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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的勇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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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琼斯将士兵抬起来平放在提比略的身边,并点了他的睡穴;再从廊架上取来两把匕首放入水盆中,又撕下一块床单用清水侵湿,然后将提比略的脸庞轻柔仔细地抹了一遍。琼斯退在一边大气不敢出地聚目凝视,生怕弄出响动来影响了我的行动。
我先仔细地对照了士兵和提比略的脸型,将士兵脸上多余的部分用匕首割除后补在少的地方,让两者之间的差别缩小至最小程度。我闭上眼睛想了一想,待心情平和之时立即手持匕首划开了提比略的右耳根边上的皮肤,小心翼翼地沿着发迹线一路缓缓地划过去,经过额丘、太阳穴、左耳根、下颌、最后又回到右耳根处完成了脸部范围的划定。我将手中的匕首放进盆里,换过另一把匕首继续工作。因为提比略已经死亡,尸体的心脏没有生前的跳动来挤压血管中的血液为身体供给氧分,所以划开的皮肤只溢出了很少的血迹,不影响我后面的工作。我左手抓住脸皮的开口处向上轻轻掀起,右手持刀小心地划掉厚厚的皮下组织,慢慢地将一层薄薄的脸皮从提比略的脸上剥下。
我长长地呼出口气,将匕首丢进水盆中,双手因为激动的原故而颤抖不止。而边上的琼斯更是张大了嘴动弹不得,夸张的表情长时间地留在他的脸上。
我将剥下的人皮放进清水里,转过身来观察士兵的脸型。在确定了士兵的脸上没有大的问题之后,我用侵湿的半块床单先将脸上的油迹抹去,接着在上面细细地涂上一层罗马军队里专用的粘结剂(一种粘性很好的树油),这才将清水里的人皮取出来放在士兵的脸上。我轻轻用手将人皮均匀地在士兵脸上铺开,再把人皮和士兵脸庞之间的空气排个干净,最后用掌缘小部分地揉动按摩,让人皮在士兵脸上紧紧地贴牢。最后,我在人皮的末端粘上从提比略头上扯下来的毛发,掩盖住人皮在耳根的交接处不自然的痕迹,一张新的提比略的脸便出现在了我和琼斯的眼前。
“很完美,我想应该能骗过那些熟悉提比略的人。”我注视着易容后的士兵的脸轻声说道,“只是……不知道提比略的家人会有什么反应?”
“大哥,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琼斯走近身前说道,“只要骗过军队和长老院就够了,至于提比略的家人,我们直接把他们全部清除掉不就行了?”
“清除掉提比略的家人?”我的眼神在琼斯的话语中变得有些恍惚,“难道连朱丽亚.安比卡娜公主也要一并清除?”
“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琼斯的语气在这一刻也低了下去,喃喃地道,“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把她送走啊,大哥。”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放弃了继续去想如何处理提比略的身后事,定下心神对琼斯命令道,“现在你把提比略的尸体埋在安全的地方,不要让任何人看见。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开始训练我们的新殿下了。”
琼斯立即将华丽的衣服从提比略身上脱下,用黑色的幕布裹牢尸体后抱了出去。我脱去士兵身上的衣服丢进火炉中,将提比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替士兵穿上。最后把这个有了生命的提比略抱上床去,只等他醒转过来后便要教他如何认定自己的身份。
“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注视着这张几可乱真的脸,脑海里幻想着美好的憧憬让炽热的心几欲跳出胸堂,喃喃的低语声只在自己的耳边回荡,“我既然给了你第二次生命,那么我面对的种种障碍你都必须去替我清除掉。因为这就是我给你的继续生存下去的使命。”
第三十七节 尔虞我诈
“提比略”终于在一个时辰以后醒转过来。WwW、只见他嘴里痛苦地呻吟着,伸出手去欲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我自然不能让他这么做,否则自己昨夜的一切努力就会因此而付之东流。“提比略”在我的控制下拼命地挣扎,嘴里大声地嘶吼哀号,整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得变了形状。我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腾出手来点了“提比略”的睡穴,让他在痛苦中沉沉地睡去。在仔细检查了人皮面具并没有被刚才面孔的剧烈扭曲损坏之后,只觉得自己高度绷紧的神经立刻松弛了下来,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我站起身来,面对沉睡的“提比略”心绪难平。如何要他脸上的伤痛不在发作的问题便让我紧皱眉头,只因在这西域世界里自己还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可以止疼的药方,直想得头晕脑胀也无济于事。我急得来回在帐内度步,而琼斯在这时一头从帐外钻了进来。
原来琼斯已经埋好了提比略的尸体,更以我的命令将已经四散出击的第九兵团的士兵分批次的调回到了驻地的四周,以防范其他军团及日耳曼人的不轨行动。从而使第九兵团避免了被其他的军团司令官越权控制住,及时地挽救了这支能够确保我翻本的力量没有因此而瓦解掉。
我听了琼斯的报告,颇感欣慰地赞赏了几句。突而想起琼斯土生土长在这西域世界里,说不定有听说过止痛的药方的存在。
我走近琼斯身前,沉声问道:“兄弟,在这罗马帝国里,你可曾听说过有什么药物能止住伤病的疼痛?”
