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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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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今个儿找打是不!”郑天洪窜过去照着郑天旺的后背猛拍一下,郑天旺也不觉得疼,只对着宋金武快步离开的背影嚷道:“多捞点啊,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第20章 束修六礼
先收的大豆,其次是红薯,花生熟的晚,种的又少,索性便留到了最后。
两亩红薯地里套种的花生,投了二十斤的种子,收了有十箩筐的带壳花生。好在郑天洪哥俩都是在地里把花生摘好了才挑回来,连带着几捆晒干了的花生藤一并拿回家烧火用,倒是省了家里几个女人的功夫。
每每秀莲和璧容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村里的几家妇人总会在旁艳羡地说道:“郑家嫂子真是命好,瞅你家收上来那花生个个饱满不说,男人又勤快,巴巴地把活干完了才家去,不用你费一点心,不像俺们家的懒鬼,扔下一院子的花生还要等着我来摘哩!”
当然也有人见不得别人家好,冒出几句酸味,只说这赵荣生家的就道:“哎,想起俺家那十几石的粮食我就头疼,看来这家里地多也有不好的地儿!不过好在我家没有那旁的穷亲戚过来捣乱,要不然种多少粮食也不够吃哦!”
沙地的红薯、大豆虽然不如良田里的产量高,但好在老天爷赏脸,倒也各收了两石有余。粮食都收回来以后,该搓粒、磨米分的就拿去磨上磨米分,大豆、花生自家留了少许,其余的全部拿去镇上油坊换了油。
待这些事情全部忙完,转眼间已是金秋十月。
十月轻寒生晚暮,霜华暗卷楼南树。夜里一场秋雨淅淅而落,转日清晨推开院门,一阵寒风钻进衣服里,浑身寒凉,妇人们不自觉地又缩进了屋里,给男人、孩子都套上了夹衣,方才开始一天的忙碌。
秋收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年最重要的冬小麦的栽种。种过了玉米红薯的地不宜急着播种,而是要在播种前做好整地工作。
据郑天洪所言,麦地翻整大致要做到五个字:深、细、透、实、平。
所谓“深”,就是要深耕土壤,不过一般的麦地只需三年深耕一次,郑家去年刚深耕完,所以今年倒省了这力,只需浅耕六七寸深便可。所谓“细”,则是要把土壤耙碎、耙细,除了明暗坷垃,庄稼地里的老人常说:“小麦不怕草,就怕坷垃咬”。而所谓“透”,是指耕透、耙透,做到不漏耕、不漏耙。所谓“实”,便是说表土细碎,下无架空暗垡,达到上虚下实,防止冬天受冻。最后的“平”,则是地面平坦,耕前粗平,耕后复平,做畦后细平,保证播种深浅一致,出苗整齐。
如今世道太平,朝廷大力注重农业,对于北方地区的这一年一季的麦子可谓是上了心,麦种是朝廷选的上好种子派发到各地方府衙,再到乡镇各处,由里正按田产数派发给各家各户,银钱自是要便宜的多。
待麦地播了种子,郑母才把全家人集在一起,数数家里余下的粮食,说了自己打算让天业读书的想法。家里如今现钱零零碎碎加一块只五两有余,来年四月刘氏生产也不能不留些银钱傍身,故而,思来想去,只有卖些粮食凑钱。
夏收的麦子磨了米分缴了税,总共得了十七石的白面,两石借了钱婆子,还剩下十五石自己家过冬。今年的玉米、红薯丰收,留下过冬足以,于是思前想后郑母便打算拿出六石粮食让郑天旺拿去镇上换了三两银子。
