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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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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也没有说什么,仍旧是稳稳地开车,但是我看得出来,还是在兜圈子。
我说:“周先生。不麻烦您了,您现在停车让我下去,我自己打车走。”
周越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咱再从平安门绕一圈。”
从平安门绕到哪里?
不用周越回答,我就已经知道了。
嘉格大厦。
周越完全是在绕着嘉格大厦兜圈子,三环都能开一圈了,等到了嘉格大厦前,熄火了再也打不着了,估计是没油了。
周越是卡着时间点到嘉格门口的,正好新闻发布会结束,门口,万众瞩目,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间的陆景重,人群完全骚动了,挡在前面的一排保镖的脸都被挤变形了。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脸上画着十分精致的妆,斜戴着一个镶钻的王冠。
这么轰动,只在于……
周越打开了电台,从电台里传来和车窗外的骚动相得益彰的声音——一个记者问:“请问Vincent,您和蓝萱的恋情是什么时候正式开始的呢?是在拍摄《南极勘探》那部戏的时候么?”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
“我和萱萱的事情在外媒早有报道,要比《南极勘探》更早一些,是在拍《相约在加勒比海》。”
记者就说:“情定加勒比海。”
然后,周越直接切断了电台。
没想到,时隔三年,我第一次听见陆景重的声音,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我歪着头看向车窗外,隔着拥挤的人群,看向聚光灯下的他,他的目光堪堪落在这边,好像透过虚空的夜色,看向我一样。
车窗玻璃上正好可以映出我的脸庞,已经哭花了妆,难看的很,但是我还是努力地咧了唇角,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来,正好可以打在车窗玻璃外,陆景重深沉的目光内。
这一晚,在夜总会弹钢琴弹得心不在焉,在一边跟我搭伴的苏轻暖频频为了配合走调,这里也不是一般的场所,如果是一般三俗,随便放一些歌曲就好了,犯不着请人弹钢琴拉小提琴多开出好几个小姐的工资。
因为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就算是这种钢琴小提琴曲精通,但是今天纰漏瑕疵这么大,还是听得出来的,所以,不过一会儿,明姐就找服务生叫我下去。苏轻暖在我身后说:“佳茵,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我一个人也行。”
一首曲子弹的已经完全走样了,我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想着去休息室冲一杯咖啡醒醒神,再吃一些东西。
可是,刚刚从休息室出来下了台,从员工通道想要去休息室,一只胳膊就挡在了面前。
偏偏祸不单行。
我从这人锃光瓦亮的皮鞋向上看,看到这人眯起来的眼睛里狠戾的目光,扯了扯嘴角,礼貌地叫了一声:“方大少。”
方唯一冷声一笑:“我还以为你见了我就要跑,还这么安安稳稳站着打招呼,真是稀罕了,”他说着,转身向贵宾的包厢区走去,“你跟过来。”
我踌躇了一下,脚步钉在原地。
方唯一说:“怎么?”
我抬起头,对上方唯一一双煞气的眼睛:“方大少,能不能放过我?”
方唯一抱着手臂:“不能。”
我知道我自己是在垂死挣扎,却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方唯一说:“因为你命硬,玩儿不死。。”
方唯一说完就慢悠悠地向前走,转身推门进了包厢,也没有再管我。
我想,是不是可以找一个什么方法推脱掉,但是,身后已经站了两个穿着黑色衣服人高马大的保镖,黑色的身影直接把我罩在了走廊的阴影里,这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这一夜逃不掉了。
忽然,悠悠扬扬的小提琴忽然高亢地拔高了一下,我回头,从身后两个保镖之间的空隙,我知道这个时候苏轻暖看得见我,就打了一个手势:“去找明姐。”
身后的保镖推了我一下:“快点。”
我其实没有寄希望于明姐,我说让苏轻暖找明姐也只是表面上的,能来就来,来不了,那我就赌一赌,看我这一次走着进这间包厢,能不能走着出来。
其实,我都在想,如果在三年前,那一次在阳城的酒吧里,陆景重没有出现,那么我也就不会招惹上方唯一了。
但是,如果陆景重真的没有出现,那我的人生轨迹,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进包厢之前,我深呼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越是表现的冷淡,偏偏就越容易引起人的兴趣,越是这种看起来没骨气趋炎附势的,就更容易让人厌倦。
不过我本身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所以也不用怎么装,应该就很逼真了。团肠节圾。
一进包厢,身后的门就被一个包厢给关上了。
我以前来过碧海云天的贵宾包厢,但是当时也只是给人送酒,堪比大酒店的豪华总统包,这一次这一间貌似更大一点,而且还有两个门,如果想要坐拥美人,倒是省去了出去开房,连地儿都不用挪。
包厢里有一个专门点歌的公主,戴着一个兔耳朵,正在和一个男人用情意绵绵的甜美嗓音唱《今天你要嫁给我》,唱得我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除了方唯一,其他的几个人我都不认识,还有一个女人正半跪在沙发前的羊绒地毯上,身上穿的是那种薄纱的衣服,看过去就若隐若现的,正端着酒杯陪酒,脸上带着笑。
方唯一招手让我坐过去,然后向距离最远的一个男人说:“正宇,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的,在阳城,你弟弟从我手里抢的女人。”
