗为主的药膳方子,又叮嘱禁食冷食,连喝上两日猪蹄通草汤。
郑母要进屋去给大夫拿诊钱,大夫连连摆手,道:“大娘不必客气,沈二爷已经给过了。”郑母无奈只得带着一家子连声谢过了大夫,又让关恒带话谢谢沈老板。
关恒被这一大家子客气来客气去的弄得极不好意思,忙捡了空把璧容拽到一边,小声道:“爷让我给姐姐送了东西过来。”
璧容一惊,问道:“什么?”
关恒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灰布包,递给璧容,道:“爷说你若是不放心就在家多待机日,等一切都好了再回去就是。”
璧容倒是没想到沈君佑突然性情大转,又想起那一日的事来,心里突然有了点异样,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问道:“二爷可还说了别的?”
关恒又想了想,摇了摇头。
待他们走时,郑母又从屋里拿了一包油糕硬要关恒带着,关恒倒是也没拒绝,乐呵呵地接了,说:“我也算沾了小公子的光了。”
晚上和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饭,郑母也不再让她进厨房,说好不容易回了家可要轻松几天,不用伺候这个伺候那个的。璧容笑笑便坐下来陪郑母说起了话。听得宋家如今日子过得也红火,才进门两个来月,小媳妇就怀了身子,美得宋母跟吃了蜜一样见了人就笑。
璧容本想明日去人家道个喜,可略一琢磨又觉得人家也未必愿意得她这个喜,遂又打消了个这个念头。郑母见璧容若有所思,以为她心里的坎还没过去,便柔着声道:“今年你也得找人家了,要不过了年满了十九,又要再拖上一年。”
璧容也不好明着拒绝郑母,便回道:“娘放心吧,这事我自己想着呢。”
郑母听她这话,以为她有了看上的,急着问道:“是哪家的?镇上的?”
璧容故作出羞涩的模样,道:“娘就别问了,还不知道成不成的了呢。”
郑母听了乐呵呵地一连说了几个:“能成,能成!”
回了屋子,趁着郑母还在刘氏屋里头没回来,赶紧掏出晌午关恒带来的东西,打开布包一看,竟是那日让自己丢尽了面子的红盖头,突地又想起他当日的话来。
“姑且容我想想,日后总会还了你。”
他究竟是想了什么呢,怎么旁的不还,独独还了这个?
想起两人那几日那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别扭劲,好似话语里带着几分轻佻,几分暗示,可戏谑之后又好像隐隐透着些冷漠、疏离。以往璧容总听得别人夸自己聪明,可如今想来自己却是半分也摸不明白他的心思。
脑子里琢磨着,渐渐晃了神,眼里竟是一片鲜艳的红色。红盖头,红盖头,莫非,他这是对自己挑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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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全妈妈做了一碗川贝炖雪梨,送去了内院,见沈君佑正坐在书案前对着袖口发呆,喊了他一声,放下食盒,说道:“我听关恒说你这两日牙疼上火,知道你不爱喝药,就煮了一碗梨水给你。”
沈君佑忙搬了椅子让她坐下,自己端了汤碗仰脖喝下。
全妈妈看着他,越发觉得这屋子清冷,连带着人也看上去清冷了些,遂道:“你整日盯着这袖口的几片竹子就能借了相思了?”
沈君佑闻言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半响才道:“只是觉得补的精巧,偶尔看看。”
“我今个儿还听关恒说你给容丫头送了东西呢,你还跟我装什么糊涂呢!”
沈君佑苦涩地笑了笑,道:“奶娘,跟着我,有谁会真的幸福呢……如今我把本属于她的东西还给了她,日后她的幸福便由她自己去找吧。”

☆、第35章 昙花一梦

刘氏照着医嘱调养了几日,奶水果然多了不少,至少不必让小百顺再靠喝米汤充饥,一家人对沈君佑只差感激涕零。
璧容回来沈记已有三四日了,起初害怕见面的那点无措与紧张,在一如往日的平淡中渐渐消失。大院里的一切都没有变,照旧是不绝于耳的机枢声、嘈杂声,照旧是缕缕彩线在盈盈玉指的翻飞中度去了大半光景。
昨日被年掌柜叫去了前头铺子,正巧经过回廊时碰上他回来,只是未及说上一句话,便见沈君佑行色匆匆地走了。一瞬间,浑似那些自我安慰的谎言尽数戳破,一梦惊醒,满心满腹间全然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想想,也许倒是自己会错了意。
眼看着天色渐黑,却迟迟不见关恒过来拿饭,心里低声骂着关恒的不守信用,白白吃了自己一盘糕点。想着他最近常常忙的见不着人影,今日估么也不大会在房里,索性把心一横,重新热了汤亲自送去。
仅仅是走到竹园这会功夫,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手里没拿着灯笼,黑灯瞎火的走起路来总要睁大了眼睛,林子里说不好哪会就会冒出个石头子绊人一脚。
见屋里没点灯,璧容松了一口气,推着门,心里又暗自苦笑,前几日总想要当面问些什么,可到了跟前,却又惴惴不安,其实纠结二字就能形容的了的。
借着月光的亮,点上案台上的灯烛,却见满地的笺纸,一片狼藉。想着此前沈君佑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让她干这个干那个,如今却是成了习惯,不自觉地蹲在地上,一张张地拾了起来。
明明是个金钱堆里打滚的人,却骨子里总是带着一份雅人的模样,笺纸上一手龙飞凤舞的章草写得笔力刚劲,虚实相生。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乍然晃过神来,想起如今竟已是暮春时分,眼前好似清楚地看见枝头上徒留的几只犹自怒放的残花终究化作落英缤纷,美则美矣,却终须落地。
“林花谢了春红,林花谢了春红……”璧容低声呢喃了几句,不觉摇头失笑,想起他此前刁难人的劲儿,实在难以想象他竟也有伤春悲秋的一面,于是提笔附上:“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只消片刻沈君佑推门进来,屋里干净地如同自己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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