西坪村里没有学堂,临近的村子倒是有两个。一个是葛家庄几家大宗族捐钱财建的村塾,特别从惠安镇上请了两名秀才作塾师,葛家庄肯花钱给孩子读书的人家都在这里读,学生约么有三十几个,只是大多都是短学,只求的能识字,记账而已。另一个是顺义村一位年近四旬的周姓秀才自建的私塾,名曰明远学堂,学生只有不到十个。
因着秀莲是顺义村的人,璧容借着她回娘家时跟着去明远学堂看了一眼,此前听郑天洪说这周姓秀才自小就开始读书,十岁就考上了童生,没过两年又考上了秀才,家里本以为能光耀门楣的,可谁料之后一连考了数次都次次落地,如今年近四旬,才绝了继续考的念头,办了学堂教授学生。
璧容听了郑天洪的话,原本担心这周秀才是个死读书的迂腐之人以至于乡试次次落地,谁想却是一个落拓不羁、浑身傲骨的人,虽不至学富五车,却也称得上学识渊博。
璧容一回来就和郑母建议让天业去明远学堂读书。
不仅郑母,郑天洪、郑天旺两兄弟听了也是一怔,大伙本来选的是葛家庄的村塾,先生是镇上请来的不说,村里的几家大族子孙都是在那读书的,规模绝非那小私塾可比的。何况,葛家庄的村塾每年只收五两银子的学费,束脩也只是十条腊肉即可,周秀才办的私塾却是要六两银子的学费,束修六礼样样缺一不可。
且说读书人的一身脾气秉性,尤其是规矩繁多,总是常人非可理解的,瞧不起他们的边说是满嘴之乎者也,装模作样,当然,这样的人实际也不乏多数。
故而,郑母便实言道:“咱们家攒出这五两银子已是困难,若是到这周夫子的学堂去,这银钱方面怕是花不起啊,且说这不过是刚开始学,若是学堂不好,以后考了童生再换也不迟。”
郑母话音刚落,郑天旺便也跟着说道:“那周秀才家里学生连十个都不到,能好到哪里去?而且我前个儿特地打听了,葛家庄村塾的那位陈先生以前在镇上给大户人家坐过馆的。”
璧容没有出言反驳,只细细听他们说完,才道:“老人常道‘三岁定一生’,念书也是如此,蒙学教育在于养性,起初对儒学的认识皆在童生以前,这一切都要仰赖于蒙师的指引。葛家庄的陈先生虽好,却为人过于迂腐,而且葛家庄的学生多为短学之辈,先生教起来自是也不比长学的用心。我那日与大嫂去了顺义村瞧了这周秀才,他言谈举止颇有一副刚正不阿的姿态,若细论他落地的原因,我估摸和他傲气不肯低头离不开关系。”
璧容这一说,郑天旺也想起了当年周秀才落地之时,反倒是县里一个学问不如他的翁家公子中了举,听说这翁家公子当年连童生都没考过,家里替他捐了一个监生才得以考秋闱。这么一想,便觉得这周秀才怕是在县里得罪了什么人。
“可这束脩也太多了些……”郑母虽认同璧容说的,但想到家里的状况,实在不能面面俱到。
“娘,读书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恪守礼教,这束修六礼原本就是尊师重道的寓意,虽然学费多了一两,不过先生声明了银钱不够可以日后再补,又每日管一餐饭,倒也能看出这有教无类的思想。”璧容见郑母有所心动,便又婉声劝道:“娘上次留给我的一两银子,我一直存着没花,本就是打算给业哥儿上学用,如此一来,娘便依了我叫业哥儿去拜周秀才为师吧。”
郑母听了眉头一皱,不悦地道:“那是姐儿自己赚的钱,哪里能够和这事混作一谈!”
璧容没想到郑母到为这么句话较了真,当下连声哄着,玩笑道:“倒是我说错话了。哎,我不过是觉得自己充了业哥儿一个月的启蒙先生,盼着他日后考了功名,念着他姐姐曾给他掏过一两银子,好翻着倍地报答我一番呢!谁知道娘是打算自个儿做了诰命,不让咱们沾一丁点便宜哟!”
郑母一听又气又笑,直念叨着:“以前咋没瞧出咱姐儿张了这么一张利嘴儿,可是理儿都叫她占尽了,倒是弄得老婆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众人听了也都连声大笑,秀莲道:“咱们可是说不过姐儿,索性结果也定要如了她的意,不如就让小叔去拜了周秀才吧,顺义村离咱们家也近,何况,也躲了钱婆子一家不是?”