听了这话,我嘴角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循着方唯一的话看过去,这个人……
他眼神闪着阴毒的光,那种光不是坦荡荡的光,好像是淬了毒的冷箭,我忽然想起来,三年前,在C市陆家吃的那一顿鸿门宴,吃饭的时候,总是感觉在陆老师的那一桌,有阴狠的视线看向我,当时陆景重还护住我的头不让我乱看。
如果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这个人勾了勾手指,方唯一在后面踢了踢我的小腿:“陆大少让你过去呢,杜佳茵。”
我敢说,这一次,我比单独面对方唯一的时候心里都恐惧,因为我曾经在一个关于陆景重陆家的帖子里,看到过,这个陆家大少,陆正宇,曾经为了试验到底古代的凌迟有多痛苦,究竟痛到哪一种地步会痛死,找各种动物来做实验,最后还为了确定凌迟的时候一百零八刀都是割在身体的什么部位,还专门从医学院里找自愿捐献的尸体。
当时我看完这个帖子的内容,后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后背发凉,好像真的有刀子割在皮肉上,皮开肉绽的感觉。
陆正宇挥手让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离开,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我:“真是让我找的辛苦啊,我亲爱的弟弟最爱的女人?”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讥讽,总之我听到之后,觉得好像是一根刺,直接就扎进了心里。
不管陆正宇说的弟弟是陆景重还是陆正谦,都是讽刺。
最爱的?
如果是最爱的,我就不用出现在这里了。
都是逢场作戏,都是为了拿我当靶子,都是为了拿我达到某种目的,我根本就没有得到过他的心,又何谈是最爱。
他忽然直起身来,拿起一个玻璃杯,然后把桌上的三瓶酒分别倒了一些进去,勾兑了一下,又从桌上的白色纸包里撒进去一些白色的粉末,丢进去两个冰块,随意地摇晃,递给我:“喝了。”
我没有伸手接。
只是犹豫了一秒钟,陆正宇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抬手就把杯中的加了冰块的酒泼在我的脸上,瞬间,我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额前的头发全都是酒,滴滴答答往下滴,辛辣的酒液滴在眼角刺的眼睛有点疼。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人全都噤声了,只剩下伴唱的音乐,还不眠不休地唱着,在我耳朵里听起来特别古怪。
陆正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点上一支烟,夹在指间烟气缭绕,又按照刚才一模一样的次序,重新给我勾兑了一杯酒,在桌上轻轻一放,双腿交叠搁在桌面上,似乎是在看我的反应。
旁边有人起哄:“快喝。”
我扯了扯嘴角,伸手拿酒杯的手有点抖,刚开始是轻微地抖,到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酒杯的时候,就成了剧烈的发抖,哆嗦的酒杯里的液体都洒了出来,溅在手背上手腕上,好像是滚沸的开水一样烫手。
当我刚刚端稳了就被,就要往嘴里凑的时候么,陆正宇敲在茶几上的腿忽然一抬,直接踢上了我的手腕,我一个没有拿稳,酒杯就从手指间滑了出去,玻璃酒杯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碎成了玻璃渣子,手腕被踢的生疼。
陆正宇忽然站起来,一把拽着我的头发往后扯,我头皮一阵疼得发麻,借力向后仰头,向上看正好对上陆正宇的眼睛。
好像是饿狼的眼睛,向外冒着两团幽幽的红光,好像就用眼神就想要把我撕碎了。
他凑过来,凑在我的耳边用十分轻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跟我弟弟上过床?”
来到C市这两年,我也知道了在陆家的一些基本关系,但也仅仅是一些表面关系,比如说陆正宇和陆老师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而陆正宇则是同父异母。
刚才方唯一口中说的,最亲爱的弟弟,是谁?
现在陆正宇口中的这个弟弟,又是谁?
但是不管是谁,我现在想想,三年前都是被玩弄在股掌之中的,都是做戏。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陆正宇左手手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就一下子凑过来,燎上了我的头发,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贴近耳根,匆忙之中,我猛的挣扎,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就往头发上浇。
陆正宇忽然笑了一声:“你倒是不怕那是酒精。”
我心下一冷,如果真的是酒精,恐怕我现在整张脸都要被烧伤了,不过看这些大少爷们的玩儿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过还好,长头发被燎到耳根处,现在完全湿哒哒地贴着脸颊,我站在包厢里,任由他们这些贵公子的打量,就好像是一个被戏耍的木偶。
身后,方唯一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现在知道了吧,我对你都算是春风和煦的,正宇,你也别玩儿的过了,不就是想让她喝酒么,那还不简单?”
手里被生硬地塞进一杯酒,后面不知道谁一揽我的腰,直接把我按在了沙发上,一只手直接掰着我的嘴,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里,冰凉的液体从下颌流下来完全打湿了身上的衣裙,整个包厢里全都是酒精的气味,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我能看出来,这摆明了就是故意要灌我酒。
这个时候,我在心里想,真的,如果再这么玩儿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要要被玩儿残了,所以,我必须找一个能压得住这些禽兽的人,或者最起码要能够和他并驾齐驱,才能保全我自己。
找谁呢?