“止疼的药物?”琼斯愣了一下,随即呆望着我道,“没有,大哥难道忘记了我在角斗营里中箭受伤的事了?还不是靠自己忍受过来,哪有什么止疼的药物来解救我?”
“说的是,不过这就有些麻烦。”我不禁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大哥要这种药物做什么?怎会这样懊恼?”琼斯移动目光看了看床上的“提比略”,恍然道,“难道大哥是要那止疼药给他。。。。。。”
“不错,刚才他醒过一次,脸上一疼便要伸手去抓脸皮,我真怕他毁了那张面具。所以我想找一种可以止疼的药物来安慰他,不然他脸上的面具很难保得住。”我心有余悸地道。
琼斯呆立了半晌,显见是没有好主意可供我有所选择。
就在两个人呆立帐内面面相视的时候,帐外的军营里忽地暴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我和琼斯心头齐齐一震,彼此交换了一下询问的眼光之后,急忙抽身跑出帐去。
我冲出帐外,立刻被巨大的声浪给掩盖了。天空中无数的黑影在迅疾地闪动,带起的风声尖锐而又刺耳,在苍白色的晨光中划过一道道的恐怖的轨迹后,直落入对面的树林中去。直到此时我才看清了那树林边缘竟有一队军队在列阵相迎。第九军团已然成了前沿阵地,士兵们在营地里来回跑动,不断有士兵或者军官的呼喝声在营中响起,寻找着自己的队伍和战位。各种用于远距离攻击的抛石车、铁弓等器具纷纷从后备营里运出来,一排排地在阵营中排列开。而步兵们则在军官的带领下列出方队,整齐地排列在箭手的前面。
我很奇怪,怎么出了这样大的情况却没有士兵来通知我?我脸色铁青地望了嘈杂不堪的军营一眼,在留下一队随身亲兵保护大帐中的“提比略殿下”之后,便领着琼斯一声不吭地直奔战阵前沿,同时吩咐跟在身后的思莱尼去找第九军团的其他副司令官来见我。因为我要知道他们如何向我解释这件事情,更想知道他们做副官的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军团长放在眼里?
来到阵前,我找来一名下级军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对面的是什么队伍?”
那军官行礼答道:“报告将军,目前还不知道对面的军队是什么人的队伍,但是可以肯定是敌人,因为我们刚刚击退了他们发动的一次进攻。”我抬手在前额搭个凉棚,
仔细地巡视了一遍远处的队伍,只是距离过远无法看清军人的面孔。这时思莱尼带着其他的副官匆匆赶至,我立即劈头盖脸地骂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派人通知我?难道我不发现情况你们就一直瞒住不让我知道?立即给我派人去向其他军团的指挥官求援,请求他们协助我们共同破敌。快去。。。。。。”副官中一位身材瘦小的军官赶紧向我行个军礼后转身离去,转瞬间便消失在队列之中。
“将军,敌人又开始进攻了。”思莱尼大声叫道。
我立即回转身体,顿时看见了远处的树林里涌出了一大群的人影,黑压压的一片,犹如在天地间的林缘上掀起一道汹涌的浪潮,铺天盖地的朝着第九军团的阵地席卷过来。大地在颤抖,草叶在呻吟,那余势不尽的人潮滚动着压过了宽阔的草地,直吓得我身边的军官和士兵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太多人了,只这一线距离就只怕有数千步远,想在这么长的距离上布满士兵都要有尽万人才嫩够做到,所以那看不清楚的后势让我即心惊又疑惑:“竟然有这么多人,没有十万之数休想有如此大的声势。但是日耳曼人哪里来的这样多军队?”
“大哥,怎么办?”琼斯上前一步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问道,“我们怎样都敌不过这些日耳曼人的,他们太多了。”
“等等。。。。。。”我耳朵里听着琼斯充满担心的问话,视线中却忽然发现了让我迷惑不解的东西,“那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器仗出现在日耳曼人的队伍里?”