郑母一听也是才想起这茬事,想到业哥儿若是去了葛家庄念书,指不定钱家再借了什么幺蛾子生事端,如此一琢磨,倒是觉得顺义村的周先生与自家小子有缘,因此一狠心,便道:“老二明个儿去村东陈屠户家问问价钱,把家里那头大点儿的猪卖了吧,你媳妇儿明年生了娃,咱家可不能不留些银钱傍身。”
郑天旺闻言点点头,翌日一早就去陈屠户家的问了价钱,陈屠户乐呵呵地扯了半天闲话,道着大家都是邻居,给3两银子,气得郑天旺差点没举起杀猪刀骂他两句。
心想着自家这头猪养了将近一年,足有三百斤,除去下水、大骨一类,干是肉也能落下两百五十多斤,按照市面上十八文一斤的价钱,怎么也不会低下4两银子。
郑天旺跟宋金武一念叨这事,宋金武拍着胸脯把这事揽下了,只道是自己带着一道卖给镇上的福轩酒楼,绝不会低于他说的价钱,郑天旺方连声谢过。
本来一家子人之所以如此爽快地叫天业去顺义村读书,就是因为秀莲提起的钱婆子一事,恨不得这一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连着上趟来借走的粮食也一并当做施善积德。
谁想,天不遂人愿。
且说这日,宋金武以四两二钱卖了郑家的一头猪,又让宋母事先晾了两条腊肉,拿着银钱一并去了郑家。
临近郑家大门,宋金武碰上了一个穿着荔枝色滚边短袄,下系银红色长褶裙的少女,远远瞧见自己,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仍带着兴奋道:“真是好生之巧,没想到竟在这儿遇见宋大哥呢!”
芳姐儿见宋金武皱着眉头,一脸糊涂,笑着解释道:“宋大哥真是个好人,施恩不求报,我是这家郑大娘的外甥女,家住葛家庄的,今年夏天和我娘、弟弟来这儿串门子,晚上自己偷着上河边玩水,险些掉了进去,是你经过救了我的,大哥可忘了不是。”
宋金武想了半天,约么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具体如何他就不记得了,但听这姑娘道谢,索性便回了句:“也不是啥大事,不过是赶巧碰上了。
芳姐儿听了心里有点黯淡,但很快又笑着问道:“大哥可是也来我舅母家?”
“啊,前日子帮他家卖了猪,来送钱的。”
芳姐儿赞叹道:“大哥这心肠真是没的说,我舅母家挨着你们住可真是得了不少福呢。”
宋金武听着她一个劲的“大哥大哥”,心里有些不耐,便径自上前敲了门,秀莲跑来开门的时候,见着宋金武身后的芳姐儿,脸上一怔,竟忘了请他们进来。
好在宋金武并没打算多做逗留,何况又见人家家里来了亲,便递过银钱道:“昨个儿天旺托俺卖的猪,卖了四两二钱,这是银子,嫂子收好了。另外,这是俺娘做的两条腊肉,说是要给业哥儿捐束脩用,东西少,嫂子跟大娘说声别见怪就是。”
秀莲闻音连连推脱道:“这哪好意思呢,这么精贵的东西拿回去给小虎子吃,孩子长身体正是得吃点好的补着呢!”
“家里还有呢,这次上山打了一头野猪,卖了几两银子。”
芳姐儿听了惊道:“呀!我竟不知道宋大哥这般厉害呢,自己就能打一头野猪了。”这边又略有不满地看了秀莲一眼,道:“嫂子你咋的也不请大哥进去,多失了礼啊!”
芳姐儿的话听在秀莲耳里,就如同吃了颗臭鸡蛋,堵心的要命,可当着宋金武的面儿又不好发作,绷着一张脸不做声。
宋金武见这情形,更是不愿再多留一刻,嘴上道了一句:“家里还有事。”就匆匆走了。
秀莲这才侧过身,让芳姐儿进来,趁着关门的功夫,背过身子压着脾气说了句:“好容易忙完了地里的活,谁家这会儿都忙着歇歇呢,别说走亲戚串门子,孩子都顾不上管了那呢!”
☆、第21章 心怀不轨
且说那日芳姐儿一个人来了郑家,好歹喊着郑母一声亲舅妈,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秀莲虽生了一肚子闷气,却也不好跟她较真儿,索性也不搭理她,自己上后院浇菜地去了。
郑母笑呵呵地把她迎进屋,又问了钱婆子一家的状况,芳姐儿沉了半天声才道:“还不就是那样儿。”
郑母听了也没再说旁的,想起芳姐儿这次只身过来,心里害怕她又和钱婆子吵架,背了她跑出来,便急着问:“怎么个人儿跑这来了,这么远的道,你一个闺女可是了不得哟,你娘知道吗?”