最终,我再被灌下去第三杯的时候,包厢的门敲响了。
意识模糊之前,我想,救兵总算来了。
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我喃喃了一句:“毛毛。”

☆、第六十章 佳音如梦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夜总会的休息室里醒来的,原本的折叠沙发被放平了,我身上搭着一条羽绒被。身上湿了的衣裙已经换成了我自己的衣服。
苏轻暖正撑着下巴坐在桌边,呆呆的盯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苏轻暖猛然回神,看向我:“你醒了?”
“嗯。”我现在头疼的快要炸开了,好像是被用铁榔头砸了一样,现在满脑子都是电钻的声音,我握起拳头,在脑袋上猛砸了几下。
我这人喝醉酒了就不吵不闹特别安静,不会耍酒疯,也不会找人不停地说,但是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有时候宿醉之后能难受好几天。
苏轻暖给我端了一杯热水。我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问:“昨天是谁过来的?”
“明姐啊,”苏轻暖说,“明姐找了另外的人陪那几个贵客。”
苏轻暖说话的时候看不出破绽,只不过我感觉,她有事儿瞒着我,就又问了一次:“事情有没有闹大,是怎么解决的?”
苏轻暖说:“道歉,免单,陪送,一般不都是这样。”
“方家陆家都是非富即贵的。会在乎什么免单么?”
苏轻暖别开了脸:“那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一直盯着苏轻暖的脸上看,她终于一摆手,把水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好了,我也编不下去了,明姐本来告诉我不要给你说的,有一个男人在后面跟着。他和你包厢那几个人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和明姐都站在外面,明姐告诫我看见了就要装没看见,那种大家族自己的事情,像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这个道理我懂,普通人么?我在三年前就已经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普通人。
苏轻暖接着说:“现在我告诉你了,你知道也就当不知道算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知道,昨天来的那个人一定不是陆景重。
如果是陆景重的话,苏轻暖一定会第一眼就认出来的,现在陆景重王者归来风头正盛,可是,如果是乔装打扮呢?
在苏轻暖出去之前。我叫住了她:“昨天和明姐来的那个人……戴帽子戴口罩了么?”
苏轻暖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戴口罩?”
“没事儿了,我瞎问的。”
苏轻暖走之后,我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发了一会儿呆,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去向明姐道谢。
明姐似乎对我现在惹麻烦已经司空见惯了,我一句话没说完就摆手让我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昨天是谁……”
明姐打断我的话:“不该问的话一句都不要问,知道的多了对你也没好处。”
“嗯。”
我点了点头,就退出了明姐的办公室。
昨天夜里,被陆正宇用香烟燎的头发,就好像是被狗啃了一样,左耳耳根烧掉了一大部分,头发参差不齐,差点露出了头皮。
我用后面的长发想要盖住,但是无奈,根本就遮掩不了。
从夜总会出来,我就去找了一间理发店,进去就说要剪短发。
理发师问我:“想剪成什么样子?”
我照着镜子比了比自己耳根处:“看不出来这里的发茬儿。”
理发师是一个蛮时髦的年轻人,一边给我剪头发,一边夸我发质好,头发养了这么长,一剪子下去真是可惜了。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一句话。
理发师给我剪了一个时下算是比较流行的波波头,剪发技术不错,最起码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理发师说:“你很适合这种短发呢。”
出了理发店,一阵冷风吹来,直接就蹿进我的脖子里,向上竖了竖一衣领。
回到学校,我忽然剪了短发,室友都很不适应,雪儿凑过来:“怎么就忽然剪了头发了?”
我说:“觉得麻烦。”
温温正在赶一篇实验论文,从笔记本电脑屏幕抬头看了我一眼:“挺好看。”
雪儿撇嘴:“太学生气了。”
我耸了耸肩。
趁着温温这个时候还没有去图书馆学习,我就拉住她问了那个心理咨询师周越的一些事情,是不是挺有势力的?
温温点头:“嗯,周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忽然她又冷冷嘲笑了一声,“确实是不容小觑,前几天不是还报道情妇在外都抱团了么。”
看着温温脸上的笑,我忽然就觉得有些冷了。
温温厌恶小三,因为她本就是小三的女儿,母亲的自杀才换取她能够重回豪门,所以,她性子刚强冷硬,至今还没有谈恋爱,不相信爱情,都是因为童年时候的阴影。
晚上,桑桑回来的时候风风火火地吓了我一跳。
她一进门就举着手里的一张海报,跟叫魂儿似的叫我:“佳茵!佳茵!”
我刚好正在敷海藻面膜,听见她的声音就从浴室里出去,她呲了一下牙:“你吓死我了。”
我敷着面膜,脸部表情不能动太大,只是僵硬着唇角说:“什么事儿?”
桑桑说她晚上的时候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中间有明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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