琼斯的视线随着我的手指方向望眼过去,也发现了人潮中隐约可见的金色的器仗。而其他眼尖的军官及士兵在这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巨大的冲击波顷刻间席卷了所有看到那杆器仗的帝人,忍不住尖声惊叫起来:“看呐,那是军中用来祭祀的金色器仗,这东西怎会落入敌人的手里?”然而我却从敌兵身上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帝国近卫军队的身影——银白色的铠甲和盾牌、头盔顶端的红色羽毛、整齐的队列以及完整的军容。此时的我的心开始滴血,激荡不止的血液愤懑的想要冲出全身的血管,
直令我全身几欲炸裂开来。
“克尔克终于动手了,为了掩盖他的过失要来除掉我这个知情者了,而且还是联合其他的军团指挥官们一起来对付老子。”我半闭着双眼,怒火从瞳孔中迸发出来,
紧握的双拳已经渗出了汗水,指甲深深地陷入到皮肉里去,只在皮肤表层留下蜿蜒崎岖的青色的血管,轻微而又短促地跳动着。“怎么办?打是打不过的,便是逃跑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难道就这样任其宰割?不,我还有提比略做我的挡箭牌,但在乱军之中谁又会顾及到殿下的声望?这要我如何是好?”我只觉头皮发麻,脑子里一片混乱,那“如何是好”四个字颠来倒去地挤压着我的神经。
“大家不要慌张,这是和我们一起远征的其他的罗马军团,现在殿下就在我的大帐里休息,所以没有人敢冲进我们第九军团的营内生事。”我终于在危机中忽地想到一计,在努力压下心中的惶恐和满腔怒火之后,吐气开声地在阵前暴喝道,“现在所有的人都给我大声叫喊‘殿下回营了’这句话,要喊得响亮,要喊得动听悦耳,要喊进对面的其他罗马军团的军官及士兵的耳朵里。他们不停步你们的喊声就不要停下。
现在开始给我喊,大声地喊。“
面面向相的军人们浑然摸不清我如何会有这样的命令,个个呆若木鸡般盯住我看,那脸上依然是没有血色的苍白。
“都聋了么?快给老子喊,现在就喊。”我气急败坏地吼道,“谁敢不喊老子立即砍下谁的脑袋。”
围在我身边的军官和士兵们齐齐吓了一跳,就连琼斯也不例外。看见我已经拔出骨刀握在手中,所有的人赶紧在泛着寒光的骨刀的威胁下大声地喊叫起来。
“殿下回营了。。。。。。殿下回营了。。。。。。”
开始是数百人一起喊叫,随即便在我的命令下由传令兵传遍了整个军团。过不多时,一万多名第九军团的士兵们便在阵前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军”齐声高喊着同样的句子。
“殿下回营了。。。。。。殿下回营了。。。。。。”
声声呐喊传将开去,散布在人潮的上空,在两军阵前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音障,总算让对面汹涌而来的铁流在到达阵前百米处的距离上停止不前。便在这一刻,声势浩大的两军阵前忽然安静了下来,只闻身边无数的呼吸声急促而又沉闷。固然我这边的第九军团的士兵是在惊骇中猛然失去了压力的情况下,使得大脑处于一种短暂的“休眠”状态,因此导致了片刻的安静;但是我却不明白对面的数万罗马军团的士兵有怎会如此安静的站立原地。只是我恢复了镇静之后,再次感到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绷紧的神经顿时缓解了下来:“看来我的这条命又一次从阎王爷的手心里跳出来了。”
“对面的罗马军团的弟兄们。”我定下心神,大步走出己方的队列,来到一处草墩上站定,运气开声叫道,“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从罗马来的帝国远征军团,何以要用这样极不友好的方式来对待昨天还和你们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帝国法令所不允许的吗?更何况帝国储君殿下正在我的大帐中休息,难道你们想造反不成?”
没有回答,整个战阵的上空只有我的余音还在不停地旋绕。这一刻似乎连我身后的呼吸声也都停止了,只有偶尔的咳嗽声还能够让我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面对眼前望不到头的帝团。
风在头顶上空吹拂,淡蓝色的天空盖着一层灰色的云彩,只在云朵的边缘有阳光的折射,映衬出蓝色的天际。便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下,广阔的草地上黑压压地布满了十万数的大军。密集的长矛树立在人的头顶上,远远望去就如同人造的铁树密林一般耸立在草地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匹棕色的战马从对面的队列中奔出来,马上的骑士高声叫道:“你们立即将殿下交出,否则把你们全部钉上十字架。”
想钉我上十字架?我听在耳里,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真是痴心妄想。”
这时我想起了年老持重的军团指挥官库亚。德拉曼是保皇派的中坚分子,立即确定了化解这次危机的办法。拿定主意的我高声喝道:“叫库亚。德拉曼司令官出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披着假面具的家伙是怎样一副嘴脸?竟敢不顾殿下的安危公然造反,还在本司令官面前信口雌黄,当真是不要命了?”
那名骑士勒住战马的缰绳,在一道浅沟边上止住马步,那魁梧的身躯很明显地在马背上颤动了一下。
“你,你是克劳狄将军?”马上的骑士面露惊慌,嘴里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会没有死?。。。。。。”
“混帐东西,竟敢诅咒本将军死?”我怒极,喝声中不知不觉地运上了紫阳神功,“还不下马受死。”
功力大增的我已经掌握了传音入密的功夫,这一声怒吼犹如在那名骑士的耳边炸响,而他一个普通的骑士又如何经受得起这般近距离的音暴?但见那名骑士在马背上晃了两晃,一声不吭地栽落马下,再也不见他的动静。那匹战马似乎也受到了惊吓,
不安地在原地来回转圈,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它不想抛弃自己的主人才没有独自逃走?
刹那间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怎样都不敢相信在这足有五十步远的距离上我的吼声也能伤人,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名骑士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落马身死。这种超出他们想象的事情立即将他们的大脑搅了个天翻地覆,眼睛里流露出只有在面对魔鬼时才会有的恐惧。
良久之后,才又见一名骑士慢慢地从队列中步出,那马上之人正是年老持重的军团指挥官库亚。德拉曼。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催动跨下的战马来到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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