“知道知道,就是俺娘叫俺来看看舅妈的,正好俺们村张嫂子家的大哥上镇上,见着便捎了我一段路。”
郑母一听才略微放下心来,道:“中午就在这吃吧,叫你嫂子一会给你烧大酱茄子吃,你娘偏着你弟弟,在家也吃不着好的,来了舅母这就敞开肚子吃。”
“俺就知道舅母对俺好,不像俺娘整天就想着卖了……”芳姐儿话说一半,似是想起什么,猛地咽下了后头的话,一脸凝重地低下头,郑母刚想劝她,却又见她抬起头来,笑着道:“瞧俺,这老远来一趟,倒是把大事忘了。”
芳姐儿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两块不大的小银角子,约么有个七八钱重。
芳姐儿道:“俺娘听说业哥儿要上学堂了,想着舅母家不富裕,才差着我赶紧跑来给舅母送钱。”
郑母直说不要,芳姐儿却死命往郑母怀里塞,秀莲经过堂屋时鄙夷地瞥了芳姐儿两眼,转身进了大屋去给璧容送绣线。
进了屋,秀莲仔细地关好了门,才坐下压着嗓子同璧容说道:“钱婆子会那么好心给业哥添束脩,准是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璧容听了笑她:“哟,你是变着法地说咱娘是老母鸡呢,看娘听了不打你。”
秀莲嗔笑着往她腰上戳了两下,直念叨着:“这么张嘴皮子,看以后没人敢要你!”
笑是笑了,可秀莲还是捺不住心里的火,便又和璧容抱怨道:“瞅她来了这么半天,半个字也不提咱们夏天那会儿借他们的粮食,哼,搞不好这点钱就是打算抵了那粮食钱呢!我刚瞧着那两块银角子连一两都没有呢,咱家可是给了她们两石细白面,又加上一石玉米面,这么点钱也真好意思往外拿!”
璧容按着秀莲的话一琢磨,也觉得是,按着郑母的性子,别说钱婆子不会这么好说的就还了,就是给了钱抵粮食,只怕郑母也不好意思收。那张字据也就是走个形式,警告钱婆子别以为娘家就是能拿捏的,总是要由着她无理取闹。
璧容见秀莲气得脸都红了,便劝道:“咱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是原封不动给了钱只怕也不会收,倒不如借着业哥儿读书添了束脩,虽说是少点,也比那分文不得的好不是?”
秀莲想想也是,只是刚在门口,当着宋金武的面得了芳姐儿暗讽,心里不快,也憋不住嘴说道:“你没见她刚才在门口,冲着虎子爹那发嗲的模样,还一口一个宋大哥,叫的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秀莲本还要再说,却突然想起面前的是璧容,当下又觉尴尬,自己嗔着自己道:“瞧我这没眼力见儿的,跟你说这个干啥,没得教坏了你!”见璧容神色如常并未动怒,才又道:“你别想别的啊,虎子爹可是半句话都没理她,吓得一溜烟就跑了!”
璧容听了无奈地抬头看看秀莲,道:“本来就不是嫂子想的那样,若说想别的,也定不是嫂子以为的事儿。”
秀莲又接着调戏了她一番,直到她连声告饶,才高兴地出了屋,经过堂屋,又暗自瞥了芳姐儿两眼,听得郑母喊她,说中午给芳姐儿烧大酱茄子,虽心里不乐意,面上却不好和婆婆唱反调,只能憋屈着上菜地摘了两个长茄子,使着坏心思,特地在烧的时候多放了一勺盐。又炒了一盘辣椒豆干,想着芳姐儿怕辣,所以盐自是放的正常。
郑天旺上镇上跟着工队给商户盖厂房去了,来回道远耽误工夫,索性主家每日管一餐饭。郑天洪习惯了每日看着家里的地,又因着刚播下种,只待秀莲吃完了给他送去。郑母怕刘氏见着芳姐儿又生出不快,便让秀莲端了饭菜给她送进屋里,刘氏不爱吃大酱,秀莲也乐得没给她盛,否则一个不小心伤了孩子可就坏了。
于是晌午坐在堂屋里除了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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